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達目的不罷休 含鑽石滿一千二加更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達目的不罷休 含鑽石滿一千二加更

因為魏如意的不給面子,典儀家人顯得有些尷尬。

典儀於大人咳了兩聲,想用目光制止住於歡,但於歡在尷尬之後,只哭得更加凄慘了。

於夫人有些不滿意魏如意的不給面子,但魏如意畢竟是公主,身份在這兒擺著,她就是不滿意也只能忍,只跟於歡道:「歡兒,你也別哭了,陳家乃是清貴之家,雖然發生這樣的事兒誰也不想,但陳家不會不給我們一個交代的,是吧?」

她最後看向陳老太爺,陳老太爺憤憤的瞪了眼陳有才,才道:「如若有才真的犯下了這等錯誤,我們陳家絕對會負責到底。」

於歡聽到陳老太爺發了話,才終於沒哭了,只望著魏如意道:「往後若是進門了,我與靜和公主也算是表妯娌,方才是我不不懂事擾了公主清凈,公主也不會見怪吧。」

魏如意嘴角好玩的揚起,抬眼看她:「看來於小姐對我這表哥倒是很滿意。」

「自然……」於歡話未說完,便察覺到不對勁,這話說的,好似是她趕著爬到了陳有才床上似的。

魏如意見她不吱聲了才問陳有才道:「有才哥哥,昨晚你怎麼就被下了葯呢,是誰下的葯?」

陳有才身上的葯勁兒到現在都還沒過,整個人還有些暈暈乎乎的,聽到魏如意的問話,費力想了想,卻也想不清了:「昨晚一起喝酒的人太多了。」

「十個還是二十個?」魏如意又道。

「這……七八個吧。」陳有才不解看她:「難道你懷疑是他們?不可能的,這幾個人都是我的好友,沒道理這樣害我。」

魏如意只笑笑,看了眼身側的木英,木英會意,便先悄悄退下去了。

於夫人看到木英離開,倒沒覺得什麼,於歡卻悄悄攥緊了帕子。於歡不是什麼高段位的人,她的緊張一下子被屋子裡幾個人精看了個透,就連方才還覺得心虛而不說話的二夫人都看了出來,笑問她:「於小姐,我們去房間說話吧,這裡都是男人,有些事我想你也不方便說。」

於歡看她待自己這樣溫柔,以為是還心存愧疚,也把自己當兒媳婦了,立即點點頭,於夫人想開口阻攔都沒來得及。

二夫人親昵的拉著於歡,起身跟老太爺行了禮,便帶著她往後院去了。

魏如意看著她們離開,站了起來,道:「於小姐,且先等一下。」

於歡聽到她的話都覺得忐忑,站定后猶豫了一下才回頭看她:「靜和公主還有什麼吩咐?」

「吩咐談不上,有個東西我想給於小姐。」魏如意輕笑,從袖子里摸出個早就準備好的瓶子來,上前幾步到她跟前,才笑道:「這個東西,點一滴在於小姐手腕上吧。」

「這是什麼?」

「對女子身體好的,尤其是事後……」魏如意用只能她和於歡二夫人三人能聽到的聲音悄悄道。

二夫人聽完,目光深了些,於歡卻似鬆了口氣般,很痛快的拿出了手腕遞到了魏如意跟前:「滴吧。」

魏如意見她這樣,自己都遲疑了起來,難道陳有才真的把她給玷污了?

將信將疑,但魏如意還是把這葯點了上去。這葯沒什麼用,只是為了試探她而用的。

等於歡離開后,魏如意才心事重重的坐了回去,一抬頭,剛好看到於夫人跟於典儀得意的挑眉。於夫人是個利落潑辣的人,魏如意知道她的性格,如果事情是她主導,於歡的清白十有八九是真的毀了。

她心思沉沉的看了眼陳有才,沒再說話。

很快陳言袖便拉著她出來了,兩人沿著抄手游廊走了會兒,魏如意便泄氣般在一旁的圍欄上坐了下來:「要是有這麼個表嫂,我命都要斷半條。」

「不管是誰設計的,毀了她的清白,有才就得娶她。況且陳家也不能不顧聲譽,典儀家家世清白,若是真的鬧起來,陳家也不一定扛得住。」

陳言袖寬慰著她,笑道:「而且你放心,有才並不是沉溺於女色的人,他雖然風流,但心裡有數的,即便是迎了於歡進來,也不過是叫她霸佔著少夫人的位置罷了,等遇到合適的姑娘,再抬了做姨娘,延綿子嗣也夠了。」

魏如意看她倒是寬心,卻不知陳家現在有多少只狼在盯著。

「對了,灼華公主……」

魏如意才開了個頭,陳言袖便將那玉佩拿了出來,在她旁邊坐下,輕輕嘆了口氣:「我已經按國師所說的,立即寫信給王爺了,王爺此番雖然隨著太子南巡,可到底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只要他發話,這件事就不是問題。」

說到姜宴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時,陳言袖的目光又黯淡了幾分。

魏如意看出來,抬手輕輕拉著她,淺笑:「姐姐放心,昭王殿下必是相信姐姐的。」

陳言袖只淡淡一笑,沒有多言。

今兒的陽光甚好,從茂密的樹葉間穿過來,細細碎碎的陽光好似打碎的琉璃。

到了臨近午膳的時候,二夫人才拉著於歡出來了,面色有幾分晦暗不明,於歡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帶著幾分怯意的跟在二夫人後頭,眼皮都不敢抬。

魏如意見狀,拉著陳言袖跟了過去。

花廳里,於夫人原本都跟陳老太爺商議好要怎麼下定,多少聘禮嫁妝了,瞧見她們兩過來,心裡咯噔一下。

「歡兒,怎麼了,是不是惹二夫人不高興了?」她立即探問道。

於歡張張有些蒼白的嘴唇,還沒發出聲音,就哭了起來。

於夫人看到她哭,越發覺得不好,就見二夫人冷著臉睨她一眼,便到了前頭給陳老太爺見了禮,輕聲道:「這件事有誤會,婚事也不必談了。」

陳老太爺愣住,陳堅也從蔫蔫的樣子精神起來:「怎麼了?」

於歡哭得越發大聲,二夫人對於女孩子,總是心軟些,聽著這傷心的哭聲,也就忍下了當眾說出實情的想法,回頭跟於夫人和於典儀道:「二位看是留下用了午膳再走,還是……」

於典儀忙起身行禮:「時辰不早,我們也該回去了,叨擾了,叨擾了……」

他連連說著,拉著黑著臉不知在想什麼的於夫人和哭得不能自己的於歡就走了。

魏如意趕來時,看到這般場景,震驚極了,二舅母這是用了什麼法子,就這麼輕易的把於家人給打發走了?

這廂於歡出了陳府後,還是哭得說不出話,於夫人越發的不耐煩,拉了她一把,才道:「哭什麼哭,這不都是你自己選的?現在露了陷,還好意思哭?」

「娘……」於歡一直有些害怕於夫人,這麼多年跟她也不算親近,聽到她的訓斥,抽抽搭搭的道:「現在怎麼辦?我名聲都毀了,身子也毀了,陳有才若是不認,我怎麼辦……」

「她怎麼拆穿你的?」於夫人只問她。

「她就問……就問陳有才肩上那道傷疤好了沒……」於歡哽咽道。

於夫人皺眉:「這肯定有詐,你這都沒聽出來?」

於歡忙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陳有才早沒打仗了,肩上哪來的傷疤,所以便問了這一句,誰知……誰知……」

於夫人皺眉,於歡哽咽半天,才終於道:「陳有才肩上真有傷疤,二夫人說,原本陳有才是跟陳大將軍一道護送太子南巡的,可才出京城陳有才從馬上摔下來傷了肩膀,很大的一塊傷疤,不可能看不到。」於歡看著於夫人愣住的模樣,知道是沒法子了,抱著膝蓋就大哭起來。

陳府,二夫人看著還跪在地上的陳有才,又是嘆氣又是搖頭。

陳堅只笑的不行:「沒想到我家兒子還真有小姐往上貼,要說說這於小姐也不錯,模樣也端正,雖然作了些,但年紀小,管束管束就好了……」

陳堅話未說完,就見二夫人一個眼刀甩了過來,冷哼道:「她清白早毀了。」

「怎麼會?」

「我原本只是無意問起有才的傷,擔心他喝多了酒,又被於歡反抗時抓爛了,誰知竟詐了她出來。一開始我只是探問她清白還在不在的,在屋子裡特意留了以前宮裡檢驗秀女的老嬤嬤在,又哄騙她去沐浴更衣,那老嬤嬤都親自上手了,確認她清白已經不在。」

二夫人說完,屋子裡未婚的侍女們紛紛羞紅了臉低下了頭,魏如意瞧著,也假裝羞澀般低下了頭,這個二舅母,當真是在邊塞待久了,說話都這麼大膽。

陳老太爺重重咳了幾聲,才道:「我也乏了,這事兒你們自己處置吧,有才繼續跪著。」說完,便扶著下人趕忙走了。

魏如意和陳言袖也趕緊告辭,陳堅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將屋子裡的人都打發了下去,才拉著二夫人回了房間,悄悄問她:「怎麼用的手啊?這樣嗎……」

不一會兒,屋子裡便發出了奇怪的聲音來。

陳有才跪在外頭青石板上,膝蓋都要沒直覺了,腦子也終於慢慢清醒了過來。

木英來回話的時候,陳有才還在揉腦袋,瞧見她來,立即指使道:「來給爺揉揉。」

「奴婢可不是伺候少將軍的,公主呢?」木英問他。

「哎,你這臭丫頭,怎麼跟如意一個脾氣,連爺都不放在眼裡了。」陳有才回頭道。

木英撇撇嘴,看了一圈,確定魏如意不在以後,扭頭就跑出去了,氣得陳有才差點站起來,要不是老太爺的人盯著他的話……

木英找到在陳言袖閨房裡的魏如意,回稟道:「查到了,那八個人里,有兩個在昨晚就收拾包袱離京了,沒什麼家人,老家在千里之外的地方。」

「那就是有才哥哥交友不慎了。」魏如意想起陳有才那浪蕩公子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去告訴他吧。」

「是。」木英利索應下,立即去了。

等她走了,魏如意才重新接起剛才的話,跟陳言袖道:「姐姐只管提防著灼華公主便是。」

「放心。既然知道她的本性,我自會防著她,只是她到底養在賢妃娘娘身邊,我也不能太冷落了她。」陳言袖還是喜歡賢妃娘娘的。

魏如意知道她的難處,點點頭,不過柔嘉貴妃出事後,她就開始擔心,賢妃娘娘會不會也遭毒手了,但她想,賢妃親手撫養灼華長大,她再狼心狗肺,也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吧。

從陳家離開,魏如意回魏家的時候,滿大街都不見雜耍和賣藝的了,百姓們就連笑都不敢大笑,整個京城都好像籠罩在一層陰雲里,所有人都知道風雨欲來,卻不知這個風雨到時候會砸到什麼人。

「我都說了我沒偷,你們北燕人都是如此的粗魯無禮嗎?」

粗獷的男人聲音傳來,魏如意沒有看熱鬧的心思,只撐著臉讓馬車繞過去,但才繞到一半,就聽見砰的一聲,而後一陣尖利的哭聲便傳了來,馬車也猛地停下了。

「怎麼了?」

知雨掀開車簾去問車夫,只見車夫臉煞白煞白的,馬車旁躺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由額頭開始全是鮮血,而尖利的哭聲,正是抱著她的婦人發出來的,似乎是母女。

「小姐,撞到人了。」知雨忙道。

魏如意一看,趕忙下了馬車來,想要替那小姑娘把脈,卻被那婦人一把推開了,那婦人還同時朝周圍大喊:「來人啊,殺人了,她殺了我的女兒!」

魏如意看了眼木英,木英上前幾下便摁住了那婦人。

婦人大驚,還要再喊,魏如意已經靠近了那個小姑娘,手搭到了她的脈上。

但她的脈象平穩,根本不像被撞了。

難道又是來訛錢的?

魏如意淡淡望著小姑娘額頭的血,嘴角淡淡勾起:「下次要訛錢,也該看看清楚。」

「我看的很清楚,我要找的就是你!」

小女孩忽然睜開眼睛,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反手便抓住魏如意的手腕,拉著她就躍上了馬車,駕車馬飛快的往前而去。

木英整個人都傻住了,推開婦人就要去追,哪想這婦人也是個功夫高強,立即就把她給攔了下來。

知雨都急哭了,看著侍衛們都追了去,咬著唇抹了眼淚就直奔陳家去了。

方才還在人群里跟人爭執的男人瞧見這般場景,皺皺眉:「被擄走的是誰?」

「那好像是靜和公主呢。」旁人解釋,男人一聽,也懶得與人爭執什麼偷沒偷了,扔了個錢袋子給他,便追著馬車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魏如意倒不急,雪無痕在暗處,是她制止雪無痕出來的,她要看看,是誰設下這計。

『小女孩』一路駕著馬車飛奔到了一處無人的別院前,才拉著她跳下馬車,把她推了進去。

進到裡頭,魏如意才發現,這裡頭竟收拾的十分乾淨,院子里還種著花草,怕是有人常住的。

「主子,人帶來了。」『小女孩』用略顯嘶啞的成熟聲音道。

魏如意又奇異的看了看她,才發現她臉上居然敷著厚厚的脂粉,她想這個小女孩多半是個成年人,只不過個子有點兒小,容易扮做小女孩讓人放鬆警惕罷了。

「讓她進來。」

陰暗的聲音,帶著些許纖柔,讓人辨不清是男是女。

魏如意看了眼四周,不等那小女孩去拉她,便自己提步走進去了。

才推開門,就看到了那裹著黑色斗篷站在黑暗角落裡的人,眉心緊緊擰起,轉頭便要走,卻忽然聽他的聲音變得格外柔弱:「姐姐……」

「阿凰。」魏如意皺眉,扭頭,看到齊凰已不如方才的鎮定,眼底的血紅不斷變幻著,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彷彿在掙扎什麼。

魏如意不懂他在做什麼,眉頭微微擰起,警惕道:「阿凰,你不是在王府嗎,怎麼一個人出來了,你母妃會擔心的……」

「母妃……」

他的聲音在陰森和無辜中交替,眼神慢慢變得清明,抬眼看著魏如意,眼眶微微濕潤起來,帶著求救的訊號,嘴裡卻只道:「姐姐快走……」

「阿凰……」

「快走,永遠不要再見我,快走!」齊凰大喊,直到他的手把他的脖子掐出鮮血來,他的眼底才又全部變為血紅,只是另一個齊凰似乎還在掙扎。

陰森的聲音再次出來,嗜血的盯著魏如意,如同盯著獵物的獵豹一般,充滿了勢在必得:「你的羈絆可真多呢,等我一個一個全殺了,你也該死心了吧!」

說完,他手握成爪,朝魏如意抓來。

魏如意往後退了兩步,身後被那小女孩堵住,面色微臣:「雪無痕!」

話落,雪無痕的影子如幻影般一閃,便攬著她的腰迅速消失在了門口,眨眼間,他便帶她到了門口。

齊凰想要追出來,可才走到陽光里,便猶豫了一下。

魏如意看著眼眶血紅的他,也終於確定,齊凰的身體里住了兩個人,一個單純善良的他,還有一個如惡魔的他。

「走吧。」雪無痕低聲問她。

「嗯。」魏如意想起單純的齊凰方才出現時那眼底的哀求,眉心微擰,由雪無痕帶著,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那個粗獷嗓子的男人追來時,只看到一道幻影,愣了愣,哈哈笑起來:「想不到北燕的能人還真不少,不僅百姓的嘴巴皮子厲害,就連公主都這麼有膽色。不過這公主是哪個公主來著?什麼和?」

他濃濃的黑眉毛擰在一起,又琢磨了一下:「對了,是灼華公主,北燕只有一個灼華公主最有名……」

他自言自語的離開,齊凰裹著黑色的斗篷,慢慢走出來,看著那被扔在一旁的馬車,有些烏黑的唇角微微勾起。

既然你還不肯乖乖待在身體里,那就親眼看著愛你的人一個一個親手死在你手裡吧!

樓衍在知道魏如意的動靜時,什麼也沒說,她膽子大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等到嫁過來,再看著她吧。

「齊國十四皇子入京了?」樓衍依靠在太師椅上,冷淡問道。

「是,剛入京的,應該也是為了和親一事而來。」阿忠道。

樓衍微微合著眼睛沒有說話,牧雲示意旁人都先退下去,點了安神香在一旁后,也跟著退下了。

十四皇子,趙霽,自當年一別,已有十多年沒見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還記得齊妃,記得秦家,記得當年那個秦霂言呢。

趙霽看著面前早已破落的府宅,門前已經荒草叢生,偶爾可見野鳥跳來跳去,周圍也早已不見人煙,彷彿所有人都刻意避開這個地方一般。

他將肩上的包袱扔在一側,抽出腰間的劍,將門口的雜草認認真真的除了乾淨,才看著原本該掛著匾額的地方空空如也,沉沉呼了口氣。

「霂言,十幾年不見了,你還好嗎?」他喃喃低語,提著包袱走了進去。

他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什麼水花,甚至沒人關注。北燕人跟大齊人在外貌上幾乎沒什麼區別,只是大齊人的身高普遍偏高一些罷了。

自從瑞王一死,皇帝的身體便更加糟糕了,早朝接連罷免了幾日,直到榮王大婚的前夜,宮裡才終於有了些許的動靜。

高公公看著不斷咳嗽的皇帝,小心的給他端葯拿茶。

陳堅和另外幾個副將軍都一身戎裝的跪在下首,他們是被臨時秘密召入宮的,就連他們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們此番入宮是為了什麼,陳堅更是一頭霧水。

皇帝喝過葯后,才終於嘆了口氣。

高公公同樣一頭霧水,站在一側心裡細細想著,卻沒有一點頭緒,因為皇帝這幾日表現的沒有一點異常,只是偶爾小福子說半夜養心殿內會有人影,他以為是小福子眼花看錯了也沒在意。

「老鬼。」皇帝輕喚一句,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這看似無處藏人的空曠宮殿里,卻立即出現十來個黑衣人,他們悄無聲息,即便是落在地上,也沒發出半點聲音,而且所有人皆帶著黑色玄鐵的面具,只露出眼睛鼻子,看起來就如地獄的索命使者一般。

陳堅看了眼,皺起眉頭,早聽說宮內蓄養著一匹頂尖的高手,只服從皇帝一人的命令,看來是真的。當年秦家一夕之間的滅門慘案,也正是這些人做的,沒有任何的聲息,且絕不留活口。

陳堅默默低下頭,皇帝咳嗽著,看著為首的人,問道:「如何了?」

「扶桑王派來的一支兵馬已經潛伏在了城外。」

「多少人?」

「一百零八,每個人都有毒藥世家的精銳護衛,一般的禁衛軍根本擋不住。」為首的黑衣人目無波瀾的說著。

皇帝冷笑:「扶桑王倒是相信他,居然下這麼大的本,那毒藥世家的精銳,每一個可都要培養十幾年。」

陳堅越聽越心驚,難不成扶桑這是與京城的誰勾結了要造反?

但現在京城誰有這個膽子?他細細一想,太子和昭王不在京城,六王爺是個庸碌不問朝政的人,宣王瑞王已死,蕭王不在,現在就剩下一個榮王。

他驚愕的抬頭,皇帝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普通的禁衛軍不行,但朕相信久經沙場的陳將近和眾將領一定可以,對嗎?」

眾人齊齊行禮:「臣等願意為皇上赴湯蹈火,竭盡所能!」

陳堅的心裡沉沉的,若是如此,那榮王只怕會選擇明日起事。可皇帝明顯早就知道了,卻不拆穿,彷彿就等著榮王動手。

他是相信了坊間的那些傳言,以為瑞王也是榮王所殺嗎?

天家果然無情。

陳堅默默想著,卻沒有說話,只接下了任務。

出來時,他看了看天色,天際已經泛出魚肚白了,很快……天就要亮了。

榮王府內,一切也都準備就緒。

榮王將軟劍別再腰間,今兒他大婚,父皇答應了,讓扶桑公主從宮裡出嫁,到時候他要帶人馬去內宮迎接。

魏如意一夜未眠,確定好胡家和陳家都做好了防範后,才安心在家裡等著了。

早上的粥是用砂鍋煲煮的香菇雞絲粥,香滑的香菇和軟爛的雞絲混在上等的大米里,添上些許清甜的玉米粒,軟糯滑口。

白杏知道她一夜未眠,格外叮囑了廚房做些清淡開胃的小菜來,魏如意一口一口慢慢的品嘗著,她想,現在不吃飽一點兒,中午怕要餓肚子了。

一頓早膳吃完,外頭終於響起了腳步聲。

「小姐,榮王迎親的隊伍經過了城門處,並在城門處造成了混亂。現在混亂解決了,一行人直接往皇宮去了。」

來回話的小廝道。

魏如意點點頭:「我讓你傳的話,可傳給謝媽媽了?」

「傳了,謝媽媽說,一切按您的意思辦,鋪子都不會開門,您放心。」小廝回道。

魏如意讓人打發了賞錢,看他離開了,才起了身,拿了葯鏟,去院子里把長得不錯的藥材全部收了起來,叫人放到小籃子里。

白杏瞧著,立即殷勤道:「小姐,奴婢讓人拿簸箕給您晾曬起來吧。」

「先別曬,放到屋裡收著。」魏如意道,她擔心遲些那些人真的衝到魏府來了,會把她這片辛苦種植的藥材全給弄亂了。

「是。」白杏不解的應下,看她還在鏟藥材,才疑惑的走了。

沒一會兒,魏老夫人就過來了。

她的到來,讓魏如意有些奇怪。

「祖母怎麼得空過來。」魏如意讓人捧了清水來洗了手,才屈膝行了禮。

魏老夫人看著她,這小臉跟他的兒子一點兒也不像,雖然有些像陳家人,但隱約間,她更覺得像十幾年前那個雨夜,忽然闖入魏府的男人。

「如意。」

她開口,語氣沒有半點的柔和。

魏如意已經習慣她的淡漠了,也不強求,只淺笑道:「祖母既然來了,去裡屋喝杯茶吧。」

「你先隨我來,我有話告訴你。」老夫人再次看了她的臉一眼,才斂起眉目,緩緩轉身往外而去。

木英跟過來,提醒魏如意:「暗道在南風院里,小姐現在切不可出去。」

魏如意也是這個意思,就聽魏老夫人忽然道:「你不想知道為何你娘至今躲在陳府不肯出來嗎?」

魏如意愣住,娘親?她以為娘親不肯出來,是因為當年被休,也因為自己當初沒有跟著她去陳府,而記恨了自己。

難道不是嗎?

她看著魏老夫人,她沒道理騙自己,而且按照她的性格,也不會拿這個莫名其妙的話來騙自己。

魏如意提步欲走,木英也要隨之跟上,卻只聽魏老夫人道:「你若是想知道,就一個人來,否則就一輩子也別想知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你娘把自己困死把。」

魏如意牙關微緊,按下木英:「你們在這裡等我,若有情況,再來尋我。」說完,提步跟著魏老夫人的腳步往南風院外而去。

魏老夫人一路帶著她到了祠堂,到后,她也打發了所有的下人出去,轉頭看著列祖列宗的牌位,拿過一旁的香來,奉香磕頭,動作不疾不徐,只不過臉色卻不大好看。

魏如意一直站在旁邊,不知道她到底唱得那齣戲。

「祖母……」

「如意。」魏老夫人打斷她的話,也不看她,只盯著列祖列宗的牌位,道:「自從回京城后,我就一直覺得奇怪,覺得不像信兒,不像魏家的人。不管是你越來越長開的臉,還是你的脾性。」

魏如意皺眉:「祖母此話何意?」

「原本我還以為你是像陳家人,可自從上次再見陳家的人,我才恍然明白過來,你的臉只有三分像你的娘。」魏老夫人說完,又給魏家的列祖列宗磕了個頭,喃喃自語:「都怪我當年與老侯爺置氣,竟沒想到家門不幸,會發生這樣的醜事。」

「你到底在說什麼?」魏如意手心微緊,聽她這話的意思,倒像在指認自己是個野孩子似的。

話落,魏老夫人的目光忽然凌厲起來,死死盯著她:「若不是你娘躲著不敢出來,我一定能更早就發現的。你……你根本不是我魏家的種!」

魏如意不知道她怎麼會忽然這樣說,京城最近也沒什麼異常,她忽然發什麼瘋?

「若是祖母沒別的事,如意就先告辭了……」

「如意……你這個名字,也是那個男人取的。當初我真是蠢,竟半點沒想到,他一個雨夜忽然出現的陌生男人,與我魏家只有一面之緣罷了,怎麼當初就那麼巧合的救了被歹徒劫走的你娘,而那之後,你娘就懷了你,等你出生后,那個男人還親自登門,要替你取名字!」

魏如意只當她是恨自己恨瘋了,這樣沒有根據的話也能隨口就來,只冷靜下來淡漠道:「祖母累了,早些回屋歇著吧。」說完,轉身就要走,魏老夫人只呵斥出生:「把當年的接生婆給我帶出來!」

魏如意一回頭,便見兩個婆子拎著一個明顯被嚴刑拷打過的婦人進來了,婦人才被扔在地上,便蜷縮著瑟瑟發抖道:「老夫人饒了奴婢吧,奴婢欠魏家的錢,一定會儘快還上的……」

「只要你說出接生那晚到底出了什麼事,你欠的債我不但可以一筆勾銷,我也可以不計較你瞞了我這麼多年,拿了陳家的錢出去逍遙快活這麼多年!」魏老夫人因為激動而不斷的咳嗽起來,魏如意的眼底已經蓄起了殺意,語氣漸涼:「祖母恨我,我知道,但何必演這樣一齣戲呢?我相信娘親絕不可能做出背叛父親的事,娘親被休之前,一直溫柔謙恭,但祖母何時真正接納過她?也罷,說這些你也不會理解的。祖母身子不好,早些歇著吧!」

說完,提步便往前而去。

老夫人看她半點也不信,急著往前追了幾步,呵斥旁邊的婆子將她攔下來,魏如意只讓雪無痕出來,輕易便將那些人都踢開了。

老夫人看著她的背影,這影子,越發的像那個男人。自己怎麼這樣後知後覺,若是當初沒有離府就好了,一定能早早發現,早就殺了這個孽障!

「要不要我去查一查?」雪無痕跟在魏如意身側,看她沉默不說話,問道。

魏如意沒有吱聲,查什麼,查自己親娘的貞潔么?

她不信魏老夫人會忽然出來搞事,背後必定有人在動手腳,誰?灼華嗎?

「這幾日,誰接觸過她?」魏如意問道。

「如你所料。」雪無痕撩了下耳際的長發,湊近了道:「你真的不好奇那個陌生男人是誰?」

「我比較好奇灼華是怎麼想出這個法子的。若是老夫人出去亂說,我娘這條命都保不住。」魏如意寒聲盯著他。

雪無痕被她盯得渾身發毛,咳了咳,才道:「應該是她讓人查了魏家的過往吧,許是捕風捉影故意拿此事來激怒你的。」

魏如意想了想,倒也有可能,灼華已經宣戰,就勢必會不達目的不罷休,她知道自己的軟肋是親人,從言袖姐姐那兒下不了手,陳家也插不進去眼線,便想到自己娘親身上了。

魏如意想著年底即將發生的那件事,渾身都溢著一股殺氣,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雪無痕看她就這樣悶著頭離開了,又回頭看了眼不甘心追到祠堂門口的魏老夫人,耳朵微微動了動,道:「有人過來了,帶著殺氣,應該有二十來個人。」

「榮王開始動手了。」魏如意輕聲道。

雪無痕點點頭:「應該是,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救不救這老太婆?」

「你去通知她待在祠堂里不要動,榮王的目標是我,不會傷害她。」魏如意腳步微微停了停,回頭看了魏老夫人一眼,失望深深烙刻在心底,提步往南風院而去。

雪無痕看她孤孤單單一個人離開的模樣,覺得像極了他娘以前養的小兔子,也是這樣瘦巴巴的一小隻,最後一個人待在籠子里絕食死了。

他回頭把魏如意的話告訴了魏老夫人,便迅速跟著魏如意去了。

老夫人聽完,卻只生出了別的想法。

「老夫人,要不咱們先躲起來吧。」一旁的婆子倒是膽小些。

魏老夫人沒出聲,只等到前門的小廝來回報,說有拿刀的強盜闖了進來,才回頭朝魏家的列祖列宗磕了個頭,道:「這孽障為我魏家帶來的只有災禍,老祖宗在上,兒媳也不想取她性命,可兒媳自知時日不多,若不帶著她一起走,怕魏家再無安寧。」

她又連著磕了三個頭,才讓人扶著,往南風院而去。

南風院此時的院門已經緊緊關上了,院子里的下人也早被魏如意打發回去躲避了,她帶著木英和知雨打開了密道的暗門,準備進去,就聽得外頭忽然傳來劇烈的敲門聲。

知雨遲疑了一下:「難道是他們沒躲得及?」

「小姐都吩咐了,誰還會那麼傻這時候來?」木英道。

「木英,去看看。」

魏如意道,木英知道她不忍心看旁人因她而死,應下,立即去查看了,可門一打開,就看到了魏老夫人,和她身後站著的二十個拿刀的男人。

她抽出腰間的軟劍,往後退了幾步:「老夫人,您這是……」

「如意呢?如意,救救我……」老夫人哀求起來。

「小姐,別出來!」木英大喊,但那拿刀的男人也絲毫不手軟,手裡的刀瞬間刺入了魏老夫人的肚子。

魏老夫人一口血吐出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看這屋子,繼續顫著聲喊:「如意,我是祖母啊,救救我……」

魏如意拉開房門,看到她滿肚子的血,愣住了。

她不是不惜命的人,她既然躲在祠堂里,又怎麼會被這些人這樣輕易抓住?

「如意,救救祖母吧,祖母知道錯了,你救救祖母……」魏老夫人的眼淚落下來,繼續祈求。

木英緊張的護在魏如意跟前:「小姐,方才分明是老夫人帶他們進來的,你聽奴婢的,先回去。」

魏如意愣了愣,看向那二十幾個男人,長長嘆了口氣。

「小姐!」

木英怕她犯糊塗,魏如意只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才走到她跟前來,跟那群男人道:「與其在這裡跟我的人打一場,倒不如簡單一些,我過去,你把她放過來。」

為首的男人冷笑,什麼狡猾如狐的女子,不過是個兒女情長的傻丫頭罷了。

「可以。」

男人轉了轉手裡的刀,一會兒都不需要魏如意過來,他的刀就能輕易的割下她這顆美麗的腦袋。

「木英,你接住老夫人。」說完,緩步往那個男人跟前而去。

魏老夫人沒想到魏如意會這麼輕易的就中計,但她到底不是魏家的種,她不能留著她,不然就算死了,她怎麼去跟列祖列宗們交代?她是個失敗的兒媳,管束不好魏家府門,卻也不能還留著這個有辱家門的孽障。

魏老夫人狠了心,她肚子里的刀被抽出來,她本就老弱的身體幾乎扛不住,但還是捂著肚子,緩緩往木英的方向而去。

就在經過魏如意的一剎那,她看到了魏如意手裡的葯。

她明白過來,魏如意身邊的那個高手一定在暗處,只等著她灑出葯,就救她離開!

想明白后,她沒有選擇離開,而是忽然開口:「如意,你手裡拿的什麼?」

那幾個男人瞬間明白過來,也不再等,提刀就殺來。

魏如意臉色微白,雪無痕和鐵如蘭都迅速提刀揮了出來。

魏如意險險躲過一劫,可木英卻氣得差點沒一刀捅了魏老夫人。

「罷了,走吧。」魏如意要離開,想了想,又拿出一枚啞葯上前塞到了魏老夫人的嘴裡,接著還給她塞了一粒護心丹,而後才目光冰寒道:「你最好別死,我會讓你親眼看到,魏家是如何在我手裡毀掉的。」說罷,提步往密道而去。

既然她不認自己是孫女,那就不認吧!

此時的灼華,坐在賢妃膝下,慢慢替她敲著腿:「母妃不必害怕,父皇一定會阻攔住造反的榮王兄。」

賢妃溫柔的望著她,輕撫她柔順的長發:「好華兒,若不是你在,母妃都不知怎麼辦了。」

灼華看得到她的眼底的溫柔是真心實意的,這麼多年她待自己,也的確如親生女兒一樣,不缺首飾不少吃穿,但終究,她不是自己的親娘。

她起了身來,端了杯茶來,淺笑道:「母妃先喝口茶壓壓驚吧。」

賢妃想起柔嘉和桔兒的事,想起言袖叮囑的讓她務必防備著灼華,望著這茶,遲疑了一下。

只是這遲疑,灼華便下了決定。

終究不是親生的,不論如何,中間都隔著層紗。

她放下茶,淺笑:「母妃許是還不想喝茶呢,那吃塊糕點吧,這是御膳房送來的山藥糕,方才劉太醫看了看,還嘴饞呢。」

她捏著糕點遞到了賢妃唇邊,賢妃已經因為方才喝茶時的遲疑傷了灼華的心而內疚不已了,等她遞來山藥糕,立即便接過咬了一口,邊吃還邊笑道:「的確不錯,你也吃點兒吧,你小時候可最愛這個糕點,所以我宮裡常備著,這樣你來我這兒就不會哭了。」

賢妃憐愛的說著曾經的往事,眼裡的疼愛幾乎要溢出來,灼華看著她已經全部吃完了的糕點,眼眸微濕。

「母妃……」

「華兒,怎麼哭了?是不是想你親母妃了?母妃知道,當初你小,經歷了那樣的事打擊很大,所以母妃才要了你來親自撫養,你瞧瞧,華兒已經長成了大姑娘,很快就要嫁人了,母妃跟皇上說過了,要給你準備一份比誰都風光的嫁妝……」

賢妃說著說著,便覺得有些睏乏了起來。

她揉揉眉心,還奇怪道:「我怎麼這麼困了?」

「母妃困了,就去歇會兒吧,等你起了,咱們娘倆再繼續說話。」灼華咽下喉嚨的哽咽,淺笑扶起她。

賢妃只覺得忽然間困得不行,點點頭,剛起來走了兩步,便倒了下去。

宮女們頓時亂作一團,灼華只淡漠的看著這一切,擦去眼角的淚。

既然柔嘉死不了,那就只能賢妃代替了,她也不想的,不過母妃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這葯只會讓你長久的睡下去,等我嫁給了衍哥哥,等皇兄得到了那個位置,華兒就讓您醒來。

想罷,她轉身離去。

陳府,陳言袖提劍擊退了突然殺進來的人,心口卻悶悶縮了一下。

「怎麼了,怕了?」陳有才收回帶血的劍,笑問。

陳言袖的注意力被分散開,只冷笑一聲:「也不看看這幾個人夠我練幾下手的?」說罷,二人齊齊揮劍往前殺去。

但殺著殺著,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男人便踹門進了來,一眼看到陳言袖和與她對打的人,搭起手裡弓弩,箭迅速飛出來,十分準確的沒入那幾人的身體,那幾個人聲都沒發,就毒發身亡了。

其他的人看到他,也翻身殺了來,男人只淡定的躍開,弓弩發箭,箭法奇准,不過十來箭,這裡的人都倒地了。

可等他完美的處理完抬頭時,只看到目瞪口呆的陳有才,卻不見了陳言袖。

「袖?」

他大喊,陳有才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而後才笑眯眯問他:「大俠,你誰啊?」

「她的夫。」

男人皺眉就要去追人,卻聽一道冷淡的聲音傳來。

「烈染。」

聽到這聲音,他立即收回了動作,回頭看了眼踏著血緩步而來的樓衍,這才收起了箭弩:「衍,你來了。」

樓衍看到陳有才嘿嘿笑的傻樣,鳳眸微涼:「於家出事了,去看看。」

「我不去,於家與我又沒關係。」

「於家死了人,都會被算在你頭上。」樓衍冷淡說完,一旁牧雲跟著道:「快馬備在外面,少將軍快去吧。」

陳有才雖然想不通這其中邏輯在哪裡,但看樓衍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又怕再給陳家惹禍,立即跑出去了。

但他才出去,牧雲就把陳家大門關上了,任由外頭追殺樓衍而來的人追的陳有才上躥下跳也不管。

「衍哥哥,這密道通向這裡呀!」

伴隨著吱呀一聲,門房邊的一道側門被打開,魏如意驚喜的小臉也探了出來。

魏如意看完樓衍,再看那高大的男人,穿著近乎原始的粗布,皮膚也黑的很,而且腳上還穿著露腳趾的草鞋。

「你該不會……就是對言袖姐姐有救命之恩的男人吧。」魏如意看著他健碩的肌肉和如鷹的眸子,微微怔住,這體格,這模樣,姜宴只怕打不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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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鸞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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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達目的不罷休 含鑽石滿一千二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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