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她憑什麼要丟人給她賠禮!

王琴趁大家都走了,在竇良俏身邊說了一嘴:「你那個嫡姐最近是怎麼了,我也覺得芮家這姑娘沒什麼大不了,梁夫人能照看她一時,還能一直照看著?還讓你來道歉,不是下左相府面子嘛。」

竇良俏聽了更覺不快,王琴也覺得芮毓沒什麼大不了,竇良孝是瞎了嗎,巴巴湊上去討好人。

就這會兒,管家匆匆跑進來,眾多小姐圍坐著他一時找不到芮毓,只好先對梁夫人說:「宮裡送東西來了,說是給姑娘的。」

他這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園子的人都聽見。

凝香忙扶起芮毓,高興道:「皇上送東西來,姑娘快去謝恩吧。」

芮毓被凝香推著走,但一臉怔色,皇上是誰?

皇上為什麼要送東西來?

大院里浩浩蕩蕩排了十幾箱東西,一群太監端正站著,時不時抬頭瞧一瞧,老早聽說皇上在宮外帶了個姑娘,是芮太傅的女兒,今日是登基大典他都不忘芮府喬遷,不可謂不上心了。

趙權雖然表面鎮定,實則心裡跟這些小太監一樣,好奇著呢。

長廊那頭被推著出來一個姑娘,幾個太監悄悄抬頭,一下看呆了,還是趙權先回過神,斥道:「看什麼,都給我把頭低下!」

梁夫人也出來了,生怕芮毓禮數不到,提醒她說:「快跪下謝恩。」

芮毓站著沒動,眉頭蹙的緊緊的,為什麼要跪下,地板硬,膝蓋會疼。

趙權笑著:「皇上特意說了,免了姑娘的禮數,今日登基大典為重,皇上抽不開身,這才叫洒家送來喬遷禮。」

說著,身後的太監把那十幾箱箱子開了,裡頭什麼都有,光是這麼看過去,那金銀珠寶就佔了五六箱。

不遠處湊熱鬧的小姐們倒抽了一口氣,有人掩嘴笑了下:「皇上又是送禮又是免了規矩,這芮姑娘可是貴人啊。」

王琴又不屑又好奇得往那頭看,幾箱金銀珠寶,幾箱好料子外加幾箱上好的器皿,看的王琴差點沒暈過去。

她一個人開府住宅,用的完這麼多東西?

一般官家小姐每月的月例還是有規定的,多也多不到哪裡去,芮毓同她們一般大,卻有這麼多東西可以用,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外頭又陸陸續續來了些賓客,看這架勢都是一愣。

皇上是剛登基的,他身邊的總管公公趙權自然也是新官上任,許多夫人都壓根沒見過他。

趙權拔高了嗓音說:「洒家東西也送到了,這就要回去回稟皇上,皇上身邊沒人伺候著,怕是不方便呢。」

芮毓手中抱著個剛得的梅花白瓷瓶,凝香悄悄說:「姑娘,這都是殿下送來的。」

芮毓眼前一亮,轉而看向凝香,殿下?

凝香看她剛才那副懵懵的模樣就知道她定是沒聽懂趙公公說的,不由失笑:「殿下今日登基,往後就是皇上了。」

皇上?

芮毓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就是換了個名字。

園子里客人到的差不多,剛才趙權那一弄滿園子人都不敢對芮毓不敬,就連王琴都敬了她杯清酒:「新皇登基,芮妹妹以後可要多多護著我們姐妹們呀。」

芮毓剛才已經喝了幾杯酒了,再加上王琴這杯,整個人暈乎乎的,別人說什麼她都點頭應下。

忽然管家又擦著額前汗過來,喘著氣把趙權領到這裡,趙權笑呵呵對芮毓道:「皇上說了,這兩日讓芮小姐進宮一趟。」

芮毓喝的醉,紅著臉點點頭,然後就徹底醉死過去了。

園子里炸開了,交頭接耳的。

皇上才剛登基,許多大臣都想見見不著,她卻可以進宮去。

竇良俏黑了臉,氣惱的握緊了筷子。竇良孝瞥了她一眼說:「知道我為什麼讓你討好她了?蠢貨!」

芮毓是被疼醒的,太陽穴一陣一陣發疼,她在床上打了好幾個轉才清醒過來。

怔怔的看著這間陌生的屋子,好一會兒才想起來。

這不是梁府了。

沒一會兒,秋水端來醒酒湯,仔仔細細伺候她喝下,芮毓一聞就知道這是什麼,老老實實喝盡。

只是她喝完了,秋水也還沒走。

秋水今天打扮的很漂亮,但到底是哪裡不對,她一時沒看出來。

哦,是口脂。

秋水今日抿了口脂,還塗了粉,整張臉都有了氣色,自然是好看的。

她看芮毓這樣盯著她,不免有點心虛,目光移到桌前,一邊把碗擱下一邊問:「姑娘打算何時去宮裡?」

芮毓滿眼疑惑,眼珠子跟著秋水的動作來回移動。

秋水看她就是忘了,趕緊提醒說:「皇上昨日差人送話,不是說要姑娘這幾日去宮裡一趟嗎?姑娘什麼時候去?」

她都打扮好了,從昨日開始就萬分激動,終於要回宮了,只要能見到皇上,她就讓皇上留她在宮裡,換別人伺候芮姑娘。

芮毓腦袋瓜轉不過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皇上是誰,遲緩點點頭,還沒想好什麼時候去,凝香推門進來。

「梁公子來了,說是有東西要給姑娘。」

芮毓這幾日倒是聽多了梁鍥的名字,梁夫人總跟他說,我兒梁鍥,我兒梁鍥……

她張開胳膊,讓凝香秋水梳洗穿戴好,才邁著小又緩的步伐,兩手扣在腹前,走路的模樣愈來愈有名門閨秀的感覺。

這都是梁夫人教的好。

梁鍥今天是來替戶部送芮府的地契,原本芮府荒廢后,戶部就暫時收了芮府的地契,這會兒既然芮毓回來了,自然要歸還的。

梁鍥看她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好笑道:「一個人住可習慣?」

芮毓點點頭,忍不住掩嘴打了個呵欠。梁鍥忍下心中那點點春意,將一紙地契擱在桌上:「這是芮府的地契,戶部歸還芮家,可要收好,這東西很重要的。」

芮毓只抓住了後半句,揪著這薄薄的紙看了半天,地契?

是好東西嗎?

芮毓神色自若的將地契折了兩層,然後揣進布袋裡。

梁鍥看她這樣慎重,也不再廢話叮囑了。又瞧了她兩眼,這才不舍離去。

人前腳一走,秋水後腳就踏進來,滿臉期冀:「姑娘進宮嗎?」

芮毓拍了拍自己的布袋,點頭應下。

前幾日凝香收拾芮毓的物品時發現那塊宮牌,上頭還刻著緒字,嚇得她差點跪下。

後來仔細問了芮毓,才知道由來。這麼一想凝香反而笑了,皇上連宮牌都贈了,看來真的對姑娘很好。

若不是那塊宮牌,還不知怎麼入宮呢。

這次進宮,秋水特地把凝香留下了。她可沒少看見凝香在太子跟頭找存在感,宮裡這樣的奴婢多了去,她一眼裡能看清這些妄想爬上枝頭當鳳凰的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

她神氣十足的:「姑娘進宮面聖,宮裡自然有伺候的人,帶一個丫鬟就夠了,我自小在宮裡長大,你說我去好還是你去好?」

凝香張了張口,若是要說皇宮,她確實敬畏,不如秋水那樣自如。罷了,免得給姑娘丟人。

進了宮,秋水才像回到了家,從膽戰心驚踏進宮門起嘴角就一直揚著,偶爾碰上從前一起當差的宮女,還能點個頭。

黃衣宮女悄悄問她:「你是出宮了?換了個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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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帖皇后葯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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