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驚變
「最清楚本宮身世的乃是父皇,若柳大人你真的存疑的話,等父皇回來之後,你再將你的疑惑一一說出來,咱們再一五一十的將所有的疑惑全部解開如何?」劉昶清冷笑了一聲,「此事若是撇開父皇,你們幾人就能夠決斷得了本宮的身世,未免也太可笑了!本宮知道你們當中很多人有很多的疑惑,那麼就等著父皇回來之後再一併處理!眼下父皇在前線,咱們在這裡替父皇護好這後方的安穩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而你們,倒是唯恐天下不亂,你們難道不害怕這裡的事情影響了前方的軍心嗎?如果這一次跟南楚的戰事有什麼變故,你們誰能夠負得起這個責任?」
他看了一眼謝璇,冷笑著說道:「這個責任,難道皇后你來負?」
謝璇正準備說話,劉昶清繼續說道:「本宮的身世到底如何,甚至本宮以後還是不是太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舉國上下一心,先把眼前的仗打贏再說!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意圖擾亂軍心,那就是居心叵測!本宮現在不是否認你們所懷疑的事情,只不過父皇既然讓本宮監國,那麼本宮就不可能讓任何事情亂了父皇原來的計劃,若是再有異議者,以叛國罪論處,關於本宮身世的一切疑義,等父皇凱旋之後再做深究,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
太子的態度強硬,眾人聽罷,倒也不敢再多說,怕擔了這擾亂軍心的責任。
此事此前劉旭最信任的幾位肱骨大臣也站出來言明利害,大家更是不敢說話,默認了此事現在的處理方法,倒是柳大人既然開了這個頭,就沒有縮回去的餘地了,據理力爭了幾句,叫眾大臣以不顧大局為由教訓了一番。
劉昶清看向了皇后,淡淡笑道:「皇后可還有什麼話好說?」
「話既然都被太子說完了,本宮還有什麼好說的,按照太子的意思辦就是了!」謝璇淡淡的說道。
這一次的危機總算是暫時解除了,但是對於劉昶清本人來說,心裏面的創傷遠遠未結束。
他一直以為父親跟母親都不少自己的父親跟母親,那麼他到底是誰呢?誰又能夠將真相完完全全的告訴他呢?
他也會脆弱,也很想找個人傾訴,但是這個時候,所有的眼睛都盯著她,他只能夠請坐鎮定,所有脆弱的情緒都不能夠展現出來。
北郡王府。
「是我小瞧了這位小太子,沒有想到他竟然根本不接招,也沒有什麼震驚之後自亂陣腳的情況發生。」謝狄喝了一口茶說道,「到底是他太厲害還是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管他到底如何,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這開弓之後可是沒有回頭箭啊!」劉成擔憂的說道,「如果這一次的事情不能夠扳倒他,那麼等陛下回來之後可就遭了。」
「道理我懂,你且放心好了,我肯定還有接下來的計劃的。眼下劉昶清雖然嚴禁大家再議論他的身世,但是懷疑他身世大臣可不在少數,如果太子的身份存疑,那麼在這京城之內,他們唯一需要效忠的人就是小皇子。這些年來,太子雖然有些手段穩住了他的地位,但是也得罪了不少人,這些人可是都等著看著他倒台的時候呢!」謝狄說道。
「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有什麼打算!」劉成著急的問道。
「三日後乃是秋祭,太子必然出席。」謝狄說道,「東巡營責任防衛,東巡營的首領當年乃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秋祭若是有變,那麼西巡營會首先前來護駕,隨後是護城軍與御林軍,只要這個時候能夠將西巡營牽制住,那麼太子必死無疑!」
「如何跟陛下交代?」
「太子遇刺,不治身亡。」謝狄淡淡的說道,「而為了不影響陛下在邊關的戰事,故而未曾將戰報報過去,而京城只能夠由皇后坐鎮。小皇子乃是嫡長子,那麼立為太子無可厚非,即便是陛下得勝回來,面對回來的情況,除了承認還能夠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呢?」
就在這個時候,謝狄突然喝了一聲:「誰?」
只見著大門被人打開,謝彗端著兩杯茶端莊鎮定的入內,笑道:「聽下人說大哥來了,故而前來看看!沒有打擾你們談話吧?大哥你也真是的,來了也不來看看妹妹,難道妹妹嫁人了,就不是你的妹妹了?」
「瞧你說的,正打算去看你呢,不過有些朝政上面的事情要跟妹夫商量一下罷了。」謝狄笑道,「你成婚也有些時日了,感覺如何?」
「郡王待妹妹極好。」謝彗將茶放下淡淡的笑了笑,「既然你們有正事要交談,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大哥,我先去準備一桌飯菜,等你們談完了咱們兄妹一起吃個飯,真真兒許久未見了呢!」
「好。」謝狄點頭笑道。
「那我先去準備飯菜,你們慢慢聊著。」謝彗笑了笑,轉身退了出去。
謝狄轉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有說什麼。
劉成將一個侍衛招了進來:「去跟著郡王妃,如果她或者她身邊的人要出府的話,就將其攔下,如果有什麼異常的舉動,也隨時來報!」
「是。」
劉成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如果她聽到了一些什麼……」
「她現在是是你的妻子,這種事情不必問我。」謝狄淡淡的說道。
過了一會兒,謝彗便是派人前來請他們過去一道用餐。
兩人去了之後,只瞧見謝彗神色自如,沒有半點異常,而且也沒有想要出府去的任何打算,心中都暗暗放心,看來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劉成倒是並未放鬆警惕,這三日來還是派人監視著謝彗,只是謝彗只是專心打理王府內的事情,一點異常也無,方才徹底的放心。
這一日,乃是秋祭,按照北夏的慣例,會舉行祭祀大典,感謝聲明賜予的豐收。往年都是皇帝親力親為,今年則是由太子代勞。
因著今年乃是特殊時期,故而一切從簡,只是保留了這個儀式而已。
北郡王府。
「郡王妃,晉王妃來了。」侍女稟報道。
「我這便去相迎。」謝彗急著往外面走去,一邊說道。
晉王妃入府來,謝彗急忙上前參見。
「不必多禮。」晉王妃將謝彗扶起來說道,「你要見我,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
謝彗的眸子轉了一下,小聲說道:「晉王妃請隨我來。」
因著晉王妃與姜柳的關係,故而謝彗與晉王妃此前並沒有太多的交情。只是這一次關乎太子的安危,她輾轉想了很多的法子,方才與晉王妃聯繫上了。
「發生了何事?」入了屋內,晉王妃問道。
「我眼下被監視著,不能夠出去,我想到了很多的人,現在覺得唯一能夠信得過的就是晉王妃你了!」謝彗說道,「太子有危險!」
「你說什麼?」晉王妃驚訝的說道。
謝彗便是將那一日偷聽到謝狄與劉成之間的談話跟晉王妃說了一遍。
「他們想幹什麼,這是想要造反啊!」晉王妃憤然道。
「太子如果出事,前方必亂。」謝彗說道,「不管如何,我都不能夠看著哥哥跟丈夫做出這等錯事!晉王妃,眼下秋祭快要要開始了,請立即去通知殿下取消秋祭或者早作防範!」
「好,我這便去!」晉王妃握住了謝彗的說道,「孩子,你也要多保重啊!」
「我知道,一切就有勞晉王妃了!」
隨後晉王妃立即趕往皇宮,被告知太子已經出發前方秋祭了,晉王妃沒法只得趕去秋祭的祭壇。
等到晉王妃趕到的時候,這祭祀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取消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她想了想,只能夠讓殿下多做防備,將東巡營的首領儘早拿下了。
「晉王妃,你怎麼在這裡?」左靖與齊都兩人瞧著晉王妃著急的模樣,走過來問道。
這兩人乃是太子的心腹,晉王妃鬆了口氣:「能夠在這裡遇到你們兩個正好,我有話跟你們說!」
隨後將兩人叫去了一個小角落,將謝彗的話轉告給了他們兩人。
兩人對於這件事情將信將疑,但這件事情無疑是一件大事,故而兩人不敢耽誤,急忙前去找劉昶清。在劉昶清即將登上祭台的時候,兩人將他叫住,將謝狄與劉成的計劃說了一遍。
「謝彗乃是謝狄的妹妹,是北郡王的妻子,她的話可信嗎?」左靖疑惑的問道,「殿下,咱們該怎麼辦?」
「慧兒……」劉昶清輕聲念著,「她不會害我的。」
「也對,她沒有必要兜這麼大一個圈子。」齊都說道,「殿下,祭祀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咱們應該怎麼辦?」
劉昶清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百姓們都到了,先將祭祀大典完成再說!齊都你帶兩個人秘密去將東巡營首領李棟拿下,本宮要親自審問他!左靖,你持本宮的令牌去將西巡營的人調來,如果遇到阻攔,殺無赦!」
「是。」
隨後祭祀大典開始,一切都還算是順利,在百姓們的歡呼中,劉昶清緩步走下了祭台,前往後台。
這個時候,只見著齊都已經拿下了李棟。
李棟不解而憤怒的看著劉昶清,問道:「不知道屬下犯了何事,殿下要問罪屬下?」
「你還有臉問?」齊都冷笑了一聲,「陛下跟殿下如此的信任你,讓你擔任東巡營的首領,並且讓你隨身護衛安全,你竟然勾結外賊,想要害殿下性命,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李棟一臉迷茫:「殿下,冤枉啊!屬下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屬下勾結誰了?誰想要害殿下?」
「你不是被謝狄收買了嗎?」氣齊都喝問道,「這個時候你還想要狡辯?」
「屬下冤枉,屬下對天發誓,屬下絕對沒有背叛殿下,請殿下明察!」李棟辯解道。
就在這個時候,左靖急忙跑來,抱拳道:「殿下,西巡營已經調來了,東巡營的人已經被拿下了。」
「路上可曾遇到什麼阻攔嗎?」劉昶清問道。
「沒有。」
「沒有?」劉昶清的眉頭皺了一下,他突然反應了過來,臉色一變,「有問題的不是東巡營而是西巡營!」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發生了一陣雜亂聲,一個侍衛急匆匆的入內稟報道:「殿下不好了,西巡營叛變了!」
「給李將軍解開!」劉昶清說道。
齊都趕緊將李棟解開,滿臉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劉昶清的臉色慘白:「連她也背叛我了?」
這時候李棟跪下說道:「殿下放心,屬下拚死也要護送殿下殺出去!」
左靖與齊都也也齊聲道:「屬下護送殿下殺出去!」
三人加上劉昶清的貼身侍衛一共十來人一起殺將出去,而東巡營的人早就被西巡營的控制住了,眼下劉昶清完全在對方的包圍之中了。
他們本想要殺出去,只要能夠衝出西巡營的包圍,護城軍便會趕來救駕的。只是對方完全猜出了他們的打算,嚴防死守,一輪攻擊之後,劉昶清身邊已經只剩下了五六人,他們無法,只得退向後山。
後面追兵窮追不捨,李棟說道:「殿下先撤,屬下殿後!」
隨後帶著另外兩個侍衛留下斷後,讓劉昶清他們先行撤離。
劉昶清三人繼續往山上跑去,但是前方卻是無路可走,乃是懸崖邊上,回首,李棟三人卻已經死在了敵人的刀下。
「前方無路了。」齊都喘著粗氣說道,「咱們三人結拜,如同是真的要同生共死了!」
「你們不怕嗎?」劉昶清笑問道。
「有什麼好怕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只可惜沒有看到謝狄跟劉成兩個狗賊,不然正好帶著他們一起上路!」齊都吐了口血水笑道,「屬下只是後悔,如果沒有輕信了晉王妃的話,也不會至於此。」
「是本宮的錯,是本宮相信了她,本宮以為她不會害本宮的,看來本宮自視過高了!」劉昶清自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