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惡有惡報判流放

「誰說老夫不識貨的，老夫可沒說這畫不值二兩銀子。」周經不高興了，瞪了寧阿爹一眼，然後直對著寧雲兮道：「你這話打算怎麼賣，是直接賣給書齋，還是在書齋寄賣？」

「直接賣多錢，寄賣又是怎麼個寄賣法？」寧雲兮問道。

「你若是賣給書齋的話，這幅《山水人家》我可以用二十兩收，這幅《亡》的話……我給你三十兩！」周老語氣略有些不太確定的道。

「寄賣呢？」

「寄賣的話，書齋會收兩成的費用，至於價錢，你自己定。」周老解釋道。

「那就寄賣吧，每副兩百兩，不二價。」寧雲兮毫不猶豫的就做出了選擇。

「啥？兩百兩？」寧阿爹張大了嘴巴，一副懷疑自己幻聽了的模樣。

寧雲兮和周經不約而同的忽視了寧阿爹，而周經對於這個價格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道：「你這個價錢，說高也不高，說低也不低，就看有沒有人欣賞了。」

「嗯，是這個道理，周老再看看我抄的這些《入學篇》，沒問題就付錢吧。」

周老經過提醒，這才看向了那幾本《入學篇》，然後再一次驚訝了，「厲害，小友真是厲害，這畫，這字，絕了！」

「那就請周老給錢吧，再加上原本的押金，總計四兩。」《入學篇》她多抄了一份留在家中，原本便送了回來。

周老無奈，笑著道：「你個丫頭，怎麼就掉錢眼裡了，說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話？」

「衣食住行都需錢財，我不搶不偷，何怕旁人笑話！」寧雲兮就想，那些不事生產，只知道之乎者也的人，才該被笑話。

「哈哈哈，不怕就好，你這字抄書倒是浪費了，出幾本字帖如何？」周老笑著問道。

「好的，我會考慮的。」

寧雲兮又買了些紙墨，算賬的時候，四兩銀子只剩下了二兩，然後便拉著恍恍惚惚的娘阿爹離開了書齋。

「阿爹，別多想，我們去縣衙看看吧。」寧雲兮提醒道。

「哦哦，對，去縣衙，去看看你阿爺他們。」寧阿爹的腦子裡都是那兩百兩的回聲，被提醒了才反應過來。

兩人去了縣衙，縣衙外面站著好幾個人，寧阿爺、寧老三、郭二柱和呂福都在，場面頗為吵鬧，兩人靠近的時候，就聽到呂福在那喊著：「不行，我絕對不同意私了，你們殺了人，憑什麼私了，我兄弟絕對不能白死！」

「對，我兄弟不能白死！」郭二柱也在一旁支持道。

寧老三黑著臉，盡量好言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這本就是一場意外，何必非要魚死網破呢？我們付出一些賠償，讓逝者安息豈不是更好？」

「人都死了，你賠償什麼有用，我告訴你，這事必須得有個交代，絕對不能放過兇手！」呂福扯著脖子喊道，順帶著還拉了一把王銀，怕王銀動心，小聲道：「這事絕對不能私了，不然我們就慘了！」

王銀眼神閃了閃，什麼都沒說，一如既往的保持著沉默。

而就在這個時候，兩名官差跑了出來，「升堂了升堂了，相關人員做好準備了。」

寧雲兮和寧阿爹對視了一眼，也跟在官差後面走了進去。

富強縣城的縣令叫做陸仁義，是一名四十多歲的胖子，為人貪財好色，是富強縣城的第一惡霸，此時他就坐在大堂上，一臉不耐煩的看著面前眾人，簡單的詢問了一番案情之後，便懶洋洋的道：「王翠花失手誤殺王鐵一案，證據確鑿，現判決王翠花流放兩千里，賠銀五十兩，七年不可歸。」

「哇哇哇，我沒殺人，我是冤枉的，我沒殺人啊……」王翠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寧家其餘人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尤其是在聽到賠銀十兩的時候。

「你沒殺？那就是寧光宗殺的？」縣令嫌惡的看了一眼王翠花，語氣幽幽的問道。

王翠花的哭聲突然停住，神色中出現了一抹猶豫，而一旁的寧光宗，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卻全身一抖，立刻對著王翠花道：「翠花，只不過是七年而已，七年後，我就去接你，你要想想孩子，想想咱們這個家！」這話是承諾，也是威脅。

王翠花眼神閃了閃，最終什麼都沒有說，算是認罪了。

案子結束，王翠花被判流放，其餘人也都可以各回各家了，事情發展到這裡，原本應該算是結束了，只是那五十兩的罰銀，卻讓寧家人十分不好過，他們雖然能拿得出，但也是要掏空家底的，所以想來想去，寧阿爺和寧阿奶便找上了寧老二。

「二叔，阿爺阿奶讓你去一趟，他們有事找你。」翌日一大早，寧老大家的大兒子寧學榮便找了來，一臉的陰沉，聲音也冷颼颼的，看著寧老二一家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仇人一般。

寧阿爹和寧阿娘互相看了看，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不想去，卻不得不去。

「阿爹，我陪你一起去。」眼看著阿爹阿娘要出門，寧雲兮也跟了上去。

「我們也去！」寧家幾個兄弟也異口同聲的說道，就怕自家阿爹和阿娘被欺負了，主宅里的那些人，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你們不準添亂！」寧阿爹瞪了一眼兒子們，然後好聲好氣的對著寧雲兮道：「兮丫頭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嗯，我放心，我和你們一起去。」寧雲兮點了點頭，語氣特別自然的說道。

「……哦，那就一起去吧。」

三個人很快就到了寧家主宅，大房三房的人都在，亂鬨哄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寧雲兮聽了幾句，大概也就是錢財的問題，便也明白了阿爺阿奶找阿爹阿娘的目的。

「阿爹阿娘。」

「公公婆婆。」

「哼，你們還知道來，你們現在是翅膀硬了，根本就不在乎我這個老太婆的死活了，不孝的東西！」寧阿奶還是那麼的尖酸刻薄，一開口就是咒罵。

寧阿娘不說話，寧阿爹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阿爹阿娘找我來，是有什麼事？」

「什麼事？你現在日子過得好了，就忘了阿爹阿娘了是吧，哼，我告訴你，就算是分家了，你也是我的兒子，你若是敢不孝順我，我就去官府告你不孝！」寧阿奶紅著眼睛，惡狠狠的威脅道。

寧阿爹只覺得全身發寒，不是怕的，而是難受的，「阿娘，你到底想我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