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營養不良
關小福的飯量越來越小，李娟想著辦法把飯菜做的更可口一些。
可是，關小福壓力非常大，村子里有人給關小福打電話要錢，特別是關小福的堂弟媳婦，也就是東子的母親，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當晚，關小福胸悶氣短，噩夢連連，差點沒醒過來。
早上對李娟說道：「我做夢看到一個人喘不過氣來，還在那裡說話，我就說人都成那樣了咋還說個不停，突然覺得我自己喘不過來氣，可就是醒不過來，睜不開眼睛。」
「那怎麼行？快點，我們這就去醫院。」
李娟眼淚掉下來了，當機立斷決定去醫院看看，「若是你真醒不過來，我們可怎麼辦？」
因為剛好是星期六，李娟迅速的做好早飯，給陳永琪留著，老兩口一個帶著一個就去了醫院。
陳永琪星期天在家從來不按時吃飯，就是躺在床上看手機，等餓的不行才會起床吃飯，老兩口說再多的話也不管用，也只好隨他去了。
關雅蓮還在加班，十一點的時候，步行約3000米來到租住的小院，才知道了老兩口去了醫院。
趕忙給關小福打電話問怎麼回事，電話里關小福還想著關雅蓮公休日沒有辦法上單位食堂吃飯，聽的關雅蓮心酸酸的。
「你不要過來，這裡有冰冰在，已經安排好了，鍋里有飯菜，你先吃飯，你媽一會就回來了。」
「我知道了，我們今天加班，一會我去醫院看看你，錢夠不夠？」
「錢不用管，我這裡有，你就在家裡等著你媽就好。」
關雅蓮沒有了食慾，簡單吃了一點，李娟就回來了，說了關小福胸悶醒不來，可能跟晚上接了堂弟媳婦的電話有關。
李娟同志拿出柜子里積攢的一沓錢，數出來七張，說道：「醫院說了，合療報完得1000元，剛交了400，還差600，哎！剛攢了1500元，這下又下去了一大截。」
「病總是要看的，我爸在哪一床？」
「還沒安排好呢！醫院床位很緊張，人家還沒出院。」
關雅蓮和老媽去了地下室，找到了戶口本和合療本，然後才到了醫院，關小福還在樓道里等著，說是沒有床位。
快兩點了，李娟催著關雅蓮快去上班，自己去收費處交費。
關雅蓮下班后，剛好關小福在急診室剛掛完吊瓶，三個人才來到空出來的床位上。
這是三個人的房間，有個病友用手機看視頻，很大的聲音，又不好意思說人家，於是，幾個人決定還是住在家裡，晚上可以睡得安穩一些。
第二天星期天，李娟同志在家裡炒了菜，商店買了一些饃，等關雅蓮來的時候，還給關雅蓮留了一個，陳永琪也來了，四個人在醫院裡夾饃湊合了早餐。
關小福說早上抽了五管血，好像是要做五項檢查，李娟說沒事，來都來了，該做的都做。
晚上，關雅蓮失眠了，寫了一會，眼淚總是止不住，自己太無能了，連累老人們至此，寫文進入不了狀態，等到凌晨兩點多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給東子發去了一條微信。
「東子，給你媽媽說一下，不敢再給你伯伯打電話了，接了她的電話以後，你伯伯當天晚上就不好了，冠心病發作，在醫院幾天了，情況好的話最近可以出院了。
家裡人壓力都很大，都在攢錢還債，都會還給你們的，逼的太緊了，高息借的錢，大多還了利息，有事情了先想想別的辦法。」
關雅蓮知道東子肯定睡著了，也不用他回，若是他老媽再打進電話來，讓關小福雪上加霜，事情那可就沒有迴旋餘地了。
星期一，早晨八點左右，東子回過來信息，「姐，不好意思，我昨晚睡著了！我會給家裡說的，那我伯現在怎麼樣？在那個醫院？」
「在縣醫院，好在沒事，你安心上班。本來不想跟你說，怕你伯再受刺激了。」
「沒事的，我一會過來看看我伯。」
關雅蓮開完例會，拿著早餐特意剩給關小福的煮雞蛋，一路小跑著往醫院趕。
關雅蓮不敢買水果，怕關小福生氣，省下錢儘快把債務還清了。
關小福斜躺在病床上，臉上有些浮腫，應該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雅蓮，你來了。」
「爸，你吃飯了沒有？」
「沒，今天還有幾項檢查，醫生不讓吃飯。」
關雅蓮把雞蛋取出來，放進床頭的柜子里，「我們食堂的雞蛋，一會檢查完了我剝給你，我媽咋沒來？。」
「你媽來不了了，找了個活，今天七點半都上班去了，一天120元。」
關雅蓮心塞，說不起不讓老媽辛苦的話，「活重不重。」
「不重，掃一截路，也不長，拉土車過去了會掉下些土，她掃一掃就好了。」
關雅蓮給護士打過招呼，因為有檢查，要遲一些配藥。
關雅蓮帶著關小福去門診樓做檢查，關小福走路搖搖晃晃的，步履蹣跚。
雖然沒有預約，剛好預約的病人都沒有來，於是關小福第一個做彩超檢查，剛扶起關小福的衣服，關雅蓮辦公室就打來了電話，有業務要辦。
關雅蓮只好讓人等一下，馬上給老爸做完檢查就過去。
縣醫院就在單位隔壁，好在工作和照顧病人可以兼顧。
檢查結果出來也快，二十分鐘之內做完了三項檢查，關小福讓關雅蓮先回單位，把辦公室里的事情忙完了再來，他自己一個人上去可以的。
關雅蓮不依，「你還沒吃早飯，還有吊瓶還沒打，我給你安頓好了就走。」
「你給我買兩個素包子就好。」
關小福自己先上樓，關雅蓮去餐廳買早餐。
關雅蓮花了3元，買了茄子、酸菜和花白包子各一個，急匆匆的往樓上跑，電話響了，原來是東子來了。
東子買了一箱餅乾和一箱純牛奶，說實話娃相當不錯了，看關雅蓮買的包子問道：「姐，咋沒給我伯伯買稀飯。」
「不用買稀飯，有炒麵。」炒熟的麵粉，開水燙一下，就成了模糊，充當稀飯。
關小福這幾天一直是這樣過來的。
等兩個人來到病房，卻不見了關小福的身影，病友說去打開水了。
關雅蓮忙跑過去接了開水壺，嘴裡埋怨著：「怎麼要你打開水，我上來再打也不遲。」
關小福問東子：「你怎麼知道的？」
關雅蓮忙著給關小福燙炒麵，醫生過來看了檢查結果，讓關雅蓮過來一下。
「你看，甘油三酯有些高，以後要少吃肉，再看看這裡，這幾項蛋白都很低，說明老人營養跟不上，以後要加強營養了。」
關雅蓮鼻子酸酸的，如今竟然讓老人營養不良了。
關雅蓮把醫生的話告訴關小福，關小福說：「現在肉要28元一斤，哪裡吃得起！」
關雅蓮顧不得多說，託付東子去登記合療的事情，因為前兩天是過星期，合療窗口不上班，自己則飛快地跑去了辦公室。
晚上，關小福一如既往的要回家睡，等到下午六點半，關雅蓮給李娟打過去電話：「媽，你上班累不累？」
「一點都不累，就是拉土的車一過去，灑出來的我一掃就好。」
「媽，星期天我替你去掃地。」
「不用，工地上塵土大，把你吹的髒的，活不重。」
「你平常把口罩戴上，塵土太厲害了要注意，還有，一定要注意安全，車來了走遠一點。」
「沒事，只有一輛車，我早七點半上班，十二點就下班了，不耽誤給你爸做飯，下午是一點半到六點，這裡離住的地方也不遠，一天120元，比包子店多得多。」
關雅蓮心塞不已，李娟說的輕鬆，能出120元，活肯定輕不了。
「媽，醫生說了，你們營養跟不上，每天早晨給你和我爸煮個雞蛋，不行的話，我給你們買些奶粉。」
「有呢，我知道了，沒事的話我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