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洞房夜回娘家
剛出去,連忙又轉身來對韋西道,「記得收拾一下腳上的傷口。」自個兒的兒子自個兒心疼。
韋家之前就沒有丫鬟婆子,也就成親之前才買的,韋西對於使喚丫鬟婆子還不順口。
重新解開胡亂包紮好的傷口,乾脆自己動手,再次包紮好。隨後就要來安慰馬竹韻。
馬竹韻見他這樣,氣倒是消了些,「還不趕緊的把東西端來。」
韋西臉色又是一僵,這是,當自己是下人使喚上了嗎?想想她還在氣頭上,也就沒有介意,主動把合巹酒端來,兩人交叉喝了。
見他沒動靜了,馬竹韻又是一氣,「那些就不用問了嗎?」
韋西看了看那些紅棗桂圓花生芝麻,這才明白過來,連忙每樣都給她吃一些,問她,「生嗎?」
動作僵硬,語氣也不怎麼好,馬竹韻心下來氣,也不吭聲,想要氣他。結果韋西又走神了,想到當初他與春杏成親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時候熱鬧得很,春杏俏麗的臉上通紅一片,看著就喜人。成親以後,春杏更是勤快,脾氣又好,還給他生了兩個可愛至極的孩子。
「啪」的一聲,左臉頰就是一痛。
韋西不可思議的看著馬竹韻。
「發什麼呆!也不瞧瞧今兒個什麼日子,你對得起我嗎?」說完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韋西剛剛還沉浸在與春杏的回憶當中,下一秒挨打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馬竹韻自己倒是哭了起來,心下厭煩。
甩了甩手轉身就走,不再理會她!是可忍孰不可忍,成親當日就摔打東西,辱罵婆婆,毆打丈夫,這樣的女子,他當初是瞎了眼才看得上。
孫二娘並沒有走遠,她不放心兩人,見自個兒兒子摔門出來,就是一驚,連忙上前詢問怎麼回事。
韋西臉色很難看,瞥了他娘一眼,並不想說話。
一旁立著一名丫鬟,只是那丫鬟卻是馬竹韻的陪嫁丫鬟,孫二娘不好上前去詢問。
「死人了嗎?」裡頭忽然傳來馬竹韻的吼聲,孫二娘臉色一變,就見一旁的馬竹韻的貼身丫鬟連忙進去。
「滾出去,我讓你進來了嗎?去把姑爺找來!」馬竹韻又扔了一樣東西出來,丫鬟慘叫一聲,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
孫二娘一見,丫鬟的臉上滿是血,只怕是剛剛被馬竹韻打的,不由心驚。
心下疑惑,擔心自個兒兒子進去也被砸傷,在丫鬟開口之前,就把韋西拉到一旁了。
「兒啊,我怎麼瞅著,這馬小姐不像原來那個馬小姐?」之前馬竹韻不僅禮教極好,還很和順,嗓門也不大,螞蟻也不捨得踩死一隻,怎的今兒個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今兒個發生了太多事情,她一下子接收不到,難免生氣。」儘管不悅,韋西顧全的還是大局,想著過了今日就好了。
「娘,我今兒個睡書房,一會兒整理一下,明日出發去洛雲縣。」想到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心力交瘁,韋西只想好好醉一場,混過今晚。
「兒啊,哪有成親當晚丟下新娘子,自己去睡書房的。」孫二娘連忙拉住他。若今兒個西兒睡書房了,明兒個指定受到馬縣令的責備。
「娘,我實在是在新房待不住,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推開孫二娘往書房走去。
書房已經空落落的,除了喜房還算多物件兒擺放著,其餘地方能收的,都已經收了,只等著明兒個隨馬縣令一同回洛雲縣。
孫二娘急的跺腳,見兒子這般又不好逼迫太過,只好自己親自來新房看看。
還沒進屋就聽到一陣辱罵,隨後是嚶嚶的哭泣。地上碎了一地的東西,新房裡能摔的都被摔了。
那碗半生的餃子還在原來的地方待著,紅棗桂圓花生芝麻已經灑落在地上。孫二娘的眼神就是一閃。
看樣子,那餃子並未動,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吉利啊!
丫鬟都被打罵出去了,偏生沒有把韋西請來,馬竹韻正在哭泣,見是韋西娘,立馬讓她滾!
孫二娘心下不喜,這個新娘子就好像是假冒的一般,成親前與成親后完全兩樣,原本不知道從哪裡著手開始收拾東西,見狀更想乾脆直接甩人,想想她那個縣領爹,又不能真箇兒的離開。
「馬小姐,我知曉今兒個你受委屈了,不過再大的事情,很快也會過去,明兒個咱們就要離開這兒,到洛雲縣去了,到時候眼不見為凈,也就沒事兒了。別哭了,看,妝都給哭花了。」
「我讓你滾,你沒聽到嗎?!把韋西給我叫過來,成親當晚就要給本小姐下馬威嗎?要是今兒個晚上不過來,以後都不要進我的屋子!」馬竹韻根本不聽她的話,一個別人家的下人而已,也敢對她指手畫腳的,裝什麼長輩。
孫二娘接連被她搶了面子,當下人看待,心下越發不喜,只等著西兒出頭之日,好好折磨她。
放緩臉色,忍不了一時,將來西兒就沒有出頭之日,她能忍!這麼多年,什麼沒有見識過,這點兒風浪,她還不至於放在眼中。
強忍著內心的不適,想要讓丫鬟進來收拾。馬竹韻的丫鬟不敢聽她的話,依舊在外頭跪著。
孫二娘只好出去找了自己買的丫鬟進來收拾。
馬竹韻見她居然不聽自己的話,四下搜尋,沒找到趁手的東西扔,乾脆上前去踢了一腳來收拾的那個丫鬟,「給我滾,再不滾,給我發賣了。」
後面這句話,是對外頭的丫鬟說的。
嚇得孫二娘買來的丫鬟連滾帶爬的往外頭跑去。
孫二娘臉色僵得厲害,就聽馬竹韻道,「給我去把韋西喊過來收拾,聽到了嗎?一刻鐘之內要是沒過來,我就回我爹娘那兒!」她就要韋西收拾,誰讓他成親當日就讓她不好過!
孫二娘再如何也是婆婆,不能下手還不能罵了?丟下這些話,馬竹韻一個人到床上去,坐在床沿等著韋西來收拾。
孫二娘忍著屈辱去找韋西,韋西正在喝酒,還喝了不少。
原本韋西是從來不喝酒的,今兒個大喜的日子,家裡頭準備的酒還有多餘的,倒是便宜了他。
看著不省人事的韋西,想到馬竹韻吩咐下來的話,孫二娘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連忙去找人弄來醒酒湯,給他灌下去。
剛要拉著韋西去喜房,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往外頭走去。孫二娘頓時覺得不妙,顧不得韋西,就要去追帶著丫鬟往家裡頭走的馬竹韻。
馬竹韻正在氣頭上,並沒有理會她,要是今兒個不給韋西一個下馬威,今後還不得被他欺負得死死的。
馬縣令夫妻終於把馬竹韻嫁出去了,雖說中途出了點事情,但好歹完事兒了,都打算洗洗睡了。
才剛躺下床,就聽外頭有人稟報,說是小姐連夜趕回來了。
馬夫人眉頭一跳,韻兒怎的回來了!還在這個點上。
馬縣令知曉自己這個女兒的本性,只怕是在那頭鬧開了,不滿意韋西,這才回來的。
夫妻倆連忙換上衣服,還沒出門,就見馬竹韻哭哭啼啼的到他們屋裡來了。
「爹,娘,你們可得為女兒做主!」馬竹韻把事情一說,馬夫人立馬炸毛了。
「居然敢這麼對我的女兒,還真當自己是大官兒了?不行,斷不能就這麼被他給欺負了去,這才成親第一天呢,就這般冷落咱們女兒。」馬夫人就要起身。
馬縣令喝止,「你別說風就是雨。韻兒的性子你還能不知?指定是今日迎親時候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在挑韋西的刺兒,回頭韋西做什麼都看不順眼。」
馬夫人一聽,說的也對,但閨女畢竟是真的受了委屈,哪裡有成親當日才進喜房,又跑到別處去睡的!
外頭傳來稟報,說是韋西與孫二娘求見。
馬縣令想的長遠,韋西這個女婿,將來前途極可能超過自己,還不能得罪。韻兒說的事情只能信一半,具體什麼事情,問問韋西不就清楚了?
「傳。」
馬竹韻一聽傳韋西孫二娘,眼神一陣閃爍,馬縣令看得明白。只怕真是韻兒自己把事情給鬧大的。
韋西一聽馬竹韻居然回娘家去了,原本又喝了醒酒湯,立馬就醒來了。現如今已經去了馬竹韻,與馬縣令成了一家人,萬萬不能讓馬縣令以為他虐待了他的女兒。
不需孫二娘提醒,他便連忙趕了過來。孫二娘自然也跟著的。
馬縣令雖說知曉他和孫二娘受委屈的可能比較大,但仍舊擺足了一副樣子,以免他過於得意。
韋西一進來就賠罪,「岳父岳母,是小婿不對,讓韻兒瘦了委屈,小婿心下難受,喝了些小酒,未眠不讓韻兒聞酒味,這才選擇在書房暫歇一會兒。」
馬縣令還沒吭聲,馬夫人不悅地道,「我們家韻兒下嫁與你,你居然當晚就想讓韻兒獨守空閨?你好大的膽子!」
「小婿不敢,實在是,實在是韻兒她……」一副欲說不好說的模樣。
馬縣令當然明白,馬夫人也明白。她還以為韋西不會說出來,不想他居然直接就要說出來,若真等他說出口,是自己閨女脾性大,摔東西,只怕他們面上更不好看。
馬縣令就要轉移話題,「你們年輕人吶,畢竟年紀擺在那兒,不甚懂事,回頭好好待韻兒,否則我饒不了你。」
韋西答應下來。
馬竹韻見他爹居然就這麼一句話打發了過去,心下不滿,就要鬧開。
馬夫人好歹知曉丈夫是為了阻止那頭將真實的事情說出來,到時候反倒成了她們這頭不對,面上擱不下。
就扯了扯馬竹韻,「閨女,回去跟韋西好好過,別說了。」
馬竹韻見一個兩個的,都不為她做主,大小姐脾氣一來,就哭鬧起來。
「爹,今兒個他這麼對我,將來豈不是變本加厲,我不要回去!」
「韻兒,跟我回去吧。今兒個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了。」韋西拉下臉面,跟她賠罪。
「你說說你,你哪兒錯了?」馬竹韻不想就這麼放過他。
「我不該把你一個人扔在喜房。」除此以外,韋西真想不到自己哪裡還有錯。
「就這樣?」馬竹韻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還有嗎?」韋西耐著性子問。
「爹,娘!你們看,他居然都不知曉自己錯在哪兒!這樣的人,和他一起過有什麼意思!」馬竹韻氣得口不擇言。
韋西和孫二娘臉色一白,今兒個為了賠罪,他們已經把臉面都割捨了,馬竹韻還想怎樣!
馬縣令立馬喝道,「扔你在喜房是他不對,韋西也已經認錯了,你還有什麼就說出來,別動不動就說不一起過的話!」瞥了一眼馬夫人,閨女這樣,都是她教出來的。
馬夫人心下也擔憂。閨女這樣無法無天的,在家裡也就罷了,現如今嫁給人家了,立馬就露餡兒,將來可怎麼辦。
「我不管,我不要這樣!成親不是有半生的餃子嗎?他沒給我吃,反倒把那些花生棗子之類的都給我吃了一個遍。這不是弄混了嗎?」
這話說得大伙兒都一愣,看了看孫二娘。
孫二娘尷尬地道,「馬小姐是把喜婆和丫鬟都給趕了出來。西兒可能也不太懂,就弄混了。」
這樣的大事都能弄混,實在是不吉利。但若是自家閨女不把喜婆趕出來,也就沒有這回事了。
韋西能主動做這些事情已經不錯了,馬縣令心下知曉自己閨女的習性,這件事,錯不在那頭,錯在閨女這頭。
「你這麼一說,豈不是我的錯!新婚之夜,韋西不來,讓喜婆陪著,是何道理。」
見馬竹韻越說越離譜,馬夫人連忙咳嗽兩聲。新婚之夜新郎官都得先去敬酒,隨後才在喜婆的幫助下吃交杯酒,生餃子。閨女把喜婆趕走了不說,還振振有詞,是她管教不夠。
「韻兒,這事兒也算我的錯,我給你賠罪。」韋西不想繼續鬧下去,乾脆認下來。
「當然是你的錯!還有,你今兒個晚上不把屋子收拾乾淨了,我就不回去!」
馬縣令夫婦對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