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聊聊天

韻瑤從一片混沌中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熟悉的場景，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感覺到傷口的疼痛，韻瑤才徹底清醒，她沒有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凝翠真的去刺殺皇后了，她也真的挨了那一下。

記憶一點點恢復，她記得凝翠涼薄猙獰的眼神，滿含著恨意，也記得周圍人慌亂無措的樣子，只是不記得她再次發狠似的捅下來之後發生了什麼。

掙扎著想要起來，傷口被扯了一下，韻瑤疼得呻吟出聲。

不遠處的小宮娥聞聲馬上走過來，胭脂哭得眼睛都紅了，見她醒了，帶著哭腔道，「娘娘.......」

韻瑤第一反應就是握住她的手，慌忙問到，「你怎麼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有沒有用刑？」

頭搖得像撥浪鼓，胭脂心生感念，「沒有，沒有用刑，只是帶下去問了幾句，我都按照您教我的說了。」

「那他們信了么？」韻瑤根本就沒想到自己還能活，她在簪子上抹了毒，以為沾著就能死，結果卻未能如願。

胭脂囁唇，眼神里有些愧意，「我不知道，是皇後殿下叫我先回來的，凝翠還被關著，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韻瑤有些慌神，她不住地拍著胭脂的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用怕，沒事的，你是皇后撥給我的人，皇后心軟，不會對你如何，你只要咬定了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是了，一切都是凝翠和我，我們主僕有了矛盾，你是無辜的。」

胭脂點頭，其實她也確實不知道這些，韻瑤只是告訴她宮宴上無論發生什麼，她都這樣答就是了，可她若是知道竟是行刺皇后，她打死也不敢做的。

「那娘娘，那封信，還要我寄出去么？」

韻瑤本來留了封信給陸正，以胭脂的口吻告訴他藍漪向自己施壓，為了陸正心愿能了，拿韻茹相要挾，叫她快些行動。

她沒有辦法，只能假借凝翠之手，上演一出苦肉計，以期得到皇后信任，只是沒想到事情出了紕漏，她人沒有救活，一切行跡敗露，惹惱了北國。

因為厭惡藍漪，所以她想要用這種方法挑撥他們夫妻，且她的死全拜其所賜，赫連晏也不好責怪韻茹，若韻茹有了身孕，便更能自保了。

至於什麼北國西涼的戰事，她管不了，就讓藍漪去當這個千古罪人好了。

可事情發展到現在，她所期待的未必能成功了。

「不用了，就這樣吧。」

「那個娘娘.....」胭脂看著她慘白的面色，有些不忍，但最終還是說到，「娘娘，皇後殿下在外面等您呢。」

「皇后？」韻瑤還沒想好怎麼跟安寧解釋，可是人已經到了，她躲也躲不了太久。

硬著頭皮走了出去，對著花廳里的女子行禮道，「皇後殿下萬安。」

安寧把茶盞放到一邊，忙示意她起來，「怎麼還下床了，胭脂，本宮不是跟你說了，若是你家主子醒了告訴本宮一聲就是了，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胭脂嚇得跪在地上，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我不是，我沒有....我.....奴婢......」

「殿下勿怪，是我，是我不叫她來的，我管教不嚴，害殿下受驚，怎麼還有臉叫殿下來看我.....」韻瑤替胭脂求著情，不但沒有起身，還給安寧磕了個頭，「請殿下放過胭脂，這些與她無關。」

「瞧你們兩個，怎麼，本宮有這麼嚇人么，還會吃了你們不成。」安寧笑笑，她是多麼可愛的一個人啊，哪就這麼凶神惡煞了，分明是她們做賊心虛還賊喊捉賊嘛。

「胭脂，快扶你家主子起來。」

見韻瑤站都站不穩，安寧又道，「坐我旁邊來。」

「殿下......」

「怎麼，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你方才替我擋那一下，若不是苦肉計，想著以此為機會叫我放下戒心，再伺機而動.......」

沒等她說完，韻瑤便打斷道，「不是的殿下，妾身絕無此意。」

「既沒有，就坐過來吧。胭脂，你先退下，本宮有話和你家娘娘說。」

待人走後，安寧只自顧自地喝茶，殿里靜的落針可聞，韻瑤心裡七上八下，很想跟她說一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煩請給個痛快。

安寧見她捏著裙角不鬆手，便知她內心煎熬，自己這是跟荀域學的，軟刀子殺人，勝於凌遲。

「殿下，」實在忍不住了，韻瑤開口，「殿下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本宮在想，如果是苦肉計，你犧牲一個凝翠接近本宮，日後走得近了，飲食里下些毒，不聲不響地就把人結果了，到時候你的事情辦成了，也不用赴死，兩國還沒有理由交戰，好像也不錯。」

韻瑤越聽越心驚，雖然她此舉並不是這個目的，但她也確實曾這麼想過，「殿下，我......」

「不過你既然心裡有了別人，最想的恐怕不是殺了我吧。」抽出一條帕子，安寧摸著上面的字，「你喜歡陸正？」

韻瑤臉一紅，並沒有開口。

「怎麼，死都敢，說個實話難道不敢了？」

想了一下，韻瑤把心一橫，「陛下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陛下，這....應該不是死罪吧。」

「既然知道不是死罪，你怕什麼？」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自己不過就是有些惦念，喜歡倒不至於，何況人家有妻室，相隔萬里都要提防她。

「跟本宮講講，你喜歡那個使臣的事兒，他知道么？」

安寧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動，她見過陸正，相貌堂堂，這一路山高水長，喜歡上也不足為奇。何況若韻瑤不是公主，那說不定之前的任務都是陸正布置給她的，日日耳提面命，亦師亦友。

「沒什麼可說的，人家有妻室，我不過就是單相思而已，上不得檯面，說出去要叫人恥笑的。」韻瑤面色有些不悅，她不想提陸正，她煩透了陸正。

「哦，是這樣啊.....」安寧恍然大悟，喃喃自語道，「我倒不知道他有妻室.....你這樣確實不太好。」

「不過，你既然知道沒結果，幹嘛要置凝翠於死地呢，就因為她逼你爭寵？」

「你別多心，咱們就是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