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農金站
第一項：白色超細纖維清潔抹布。
第二項：紅色超細纖維清潔抹布。
第三項：紫色超細纖維清潔抹布……
從紅橙黃綠青藍紫，到白黑灰桔金銀粉，再到什麼淡黃、鈷藍、鐵色，駝黃之類亂七八糟，足足二十四種的不同顏色抹布專利。
與其說這叫專利，不如說是在踐踏專利審核人員的智商。
可偏偏審核人員，還得捏鼻子把這些申請書給收下來。因為不收，其他公司就有可能通過類似方式來「專利抄襲」。
如果不是怕審核人員們暴起傷人，這家公司說不準能一口氣註冊上百種顏色的抹布專利。
然而……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這家公司專利註冊不到三個月，就被另一家紡織公司給仿冒了，還是那種取得了專利證書的仿冒。
你把能想到的抹布顏色都註冊了，就以為萬事大吉？
另一家公司別出心裁，我不能在顏色上做文章，那我就在形狀上動手。
你做方形的抹布，我設計一款同樣材質的手套，並改名叫【超細纖維清潔手套】，然後再註冊一大堆不同顏色的清潔手套專利。
剛去知識產權局上班，看到這些奇葩專利，姜九陵還一驚一乍。
然後慢慢經習以為常，通過不同國家的知識產權局交流后，姜九陵發現這種類似的奇葩專利申請，哪個國家都一個德行。
歐美那邊的專利奇葩程度，簡直讓人大開眼界。
不知神聖工業法典，在審核類似專利，或帶有擦邊侵權專利時，會如何判斷？
……
這一夜姜九陵失眠了。
前半夜是激動到難以入眠，後半夜是院子里哼哧哼哧聲音越來越大，彷彿不達某種目地不罷休。
迷瞪著眼睛爬起來，就著院子里的一盞電燈，姜九陵發現木欄里那頭三氧化二鐵豬，竟然餓到開始啃起地上泥土。
大概是泥土實在不符合它的胃口，可又餓到不行，它乾脆把水泥地下面的泥土像嚼口香糖一樣，放在腮幫子里嚼起來。
看來不喂是不行的，再餓下去它說不準能把木欄給拱了。
姜九陵找半天才在廚房裡找到半口袋飼料。
【港宏牌鐵豬種飼料】。
配料表：鐵礦粉、石粉、硫酸錳、硫酸鋅，無機鹽……
注意：此料為預混料，投喂時請按1：2：1比例，混合飼料、黃土，水，並攪拌均勻進行投喂。
「……怪不得院子角落還堆了一堆黃土。」
好不容易把這份「硬核」飼料攪拌完畢，看著那頭三氧化二鐵豬，豬八戒吃人生果一樣美美享用宵夜時，姜九陵更加打定把它賣了的決心。
就算繼續養下去，身價只有八塊錢的姜九陵，也沒錢繼續給它買飼料吃。
翌日上午。
姜九陵花了五毛錢，按照記憶中路線，坐公交車來到位於市郊的農金站。
這裡是專門收購金屬種的地方，按照收購牌上收購價，正常的鐵殼豬能賣四毛到五毛一斤。
至於鐵殼豬的兩個變種，例如四氧化三鐵、三氧化二鐵豬這些，收購價在每斤一塊二到一塊五。
五毛錢一斤的鐵殼豬，收購價格雖然低於普通家豬。
但鐵殼豬含有大量的鐵，肉質較家豬明顯重出幾倍。鐵殼豬的重量普遍突破兩千斤，賣給農金站，一頭通常可以賣到一千元以上。
至於三氧化二鐵豬，姜九陵估摸可以賣到最少三千元。
九十年代，三千元毫無疑問是一筆巨款，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資也達不到這個數。
當然～
花上兩三年時間養出一頭膘肥體壯的三氧化二鐵豬，不僅需要付出大量時間，也要連續不斷買來專門的飼料去餵養它。
這三千塊，是巨款同時也是辛苦錢。
農金站是個佔地非常大的大院子，院子里建有一排紅磚瓦房，瓦房裡有農金站的工作人員，也有停放了一排的嶄新拖拉機。
院子里不時有拖拉機突突聲響，這些拖拉機上都拉著一頭頭捆紮結實的鐵殼豬，偶爾還會看見一兩頭顏色不一樣的變種。這裡工作人員把鐵殼豬喊做黑豬，把三氧化二鐵豬叫做紅豬。
除了工作人員，農金站的院子內外還活躍著一些二道販子。
他們凡是看見有拖拉機拉著鐵殼豬進來，總是要先一步上去問價，根據鐵殼豬的毛色和大小，他們會開出略比農金站高出幾分的價格。
有些人任憑這些二道販子巧舌如簧也不動心，有些跟自家男人一起來出售鐵殼豬的婦女們則露出心動表情，她們急切地把自家鐵殼豬，從鼻子到尾巴大肆誇獎，希望把價格再抬高個一分兩分。
姜九陵在盯著價格牌時，也有二道販子繞到身後，問他家裡是不是有黑豬、或是「紅豬」要賣。
很明顯，這位二道販子注意到姜九陵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了價格牌「紅豬」收購價上面。
姜九陵隨口敷衍了幾句，比起這些不靠譜的二道販，他當然更願意相信農金站，只是農金站這邊好像不能上門收購。
指望姜九陵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把家裡那頭兩千多斤的三氧化二鐵豬，給捆到這裡。
二道販子還在孜孜不倦地說服姜九陵，瞧見姜九陵不為所動，他變得有些急躁，準備拉拉扯扯起來。
姜九陵瞪了他一眼，接著轉身離開。
大不了回去看看能不能找門旁鄰居幫忙，二道販子的話越發不可信了。
……
返回獅子巷家裡，時間才上午九點半。
這個點鄰居大多都在上班，已經被學校開除了的姜九陵乾脆搬個凳子坐在院子中，一邊曬太陽一邊讀書。
讀的是《現代製造工藝基礎》與《機械製造工藝學》。
這兩本都是原來的自己留下來的存貨，並且和其它書籍一樣，它們的書頁都有被多次翻閱過的磨損痕迹，有些地方還留下了揣摩筆跡。
只是這些筆跡在姜九陵看來未免有些過於兒戲，從內容上來看，頂多達到姜九陵初一初二知識水平。
姜九陵並不是一位科技知識理論派，他是一位動手能力MAX級的理工學霸。
這點可以從他畢業后，以工業工程系傑出學子身份，受邀參加過母校建校107周年慶典看得出來。
或許姜九陵這個知識產權局副主任頭銜，在別的985高校里還能亮一亮，但在清華大學里卻有些鎮不住場面。
姜九陵能和一眾大佬們受邀去參加母校慶典，主要是因為在學校時期，姜九陵為母校拿下過一座含金量頗高的【挑戰杯】、全國大學生課外學術科技作品大賽的頭獎。
挑戰杯科技大賽，又被大學生們戲稱魔鬼奧林匹克科技大賽。
這個大賽，由中科協聯合教育部等多個重量級機構舉辦。每隔兩年舉辦一屆，迄今已經舉辦了十五屆。
但凡能參加這個大賽的學生，無不是文能製圖編碼，武能拆機床焊cpu針腳的超級動手強人。
姜九陵母校清華大學，只在第一界大賽上贏過冠軍。
同時這麼多界下來，也沒有任何一所高校，捧回兩座冠軍獎盃。
姜九陵帶著他的夥伴們做到了，他個人還依靠獲獎的科技作品，成功申請兩項國家實用型技術專利。其中的【新型有機高分子齒輪】技術，有人出價百萬買斷。
當然咯～
姜九陵毫不猶豫地把這份專利賣了，然後拿著錢帶女朋友出國狠狠爽了一個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