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質問

第一百四十三章 質問

「你說,她死了?」賀蘭勤問道,一字一字說的很慢。

小二預感不妙,拔腿就跑。同時很負責任的回答了他的問題:「死了,是族長外甥女親口說的,全城人都聽到了!」

最壞的結果不是沒設想過,真到面對的時候,卻一樣讓人萬分抗拒。只盼著突然來個人告訴自己,都是假的,一切都還來得及……

賀蘭勤眼前一黑,耳邊亂響不斷,街上的聲響都變得遙遠,再聽不清任何話語。

聽不到也好,就沒有人一次一次的提醒他,她已經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他緊緊抓著韁繩的馬兒不幹了,左右搖擺著,試圖掙脫束縛。賀蘭勤終於清醒過來,眼前掃視一圈,皆是看熱鬧的路人,他不言不語,拉著馬繼續向前。

耳聽,為虛!

他隨便拉住一個路人:「請問,族長住在哪裡?」

被拉住的路人很想罵人,族長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見的嗎!可是看他臉色,若不是個狠人就是個瘋子,哪種情況他都惹不起。只好指著身後不遠處的台階:「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上山。」

「多謝。」

賀蘭勤沒多餘的話,放開那人就走。

路人看著他的背影,隨即反應過來,這不是尋仇來的吧!呀,自己剛剛同他說過話,會不會給人當成同夥啊!一想到此處,他甩開兩腿朝著最近的坊局狂奔。

事關族長,坊局十分重視,且相互之間自有快速聯絡渠道,賀蘭勤還沒到山上,便被一群紫衣人攔住去路。

這樣的服飾實在太過熟悉,賀蘭勤停下,對為首一人拱手道:「在下賀蘭勤,冒昧求見貴族長,煩請通傳。」

紫衣人略顯緊張,賀蘭家的,那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還來幹什麼?

這陣子可是熱鬧了,剛走了王家的,又來了賀蘭家的。

至於真假倒並沒有人懷疑,那得是多想不開才敢冒充四大家族,不,是三大家族子弟啊。而且眼前這位,雖然風塵僕僕滿臉倦容,但身姿卓然,長身玉立,隨意一個舉動做出來都給人賞心悅目之感,雖說敵友難辨,但必然是貨真價實的賀蘭家人。

沒過多久,便有人專程趕來請賀蘭勤上山,倒是省了他打聽繞路。

鷹翱處理完族中一些瑣事,轉而走去接見過孟寧的小廳,此時賀蘭勤正等在那裡。

一進門,對上他不善的眼神,鷹翱心神一盪。好小子,居然敢顯露殺氣,當真班門弄斧!

鷹翱不動聲色,坐在自己慣常坐的椅子里,下人們隨即奉上茶水。「都下去吧,走遠點。」

「是,族長。」

賀蘭勤瞪著鷹翱,只見他怡然的端茶,品茶,完全視他如無物。想了想,事已至此,若說有錯,分明他自己罪責更大,收回殺氣,站起來行禮:「晚輩見過鷹族長。」

鷹翱:「賀蘭賢侄,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賀蘭勤:「先前鷹綽首領誤傷晚輩幼弟,此事頗有些存疑,是以晚輩想再見她一面,問個清楚。」

鷹翱淡:「此事已塵埃落定,你親自查出的結果,如今又來這裡是何意?」

賀蘭勤赧顏:「尚有些不解,想當面問個清楚。」

「賀蘭公子來晚了,鷹綽,」鷹翱分外真誠的看向他,「已死。」

再是有了心理準備,聽到這個字,賀蘭勤心裡還是忍不住瑟縮一下,很快他眉頭一揚,強裝鎮定道:「是嗎?」

鷹翱笑了:「你不信?」

「鷹族長,我人都到這裡了,有些話大可以敞開了說。你令鷹搏將此事透露給我,不就是要引我過來嗎?我來了,你卻利用何來散布消息,說她已死,這掩人耳目的舉動也太過明顯。所以,鷹族長有何所求,大可明言。」

「哈哈哈哈……」鷹翱撫掌大笑,「本族長很想說句過猶不及,賀蘭賢侄心思縝密,一眼便發覺其中異常。只不過,事實怕是要叫你失望了,她真的已經死了。」

賀蘭勤對自己的猜想也沒有把握,不過是詐他的。繼續道:「是嗎,鷹搏將《疏雲訣》之事透露給晚輩,只是為了讓我難受一下?」

「鷹搏啊,待他回來,本族長自會治他言行不當之罪。」

「所以何來當街大鬧,也不過是她至情至性,發泄不滿?」

「她還年幼,不懂事,本族長自不會同她計較。」

賀蘭勤心酸,年幼,據他所知,何來同鷹綽年紀相仿,一個還「不懂事」,一個卻是從小歷經磨難,一點小錯便朝不保夕,這狗屁世道,真叫人很想踩在腳底下狠狠罵一罵!

鷹翱:「不管其中有何曲折,此事已經了結,有人獲益,有人身死,你還執著什麼?當真心有不甘,自去找瞞你騙你之人,來我這山上出氣嗎?」

瞞他騙他的人,指的自然是賀蘭岳了。

賀蘭勤又以什麼立場去詰問,賀蘭岳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啊!

在這個追責的圈子裡,繞到最後似乎該怪的只有他。但偏偏他是最後一個知道事實真相的。

賀蘭勤頭痛的要炸裂了,他沒資格責怪任何人!

甚至此時不該是他來質問鷹翱,而是鷹翱責問他。若不是為了他,就不會折損他最得力的手下!

「我……」混亂中,他不知說什麼,似乎聽到鷹翱說「……她的屍首,是鷹霜收斂的。」

夜色中,兩道身影出了通山城,朝著城外一座荒山掠去。

那座山距離通山城最近,且山下緩坡多土少石,成了鷹族百姓埋葬逝去親人的首選之地。

賀蘭勤懵懵懂懂的出了族長宅邸,打聽著找到鷹霜家中。鷹霜本不願搭理他,奈何他七尺之軀,不顧顏面跪在面前,鷹霜無奈,只能帶他來此。

山路漸漸難行,鷹霜早有準備,帶了火把。又因為還憋著氣,一路也不同他說話。

賀蘭勤腳下是亂石,身側是雜草,耳邊是寥落的鴉啼,這一切讓他只想痛哭。想著她生命的最後一段是暗無天日的暗室,死後是荒山埋骨,每一份念想都化作利刃,在他心頭劃上一刀。

鷹霜在前,用身體分割開攔路的野草,越往上走,山勢越陡,草木越是稀疏,似乎也因為接近了天際,光線比山下明晰了一些,可以隱約看到山石輪廓。

一直上到山頂。

賀蘭勤環視一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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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天之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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