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逃出重圍
周天皓沒有體會到一干人複雜的想法，只是活動著手腕腳腕，懶洋洋的道：「誰先來？」
倒不是他有心要保住肖恩他們，只是這兩個活寶可是他平步青雲的敲門磚，要是被別人抓住，還讓他混個屁啊！到時候別說入伍，不被海軍四處追殺就不錯了
「自從到了這西域番地，老子就沒過過一天安穩日子！」周天皓悲憤的想，惡狠狠的瞪了一圈這群讓他陷入困境的混蛋。
痞子們的目光和他一觸就潰散，內心的底氣不足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
誰會傻到和金牌打手較勁？五個大漢到現在都有兩個還沒爬起來，也不知道是讓一身肥肉墜的還是被揍的，看的眾人眉頭大皺：那一定很疼吧！
「你們倒是說句話啊，到底誰先來？」周天皓咄咄逼人，「難道咱們就這麼傻站著，等到明天早上再一起租幾艘『貢多拉』去看日出？」
「這提議不錯。」康納利很認真的附和，無形間給周天皓增了聲勢，眾人更是把嘴巴閉的嚴嚴實實的。
「既然沒有人準備動手，那不妨給我們幾個讓條道，時候也不早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
一聽周天皓這麼說，堵著路的幾個人一陣腿軟，使勁向後擠了擠。可後面事不關己的痞子拚命頂著，讓前面的人難以挪動分毫。
「唉，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啊？打又不打，讓又不讓。」周天皓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這樣吧，別說老子沒給你們時間考慮。我數到三，如果還沒有人應聲，那就讓開路！」
「三！」
眾人還在暗暗決定，只要第一個不怕死的能在三個數之內站出來，自己一定附和！可沒等幾人反應，周天皓立刻跳躍了前面倆數。
「好吧。既然大家這麼配合，我也不為難你們。難得能聚在一起喝酒，也算是緣分。我對威尼斯的歷史頗有興趣，有機會再和大家暢飲的話，一定好好討教討教。現在…請讓路吧！」
「咱們一起上，他難道又三頭六臂不成？」探子甲煽動一句，立刻挪了地方。
「不錯，他再厲害也擋不住這麼多人的圍攻！」探子乙儼然一個托兒。
眾人猶豫了，這道理是個腦子會轉的都能想明白，可是要抓住這小子，不付出撂倒幾個人的代價肯定做不到。
那麼…誰先上？
痞子們眼神飄忽，假裝沒聽見。
周天皓無奈的撇撇嘴，這麼乾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時間拖的越長對自己越是不利。他腦子一轉，忽然想起謝四爺把自己踹下海的那神來一腳，瞪著眼指著痞子們身後，大聲道：「快看上帝啊！」
一干傻子的表現和周天皓當年如出一轍，但註定倒霉的傻子只有一個。周天皓也顧不得那許多了，朝自己最近的一人猛的踹上一腳，抓起小天使的手就往外竄，第二個傻站著的痞子又平白挨了一拳，捂著鼻子直直倒了下去。
「狗娘養的！他們想逃跑！別讓他們跑了！」
「這個狡猾的東方雜種！」
兩個探子意識到上當了，又開始煽風點火，雖然他們也曾回頭虔誠的尋找過上帝的蹤跡。
「快截住他們！老子出二十五個金幣！」加圖索狗急跳牆，心裡滴血的又加重了砝碼。
痞子們先被戲弄，又經挑撥，再經誘惑，再也忍不住了。隨著第一個痞子奮不顧身的沖了上去，其他痞子紛紛相應，大喊著「干他娘的」，潮水一般的湧向四個人。
發展到現在這種局面，一場大戰註定在所難免。周天皓緩下了步子，戀戀不捨的鬆開那柔軟的小手，一個側踢將張牙五抓的痞子踢翻在地，看的旁人心裡鬆了口氣：還好第一個倒霉的不是自己！
「你們這群混蛋!來呀！老子要打爆你的卵蛋！」康納利見偶像神勇，也來了精神。抬起一個凳子舉在手裡，凶神惡煞的沖四周吼道。
「嘿，康納利，不要罵的那麼難聽，注意保持紳士風度…噢！」肖恩心下緊張的要命，可嘴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從容。正說著，一記黑拳打了在左頰上。
「我的上帝，你這個該死的狗雜種！你居然敢打我的臉！老子要找十個黑奴干你老娘！再把你那衰老爹送進妓院！」肖恩痛苦的揉了揉臉，憤怒的朝那人撲了上去，就像一頭兇猛的獅子。
康納利怔住了，鄙視的瞥瞥嘴：敢情老闆一直都在假裝紳士啊，罵起人來比我歹毒十倍！
這麼一瞬間的走神，就被一跟酒杯狠狠的砸在腦門上。康納利眼冒金星，晃了晃腦袋，憤怒的舉起凳子就砸了過去。人群太過密集，眼見一個兇器飛來卻根本無從躲閃，伴隨著一片慘呼聲，不知道多少人要斷胳膊斷腿。
「媽的，再讓你們玩陰的！」康納利狠狠「啐」了一口。
和這邊的情況截然不同，周天皓那邊就見不到這麼火暴的場面。自從他又輕而易舉的把四個人打翻在地，其他人只敢觀望，不敢上前。周圍一片難聽的漫罵，但只要周天皓一個眼神瞪過去，聒噪的痞子們立刻就會變成沉默的羔羊。
兩邊緊張的對峙著，卻沒有人再出手。當挑戰等同於送死，人們總會變的理智起來。可不知道誰在背後推了一把，最前面的痞子打破了沉默，超周天皓撲了過來，臉上還帶著驚恐和委屈，彷彿是在對東方旋風傾訴著自己的苦衷：大哥，真不是我想站出來的…
「哪個王八蛋推老…啊~」
他話來不及說完，就被周天皓一腳送到了場外休息。
「嘿！瞧瞧他多麼猖狂，咱們一塊上，還不信對付不了他！」探子甲又推出去一個倒霉鬼，一邊煽風點火，一邊幸災樂禍。
一有出頭鳥冒出來，人群又開始躍躍欲試，果然有幾個不知死活的人跟著沖了出來。因為他們知道，不打倒這個東方戰神，就抓不到那個水靈靈的小妞。
周天皓左擋右卸，動作說不出的洒脫。可是一旦被人包圍，就難以像剛才那般從容了。探子乙瞅準時機，掏出了腰裡別著的匕首，神不知鬼不覺的送了出去。
這麼近的距離，這一刀下去十拿九穩能把他撂倒。人那麼多，誰會知道是誰捅的？探子乙興奮的想著。
匕首離周天皓的小腹僅僅只有兩寸的距離，卻始終沒能落在他的身上。探子乙只覺得一隻鋼鉗般的手緊緊的扣住了自己的手腕，抬起頭來，就迎上了一對憤怒的眼睛！
以周天皓多年磨礪的敏銳知覺，怎能感覺不到那澎湃的殺氣？森寒的匕首即使在幽暗的燈光下依然醒目。他可以忍受旁人為了錢而出手，但卻不能忍受背地裡捅刀子的黑手。那不是要錢，而是要命！
「想要我的命的人，我就會先讓他變成屍體。」來到西域這陌生的土地，一切都神秘而危險。所以從翻過天山，謝四爺就一直給他灌輸這樣的思想。所以面對這毫不留情的一刀，周天皓是動了真怒，先是一甩那人胳膊，匕首應聲飛了出去，再是以一個扭曲的姿勢，順勢一帶那卑鄙的探子。
「喀嚓！」
凄厲的慘叫隨著骨頭斷裂的清晰的聲音響起，像是修羅地獄奏起的樂章，聽的一干人毛骨悚然。
「啊~」
又是一聲慘叫傳來，不知道哪個可憐的倒霉蛋沒脫手飛出去的匕首刺中，也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那個雜種！居然動刀子！殺了那個雜種！」
一個壯漢捂著血淋淋的肩膀，忍痛拔出了匕首，指著捂著胳膊在地上打滾的探子乙朝眾人招呼。
私下的打鬥和行兇分明是兩個概念，為了保障威尼斯商旅的安全，政府對動用武器械鬥的犯罪抓的很嚴。幾個黑道頭子和政府達成協議：私鬥可以，但要動武器傷人性命的，一定嚴懲不怠！
靠海吃飯的漢子們多少和海軍或者黑道有些聯繫，平時一向緊守規矩。一旦出現破壞規矩的人，不用頭人發話，他們也會私下處理。眼見這人吃了豹子膽，敢當著這麼多人面行兇，公然破壞道上的規矩，叫他們怎麼能視兒不見，怎麼能不憤怒？
可是…先懲辦這犯了規矩的倒霉鬼，還是先抓這東方小子？
眼看目標轉移，周天皓很聰明的幫他們拿定了主意。悄悄退後兩步，把探子乙暴露在眾人眼前。想想周天皓凌厲的身手，眾人還是選擇了沒有還手能力的前者。
「干他娘的！讓他長個記性，一輩子不敢再動刀子！」人群里頗有分量的小頭子喊了一句，幾個離的近的大漢立刻響應，衝上來一頓拳打腳踢。
「嘿！瞧瞧，咱們的東方小子乾的多麼出色！」肖恩剛剛放倒偷襲他的痞子，瀟洒的一抹劉海，對小天使說道。
「先管好你自己吧，啊~左邊！」小天使驚呼一聲。
肖恩反應極快，頭也沒轉就一矮身，清晰的感覺到一陣勁風擦著頭皮呼嘯而過。
「這拳就像個娘們兒打的一樣，老子要教教你怎麼做個男人！」肖恩瞥一眼小天使，又雄姿英發的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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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皓心想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兩扇搖曳的擺門還是被堵的死死的。幽暗的燈光下，他低著頭開始陷入沉思。
等等…燈光？如果沒有燈光的話…
他抬頭看了看酒館正中央的燭台，如果把這燭台打翻，應該有機會逃出去吧…
正想著，身邊一個大漢踉蹌了幾步摔倒在地，打斷了他的思路，跟著肖恩很威武的湊了過來，揮了揮拳頭證明是這到底的廢物是自己的傑作。
「怎麼樣，還不錯吧？」肖恩驕傲的一挑眉。
周天皓卻沒心思分享他的喜悅，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又抬頭指了指頭頂的燭台，暗示肖恩準備逃跑。
肖恩恍然大悟：「好主意!我們爬到房頂！」
周天皓白眼猛翻:這個自詡很聰明的船長總喜歡叫別人蠢貨，但真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卻比誰都蠢！
來不及解釋了，他抓著肖恩的胳膊將他拉進混亂的人群，湊進小天使和康納利，低聲道：「呆在這兒，哪都不要去，我說『跑』咱們一起行動！」
「你打什麼主意？」小天使疑惑道。
周天皓沒有回答，只是故做神秘的笑笑，彎腰拾起掉落到地上的一個酒杯，沖著燭台狠狠砸了過去。
「哐啷」一聲，銀色的燭台搖晃一陣，將台上的幾跟蠟燭紛紛抖落，酒館里頓時陷入一片令人發毛的黑暗。
「干他娘的！是哪個混蛋乾的！」
「老子要把你剁成肉醬喂鯊魚！你這個膽子比老鼠還小的孫子！」
……
在身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痞子們只故給嘴過年，卻根本無從注意四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往大門口開溜…
小天使瞪著眼睛，卻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只能以手代眼在身前亂摸，卻摸到一條毛茸茸的腿，嚇的她低呼一聲，趕緊把手縮回來，在裙子上蹭了又蹭。
「那幾個混蛋人呢！注意別讓他們跑了！」
「噢！誰打老子臉！」
「媽的你居然玩陰的，老子跟你拼了！」
燥亂的吵鬧聲充斥著整間酒館，老闆和服務女郎都渾身瑟瑟的躲進吧台後面明哲保身。館子中央亂作一團,掀翻桌子聲、打鬥聲、女人的尖叫聲和慘叫聲此起彼伏，無不彰顯著混亂的大規模升級，聽得四人暗自竊喜。
場面越是混亂對他們越是有利，周天皓甚至添油加醋的喊了一聲：「抓到那小妞啦！在吧台呢！」
場內太過混亂，大部分人的經歷都放在提防周圍偷襲上，突然聽到這一嗓子，許多人來了精神，紛紛摸著黑湧向吧台的位置。即使離的較近的人聽出喊話的人位置不對，可立即就被沖向吧台的人流擠的東倒西歪。
「趁現在，快跑！」四人手牽著手，周天皓一馬當先，但凡阻擋的人都是一掌掀翻，眼見兩扇擺門就在眼前，逃似的推開門便沖了出去。
重新看到皎潔的月光，四人才長長嘆了口氣。肖恩只覺得曾經無數次看到過的明月，在今天看來確是格外的明亮。微風拂面，說不出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