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佛主的安排
滾滾溪水旁,藕生彎著腰,捧著一隻小巧的玉盒,食指輕輕在上打了一圈,隨意塗抹起面前的傷號!
「啊。。。疼疼疼!你能不能輕點!你還是姑娘家嗎」坐在石頭上的傷者疼的五官扭曲,淚光閃動!
「誰讓你愛打抱不平,今天算個教訓!」
雲際叫苦,撇過頭,抱怨起來:「你有沒有搞錯?我剛剛是在救你!我是因你受的傷!」
藕生又道:「誰讓你不刻苦練功,」
雲際再也不中她的圈套,鄙夷道:「你行你上啊?」
藕生不答,拿起食指重重際烏青的紅腫處猛猛戳去!
又似一陣豬嚎!
「我也懶得理你了,我還要下山接師父」
雲際回過身,疑惑道:「哪個師父?」
「月窺人啊。。或者一貧道長啊?」
雲際欲哭,又問:「哪個pin?」
「自然是一貧如洗的貧!」
雲際真的要奔潰,隨即拿出包裹中的信件看了看,登時,心若死灰!
藕生不解其意,探著身子,瞄了過去。。。
三秒之後,開懷大笑道:「我終於有師弟了!我不再是老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雲際哭喪著臉,略帶哀求道:「一貧道長不收怎樣的人?!」
藕生立感事情嚴重,這小子是打退堂鼓了!
萬萬不可!
師父缺錢缺的快發瘋,突然冒出這麼個金光閃閃的少主,那他背後的金主自然少不了大把的「贊助」!
巴結還來不及,哪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走,邊走邊說!師父很快要至山門了。。。」
藕生領著身後的金貴公子,一路竊喜!
「我師父號稱一貧道長,倒不是他真的兩袖清風,而是他視金錢為糞土!最不屑那銅臭味,所以你見我師父時,一定要夸夸其談,顯擺家世,顯擺經濟實力!他自然心生鄙夷,將你攆出山門!」
雲際抬頭道:「這麼簡單?」
藕生叱責:「廢話!那你以為我師父一山為王,就這般寒酸?你不知道我們日常開銷有多嚇人嗎?!」話了,藕生暗自偷笑!
他們的日常開銷確實嚇人!
青菜,園子里種!
禾粒,靠「享譽」江湖的一貧道長無數次厚臉恬恥的「碰瓷」、「化緣」於縹緲派!
每到青黃不接的時候,一貧道長的各種手段簡直將他的才智運用的淋漓盡致!
如是外人見了,定猜疑他的智商是不是停留在三歲。
藕生早就見怪不怪了。
但數年前的記憶,猶如陰魂,久久不散。
六歲那年的冬天,也是她剛進清風派的第二年的。
那一年,大雪封山,清風派可謂是「彈盡糧絕」!
一貧師父一臉輕鬆,二話不說,拉起自己便往山下走。
那時,藕生多怕他將她賣掉換錢。
還好,他一路只給她講解如何裝死?!
走了三日,她們才到達化緣的目的地-縹緲派。
沒進山門,一貧道長便橫抱起自己,千尺淚下。
黯然銷魂的模樣,著實嚇了自己一跳。
後來才知,這就叫一秒入戲!
從縹緲派的山門直達「群英殿」,師父的淚珠就沒斷過。
見者紛紛不忍,聞者皆驚懼無二。
那日,自己緊緊閉著眼睛,軟爛著身體,微微張著嘴巴,艱難的呼吸。
恩師又抓起一把雪,狠狠的捻在自己雙頰,直至搓到發紅。
真真是一副發高燒的樣子。
師父還未等人家主人開口,便哭喪起:原本自己要來探望,可巧在山下撿了個娃娃,可是家中並無多少米糧,養活不了,順帶捎了來。
在外人看來,一貧道長宅心仁厚,救苦救難,縹緲派沒有不救的道理。
待他把苦訴完,藕生便配合著一陣抽搐驚厥。
只是師父一路要求的口吐白沫,自己實在是做不出。
太假!太齷齪了。
論起不擇手段,藕生只承認他師父一人勝過自己。
掌門無奈。。只好拿出糧錢,趕緊打發。
而恩師接過錢糧,掂了掂,覺得分量不夠重,於是賣力的搖了搖、掐了掐自己。
藕生吃痛大叫了聲,可又怕裝的不像,急忙學著瘟雞一般,昂了昂頭,吽了吽,瞬間又倒下。
縹緲派掌門撫額無奈,只好又添了許多。
恩師這才作罷,帶上錢財一溜煙的離開縹緲派。
想到這,藕生背後一涼,這樣的無恥,這樣的不要臉,自己永生永世難以企及!
於是,之後的歲月里,每到冬季,藕生總是處處躲著她的恩師!
他那隨時可丟棄的節操和底線,始終是藕生長久以來的噩夢!
。。。
「這麼簡單?只要吹噓自己有錢便好了?」雲際再次確定
藕生一把拍在雲際的肩上道:「對!就是這樣!」
雲際點了點頭!
終於,藕生攜著雲際,到達只有兩塊灰不溜秋大石頭充當守衛的山門!
雲際摸了摸光滑的石頭道:「呵,這還真是你清風派的山門啊!別人搖指與我,我還不相信,以為走錯了道!」
藕生道:「這是我清風派自上而下的優良品德,兩袖清風兜紅塵,一介布衣攬世俗!」
雲際暗想:「把貧窮描繪的如此豪氣萬千,我差點就信了她的鬼話!」
正思量著,卻聽見藕生興沖沖的叫嚷道:「快看師傅來了!師傅來了!」
雲際隨著她指去的方向看去。。。
遠處,一人白衣飄然若雪,曳曵間凌空飄飛,沖八荒散去無限光華!又逢淡雅薄霧輕攏周身,前額細發點滴沾染,出塵脫俗,別樣靈清!
那人烏髮如藻,垂絛如川,一枝通體水靈的玉簪輕輕攏著烏髮,盡顯逍遙無絆,恣意洒脫!
藕生笑靨如風,疾步迎了上去。。。
「師傅!」
「藕生!」
。。。
待二人寒暄一陣,雲際走近時,藕生才回過神來介紹起來:
「這位是我師父---月窺人,號一貧道長!」
月窺人指道:「這位是?」
藕生忙回:「這位是貴客!」
「貴!!!」月窺人心中狂喜,這個字可不單單代表多金啊!
瞬時淡藍深魄折射處無數道金光!
藕生隨機沖他眨了眨眼睛!
月窺人心領神會!
十年的師徒,月窺人對藕生可謂了如指掌,她不經意顫動的纖長睫毛,已經明確告訴他,這是只大魚!
藕生接過包袱,攙扶道:「師傅一路奔波勞碌,想必累極了,有什麼事,回清風殿詳談!
月窺人即刻扶腰點頭道:「不錯,為師連日奔波,頭昏腦脹,腿腳一刻也站不穩,藕生快帶上客人,隨我回清風殿!」
話落,藕生轉身安慰道:「雲際,回清風殿再將事說明吧」
雲際只好點頭!跟了上前方健步如飛的師徒!
。。。
月窺人大呼:「怠慢了,怠慢了!敢問公子姓誰名誰?來我清風派貴幹啊?」
雲際想起藕生叮囑的話語,只需展現一身的銅臭味,讓一貧道長厭惡便好。
於是他挺起腰板,用著低沉的鼻音,不屑道:「在下長流郡上官雲際,家父乃皇上親封容王上官盛哉!家姐上官長鳶是當今高高在上的皇妃!至於其他亂七八糟的皇親國戚我就不一一列舉了!總之,我家有的是錢!聽聞清風派武功有兩下子,特來學上兩招,回去顯擺顯擺。」
語了,眾人已呆!
半晌,藕生回過神,結結巴巴道:「臭。。臭小子,你說的可是實話?沒有。。沒有摻水嗎?!」
雲際誠懇的點了點頭。
月窺人緩緩從座位上走下,神情顯得有些木訥,也是,受到如此突如其來、地動天搖般的震撼,他還沒有完全清醒。
如此金光閃閃,閃瞎眾人的牛逼背景晃的他仿如隔世。
窮的揭不開鍋的清風派竟然來了個小王爺。
這是佛祖的安排嗎?
月窺人感動欲哭,慌忙壓抑著激動的淚水,箭一步衝上前去!緊緊握著著他的手,感慨萬千道:「雲際公子,承蒙你看得起我清風派!我清風派自開山以來,已有十幾年之久遠!揚名在外,月某受之有愧!自我收羅奇才數年,卻從未遇見像你這樣天資聰慧、超絕群倫、剛勁有力、筋骨奇佳的天才!今日,天降神人,我月某感動不已。。」
藕生見他噼里啪啦說著不停,這副痴饞的嘴臉太過難看,急忙上前拉開他的鉗制道:「師父,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行拜師禮吧!」說完即刻招呼起來:「六師兄勞煩端杯水,五師兄趕緊將椅子搬上前來!三師兄你人長的美,畫畫也極好!趕緊研磨開筆,將拜師一景記錄下來,寄給容王,好讓他老人家放心!」
眾人見天降大魚,自然內心狂喜!暫時放心個人恩仇,全心全意伺候起貴人!
就這樣,雲際一臉懵逼的被眾人一路推搡,接了杯清澈見底的水,按著他的雙肩,沖著月窺人跪了下來!
月窺人揚起臉嚴肅道:「眾人聽令!今日我月窺人決定收上官雲際為第八個徒兒!我定傾囊相授,毫無保留,此心天地可鑒!」說完,低頭一笑又道:「愛徒,茶可以奉給為師了!」
雲際恍惚,這一切彷彿龍捲風一般!
自他告知來意后,不肖一分鐘的時間內,這拜師禮只剩最後一步!
雲際望著面前沖他攤開的潔白手掌不敢相信的搖搖頭,雙手微顫,可憐巴巴的望向藕生!似有無數的話語卡在咽喉!
藕生當然知道他想說的話!
「不是說,一貧道長仇富心態嚴重嗎?」
「不是說,顯擺自己有錢便好了嗎?」
。。。
藕生邪邪一笑,摩挲起下巴,道:「師弟!別怕!師姐我會對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