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踢進貴派的癩蛤蟆
季霄崢微微偏過頭望著不遠處的三人,腳步停了一步,神識滯了一秒,奈何燕莫辭手舞足蹈呼聲連連,只好將正步偏了偏,朝他們而來。
燕莫辭急不可待道:「霄崢,你幹嘛去!」
季霄崢將目光移向不遠處,輕輕扯動著嘴角,風輕雲淡道:「我找刑堂的師弟問些話」
燕莫辭一把抓住季霄崢垂著的手,道:「有什麼話以後再問,現在你必須把我兄弟送回去!妙濟吃多了胃痛,我想。。。我想陪她走一程。」
沒等季霄崢應下,燕莫辭不由分說將季霄崢的手拉過,換下他托著藕生的那隻手。
剎那間,肢體相觸,四目交融,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縈繞在二人心頭。
藕生欲縮回手,卻被一道強大的力量牢牢鉗住,掙脫不得。
季霄崢冷俊的眉眼中透露著不容回絕的深意。
秋妙濟看了一眼,戲謔道:「落辭,你兄弟可真是艷福不淺啊,沒了你,照樣有他人伺候!」
燕莫辭拉著秋妙濟的衣角道:「走吧,姑婆婆,你不是胃痛嗎?說話動作底氣十足,再不走我可認為你是裝病啊,等一秒我就扶起藕生,與季霄崢一左一右,把你晾在這裡任風乾!」
「哼!」秋妙濟翹起嘴,扭頭便走。
二人離去后,藕生目送。
「去哪裡!」
這句明明該用疑問的口氣來問,偏偏強硬的不容他人,亦如手肘部位的力道。
藕生反駁道:「你眼神不好嗎?我傷的這麼重,自然是去找柔瑾師姐了!」
季霄崢後退一步,看了看藕生的後背,衣衫盡毀,六道血橫胡亂交叉紅腫破裂,一顆心生扯一般的疼。「怎麼不回你的小破屋,你躺那自然有人會給你上藥,我想燕莫辭有心、也有時間幫他這位兄弟換衣上藥、擦洗吹拭!」
藕生不甘落後,反擊道:「阿辭再熱心,畢竟是男人,哪比得過柔瑾師姐人美聲甜,纖指輕柔,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一有傷就藉機往那跑,小姐姐是位難得的佳人,拿下她我後半生無憂已!」
「就你這隻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藕生抬起頭輕鬆道:「對啊!我就是只蛤蟆!被師傅一腳踢進貴派的癩蛤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藕生冷笑一聲,:「那請問,你摸著蛤蟆的手走一路,你又是什麼東西?」
「你!」
「呱呱!呱呱!呱呱呱!」
「粗魯!」
「嗯,是個人都知道!怎麼你不知嗎?」
「簡直無藥可救!」
「救死扶傷是柔瑾師姐的事,關你何事!」
「xxxx!!!」
季霄崢心裡十分的不爽,眼前的人難以交流,總與自己針鋒相對,且自己往往站不了上風,著實沒有面子。
好歹他也是縹緲派人人尊敬的首席大弟子,到她這裡彷彿成了她的冤家!
罷了,畢竟。。她剛入派,接連遭逢刁難與懲罰,心情不佳是一定的,不易這時要求她服軟。
何況,她背上的傷口定然痛的要命,就。。順著她些吧!季霄崢如是想著。
二人又走了一段,季霄崢嚅囁開口:「那個,身上的傷疼得厲害嗎」
藕生瞥了一眼,見他臉色緩和,略帶關心,也不好與他爭個什麼,只好到:「鞭子抽身哪能不痛,這種情況下,唯有要緊牙關疼痛才能怕你一分,退你一步」
季霄崢乾咽了一口,憋在心中的話彷彿野獸一般,肆無忌憚的欲衝出胸膛,自己鬥爭不下,只好望向別處,拿出不可一世的語氣裝腔道:「實在不行,別逞強了。。。我。。。。可以。。。可以背你!」
藕生一個激靈,季霄崢要背她?
萬萬不可!
她堅決不要他的好意,自己對他早有圖謀,怎麼受他的恩惠。
這小恩小惠是不要緊,可加起來,卻足以妨礙她的計劃。
「不勞煩大師兄你了,背一隻癩蛤蟆也不怕遭人笑話!」
季霄崢登時火冒三丈,自己的好心就這樣被踐踏了?!
天知道說出剛剛那話,他是花了多大的勇氣!
首次,被一個女人拒絕?
這樣的恥辱季霄崢簡直想立刻、馬上、掉頭就走!
很可惜,這份幼稚的想法在欲鬆開藕生手肘的那一刻,他放棄了!
只能,自我安慰。。。
她的傷很重、傷口很疼、鬧脾氣是肯定的、懟懟人或許是她減輕疼痛的一種方法、不可以與她一般見識、不可以半途而廢。。。。
二人終於走完一條顛顛簸簸的山路。
邁入雅院,柔瑾剛從室內出來,便見他們兩看相厭的神情以及。。。還未放開的攙扶!
柔瑾立在飛檐之下遠遠的沖他們笑了笑!
那笑容和煦如風、意味深長。
淡漠無情的面容無可挑剔,送傷者來醫更是無可厚非,唯有那隻手將所有之前做的掩飾隱瞞暴露得一目了然!
也許,他還不知他用的力道有多大,等他徹底明白過來,想永遠禁錮困囚的可不止細弱的胳膊!
柔瑾接過藕生,將之攙扶入內,關上了門。
門外的季霄崢駐足無言,心中卻似海浪洶湧
「不可能!不可能!她頑劣、惹事、兇巴巴、不饒人。。無一處好!」
想到著,季霄崢急忙退後,大步離開!
。。。
柔瑾溫和道「藕生,你不來我倒是很想見你,但一見你來,又是擔心又是害怕!」
「為何?!」
柔瑾將藕生衣衫緩緩褪下,道:「你總是帶一身傷過來,我真不知下次你又要傷在哪裡!」
「只要我是站著見你,你就放一百個心!我藕生命硬著呢!皮肉之傷奈我何!」
褪下衣衫的剎那,柔瑾禁不住叫了起來:「你的傷!」
「怎麼?有何異樣!」
柔瑾安慰道:「沒事,你躺好吧!」
緊接著,柔瑾拿著備好的藥膏塗抹起來
心裡卻想著:藕生的傷與樂山的傷相差太大,刑罰堂的弟子一向秉公辦事從不偏袒,為何此次出手相差甚大?
樂山的鞭傷一如以前的力道,可藕生這個卻輕了許多!
柔瑾又道:「藕生,你命中貴人甚多,我為你高興。。。」
藕生聽聞,翹起腦袋回道:「這話又是何意?」
「沒什麼,你的傷不礙事!很快又能活蹦亂跳了!」柔瑾將她安頓好后
藕生聽得雲里霧裡,轉念又想,能在柔瑾這裡蹭幾天飯簡直是天賜,巴不得傷口拖延長久些,遠離是非人群,與柔瑾相約過平淡而短暫的時光。
雖傷口在隱隱發痛,火燒火燎蔓延四處,依然抵擋不了愉悅的心情,遂哼起小調,悠悠然然,輕盈跌宕,好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