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絕不放手

第33章 絕不放手

清晨,天際翻出一片魚肚白,光塵乍漏,又是一日爽朗清明、天高雲闊。

今日晨昏交替之間,藕生慣例扛著阿喜帶著小核桃上山掃路,路過浮雪堂女弟子住處,卻被一人攔下,告知需參加此次秋獵。

參與是否,她並不在意,既然是雪掌門的命令,自己不得不從,遂放好笤帚,只帶上小核桃便匆匆過來。

縹緲派五百零二位弟子齊齊聚集,其中浮雪堂一百四十位、轟雷堂二百八十一位、凌風堂八十一位。

偌大的操練台之上,眾人整裝待發,負劍而立,面色嚴肅,神情莊重。

藕生首見如此陣勢,不由震驚片刻,相比較清風派那參差不齊、歪瓜裂棗的隊伍,雖胳膊肘不能往外拐,但昧著良心也不能將兩派相提並論,實在存雲泥之別。

凌風堂一水的英才俊生,處在浮雪堂與轟雷堂之央甚是養眼,藕生想不通,為何浮雪堂的女弟子放著他們不選,單單對若仙愛慕有佳。

難道是距離產生恍如隔世般的美嗎?

人員齊整后,欲乘風清清嗓子,上前幾步,持著端莊的身姿道:「今年秋獵各堂需傾力而上,不可懈怠,雖三堂人數不一,但最終按比換算,得出最終勝者,一人一弓十箭,箭端分別做上每一堂的顏色,不可錯拿、錯撿!另外,今年比試不同往年,射死不得分。」

「射死不得分?」眾人兩兩相望,不射死只能射其羽翼,那冥鳥本就巴掌大小,那羽翼又能大到哪去?!

欲乘風用一連串的咳嗽壓制住竊竊私語的人群,道:「雖然這樣的要求難了點,但我派一直行君子之事,奉聖人之風,無故射殺山靈總歸不妥,所以射中帶回清點后,依舊要放其歸林,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惻隱之心,我縹緲派更要以此為準則。」

眾人見此,只好齊聲應和。

很快,在場數百人依次拿上弓箭,迅速朝著與後山山脈連接的不孤山奔去。

藕生掂了掂手中的弓箭實有分量,比月窺人黑著心一頓吐沫齊飛殺價殺到天黑買來的殘次品要好上許多!

上好的拓木做弓身搭上凍原雪松箭,這樣的組合堪稱完美,減少殺傷力,提高射擊精準率,意在培養獵者的重心與箭速。

藕生蓄力緩緩漲了個滿弓,力道均勻且彈力十足,用的甚是順手。

藕生緊隨渡晚晚身後,齊齊奔向不孤山。

半個時辰過後,眾人到達狩獵地點,開始分頭行事。

藕生從渡晚晚口中得知,那冥鳥白日里喜酣睡在巢,傍晚時機成群覓食,現在正是清晨時分,鳥兒酣睡,需製造聲響引起騷動,待振翅高飛的剎那間果斷射殺,須臾之間不得,則必須狠追,才能得最後的機會!

往往,冥鳥高飛的剎那,皆是一飛衝天,向山頂飛涌,速度極快宛若電閃,後續必須鉚足力氣咬住死死追趕。

那冥鳥極其聰慧,被擾過一次便會棄了巢穴,重新挑一隱秘之地築巢產卵。

縹緲派的弟子雖經過數次秋獵,對不孤山的地形了如指掌,但依舊摸不準冥鳥的巢穴,要完美的完成任務,射擊與奔跑功夫是必要條件外,運氣也是極大的影響因素。

好在與冥鳥周旋數年,眾人也得一絲線索,那冥鳥喜歡居陰暗潮濕的山之北側,有了這樣的信息,撒大網亦不會全然落空。

三堂之人分為三撥,在不孤山北側排列成排,進行「掃蕩!」

只見,一人拿出長干桿,大力一掃,樹枝嘩嘩作響,驚起飛鳥無數,一眾弟子隱藏在後,齊齊搭箭上弓。

藕生扯了扯嘴角,嘀咕起來:「一大清早擾人清夢真的好嗎?這哪裡是獵鳥,這簡直是趕山。」

很快,在轟雷堂的地盤之上,一雙冥鳥一飛衝天,迅速分離晃閃離去,樂山首發卻不中,速帶著眾人急追而去。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浮雪堂才驚起第二對冥鳥,秋妙濟一馬當先,瞬時抬目仰身開弓放箭。

咻!咻!咻!

數箭跟著飛涌而上!

唯見秋妙濟箭風破雲,厲空直躥,速度極快,可惜不夠精準,箭矢與冥鳥擦肩而過。

秋妙濟並不氣餒,大喊一聲「追!」

數百弟子紛紛尋找冥鳥的方向急速狂奔,藕生跟在最後頭,追至半山腰,又逢一對冥鳥驚飛,一擊又未中!

浮雪堂眾弟子默契的速分成兩隊人馬,火速追趕起來。

藕生跟在渡晚晚身後,追那后現的冥鳥。

就在追趕的路上,數隊冥鳥受到影響,紛紛乍飛,眾弟子不得不分散開來,百人隊伍,逐漸別分割成三五人一組,藕生不顧他人,只緊跟在渡晚晚身後。

一陣過後,藕生與渡晚晚以及其他二人追至山中卻失了冥鳥的蹤跡。

四人亦放慢腳步,徘徊起來。

原這冥鳥急速飛了片刻后便要立枝調整,為下一次一飛衝天做準備。

就在此刻,忽聞不遠處有弟子呼喚,四人即刻追趕上去,追了一陣卻不見呼者。

其中二人便向藕生與渡晚晚道:「西南方位似有腳印,你們火速查看,我二人不能多做停留,即刻追趕上去!」

說完,其餘二人轉身急速上山!

藕生與渡晚晚一齊尋找腳印急速奔去。。。

奔上數百步,腳步赫然斷了,渡晚晚似乎想起了什麼,不由的停下腳步,此地不是斷骨淵嗎?

藕生先渡晚晚一步,卻萬萬沒想到,一腳踏空,前傾的身軀直直衝著樹枝掩蓋下的深淵轟然墜去!

情況萬分危急,渡晚晚隨即拉住藕生的手臂,剎那間發自本能全力拉住急欲墜落的人。

奈何渡晚晚一介女流,力量本就微弱,加之藕生毫無準備整個人俯衝下去,藕生全身已落空,緊靠深淵之上的人苦苦維繫。

只見渡晚晚一半身軀已然懸空,仍一手死死扣住洞邊鋒利的怪石,傷口從掌心一直撕裂至關肘!

鮮血頃刻似溪水般傾瀉而下,染紅一片。

此刻的渡晚晚焉能承受如此重力,肩膀欲要被活活撕裂,蒼白的面容之上青筋凸爆。

藕生回首向深淵望去,此坑數丈之深,墜下去五臟皆要受損,好在深可見底,不至於丟了性命!

藕生急忙回首,沖著渡晚晚喊道:「晚晚,快放開我,此淵不會要了我的性命去,你若執意不放,我們二人皆要受苦,我一個人來。」

渡晚晚死死咬住牙關,艱難的擠出幾字:「絕不放手!」

不堪重力,二人緊握的手逐漸滑動,藕生又墜下一寸,渡晚晚見狀,運處全部力道鑄於雙手,漸顯敗像。

「晚晚,快放開我,如此下去,你總有力竭的時候」藕生言語之中似要放棄,緊握的手掌逐漸打開。

這樣的反應惹得渡晚晚氣憤之際,沖著藕生揚起的臉,怒道:「你不儘力。。。就是對我所做的努力報以否定,你怎能。。。如此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餘聲撼心,藕生口中無言,心頭卻塞滿了話,五臟六腑頓感五味雜全,說不出的滋味。

在她們頂上,小核桃著急盤旋,拼了命的長鳴宏叫,以期吸引來施救者,可惜這場預備好的陷阱,哪有什麼英雄能及時出現!

餘光落在了深淵旁的歪樹,一個救命之機隨即入腦。

「紅蛇鞭!」想到這,藕生隨即卸下,一個長臂甩過,細長的蛇鞭層層繞主樹木的主幹,細細的密齒潛入樹皮的肌理,排排密齒咬合上勁,這一道力稍稍緩解了渡晚晚之苦,搖搖欲墜的身軀靜止下來,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接下來,二人齊齊用力,懸在淵空的藕生逐漸被渡晚晚生生拉了上來!

蒼穹之下,渡晚晚已累至虛脫,拉上藕生的那條手臂顫抖不止,知覺漸失,且關節處劇烈的疼痛,脫臼無疑。

另一隻手臂的情況更加不容樂觀,狹長的傷口,鮮血不斷流淌,白嫩的纖臂內側,血肉模糊,玉肌破損嚴重。

「晚晚,你受傷了!」藕生疾步上前拉起她的手來看。

渡晚晚輕輕退了一步,緩緩縮回手肘,笑著安慰道:「無妨,回去敷點葯即可,你不用擔心,何況能把你拉上來,真是出乎我自己的意料,想不到我的爆發力如此強悍!」

劇痛之中的人依然拿著柔和的口吻安慰著別人,藕生看出那看似無妨的面容里,卻是欲蓋彌彰。

就在二人剛從苦境中求得一絲生機的時候,林中一道利箭重擊而來。

「小心!」

揪心的呼喊聲來的太慢,渡晚晚還未領會過來,後背正中處轟然中箭!

一個趔趄、一個失重、一個血雨中搖晃的倦人,瞬時失去苦苦維繫的重心,朝著崖邊的藕生碰撞過去!

頓時,斷骨淵的血盆大口靜靜張至最大、最深迎接著、等待著兩片飄搖墜落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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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這拜堂可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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