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真正要算計的人 含鑽石滿八百加更~

第八十五章 真正要算計的人 含鑽石滿八百加更~

孟昶站起身,面色嚴肅著。

魏如意有些緊張,她擔心大姑父還是不肯相信自己,畢竟太醫院院正的名號,也的確聽起來比自己更加可信一些。

孟長林怯怯的拉著孟昶的手:「爹爹,如意姐姐……」

「長林,你還小,你不懂。」老夫人雖然與魏淑之間橫亘著當年的事,可女兒是親的,外孫也是親的,她又心疼又害怕。

說完,只扭頭看著上首的樓衍,語氣十分強硬:「老婆子我知道你護短,如今你更是把我兒子抓去了大牢,你們要還想害死我的淑兒,我老婆子今日就是拼了這條命,也絕不會容許!」

孫尚書看她這樣說,忙打著哈哈:「母親,國師大人只是請二哥去坐坐,如今如意都在這兒了,他肯定很快會送回來的。」

「還有陳將軍。」老夫人看向陳定,面色幾番變換:「當年的事,別人不清楚,你我卻很清楚,信兒為何非要休了陳氏,並非全是為了攀附。說來魏家的確虧欠了她,但卻從不曾虧待過如意,你們陳家今日要為了她而來興師問罪,要害了我女兒的性命,那就從我這把老骨頭上踩過去!」

她手裡的拐杖敲在地上,老眼通紅,鐵青著臉綳著神經跟滿屋子的人對抗著。

魏如意知道她並無惡意,可若是由著那院正來治,大姑母絕對活不成的。

魏如意按下要上前的陳定,只上前兩步,道:「祖母不信任如意,如意今日也不能讓院正來治大姑母。他連我的葯是好是壞都分不清,若不是他存了心要來害大姑母,就是糊塗庸醫!」

「你還敢說!」老夫人氣得大怒。

「如意不僅現在要說,往後也要說,您對我一直存了偏見,我可以不留在魏府,但大姑母待我好,我必要救她!」

魏如意不懼的對上她。

老夫人看著她堅定的眼神,聽著她擲地有聲的話,手死死抓著拐杖。

一直沒說話的孟昶也終於道:「母親,讓我帶淑兒暫時出去吧,孟府如今雖然只有個清貧的小院子,但能容下淑兒和長林,能遮風避雨,就夠了。」

「你也信她?」老夫人的聲音拔高起來,眼淚幾乎要淌下:「淑兒她可是你的結髮妻子啊,這麼多年為你操持家裡,你竟要這樣害死她?」

「我要救她。」孟昶依舊存著猶豫,但他相信陳定的為人。

陳定乃是有情有義殺敵無數的大將軍,忠君愛國,更是士官們的表率,為人更是正直,他相信他不會沒有把握就來給魏如意撐腰的。

他退後兩步,朝老夫人弓腰行了禮,才轉頭看向魏如意:「現在就挪走?」

「將藥丸放在她舌下,讓人小心搬走。」魏如意見他臉色還是緊繃著,立即拿出個藥丸來給他。

孟昶猶豫的看了眼這白色的藥丸,手心緊了緊,才抬手接過,帶著人往裡間去了。

孫尚書忙讓人扶住臉色慘白幾乎暈過去的老夫人,魏如意見孫尚書是個明事理的,才行了禮道:「祖母身子不好,如意就不多打攪,先行告辭了。」

「你去吧,你二姑母會好生伺候的。」孫尚書應下道。

魏如意朝樓衍看了看,樓衍只淡淡道:「可要搬回來?」

魏如意搖搖頭。

祖母對她的偏見這樣深,她又剛剛拿到了房契和地契,倒不如趁機出來,將這些產業做好,至於那個薄情寡義的父親,她是不會讓樓衍因為他而背上個不孝和跋扈的罵名的。

「如今祖母病了,若是父親也能伺候在側,祖母一定高興。」魏如意朝樓衍眨眨眼。

樓衍冷淡睨她,垂眸喝茶,悶悶應了聲。

孫尚書心裡大大的詫異,樓衍這也太慣著魏如意了吧,她一句話,他就可以濫用職權又是抓人又是放人的。

等孟昶接了魏淑出門,魏如意才也跟著去了。

老夫人從頭至尾沒再說過話,只神色哀傷又落寞的一個人站在角落,待看著魏淑走了,才青著臉,推開了孫尚書,一個人往房間去了。

孫尚書覺得面子上做足就行了,只吩咐下人去熬參湯,才回頭跟樓衍道:「國師大人,岳母她只是性子剛直了些,如意是個懂事的,岳母她一定能看到她的好的。」

「那就勞尚書大人多美言幾句了。」樓衍算是接下了他的示好。

有孫尚書從中斡旋,就算孫夫人想再出什麼幺蛾子怕也不敢。而且多一個兵部尚書,對平王和姜宴來說,都是好事。

等他也離開魏府,一直被孫尚書關著的孫夫人和孫綰兒才跑了出來。

孫夫人依舊渾身的刺:「大姐夫怎麼那麼傻,就信了魏如意!」

「就是,如意表姐壞著呢,還有國師大人,怎麼就信了她的鬼話……」

孫綰兒也嘟囔著,孫尚書微圓的臉上慢慢掛上一絲絲的冷意:「往後再不許說如意和國師一句不好的話!」

「怎麼連你也幫她……」

「我是幫她?」孫尚書冷笑一聲:「女人真是頭髮長見識短,我這是在幫我自己。你們要是想讓我在這京城立足,就不許再跟魏如意過不去,否則我就把你們關在府上,再不許出門!」說完,孫尚書袖子一甩,扭頭就出去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嚴肅的跟孫夫人說話,她氣得胸悶,連連喝了好幾口茶才順過這口氣來。

孫綰兒也抿著嘴唇:「娘,爹爹他也糊塗了……」

「你也閉嘴。」孫夫人沉沉呼了口氣,只拉著她道:「你爹讓你不許說,你就不說。過兩日隨娘一起去宮裡給貴妃和賢妃娘娘請安去,斷了你那心思!」

說完,孫夫人扯著她就去看老夫人了。

魏如意這廂才跟著孟家人到了孟府,一到,才覺得自己這大姑父真是清廉的太厲害了。他現在好歹也是京城四品的翰林,以前更是再鼎鼎有名的青山書院做院長,怎麼能清貧到這樣的地步!

堪堪兩進的院子,門都是掉了漆的,院牆就更不必說了。

不過院子看起來是仔細打掃過的還算乾淨,就是內院就七八間屋子,主人家四間,剩下的是倉庫,下人們住在後罩房裡。他們一家三口連帶兩個姨娘,再加上十來個下人,就擠得滿滿當當了,更別說這房間里都樸素的厲害,紗窗看起來是新補的,屋子裡還陰冷的厲害。

「先把夫人安排到裡間去。」孟昶安排著,孟長林才來就連咳了好幾聲。

「把門窗推開,驅驅濕氣。」魏如意說了句,孟昶只緊著臉,道:「如意,你大姑母的病,我希望你沒有騙我。」

「您放心,不過在此之前,姑父要答應我一件事。」魏如意道。

「你說。」

「大姑母身邊伺候的人,先全部撤掉,我會送幾個人來。另外一應的吃穿用度,我的人也會安排,在此期間,孟府的下人和姨娘們,一應不許進這間屋子。」魏如意字字清晰的道。

陳定還是跟在一側的,聞言,點點頭:「既然是有人下毒,沒查清楚之前,的確要小心些。」

孟昶也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回頭我讓賬房支銀子給你。」

魏如意看他一身傲骨的樣子,笑笑:「銀子的事且先不急,待日後,我還有事想求大姑父的。」

孟昶看向她,心思微微動了動,沒吱聲。

孟長林只高興的從屋子裡跑出來,拉著魏如意的收到:「姐姐,母親醒了,說要見您。」

「好。」魏如意立即跑了進去,就見魏淑已經虛弱的睜開了眼睛,只是嘴巴蒼白乾枯的厲害,整個人都彷彿要斷氣了一般。

魏如意過來后,遣散了下人,才上前坐在床邊搭了下她的脈搏:「好了些,等我再調養一段時間。」

這毒難以完全清除,不過想要保住這條命,正常的生活也不是不可能。

「如意……」魏淑虛弱的張了張嘴。

魏如意應下:「如意在。」

魏淑看著她嬌嫩的小臉和關切的模樣,眼淚緩緩流下。多少年了,從母親也與她生分開始,她就一直小心翼翼的懷疑著這世上的人,包括她的枕邊人,後來長林中毒,她更是防備著每一個人,卻從未想過一個與她從不親近的侄女,會為她做這些,會把她當成毫無保留的親人。

她露出些許笑意,輕輕拉著她的手,笑道:「你是個好孩子。」

魏如意心中微暖:「您也是好大姑母。」

魏淑笑起來,眼裡有溫暖的光芒閃耀著,遠遠站在門邊的孟昶看著,沒有說話,跟陳定走了出來。

「就算如意治不好,我也不會怨怪她的。」畢竟他方才看見了,夫人待她是那樣的親近,那溫柔又溫暖的模樣,他只在她初嫁那時見過。

陳定有些詫異,又有些驕傲:「如意不是說大話的人,她既然那樣肯定的說只有她能治,那就是只有她能治,至於那院正……孟兄你許久沒回京城,不知如今的局勢,就連國師也參與了進來,說明那院正只怕早已是誰的人了,此番孟夫人怕也是做了別人的棋子。」

孟昶垂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收緊:「陳將軍相信國師?」

「……算信吧。」陳定也很猶豫:「外間都傳他是個奸佞之人,我也看到了,滿腹詭計,濫用職權,的的確確是個佞臣,可我從未見過他傷害無辜百姓,而且他很疼如意,這就夠了。」

孟昶意外他這樣正直的人會這樣誇一個佞臣,不過想了想,也道:「自古那些能上史書的人,誰敢說自己沒有半分詭計手段?誰的手裡不是沾著血,才做到了名垂青史。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個道理,我也懂。」

陳定笑起來:「孟兄能明白就好。」

「不過京城的局勢怎麼變,我也不會參與進來,還請陳將軍見諒。」孟昶說完,規規矩矩的朝陳定行了禮一禮。

陳定眼眸微微眯起,而後又笑了起來:「無妨,國師那樣的本事,不需要旁人幫忙。孟兄好好做學問吧,忠君方是上策。」

孟昶心裡微微鬆了松,陳定既然如此誇樓衍,說明他已是這亂流中的人了,只是他只想求個安穩。

不多會兒魏如意就出來了。

告辭離開后,魏如意先去了陳府,借用了陳家的幾個孔武有力且心細的婆子來孟家,更把細心機靈的知雨和謝媽媽也送來了,一來謝媽媽也可以不為魏府的事操心好生休養,而來她是個經驗豐富的,又是自己身邊的,大姑母和長林也更加信任些。

安排好這些,她才終於能鬆口氣坐在了飯桌邊。

魏青澤挨著她坐著,一直笑嘻嘻的跟她說話。

「外祖父怎麼還沒來?」魏如意問一側的陳言袖。

陳言袖笑笑:「一會兒就來了。」

魏如意看她不說,也不急著問,只拉著她道:「姐姐可否與我說說之前去見貴妃娘娘,情況如何?」

「這個……」陳言袖也一臉迷茫:「貴妃娘娘只問了我一些尋常的問題,譬如喜好特長,還有在西南時作戰的一些事,倒沒提旁的。」

魏如意看她還一副不明白的樣子,眨眨眼:「現在宣王才死,屍體都還沒運回來,只怕暫時不會有賜婚的消息,但這幾日定會有口諭傳來,姐姐且注意著。」

「口諭,你的意思是貴妃和賢妃娘娘當真要把我許給……」陳言袖急起來,可話未說完,陳老太爺已經心情舒暢的回來了,身邊跟著的除了陳定,還有一身素白長衫披銀灰色外袍的樓衍。

樓衍身形高大,站在久經沙場的陳定身邊氣勢也絲毫不輸,黑髮用玉冠束了些,其餘的隨意散在身後,大步行來時,他目光都不曾動一下,冷淡的模樣,讓陳府的下人們想看又不敢看,全是三三兩兩擠在一起低頭行禮的。

等進了廳堂來,陳老太爺才拉著他坐在了自己旁邊,將陳言袖趕到了另一邊去,讓他挨著魏如意坐著。

「小衍啊,今兒也不知你來,午膳簡陋了些,你別介意。」陳老太爺笑著道。

「謝謝外祖父。」樓衍面色柔和了些,唇瓣似乎還溢出些許的笑意,恭順的坐下。

魏如意啞然,喂,你們什麼時候這麼親昵了,外祖父你不是不喜歡樓衍嗎?還有樓衍,你怎麼就喊外祖父了!

不過兩人全然好似沒看到魏如意一般,也不管食不言的規矩,只先說個痛快。

「我這外孫女,你別看長得漂亮人又聰明孝順……」陳老太爺喝了口酒,嘆氣道:「可是她矮啊。」

魏如意差點被咽到一般的肉卡住,嗆了好幾口才順過氣來。

樓衍親自給陳老太爺倒滿酒,道:「沒關係。」

「你真是大度,讓我,我可接受不了,你瞧瞧,怕才到你胸口呢。」陳老太爺又將杯子里的酒一口灌下。

魏如意的臉有點兒紅,她如今還小還有得長呢,現在矮有什麼要緊的。

陳定看不下去,勸道:「爹,如意還在這兒呢。」

「哦,她也在呢?」陳老太爺一副驚訝的樣子,魏如意咬咬牙,她這麼大個大美人,看不到嗎!

樓衍唇瓣的笑意略多了些,點點頭:「在呢。」

「哦,那好吧,我也沒說壞話。」陳老太爺美滋滋品嘗著樓衍給他倒的酒,才又道:「你可不知道,如意她自小就頑皮,以前才會走呢,為了逮只鳥兒又是爬樹又是鑽狗洞的,還不小心蹭到了狗屎……」

「咳咳咳……」魏如意趕緊咳嗽蓋過他的聲音去,那都什麼時候的事兒了,她半點印象也沒有了,咳完,發現都盯著她呢,才趕忙笑道:「外祖父,食不言寢不語,您趕緊吃飯吧,您看您最近都瘦了,如意可心疼了。」

「你要真心疼我,就多吃些,養胖些,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也學學刺繡女工,你看看你,都及笄了,個頭還這麼點,萬一往後生的孩子隨了你可怎麼辦……」

陳老太爺微醺,拉著樓衍就數落起魏如意來。

說著說著,到了最後一句,卻是道:「雖然她這麼多地方不好,可她是我外孫女,小小年紀就吃了不少的苦,她若嫁給你了,你可千萬要待她好些。」

魏如意覺得鼻子酸酸的,樓衍看了眼魏如意,應下:「生當做鴛鴦,死當連理枝。」

魏如意聽著這熟悉的話,臉又唰的變得通紅。

陳定看著老不正經的爹也是很無奈,一頓飯吃完,陳老太爺便催著魏如意來送樓衍。

樓衍負手走在前頭,魏如意低著頭落後一步跟著。

走著走著,樓衍腳步一停,魏如意沒防備就撞了上去:「衍哥哥,你怎麼……」她剛要問,抬頭就發現他眼角含著笑在看自己,不由心頭一熱,笑嘻嘻問他:「是不是越來越喜歡我了?」

「喜歡。」

魏如意麵對他突然的直率,有些措手不及。

樓衍笑意更甚,轉頭抬手就插了支什麼東西在她頭上,魏如意剛要去摸,樓衍便笑道:「很漂亮。」

魏如意小臉紅撲撲的:「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姑娘吧?」

「是。」樓衍喜歡她的自戀。

「那你是不是最喜歡我了?」

「是。」

「那咱們以後生幾個孩子?」

「你想生幾個就幾個。」樓衍的心情格外的愉悅,好似跟她一起,就可以暫時卸下心上那所有的擔子。

送他出了門,看著他上了馬車,魏如意沉靜在甜蜜里的心不知為何,突突跳了一下。

她提步就朝樓衍的馬車跑了過去,可阿忠一鞭子抽在馬兒身上,馬車便飛快的跑開了。

木英追上來:「小姐,怎麼了?可是要攔下國師的馬車?」

「不是。」魏如意搖搖頭,有些茫然的看著他的馬車離去,心裡那股悶悶的感覺更加明顯了,難道,樓衍要出什麼事了嗎?

不會的,他那麼聰明,就算是榮王也算計不到他,他不會有事的。

她這樣想著,一轉頭,就發現魏青澤正巴巴望著她:「姐姐,你教我念書好不好?」

「好。」魏如意看他小可憐的樣子,一口應下,牽著他就往裡屋去了,也暫時忘記了這些事。

榮王接到樓衍回了國師府的消息時,才剛剛看著蓮心喝完葯。

蓮心身上那些瘡已經全部褪了一次痂了,除了一些疤痕,已經是差不多好全了。

她從未這樣高興過,所以今日榮王來,她高興的與他說了好多好多的話。

「魏小姐不是答應過要帶你去外划船採蓮嗎?」榮王問她。

「是啊,不過魏姐姐最近可能比較忙吧。」蓮心有些難過,但現在她身上的傷都好了,她還是十分感激魏如意。

榮王淺笑,愛憐的道:「她許是忘了這件事了,這樣吧,榮王叔在京城有一個別莊,莊子里開滿了荷花,正是賞荷食鯉的季節,王叔邀請京城的小姐們都來,就當是替你慶祝,好嗎?」

蓮心年紀小,自然是愛玩的時候,可一聽到要來許多人,又有些怯:「榮王叔,祖母不會答應的。」

「別擔心,你祖母哪裡我去說。」榮王安慰著她,又說了會兒話,看她應下了,才走了出來。

小廝跟在一側,低聲將消息彙報了,才道:「王爺,國師如此明目張胆的殺了我們的人,可要去皇上那兒告他一狀?」

「父皇要是願意因為這點小事管他,我們也不必這樣費心在一個女子身上了。」榮王陰鷙笑著:「萬能本就是個廢子,死了就死了,再扶一個就是。不過他現在剛回了國師府,還有打擊在等著他呢,到時候他只怕也分不出這麼多精力來對付本王,你抓緊時間,京城的這水要渾了,咱們才好辦事。」

「是,不過俞柔依那裡失敗了,只能當個妾……」

「本來就只是個妾,你以為本王會送她去做正妃?她配嗎?」榮王諷刺笑完,眉梢微微一挑,便去找安長公主了。

樓衍這會兒剛回到國師府,還不等阿義上前來稟報,馬大人就急急忙忙過來了:「國師大人,雲丞相被人殺了,分屍在郊外,下官親自看過那個人頭,確認是雲丞相。」

「什麼時候死的?」

「昨晚。」馬大人咽了咽口水,國師才囑咐他多安排人看守,轉頭人還沒送出京城就死了。

樓衍看著他緊張道直冒汗的樣子,淡淡道:「死了便死了。」

馬大人驚詫看他:「萬一皇上因此而罰了大人您……」

「無妨。」樓衍說完,繼續往裡面走,可沒一會兒,姜宴就急急跑過來了,看到馬大人,忙道:「你也在正好,我剛才路過刑部,看到裡面著了大火,打聽過才知道,是俞御史所在的那處牢房著火。」

馬大人腿有些軟,還好姜宴一把提起他才勉強站穩了些:「怎麼會……難道是蕭王……」

馬大人猜測著,樓衍坐在裡間,靈犀捧了葯來,他一邊當茶喝一邊道:「不是蕭王。」姜棣不會冒險去殺跟他無礙的俞御史,他素來不會做冒險的事,愛冒險的,是榮王。

姜宴坐在他對面,急道:「小衍,那你說怎麼辦?現在雲丞相一死,雲家必不會善罷甘休,父皇正因為二皇兄死的事生氣呢,現在一連死了兩個重臣,可不是鬧著玩的。」

「嗯。」樓衍淡淡應著。

姜宴看他還是這副不咸不淡的樣子,跟馬大人都急得不行。

等樓衍喝完葯,又泡了杯清茶,才道:「小宴,你的皇子妃定了嗎?」

姜宴一愣,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說這個!

「小衍,你趕緊想想辦法……」

「沒有辦法。一個是經由我手處置的丞相,一個是我送入大牢的御史,說不清楚。」樓衍喝完茶,讓靈犀去拿了些藥丸來,一粒一粒吃下。

姜宴跟馬大人面面相覷:「那怎麼辦?」

「不過跟旁人說不清楚沒關係,奸佞之名我已經背下了,我只要一個人信我就足夠了。」吃完藥丸,樓衍站起身來,進去裡間換了官服,才讓阿忠去備了馬車:「馬大人隨我一道入宮請罪,七殿下去慈雲寺請平王回京,漁翁之利便是要有人收,也該他來收。」

姜宴看他那定主意,只道:「小衍,你這麼聰明,可別讓自己吃虧了。」

「嗯。」樓衍說完,提步就走了。

靈犀明白他的意思,腳步略往前了一步,又自覺的收了回來,只暗暗咬牙,轉身離開了。

姜宴也不敢耽擱,立即出發了。

守在國師府外的人瞧見各方人馬出動,立即就要去回話,卻被早就盯上他們的阿義一個個扭了脖子,唯獨留了跑向蕭王府的人。

姜棣自從陳言袖一事後,留在家裡沒有任何動靜,等到國師府的人來回話,他才遲疑起來:「入宮?」

「是,國師面色沒什麼變化,但奴才看那馬大人,幾乎兩腿打顫一臉死灰了。」小廝道。

姜棣聯想起雲相和俞御史所在的大牢被放火兩件事,明白過來,旋即笑了起來:「沒想到榮王竟這麼狠,投靠了他的人他也殺。」

「王爺的意思是……」

「他自斷臂膀,想拖樓衍下水。樓衍故意放你回來,只怕也是要賭本王是幫他還是幫榮王了。」姜棣冷笑道。

一側的謀士跟著遲疑道:「那王爺的意思是……」

「先不急,且看看宮裡情況如何再說。對了,這件事你們暫時不要透露出去。」蕭王眼眸微黯,想起樓衍居然也會有寄希望到自己這裡的時候,便冷笑起來,吩咐了馬車也出去了。

他要等,等利益最大化的時候,等樓衍跟榮王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手。

魏如意正教著魏青澤念書呢,就見木英快步從外頭走了進來。

「小姐,陳小姐請您出去一趟,蕭王殿下來府上了,老太爺如今醉了在睡覺,將軍方才出府去了。」木英顯得有些焦急,魏如意只讓她留下照顧魏青澤,就往前院而去。

到時,陳言袖正在跟姜棣說話,不過陳言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姜棣卻依舊面不改色的樣子。

魏如意過來,陳言袖暗自鬆了口氣,才道:「今日府上不能招待王爺,王爺不如請回吧。」

「袖兒……」

「王爺,姐姐還待字閨中,您喚得這樣親昵,豈非要壞了她的名節?」魏如意可不是會給人留臉面的人,姜棣也知道。

但想起樓衍,再看她這小辣椒,笑起來:「本王與你姐姐情投意合,若是與她名節有礙,本王還有王妃之位可以相送。」

「王妃之位尊貴,怎麼到了王爺嘴裡,就是路邊攤似得,見個姑娘都說要送呢?」魏如意笑眯眯的,一副跟他開玩笑的樣子。

姜棣眉梢微挑:「許久不見,你這小嘴還是這樣厲害。」

「不及王爺,如意這嘴就是女兒家的碎嘴罷了,王爺這嘴,可是要鐵口直斷保家衛國的。」魏如意又是甜甜一笑,陳言袖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姜棣眼眸微微眯起:「到底是女子,嘴上逞強,救不了任何人。」

「是啊,所以如意是個沒出息的女子,王爺也是?」魏如意巴巴問他,姜棣被她噎得說不出話。

姜棣看她這副小得意的樣子,只笑著搖搖頭:「罷了,本王不是來跟你爭一時意氣的,只是雲丞相和俞御史忽然被殺,國師這會兒已經入宮請罪去了,本王想,國師乃是朝廷肱骨之臣,怎麼也不能眼睜睜看他被父皇責罰,所以特來請陳老太爺和陳將軍隨本王一起入宮替國師求情。」

魏如意心思一沉,衍哥哥這是被人給算計了。

陳言袖心思微微轉了下,才上前道:「不巧,祖父歇下了,父親有事外出了,怕是不能隨王爺入宮了。不過據我所知,國師大人行事磊落,不會做下這等事,皇上乃是明君,不需要人求情他也能明白的。」戰場里這樣陰詭的算計她見過,所以越是如此越不能急,而且陳家此時求情,還不一定是好事壞事呢。

魏如意也冷靜下來,淺淺一笑:「王爺這份為國為民的胸襟和博愛,如意真是敬佩。」

姜棣聽著她的諷刺,淡淡一笑:「既如此,那就只能本王自己去了。」

「王爺……」魏如意下意識喊住他,他現在入宮去,萬一是添亂的呢?

可她的話才出口,就後悔了。

姜棣這人,最是巴不得樓衍出事,他就算也想除去榮王,卻也絕不會幫樓衍多少的,說不定他心裡還盤算著怎麼一箭雙鵰呢。

姜棣轉過身看她,魏如意彎眼一笑:「王爺慢走。」

「魏如意,你當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

「王爺誇獎了,如意的未婚夫也一樣優秀。」魏如意笑嘻嘻道。

姜棣冷笑一聲,便斂起怒氣扭頭走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陳言袖立即道:「我去尋父親回來。」

「先不急,讓我捋捋……」魏如意拉住她,慢慢梳理腦海里的信息。御藥局的毒,魏家的風波,言袖姐姐被追殺和姜宴被陷害,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攪渾這灘水,那其中掩蓋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殺樓衍嗎?

榮王和姜棣都應該知道,樓衍不會這麼輕易被殺的。

若不是為了剷除異己,那就是要拉攏人……

拉攏誰?

魏如意腦子裡一個個過濾著如今的人,可沒有一個人值得榮王如此大費周章。

「如意,這是一顆什麼珠子?」陳言袖忽然拉著她手腕上帶著的一顆通體渾圓的珠子問道。

魏如意有些遲鈍的低下頭看向手腕:「這是……」魏如意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就反應了過來,立即跟陳言袖道:「姐姐,你去找舅舅,請他去見平王殿下,讓他一定要求平王殿下幫衍哥哥一把。」

陳言袖看她急成這樣,也不多問,立即應下出門了。

等她走了,魏如意才捂住狂跳的心,搖醒沉睡的陳老太爺,找他要了四五十個精銳的府兵護著,才往胡家去了。

胡老太醫告老回來,正跟兒媳婦盤算著給胡清微定哪家女婿,就見魏如意急急奔了來。

胡太醫看她這樣,問都沒問,就讓胡清微去把他的藥箱拿了來:「去哪兒?」

「宮裡,見皇上。」

「說林太醫下毒的事?」胡太醫問她。

魏如意點點頭:「您只說今兒忽然想起來的,切莫提早就知道了。」

胡太醫點頭,臨走時,魏如意將府兵都給了他,才又馬不停蹄的要去下一家,就被橫空出現的阿義給攔下了。

「您請了胡太醫就夠了,剩下的尊上有安排。」阿義恭謹道。

雪無痕挑著劍護在魏如意跟前,魏如意看著阿義,問道:「衍哥哥算到我會來找胡太醫?」

阿義點點頭:「尊上吩咐,接下來您去安長公主府請安,待入夜後,再走一趟定國公府和劉府,只去喝茶就可以了。」

「讓我把水再攪渾些。」魏如意反應過來,阿義笑著點點頭。

「那衍哥哥自己不會出事吧?」魏如意擔心問他。

阿義警惕的看了眼生的俊俏的雪無痕,才道:「只要您不出事兒,尊上就沒事,尤其是那些紅杏出牆的事兒……」

魏如意:「……」

雪無痕總覺得阿義對自有一股奇怪的敵意,冷哼:「這樣的紅杏也不是誰都敢要的。」

魏如意:「……」

她今天做錯了什麼,怎麼一個兩個都當她不存在。

「好了,阿義,你快去幫衍哥哥,我現在就去安長公主府。」魏如意說完,就帶著雪無痕往安長公主府去了。

京城的局勢,今兒格外的緊張了起來。

不過緊張也只是知情的人緊張,不知情的人,日子還是很悠閑的。

孟側妃今兒用鮮花染了指甲,胭脂紅透亮的顏色格外好看,她看了看自己的纖纖十指,滿意極了。

「殿下還沒回來?」又翻看了一遍才問道。

「沒回呢。」

孟側妃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想起之前姜宴待自己的冷漠,漂亮的指甲也拯救不了她的心情,鐵青著臉就要出去,就見有人快步跑了來:「側妃,俞家來人了。」

「俞家?來這兒做什麼?」孟側妃提到俞家就不爽快,尤其是俞柔依,那個沒臉沒皮的,哪裡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您忘了,咱們殿下答應過的,要納俞柔依做妾……」

「殿下不是還沒遣小轎子去接她嗎,她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孟側妃都忍不住諷刺笑起來。

丫環也跟著諷刺一笑:「聽說關押俞御史的大牢起了大火,人怕是沒了,她若是不趕著現在送上來,還得在家守孝三年呢。如今她自己爬了殿下的床,名節早毀沒了,也就咱們殿下心軟肯要她,三年後,她年紀大了,殿下還能再把她接來?」

孟側妃仔細想了想,的確是這個道理:「若是乾脆把她趕回去,讓她去守孝三年……」

「側妃,人家都送到門口來了,將她趕走,豈不是咱們落人口實了?最近咱們孟府的公子越來越爭氣,興許您往後都能扶為正妃呢,現在要是落個善妒的名頭怎麼行?」

丫環勸道。

孟側妃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兄長那件事解決后,往後官位肯定是節節高升的,她怎麼就不能做正妃了?再說賢妃娘娘這樣疼自己,殿下又遲遲沒有納正妃的意思……

這樣一想,她放棄了將俞柔依趕走的想法,道:「帶她走後門,就安置在秦姨娘的院子里吧。」

「是。」丫環忙笑著應下出去了。

到正門口看到護送著俞柔依來的俞家人時,只皮笑肉不笑道:「姨娘既來了,咱們也沒有趕走的理兒,來人,帶姨娘從後門進府吧。」

「後門?」邱石一聽,氣得要上前來理論,丫環只冷哼道:「不過是納個妾而已,況且還是個清白早毀了的妾,跟招妓有什麼區別?側妃大度,肯讓你們進來你們還不感恩戴德?要是不想來,就回去吧。」

丫環冷哼著說完,俞柔依只死死抓著俞夫人的胳膊,瞪了眼邱石,才道:「妾身……」

「是賤妾,俞姨娘可別亂了規矩。」說完,才帶著人都進去了,只剩下個滿眼輕蔑的婆子,拉長了聲音道:「跟奴婢走吧?」

「依兒……」俞夫人不舍的拉住她,低聲道:「你放心,有殿下給你做主,你一定能討回公道的!」

俞柔依知道她指的是榮王,目光陰狠:「女兒明白。」

孟氏,魏如意,我一定會讓你付出比今日的羞辱慘痛百倍的代價!

她隨著婆子轉頭就往後角門去了,不過才進後門,她所帶的一箱子珠寶首飾和綾羅綢緞就被早就等著的下人給搶走了。

她身邊的丫環還想反抗,方才的婆子只冷笑著道:「俞姨娘,這都是規矩,您待她們好了,她們往後才不會為難您。」

俞柔依的嘴唇緊緊抿著,按下身邊的丫環,擠出一個笑容:「那就賞賜給你們了。」

下人們瞥她一眼,冷笑著拿著她的東西就走了,婆子看她識相,也笑著回去回話了。

俞柔依身邊的丫環藍珠氣不過:「小姐,您的東西都讓她們拿走了,您自己可怎麼辦?」

「沒事,等殿下回來,她們自會還回來,而且不過是些身外之物罷了。」俞柔依緊繃著慘白的臉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只望著這陌生的院子,想著這一切都是因為魏如意,心裡便似粹了毒液一般。

「可是……小姐您也太苦了……」

「只要能得到殿下,只要能讓魏如意痛不欲生,這點苦算什麼?」她陰冷說完,才提步往屋子裡去了。

魏如意這會兒剛打了個噴嚏,蓮心立即給她遞了帕子,她只笑著搖搖頭:「我沒事。」

「那過幾日魏姐姐可否陪我去賞荷花?」蓮心天真又殷切的問她。

「可以。」魏如意笑著應下,覺得時辰差不多了,才起身告辭,往下一家去了。

等她走了,安長公主才跟蓮心道:「往後……暫且不要與她往來吧。」

蓮心不解:「為何,我喜歡魏姐姐……」

「我也喜歡她,她是個好孩子,只是最近的風波太多了,我怕你也出事。」安長公主關切的道,她雖然不管外面的事,但不代表她什麼也不知道。

蓮心一直都是聽話的孩子,聞言,雖然委屈,還是沒有反駁,只問她:「那幾日後的賞荷……」

「去吧,就這一次。」安長公主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長發,看著她清瘦的臉上總算長了些肉,才滿意的笑了笑。

轉過幾家府邸后,雪無痕才出現在明處護著魏如意:「暗處多了不少人。」

「看來這水差不多攪渾了。」魏如意坐上馬車,看著剛剛出來的劉府已經有人急急往宮裡去了,才道:「回去吧。」

「嗯。」雪無痕立即親自駕著馬車往陳家而去。

此時的皇宮,樓衍站在養心殿外,馬大人進去了許久,皇上也沒有叫他進去。

他平靜的望著這宮城,望著面前厚重高大的朱漆雕花大門,看著那飛在空氣里又湮滅的灰塵,淡漠的情緒里,醞釀的是一股錐心蝕骨的殺意。

高公公出來時,低聲道:「皇上很生氣。」

「他該見胡太醫了。」樓衍道。

高公公看了眼從台階上慢慢走上來的胡太醫,點點頭,去請胡太醫進去了。

胡太醫耳際的白髮已經被汗水濡濕,經過樓衍身邊時,朝他行了一禮。

樓衍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點了下頭。

胡太醫見他首肯了,心安了些,這才跟著高公公一起進去了。

等走到裡間,才發現屋子裡的氣氛冷的厲害,縱然外面已是六月中的暑熱之天,胡太醫仍然覺得要打寒顫。

「老臣見過皇上。」

「你來又是為了何事?」皇帝的語氣不大好,跪在地上的馬大人只把頭更低了些,連呼吸也不敢重了。

胡太醫跪在地上,緩緩著道:「老臣今日回家后,一直在想著一件事,便是前兩日在御藥局總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老臣以為自己老邁鼻子不中用了,所以只自己查問了一番,沒發現異常后就沒再多問,誰知到了今日,忽然想起那奇怪的味道,竟是一種毒藥……」

「毒藥?」高公公嚇了一跳,皇帝一雙鷹眸也瞬間落在了他身上。

胡太醫覺得渾身有寒氣在爬,只將頭磕在地上才道:「是,請皇上責罰微臣吧,那有問題的葯便是林太醫所煮的……」

他話未說完,皇帝的手一顫,奏章都散落在了地上。

高公公白著臉立即吩咐身邊的人:「立即去帶林太醫來,今兒煮的葯也一併拿來,快!」

養心殿一陣騷動后,馬大人便被趕了出來。

「國師大人,是不是可以喘一口氣了?」他擦著汗問道。

「暫時可以。」樓衍回他。

馬大人不放心,又看他這樣的鎮定,也不敢多說什麼,只乖乖跟著他站在養心殿門口等待皇帝的再次召見,只這一等,就等到了後半夜,而後林太醫的屍體就從裡面被拖了出來。

榮王沒想到這件事會在這個時候爆發了,不過於他來說無關痛癢,可關於蕭王,卻是傷筋動骨的痛了!

「是胡太醫舉發的?」姜棣今晚本就沒睡,坐在書房裡正跟幕僚們商量對策呢,就聽人傳來這樣的消息。

「是,皇上查驗之後,直接賜死了林太醫,而且劉家人今兒也入宮去了。」

姜棣聽完,面色立即黑了。

他還以為能坐收漁翁之利,沒想到樓衍身陷囹圄后,不是第一個對付榮王,而是自己!

「王爺,這可怎麼辦?萬一皇上懷疑是您……而且您現在又跟榮王殿下一起監國,皇上只怕本就是要試探您和榮王殿下……」

「所以現在本王必須去保樓衍!」姜棣的臉鐵青的厲害,算來算去,這個樓衍竟是算計了自己!

他睨了眼其中一個幕僚一眼,寒聲道:「立即跟本王入宮。」說完,叫了馬車就出府往宮裡去了。

一直在暗處盯著的阿義看他終於出門了,才趕緊往慈雲寺的方向去了,只要平王殿下肯來相助,就沒問題了,但他若是不來……

阿義不敢多想,卯足了勁加快速度就出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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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鸞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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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真正要算計的人 含鑽石滿八百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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