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生前
華國有句老話,叫人都死了。
和這句話有著相同含義的還有其他幾句:大過年的,來都來了,他還是個孩子。
只要一說出這樣的話,那麼不管對方做了些什麼,好像都能夠被原諒似的。
當然,於雅芙雖然有點作,但也不是十惡不赦的人。大家能看在她死了的份兒上輕易原諒她,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這些人中並不包括季慕善。
她只是單純的想弄清楚於雅芙的死因而已。
「那邊現在可能有點亂,你們就別去了。」季慕善是去找女鬼問話的,當然不會帶人在身邊,「我一會兒就回來。」
寧蕾和宋筱薇卻十分堅持。
季慕善無奈的道:「那行,想去就去吧。」
反正到時候,她總能有辦法避開兩人的。
一行三人就出門往舊教學樓那邊去。
她們一路上倒是遇到了不少人,這大清早的,還是周末,睡懶覺的人一下子就少了許多,全是沖著舊教學樓那邊去的。
遠遠地,三人還沒走近呢,就看見舊教學樓外面拉了警戒線,外頭還圍了不少人。倒是有學校領導配合警察驅散學生,可這根本減輕不了大家的好奇心,所以圍堵在舊教學樓附近的學生還是很多。
季慕善對這些人並不感興趣。
她微微一抬頭,就看見於雅芙的鬼魂正坐在舊教學樓的天台邊緣上,目光獃滯,對外界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
再一看她腳底下的空氣中彌散著的血氣,毫無疑問,於雅芙就是在這裡摔死的。
至於舊教學樓原先就存在的那隻女鬼,這會兒倒是不見蹤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這會兒也不是招鬼問話的好時候,季慕善不動聲色的跟著人群靠近了舊教學樓,聽見大家的議論聲后才知道於雅芙的屍體已經被運走了,只剩下一些警察還在勘察現場,尋找更多的線索。
這也是為什麼學校方面對驅散學生並不那麼上心的緣故。
反正屍體都被運走了,剩下的也就是一些血跡而已,這些學生留下來也看不見什麼太血腥的場面,讓他們多看一會兒也無妨。
季慕善隨大流在原地為於雅芙哀悼了一番,然後就又和舍友們一起回去了。
這一整天下來,大家的心情都不怎麼好。
學校里關於於雅芙的死因傳聞也漸漸多了起來。
有人說她是為情所困,故意跑到舊教學樓那邊跳樓自殺的。
也有人說她是跟人約會,不小心從樓上掉下來的。
還有人說她是被人給害了。
至於這害她的人的身份,有的說是情敵,有的說是男友,還有的說是暗戀者,反正都和男女感情糾葛脫不了關係。
雖然大家猜測的範圍是窄了點兒,還越傳越像是在編小說。但大學生嘛,平時在學校的生活圈子就那麼些,所以一出事大家就往感情關係方面聯想,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晚上的時候,趁著舍友們都睡著了,季慕善這才悄悄起了身,出門翻牆跳出了女生宿舍,又避開了一路的監控,直奔舊教學樓。
季慕善站在舊教學樓樓底下,有昏暗的路燈襯著,顯得坐在天台上晃著腿兒的於雅芙更顯詭異了。
當然,她現在本來就是只鬼,不詭異才怪了。
正當季慕善打算上樓去找於雅芙的時候,她腳步一頓,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伸手就朝不遠處的樹榦抓了過去!
一聲凄厲的慘叫陡然響起,下一秒,季慕善手裡竟然隔空就抓住了一把熟悉的頭髮,而這頭髮的主人,正是季慕善剛穿越過來時撞見的女鬼!
「大大大、大佬!」突然被揪出來的女鬼認出了季慕善,她不敢掙扎,只訕笑著討好道,「您來了啊,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接您啊!」
看她這次還算老實,季慕善把手裡的頭髮一丟,漫不經心的道:「怎麼,我要去哪裡,還得事先向你申請嗎?」
女鬼剛一得到自由,立馬就把自己那長長的頭髮收了起來。她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個發圈來,愣是把自己的頭髮綁在了腦後,力求讓人再也沒辦法輕易抓到她的頭髮。
還真別說,她把頭髮這麼一綁,看起來一下子就清爽了不少。除了她的臉色有些過白之外,也勉強符合她生前那個大學生的身份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女鬼諂媚的笑道,「大佬您當然是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我這不是關心您嗎,怕您出行的時候遇上個什麼不方便的情況,我也能幫您出出力啊!」
沒想到這人死了后變成了鬼,拍起馬屁來也這麼順溜。
就是不知道她生前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的。
季慕善沒打算跟女鬼磨嘰,直接問道:「樓上那隻新鬼什麼情況,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這舊教學樓就是我的地盤,發生在這裡的事情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女鬼一聽季慕善不是來找自己的麻煩的,頓時就鬆了口氣,忙拍著胸口保證道,「她是被人從天台上推下來摔死的,那死法和我當年一模一樣,我看得可清楚了!」
季慕善頓了頓。
她倒是看出眼前這隻女鬼身前也是被人給暗害了的,就是沒想到事情這麼巧,女鬼生前竟然和於雅芙的死法一樣?!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季慕善看了女鬼一眼。
女鬼打了個哆嗦,半點不敢耽擱:「昨兒晚上的時候,都是後半夜了,我看她悄悄的從舊教學樓旁邊的跑了出來,還摸上了樓。我那時候還覺得奇怪呢,這棟樓在學校里的名聲一向都不怎麼好,平時壓根兒沒人來,尤其這還是在晚上。沒想到那女的來了之後沒多久,就又有個男的也跑過來了,兩人還摟在了一塊兒,躲在天台邊的牆根底下就做起了那種事情……」
季慕善聽著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這於雅芙也太不講究了吧?
舊教學樓廢棄多年,平時也沒人來打掃,天台上積累的灰塵和苔蘚都不知道有多少層了。
那麼髒的地方,她竟然也能躺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