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可疑的城主
雷越入駐薄伽天城沒多久,整座城都開始流傳出關於這位傳奇少年的種種經歷。當晚,城主傲凡在城中更是以尊界天的最高規格招待了雷越一行。席間,雷越無心品嘗桌上的美酒佳肴,心裡只挂念父母的下落……
一直等到深夜,城中前來祝興的幻師紛紛離去,雷越這才把酒對傲凡道:「城主大人,父親當年是怎麼進入九龍馱天殿的呢?這段日子,尊界天內有沒有父親的消息呢?」
傲凡沉忖些許,臉上抹上層憂色;「唉……當年你父親獨自離開尊界天,便一去不返。這麼多年來,我費盡周折,可卻一直沒探聽到與你父親有關的任何消息。」
雷越心中一動,隨口道:「既然如此,那傲城主是否知道我母親族人的情況呢?」
「你母親?」傲凡神情一楞,隨即道:「你母親不是跟隨父親一道進入九龍馱天殿內修行了嗎?怎麼……難道你不知道?」話音一轉,傲凡又道:「至於你母親的族人,我在尊界天內費盡精力,苦心查找。可惜,最終卻聽說他們已經全部遇難了。」
此刻,雷越心倏地沉了下去。
他是多麼希望傲凡能夠給出正確的答案啊。可是……他聽在耳中的分明就是謊言,並且還是一個很不高明的謊言。
雷越不知道傲凡為什麼會騙他,或許這位城主真的被瞞在鼓裡,不清楚雷軒庭曾經返回過光武世界的真相。但整件事也許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傲凡在存心欺騙他!欺騙他認為父母此時正在九龍馱天殿,正在帝界天內過著舒心的生活。
……
「賢侄啊……」傲凡給雷越倒滿一杯酒,語重深長地道:「這麼多年你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你又是哪裡修到這一身超強的功法呢?」
雷越笑了笑:「我出生沒多久就和父母失去聯繫,這麼多年,我是靠父母留給我的幻師功法一個人長大的。後來,我到了尊界天,曾聽說父親雷軒庭是幻尊戰團的創始人,便急著趕來薄伽天城。不想,竟在這裡遇見天城被魔尊圍困。」
說到這兒,雷越故意端起杯,目光瞟了眼朱綸和三魔,示意他們留心聽話里的內容。
朱綸心思縝密,儘管他不清楚雷越為何編出謊話來騙這位傲凡城主。但事出必定有因,他便決定替雷越保守身世來歷的秘密。至於三魔,更是不用說了,也們身為奴僕,自當效忠主子,不存二心。是以,雷越讓他們怎麼做,他們就會怎麼做!
傲凡渾然不覺雷越對他起了疑心,仍舊為雷越斟酒。口中尚且不停地誇著雷越修為如何高強,如何破掉天魔索倫的絕殺……等等儘是些虛浮之言。
眼看夜色已深,陪在傲凡身旁飲酒的杜義臉上掠過一絲焦急。待其看到傲凡酒興仍舊高漲后,杜義終於按奈不住,起身拱手道:「傲城主,我尚且有事在身,恕不能陪城主和公子在這裡飲酒消遣了。」
傲凡白了杜義一眼,沉聲道:「今晚雷公子光臨薄伽天城,又助天城滅去天魔索倫,如此大喜的日子,你這位副城主理應在這裡陪公子飲酒才是。這麼早急著回去,你想做什麼?」
杜義道:「傲城主,在下夫人白天與魔尊作戰時,不幸身負重傷,我想儘快趕回去替她療傷。」
傲凡不屑道:「你夫人一身修為即將邁入天尊境界,這世上有什麼傷能侵害到她的性命呢?」
杜義道:「她靈身上中了十幾道歹毒無比的靈念,眼下這些靈念發作,倘若再不抓緊時間加以救治,她的靈身,恐怕就要不保。」
傲凡道:「原來如此,既然這樣,你就快些去吧。」
這時,雷越放下手中酒杯,起身對杜義道:「杜副城主,夫人她身中歹毒靈念,不知你想到化解的方法了嗎?」
杜義微微一怔,旋即搖頭道:「按理應該請葯修幻師以葯修靈力幫她逼出身上的靈念才行。可……可眼下薄伽天城一位葯修幻師也沒有。唉……我也只好先將那幾道靈念封在她身體內,等到日後找到葯修幻師再說罷。」
雷越微笑道:「既然急需葯修幻師來救治,不如讓我試一試,晚輩體內恰好有一道葯修的靈氣。想來應該能抹掉夫人身上的幾道惡毒靈念。」
杜義見狀遲疑片刻,這時傲凡在一旁道:「杜副城主,雷公子修為通天。此時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不如讓他隨你去試一試吧。」
猶豫些許,杜義緩緩向雷越點了下頭,旋即沉聲道:「我不管你身懷何種力量,如果能醫好夫人,我當然別無二話。倘若醫不好……哼!休怪我到時不客氣!」
雷越坦然道:「那就有勞杜副城主先行帶路了……」
……
雷越隨杜義離開酒席,走出傲凡居住的宮殿。二人隨即一路前行,來到杜義行宮,待進入宮殿,杜義反手將門關上。隨之竟撲通一聲,雙膝落地,生生跪在雷越面前!
「今日我見城下衝起那道磅礴血氣的時候,就知道是主公後人來到尊界天了!方才言行屬下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失禮之處,還望公子海涵。」杜義拱起雙手,目光仰視雷越,神情堅定無比。
面對杜義的這一拜,雷越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稍頃,他彎腰扶起杜義正色道:「杜副域主,你……你為何這樣呢?」
杜義道:「我身負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必須私下才能告訴公子。方才,我見公子身上持有境界極高的葯修幻師靈氣。便想出這個法子,讓公子離開傲凡,與我單獨會面。」
雷越緩言道:「有什麼事?你為何不能當著傲凡城主的面講給我聽呢?」
杜義長嘆口氣,領雷越直入行宮深處的一間書房。走進房內,杜義安排雷越就座,這才緩言道:「雷公子,你初入薄伽天城,對這裡的情況儘管一無所知。但……你不覺得傲凡傲城主的言行舉止,與他的身份有些不符嗎?」
雷越在薄伽天城接觸的第一個人就是傲凡,這位城主給雷越的感覺很奇怪。他身上雖說有種獨霸一方的凜然氣勢。可是言行交談間,骨子裡卻透露出一種不諳人事的隨意感。他說出的話很不經推敲––先是編出一個讓人無法相信的謊言說雷越父母進入了九龍馱天殿,隨後又說母親的族人全部遇難。這等低級的謊言,絲毫不像一位城主的所作所為。
此刻,杜義看出雷越臉上的疑惑,當下低聲道:「傲城主原本不是這個樣子,可自從主公雷軒庭進入九龍馱天殿。他坐上薄伽天城城主的位子沒多久,就顯露出了這些怪異。此外……」說著,杜義伸手從指上的次元環里掏出一塊純白絲帕,徑直遞過來。
雷越不等看清楚遞上的絲帕,迎面一股濃烈的血氣頃刻間將雷越身體的魔猿意志提起。旋即,待他接過絲帕,徐徐展開后,一行以鮮血寫成的大字赫然躍入他眼中。
『雷家後人、如見此帕,當遠離薄伽天城,終生不問九龍馱天殿一事,可保永世無憂。否則,將遭萬劫不復之悲慘命運。切記!切記!切記!』
絲帕上,三個『切記』寫的是觸目驚心。而那工整之餘不失豪邁的筆法,正是出自雷軒庭之手。
雷越內心大震,隨之他收攏靈元,沉聲對杜義道:「杜副城主,我父母他們如今究竟在什麼地方?這塊絲帕,是父親留給我的嗎?」
杜義默默點頭道:「十幾年前,主公帶著夫人在薄伽天城外約見了我。然後遞給我這塊絲帕。同時他還說,傲凡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傲凡!九龍馱天殿也早就不是當年的大殿。而他和夫人則準備再次前往九龍馱天殿,履行他身為光武世界幻師的天職!」
雷越道:「那杜城主的意思是說,我的父母回到了九龍馱天殿?既然他們回到那裡,那他們為何不現身與我相見呢?」
杜義嘴角淡出絲無奈:「雷公子,不瞞你說,我心中的疑問和你是一樣的。主公和夫人既然進入了九龍馱天殿,按說他們應該來去自如,但現在的情況卻顯示,他們有可能再也無法出來了。」
雷越沉忖道:「杜城主,倘若可以,你能不能幫我進入九龍馱天殿?」
杜義道:「實不相瞞,入殿的方法只有兩個人知道。一位是主公雷軒庭。而另一位則是這裡的城主傲凡。」說到這兒,杜義長嘆道:「十幾年前,主公再三命令我。如果有一天,你能夠來到薄伽天城,千萬不要顯示出身上的魔猿意志。此外,他還讓我務必促使你離開薄伽天城,永世不要去尋找他和尊夫人的下落。」
此刻,雷越雙手牢牢攥成拳,強大的力量,壓迫的指骨傳出陣陣咔咔的爆響聲……;究竟是誰?是什麼力量?什麼原因讓父母做出如此狠心的決定呢?
雷越不甘!這一刻,他相信沒有任何的力量能夠阻止他!他必須進入九龍馱天殿,縱使身死,也要見上父母一面!
……
雷越堅定決心,遂緩緩咽下胸中那團怒氣,沉聲對杜義道:「杜城主,不管傲凡他是什麼人!他有什麼樣的來歷!我仍舊堅定進入九龍馱天殿的決心!」
杜義長嘆口氣,凝視雷越許久,末了他緩緩道:「既然公子下定決心,想要入殿與主公和夫人相見,我也無話可說……這段時間你先安心在薄伽天城凝練功法。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傲凡就會主動找你,商談進入九龍馱天殿的事。因為,據我所知,傲凡雖然知道進入九龍馱天殿的方法,但他卻需要你的幫助才能夠真正進入那座象徵幻帝實力的大殿!」
雷越堅定不移的信念打動了杜義,讓他放棄勸說雷越離開薄伽天城的初衷。最後,雷越離開的時候,杜義送給他一句話;傲凡的言行一點也不像是個正常的人類幻師。因此,與他接觸,你要倍加小心!
……
接下來的幾天,雷越切實感受出杜義那句話里隱含的意味……
從杜義行宮出來后,傲凡就一直接著雷越喝酒。其間,傲凡不斷向雷越打聽光武世界的人情世故,包括靈界天內的一個個不同修行幻域,靈界天的劃分,各個幻域的人文歷史情況,等等這些,完全不像是一個醉心修為的幻師所關心的問題,反倒像是個對光武世界充滿好奇的孩子問出的話。
由此,雷越心裡不禁開始懷疑––傲凡他究竟是誰?他是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呢?鑒於此,雷越對傲凡開始有所保留,他不再向對方詳細描述光武世界的一切。而是儘可能地誇大其詞,甚至把靈界天描述成了一個聚集更為強大幻師高手的地方。然後,雷越驚訝地發現––傲凡居然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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