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馬麟其人
中州試之後,褚還與朱柏都得到任命,各自在軍中歷練了幾個月,近日接到調令,匯同鷹族前往大沃原舊址,搜尋馬族遺留的巨額財富。
這樣的消息,不知鷹族是從何得知的,也不知他們既得了這樣的消息為何不獨自行動,而是如此慷慨的與王氏分享,但是很明顯,有人心動了。
若只是流言也騙不到任何人,確實有些珍寶遺落出來,且隱秘處有疑似馬氏族徽,這才有了此番行動。
王氏的目的也不只是尋寶,而是擔心這筆財富流落到居心叵測之人手裡。既然是馬族的東西,最可能知道這些東西具體位置的自然是馬騁。利益面前,難保會有人把持不住幫著他東山再起,這是決不能容許的!
豐哲部那位圓滑的老族長不敢怠慢,將王氏和鷹族的貴賓請進大帳,好酒好肉的招呼著,熱情的叫任何人也挑不出毛病。
此次鷹族派來的是另一位首領鷹維,二十多歲的年紀,外貌看上去略有些老城,倒像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一眼看上去十分像這兩撥人馬的主心骨。
老族長不敢怠慢任何一人,務求賓主盡歡,有問必答。
鷹維示意手下人將一物送到老族長面前,說道:「煩請族長看看,此物是否出自大沃原?」
老族長拿在手中,眯起眼睛放遠一點,將那黃燦燦的金奔馬翻來覆去看了兩圈,最後手指在金馬足下摸了摸,那裡有些凹凸痕迹,可惜實在是看不清。他已經儘力了。
「慚愧,老夫老眼昏花看不清,這馬蹄之下刻的是個什麼字?」
鷹維:「是馬族文字中的『諾』,老族長可見過?」
老族長點點頭,面露微笑:「那就是了,這是馬麟在位時做出來的。」
馬麟,便是馬鋼之父,馬騁祖父。
朱柏好奇道:「為何是個『諾』,可有說辭?」
老族長笑道:「這馬麟年輕時風流成性,大概是對正室大夫人多少有些愧疚,便用她名字中第一個字用在許多器物上。」
原來是這樣,褚還等人點頭。所以這一趟他們來對了。
城破之時,裡面的東西自然有人處理,不會留任何貴重物品在廢棄宮城中。後來出現的這些,自然是另有出處。
鷹維:「族長可曾聽到些風吹草動?」
老族長下巴一收,趕緊撇清關係:「城破之時,我可是第一個放棄抵抗的!」
鷹維笑:「晚輩沒別的意思。」
老族長:「不瞞您說,我們比你們還擔心他捲土重來呢!他來了,我們就不好過了。但這事也奇怪,我放出搜尋的人也不少,還有我三個親家的部族,我們互通有無,真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不知道怎麼你們都知道了,我們還全不知道!而且那宮城裡面也是有人的,便是偷偷掘地也該有些動靜吧,沒有啊!」
褚還:「若不是從宮城中挖出來的,難道他還有更加隱秘的藏寶地點?」
朱柏:「既然是馬麟那時的東西,他的喜好老族長可還記得一些?」
老族長抓著鬍子,真的回憶起來。
馬麟此人是個活躍的有些過分的猛人,比他那隻知道養女人的兒子興趣廣泛多了,還真的有許多東西值得說一說。
「這,一言難盡啊。」
鷹維:「時間久遠,也只有您這般德高望重的老人家能記起些有用的事。」
老族長也很想配合,但那些事情,刻意想的話一時也不知道哪裡是有價值的。想了許久,久到他都覺得辜負了年輕人的期待之時,突然眼前一亮,拍了一把大腿道:「有了,他這個人啊不安分,曾想探明這草原的邊界,數次帶人去闖蕩極北之地,還把前人的地圖修改過少許。不過大概也無甚趣味,後來也不怎麼去了。」
「極北之地?」褚還和朱柏同時出聲。
坐在末位的王錯一邊用喝酒掩飾神情,一邊用心聆聽他的的談話。難得爭取到這個好機會,定要好生表現掙些功績,方可越過那佔了大好位置卻碌碌無為的兄長!
這些人都聽說過這個地方,但卻沒有人去過,畢竟那個地方,草原上土生土長的牧民都不願意去。
「那地方一年有一半的時間被冰雪覆蓋,便是夏日也是涼快的很,草都長不好,他若是要藏什麼東西,那地方還真不錯!」
幾人交換眼色,馬麟最喜歡馬騁這個孫子,有什麼好東西藏起來單獨留給他一點都不意外!
歷經數年不被人發現,這極北之地確實最有嫌疑!
王錯突然出聲道:「既然知道了地方,我們便儘快趕去吧,免得夜長夢多。」
老族長眯眼看了一眼坐在最靠近門口位置的人,打量一番猜到:「不可,不可,那地方此時已無法容人,要去也要等到明年,天氣十分暖和之後。」
朱柏:「老族長,您的好意我們明白,但事情耽擱不得,而且我等都是習武之人,比常人抗凍一些,想來無礙。」
鷹維也點頭應和,笑話,來都來了,等上大幾個月,那不是開玩笑嗎!
老族長也是個圓滑的人,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就咽下去了。「幾位若是執意要去,必要做好周詳準備,需要什麼隨便開口。」心裡卻已經琢磨著,待這些人走了,趕緊送信去給他們主子說明情況,萬一回不來,他可是勸誡過的。
王錯方才沒忍住開了口,此時不想再惹人注意,一舉一動都小心謹慎起來。
兩家人算一起有三五百之眾,要攜帶的物資需要一點時間籌措,第三日方才得以上路。老族長不願強行指派族人給他們帶路,很周到的給了他們一份輿圖。同樣是多年前馬麟命人繪製的那一份。
大沃原之南不過剛剛入冬,而鷹綽此時所在位置已是冰天雪地。只有那條河還在緩緩流動,說不定源頭已經被冰封了。
河找到了,至少說明這輿圖是準確的。鷹綽心裡的一根弦可以松一松。坐在岸邊啃著冷硬的乾糧,給馬兒多加了一把料。此處已找不到乾草用來烤乾糧,便是有也不能點火,她不想留下任何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