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直奔的你啊!
前方的渡晚晚似乎感知了自己出格的行為,羞愧難當,欲起身離開,奈何頭重似鉛,意識混沌。
身軀疼痛難忍意志最為薄弱之際,遭逢這一指摩挲,似石子破平湖,漣漪無限,暴露出該有的知覺與感受!
渾渾噩噩間,渡晚晚開口:「你。。你。。」
「娘啊!我都幹了什麼啊!她醒過來定要殺了我!」燕莫辭三魂被嚇去兩魂.
若她徹底清醒保不齊要和自己拚命,趕緊速戰速決拔下箭矢。
燕莫辭閉起雙眸,一鼓作氣,手掌魚腹處緊緊貼合著渡晚晚柔嫩的後背,死死握住箭身,猛然向外。
瞬時,渡晚晚皮肉再開,血濺四方!
痛不欲生之際,一聲喊叫回蕩在幽暗靜謐的內室。
。。。
燕莫辭不顧其他,雙手抖動不止,急忙為她敷藥包紮,嘴裡顫聲念叨:「渡晚晚你可別提劍殺我,我可是在救你,雖然我看了不該看的,觸了不該觸的,你要死死認定我是在救你!我對你雖無情誼。。但你是女人。。我是男人。。難免會。。。你懂嗎?你不懂也得懂啊!」
三下五除二,燕莫辭以憑生最快的速度包紮好傷患,蓋好她的衣衫,欲急走,卻聽躺在石頭上的渡晚晚模模糊糊嚅囁道:「你我。。。兩不相欠了。。。」
「兩不相欠?什麼鬼!我與她從無交集啊,哪來的欠意。。。想必是認錯人了吧,定是她眼花將自己看作藕生了」燕莫辭來不及細想,奔出內室。
逃出室外,燕莫辭失了魂般佇立在季霄崢與藕生之間。
「你怎麼了?」季霄崢道
燕莫辭不答!
季霄崢提高嗓門「燕莫辭!」
「啊!」燕莫辭回過神,心慌神虛。
「你是怎麼了?」季霄崢道
燕莫辭亦不回他,直直走至藕生身邊,哭上喪著臉哀求道:「藕生,我求你,待渡晚晚醒來,一定要說是你幫忙拔箭敷藥的」
「為何,你救她對她有恩,晚晚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不會為難你的,何況你醫治她也是身不由己!」藕生問道
提到身不由己燕莫辭更是慚愧懊惱,晃了晃腦袋欲哭「藕生,那渡晚晚剛烈的很,與我不熟,日後定拿劍來砍我,你和她走的近些,她不會怪罪與你。。我不要她報恩,我更不要她銘記在心,我只願我平安度日!何況她名聲在外,傳出去是我這個浪蕩公子救了她,無事也會生出事來。。。你就當是幫我這個兄弟,可好?!」
藕生見他低聲懇求,連忙道:「好吧。。我便攔下這番恩情!」
「好了,太好了!」燕莫辭胸口處的石頭緩緩落下,剛剛因輕薄舉止引起的不適逐漸消退。
一陣過後,燕莫辭徹底回過神,恢復起原有的姿態,:「霄崢,你為藕生醫治過了嗎?」
季霄崢提到這便來火,不軟不硬道:「你兄弟高潔的很,不讓人觸碰,此刻還硬撐著呢!」
燕莫辭看起憔悴的人道:「啊!還硬撐著呢!我以為霄崢早就運功為你療傷呢!」
藕生略略抱歉道「我無妨。。不想勞煩季師兄!」
「你為何這般見外?霄崢是我的兄弟,你也是我的兄弟,你們也因稱兄道弟才是,不該如此生分啊!」
季霄崢忙回:「誰和他稱兄道弟!」
藕生咳了咳道:「你瞧吧,有些人本就看不起我這個小人物,內心對我是厭惡至極!」
「藕生你別這麼說,霄崢不是那樣的人,你也別懟他了,不想讓他施救,就換我來吧,我既能救了那個。。。。也一併好人做到底,為你運功療傷吧!」說完,燕莫辭扶好藕生,在她身後坐下,提氣運功,助他經脈活絡,穩臟固腑。
。。。
半晌,藕生感覺好些,便示意燕莫辭停下。
「如是換上霄崢就好了,我內功淺顯,不能為你深造!」
藕生輕輕舒氣,淡淡道:「這一點就夠了,我相信柔瑾的妙手定能將我醫好,你不要為我擔心了,該考慮如何從這裡逃出生天了。。。」
燕莫辭揚起頭,看了看深邃的淵口道:「我與霄崢二人救你不難,難在。。難在室內那個昏迷的渡晚晚!」
「嗯,等晚晚一醒,我們就離開這裡!」藕生道
風波暫告一段,燕莫辭常態依舊,沖著稍稍恢復的藕生道:「藕生你真是命大,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能得救!這裡可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斷骨淵!」
「有人存心害我,我怎可如了她們的願,我定要好好活著,為晚晚討回公道!」藕生堅定不移的語氣讓燕莫辭發憷!
用腳指頭想想也知是誰設下陷阱、背後放箭。
這下。。。愛人與兄弟又結下難解的梁子了!
燕莫辭明白,以藕生的個性,絕不會忍氣吞聲將大事化小的,那麼。。。一旦認真追查,秋妙濟定然暴露無遺。
設陷阱,箭殺人,條條是不可饒恕的罪啊!
一時,他也不好開口說些什麼了,只能找些其他話題來緩解三人心知肚明的尷尬。
「藕生,自從你來了我派,吃了不少苦,你何必一直堅持呢,身傷不斷、嘲笑不斷,你怎能忍下去,難不成真的要刻苦用功,三年後打敗季霄崢?!」
瞬時,季霄崢與藕生兩兩相望,一種無名牽引聯繫著二人。
燕莫辭的話直接坦白,藕生從未想過三年後的對手是誰,經他這麼一說,確實如此,三年後對手就是對面的季霄崢。
當然她心不在此,無所謂對手是誰。。。
這時,沉默良久的季霄崢竟張開薄唇嘴來,垂著眸子,緩緩道:「縹緲派有你在意的人或事嗎」
藕生一個激靈,這是戳到了她的重心,她多想脫口而出對季霄崢講「直奔的你啊!」
片刻,藕生才答:「師父不服輸,我意外贏了秋師姐,他覺得我天資獨特,遂把雪恥之事寄與我身,送我上縹緲派這個更高的平台,深造而已,別無他意!」
燕莫辭道:「霄崢,我說的不錯吧,月掌門就是不服輸,想借藕生雪恥來著!」
遊絲般的失落,若有若無,似遠非近,縈繞著冰涼無痕的俊白面龐。
季霄崢冷起面孔直徑起身,走向略帶溫度的光芒里。。。
「他。。怎麼?」
燕莫辭大手一揮道:「你別管他,霄崢就那樣,任何事不願說出來,情願憋著,憋到極致,一言不發甩手走人,找個偏僻無人之所,繼續憋著!」
正當二人說這話,內室里傳來微弱的叫聲,燕莫辭的心瞬時提到嗓子眼,急忙起身道:「藕生,我想過了,我不能呆在這裡等她醒過來一起離開這裡,我。。。我難以面對她,這樣好了,我與季霄崢火速找人前來救你們!」
藕生只能猜到一半,拔箭需褪下衣衫,燕莫辭定羞見渡晚晚的口口,為保他不露馬腳,還是走的好!
於是,藕生點點頭:「也好!」
隨即,燕莫辭拉起心情極差的季霄崢,飛身踏壁,逍遙而上。
這時,渡晚晚扶著石壁,緩緩走出,見到虛白的藕生道:「你可好些?」
藕生心疼起來,見她渾身是血,衣衫不整,面容憔悴至極,欲起身迎她,卻被渡晚晚攔下。
「晚晚你怎麼樣?」
「無妨,失了點血,眩暈而已!」
「好些了!剛剛燕。。。」眼見暴露之下,藕生話鋒一轉「剛剛咽了口不甘,提力運功,雖吐了不少心血,總歸將傷勢穩住了,接下來就等眾人發現我們未歸,尋著我們來,我已經讓小核桃為我們盤旋在空,想必,很快有人來救。」
緊接著,多少恨意化為一句「晚晚,我定為你報仇」
渡晚晚深沉呼吸著,目光暗淡「這麼多人,你如何指正這是陷阱而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藕生輕笑了聲:「這不難,我們排在最末,按序分裂,最後才得一對冥鳥可追,那麼,能夠最短時間接近我們的必然是那兩個人!」
渡晚晚斜斜靠著冰涼的石壁,無力道:「你怎知是她們,就算是,林中之箭不長眼睛,誤傷是正常!」
藕生一個激動,牽扯了內傷,五臟六腑火燒火燎般急錐之痛,匆忙捂住胸口,稍稍平息,半晌又道:「誤傷?你的傷口很深,必是近距離所得,且傷口直直切入,從肌肉走向便可一目了然,縹緲派那群護犢子在怎麼眼瞎,也不至於昧著良心說是誤傷!」
渡晚晚見他急火攻心,不免傷心起來,她何嘗不知是有人處心積慮要致他們傷殘,只是一切揭開后,又能如何,傷人者必是雪掌門的心頭肉,割捨得下嗎?
戕害同門乃是死罪,雪初隱定代為受罰。
到時,兩難的不止是他夫婦二人,更是藕生及自己!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為母,這樣的作法是魚死網破之法。
渡晚晚面露兩難,嘆了聲「藕師弟,我的傷乃別人誤傷,我不打算追究;你的傷你若尋個罪人,那便尋吧,我不會阻攔。」
「晚晚你!」藕生極其不解,明明利箭出鞘直奔二人。
氣氛瞬時僵硬,渡晚晚撇過頭去,靠著石壁默默閉起雙眸。
就在此刻,吵雜的人聲傳入淵內,面對即將而來的施救,淵底的二人卻無一絲喜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