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身敗名裂,沉塘處罰
管家失去了所有的生氣一般,既然曾經和鄭老夫人做下的醜事已經被皇上和皇后所知曉,他再藏著掖著也沒有任何意義,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想著怎麼能保得住他兒子和婆娘的性命,不讓他家的香火斷了。
「草民全都招了,求皇上放過草民家人的性命。老夫人的確是親自殺死了鄭老太爺,在三十多年前的時候。她先是給鄭老太爺的酒水裡下了軟筋散,又給他用了能夠致幻的迷香,老天爺最終自己走到花園的池塘里,直接跌了進去,溺死在了池塘里。但是一切都是老夫人精心算計的,她不想死在老太爺的手裡,只有先下手為強了。」
管家一面抹著眼淚,以免抽抽噎噎地說道,蝕骨的悔恨在他的心裡蔓延著,讓他很後悔當初怎麼沒有阻止老夫人做這些事情。
蕭霖燁卻並不滿意,「老夫人做的見不得光的事情,遠遠不止這一件吧。朕看了一圈鄭家老宅的擺設,不管是傢具瓷器還是那些古董字畫,都名貴至極,價值連城,這些銀子哪裡來的。還有之前私吞的五十萬兩的稅銀,都被藏到哪裡去了?」
管家身體顫抖了一下,在對上皇上和皇后銳利得幾乎能將人看穿的目光時,不敢再有絲毫的隱瞞,將他所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道州城外有五十多里路程的千靈山裡,老夫人秘密開採了一座金礦,這些年金子就是從那裡來的,所有的金子都是鄭老夫人的。對了,老夫人不敢用道州城裡的百姓去挖這些金礦,而是將那些外鄉來的,守在的或者是孤苦無依的人騙過去開採礦。今年南方二十幾個州郡都下了暴雨,水患嚴重,有水灌進了礦坑裡,泥土鬆軟,礦坑倒塌,大約有幾十個人被活埋在了礦坑裡面,再也出不來了。」
蕭霖燁和許沐晴聽管家說了金礦坍塌,死了很多人的事情,臉色變得異常的寒冷,有森寒的殺氣迸射了出來,「鄭家真是膽大包天,這是不把百姓當成人命看待吧,他們怎麼不去死!」
幾十條人命啊,這老妖婆比起廢太後來,狠毒的程度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賬本在哪裡?那些遇難的名單又在哪裡。立刻給朕拿出來!」
蕭霖燁讓身邊的侍衛上前去,反手扣住了管家,骨頭被捏得咯咯作響,管家疼得滿頭大汗,發出了像是殺豬一樣的哀嚎聲,「好疼啊,疼死我了,皇上,這些都是老夫人的主意啊,草民只是個下人,這些事情草民都做不了決定啊。」
「賬本拿出來,別告訴朕你不知道在哪裡。你可是鄭老夫人愛的男人呢,忠心耿耿,左臂右膀,這些事情你就算不做決定,也絕對是知情的,拿出來。」蕭霖燁真的是沒想到出了稅銀被侵吞,在道州城內還有私自開採的金礦,這也就算了,竟然還弄出了幾十條人命來。
鄭家果然好大的膽子,還真的以為他們是道州的土皇帝了不成,連知府都奈何不了他們!
管家疼得臉都扭曲在一起,「草民知道賬本放在哪裡,但是沒有鑰匙打不開,鑰匙是老夫人自己拿的,請皇上給草民一些時間,好去把賬本拿回來。」
蕭霖燁轉頭對跟在身後的鳳一和鳳二說道,「跟他去拿賬本,拿不到直接將他的頭砍下來,也不用再活了。」
原以為來道州,只要將曾經弄出去的稅銀給找回來,誰曾想到竟然還隱藏了那麼深的一起命案,老妖婆花著人血染紅的金子,她難道半夜都不會做惡夢的嗎?她怎麼能將這些銀子花得如此心安理得的。
許沐晴看到皇上臉色鐵青,很顯然是被氣壞了,立刻扶著他,輕聲地說道,「皇上,你別再生氣了,替那樣的人生氣不值得。她很快就會遭受懲罰了,為那樣的人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蕭霖燁看她關切的眼神,心底的怒氣消散得無影無蹤了,「沐晴,我覺得很心痛,那些被埋在礦坑裡的人,他們原本不該死的,卻被鄭家的人盯上了。」
「等到拿到遇難者的名單,讓人給他們的家人送去一筆撫恤金,有妻兒,年邁的父母的,確保讓他們的後半輩子能夠活得像樣一點,算作補償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能做的也就是補償了。」她對著蕭霖燁輕聲地勸慰道。
事到如今,除了補償受害者的家人一些銀子,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一個多時辰以後,裝著賬本的沉重的木匣子被拿了出來,放在了蕭霖燁和許沐晴的面前。
那是金絲楠木製成的木匣子,無比金貴,換做是別人根本就捨不得劈開,然而蕭霖燁氣壞了,尤其是知道鄭老夫人弄死了那麼多人以後,他才不管那麼多,直接將整個匣子給劈開了,裡面放著的數十本厚厚的賬本都被拿了出來。
蕭霖燁重點看了金礦的賬本,並且在心裡飛快地估算了起來,然而越是算,大致粗略的數據就讓他氣得不行了,短短的五六年時間,鄭家竟然從金礦里秘密地開採走了二十萬兩黃金。
二十萬兩黃金,相當於南方二十幾個州郡半年的稅收了,真是狠毒又貪婪,令人髮指。
許沐晴則是將鄭家公中的商鋪掙到的銀兩拿出來看了,她精於算數,只是簡單地在心裡過了一遍,就明白了究竟有多少銀兩進入了鄭老夫人的口袋。
饒是她從小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在看到老夫人私吞了那麼多的銀兩以後,也忍不住嘖嘖感嘆,「皇上,這老夫人的私房錢加起來都快要趕上國庫里的銀子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富可敵國吧?對比下來,我們倆真的好窮啊,都比不上一個半截身子都進入了泥土裡的老太太,我都想哭了。」
蕭霖燁看她哭窮的樣子,心知她是擔心他看到賬本怒火攻心,導致犯下大錯,故意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來平息他的怒火,他心裡一軟,輕聲地對她說道,「我不會憤怒到失去理智亂殺無辜的,我原本只是想要稅銀,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想要鄭家這些銀子,這些所有的財富。」
「正好這次的水患下來,國庫里幾乎被搬空了,現在我補上空缺也是很不錯的。」
但是鄭老夫人想要放火燒死他們夫妻倆,想要讓毒蛇咬死他們的孩子,這筆賬一定要算,他絕對不會心慈手軟,也絕對不會讓那個毒婦有好日子過。
許沐晴拍了拍那些賬本,「這些可以拿給鄭家其他房的人看了,老夫人這下要身敗名裂了,浸豬籠是少不了的,不過這些事情不用經過我們的手了。夫君,既然所有的證據都到手了,我覺得可以收網了。白大人和他的家人被關在牢房裡一天了,也是委屈他們了,是時候還他們清白了。」
蕭霖燁卻更關心那些稅銀藏在哪裡,又讓人將管家給帶了上來,嚴加審問,管家被嚇怕了,都沒怎麼逼問,他就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了,包括那些稅銀藏起來的地點,還有那些金礦里開採出來的黃金,還沒有被運出去的那些。
「那我想去會會老夫人,夫君,你要陪我去嗎?」許沐晴心裡實在是好奇,老夫人既然都已經擁有金礦了,為什麼還要私吞稅銀,更想告訴她,從他們來道州的時候,鄭家私吞稅銀的事情他們心裡早就清楚了。
潮濕陰暗的地牢里,散發著腐朽的味道,走在其中,偶爾還有老鼠跑來跑去,環境很是糟糕。
鄭老夫人連同鄭清風的妻妾關在一起,女人們哭哭啼啼的,在看到許沐晴的時候,直接跪了下來,「皇後娘娘,民婦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請娘娘饒了民婦吧。」
許沐晴對於那些女人的哭泣,心裡激不起半分的同情,興許鄭清風和老夫人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這些婦人的確不知道,但她們錦衣玉食,好吃好喝地供著,難道真的就是無辜的嗎?
「老夫人,你想通了嗎?願意認罪了沒?」許沐晴讓人搬了一張椅子過來,隔著牢房對著裡面的人問道。
林氏臉色陰沉,那雙銳利又深沉的眸子里流露出強烈的恨意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後娘娘,你們想要將鄭家置之於死地就早說,犯不著將那些假證據拿出來蒙蔽世人,老身沒有做過的事情,不管你怎麼逼迫,老身都不會承認的,娘娘趁早歇了這份心思。」
許沐晴對這位老夫人都死到臨頭了,還面不改色的模樣,簡直佩服至極,「老夫人,你要是廢太后,恐怕笑到最後的人就是你了,哪裡還有本宮和皇上什麼事情呢。這沉著冷靜,哪怕高山崩塌於眼前都面不改色的勇氣和魄力,就連本宮都佩服至極。」
事到如今,林氏也不想跟許沐晴再笑面虎一樣的相對了,她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娘娘想要說什麼,大可以直說,拐彎抹角可不是娘娘的作風呢,你說是嗎?娘娘想要民婦怎麼死的呢?」
許沐晴這時候卻耐心十足,「不著急,犯罪定罪講究的是確鑿的證據,法律層面的那些本宮不懂,自然是交給刑部去處理。本宮倒是對那些密辛很感興趣。比如說,老夫人用見不得光的手段委身給老太爺,未婚先孕,然而後來生下來的鄭清風卻不是老太爺的血脈,而是管家的親生兒子。」
鄭清風的妻妾們聽到皇后說的見不得光的秘密,臉色一變,情緒幾乎崩潰,帶著顫抖和不可置信地對鄭老夫人說道,「娘,這是真的嗎?老爺並不是老太爺的血脈,而是你和別人偷偷生下來的兒子。」
她們嫁的根本不是什麼名門貴公子,而是個身份低賤的野種,她們被騙了好多年!
老夫人臉上的血色消失殆盡,死死地瞪著許沐晴,那猙獰又狠毒的架勢,像是要將她給挫骨揚灰一般,「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信不信我讓人撕爛你的嘴。皇后就了不起了嗎,就能隨便地誣陷別人的清白了嗎?亂造口業是要下地獄的。」
許沐晴笑靨如花,「老夫人,你情緒越是激動,越是證明你心虛了哦。誰能想到你竟然會和管家有跌宕起伏的愛情故事啊。本宮也沒有興趣跟你瞎編,這些都是從鄭老太爺寢室的密室里找到的日記。鄭清風的確不是老太爺的兒子,你蒙蔽了鄭家那麼多人。」
「還有老太爺究竟是怎麼染上肺癆和花柳病的,老太爺明明是想要找你算賬,把你弄死的,最後卻是把他自己弄死了。管家全部都招了,你還否認狡辯嗎?對了,自私開採金礦掙得盆滿缽滿吧,底下被埋了那麼多人,那些黃金你花起來真的那麼心安理得嗎?」
「對了,那些公中的商鋪,做了那麼多假賬,偷偷地吞下那麼多的銀子,心情很好吧?本宮就不明白了,你都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太太了,怎麼還那麼貪婪呢,那麼多銀子花得完嗎?還是想帶到陰曹地府去花,你要那麼多銀子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許沐晴每說一句話,老夫人的臉色就越是難看了幾分,到最後竟然是面如死灰,隨著所有的秘密被挖出來,她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你想要做什麼?是想要將我千刀萬剮還是挫骨揚灰?」老夫人哪裡還有之前的意氣風發,整個人失去了所有的生氣,幽幽地問道。
許沐晴臉上也有著冷酷肅殺的味道,她冷聲說道,「皇上和本宮原本只是想要將缺失的稅銀給找回來,畢竟現在國庫空虛,需要花銀子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並沒有想過要鄭家哪個人的性命的。但是誰曾想到你竟然那麼狠毒,竟然想要活活燒死皇上和本宮,還要用毒蛇咬死小皇子和小公主,那就不要怪本宮不客氣。」
老夫人流下了悔恨的淚水,她整個人順著牆角滑落,跌坐在地上,不明白好好地,事情怎麼又變成這樣了。
她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被皇上和皇后給挖出來了,就算皇上和皇后留她一條命,怒不可遏的鄭家人也絕對不會放過她的,以後她要怎麼辦?
「是廢太后她拿捏住了我的軟肋,讓我在稅銀上動手腳,她說鄭家在道州紮根很深,她兒子和孫子的皇位被皇上給搶走了,不管怎麼樣她心裡都咽不下這口氣,然而她現在又沒有了實權,沒有辦法造反,就算是造反了也不會成功,於是讓我們私吞稅銀,給你們添堵。」
鄭老夫人終於將心底的秘密說了出來,「每一年,都會有兩萬兩的銀子送到皇陵那邊去,打點廢太后和廢睿王的生活,所以他們才能在那麼艱苦又惡劣的地方活下來了,還沒有死。皇後娘娘,一開始的時候我也害怕,但是廢太後知道清風不是鄭家的血脈,她要挾我,我也只能按照她的意思照辦了。」
許沐晴對於老夫人的話只相信一半的,「恐怕不止吧,你自己也想拿到銀子,短短的三四年的時間,就私吞了五十萬兩銀子,你們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本宮不會要你的性命,直接將你給砍頭也太便宜你了,本宮更想要讓你身敗名裂,被人辱罵輕賤而死,好好嘗一嘗被人欺負到底的滋味。老夫人,你千不該萬不該算計到皇上和本宮的頭上去。等著承受屬於你的懲罰吧。」
弄清楚了這件事情和廢太后竟然還有這千絲萬縷的聯繫以後,許沐晴離開了。
大牢里,鄭清風的妻子洪氏痛苦又狼狽地抓著自己的頭髮,發出凄厲的哀嚎聲,「毒婦,都是你毀了我的一生,你兒子是個野種你為什麼要欺騙我,為什麼要娶我為妻,我被你害死了!」
洪氏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直接沖了上去,鋒利的指甲用力地掐著老夫人的血肉,不停地拽著她的頭髮,一邊拽一邊哭,「你兒子根本不是什麼名門貴公子,你憑什麼騙婚,我被你害死了,我一生都被你們給毀了。」
她也是官家出身,門第雖然沒有鄭家厲害,卻也是千嬌百寵著長大,嫁人以後受盡了老妖婆的苛待和磋磨不說,不得夫君的寵愛,現在皇后告訴她,鄭清風竟然不是鄭家的血脈,不過是個野種,她哪裡忍得住,心裡的怒火幾乎能將一切都焚毀。
老夫人臉上和脖子上被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來,疼得忍不住痛苦地哀嚎起來,「你發什麼瘋呢?誰讓你欺負到婆母的頭上去的,還不快點把你的手給放開。洪氏,你反了天了嗎?」
洪氏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她受了十幾年的氣,再也不想忍受下去了,再次發狠地抓著老夫人的頭髮,恨不得將她的皮肉給拽下來。
其他的妾室也崩潰絕望了,她們現在都快沒命了,一點都不想再和老夫人虛與委蛇下去,紛紛衝上前去拳打腳踢。
養尊處優的老夫人在嫁人之後何曾被人這麼欺負過,發出痛苦的慘叫聲,憤怒地說道,「你們都給我住手,反了天了是嗎?信不信我殺了你們。」
洪氏直接揚起手對著老夫人的臉上扇了兩個響亮的耳光,「到現在還想要跟我擺婆婆的款,你也不睜大眼睛看看,你自己配不配?老妖婆你毀了我的一生,我恨死你了!」
那幾個小妾也是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了老夫人的身上去,要不是被這個老妖婆連累,他們現在的日子肯定會過得很好,絕不會被關進大牢里,說不定還要被砍頭。
許沐晴想到了什麼事情,轉身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鄭老夫人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畫面,她都想要吹口哨了。
「老夫人,明天記得給白大人道個歉。人家白大人就比你聰明多了,早在皇宮和本宮抵達道州的時候,白大人就已經坦白了他曾經犯下的那些罪行,皇上原諒了他,並且讓他繼續管理著道州,所以你錯過了最好的時機。明天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會被張貼皇榜,被傳遍大街小巷,好好地償還你犯下的罪孽吧。」
許沐晴的話,讓林氏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她痛苦地用頭去撞牆,眼淚像不斷線的珠子一樣掉落了下來,然而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葯,時光也不能流轉,她還是要為自己曾經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
既然查到了稅銀隱藏的地方,蕭霖燁也沒有再拖延,第二天清晨就讓人將藏在別院倉庫里的稅銀全部都搬了出來,拉了十幾車的馬車。
鄭老夫人私自開採金礦,並且發生了礦難的事情,還有鄭清風並不是鄭家血脈,鄭老太爺是被老夫人設計害死,還有更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全部都寫成了字,貼在了道州的大街小巷,整個道州的百姓都震驚了。
一時之間,整個鄭家由之前的顯赫貴族之家變成了最為齷齪的存在,成為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白大人謀害皇上皇后的罪名,也由皇上親自寫了皇榜澄清,一切都只是為了引出鄭老夫人而設計的,白大人依然是忠心耿耿的大臣,並沒有傷害到皇上半分。
鄭清風則在知道他其實是野種,根本不是鄭家血脈以後,整個人徹底地崩潰了,受不了這個刺激,在牢房裡自盡了。
鄭家那些男人沒想到竟然被一個老毒婦玩弄在股掌之間三十年,還讓一個野種做了鄭家的家主,氣得快要瘋了,直接來到了皇上和皇后的面前。
「情皇上將那位老毒婦交給草民們處理,她做的那些事情都和旁支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也是受害者,請皇上饒了我們的性命,草民們願意上交絕大部分財產,以補償這次稅銀的損失。」
鄭家的幾位長老跪在地上,提到林氏的時候,心裡充滿了強烈的恨意,只想讓她去死,連同那個混淆鄭家血脈的管家。
蕭霖燁心裡出了一口惡氣,「她自然是要交給你們處理的,但是她的金礦坍塌害死了幾十條人命,這麼重要的罪行,她必須要接受懲罰,遊街示眾,讓道州的百姓知道她的嘴臉。鄭家侵吞了那麼多的銀子,你們這些旁支也享受到了一些,這樣,家境好的,每戶交一百兩銀子作為懲罰,家境不好的,按照家底情況,交五兩到二十兩不等。」
「朕不想要你們的性命,也請你們以後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否則朕決不輕饒。田產地產和商鋪朕也絕對不會要你們的,總不能把你們往死里上逼。但是鄭老夫人的命,絕對不能留著,你們慢慢地處理吧。」
那些長老心裡恨死了林氏了,害死了鄭老太爺不說,還將鄭家的名聲弄得那麼臭,族長當機立斷地說道,「林氏和管家暗通款曲,按照規矩是要浸豬籠的,她害死了老太爺,更是罪上加罪,要麼是活活燒死,要麼是浸豬籠,絕對不會讓她活著,請皇上放心。」
蕭霖燁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來,「那朕會看你們的表現。」
金礦的管理權落回到了蕭霖燁的手裡,他也從老夫人那裡拿到了遇難者的名單,交給了白岩實,讓他想辦法聯繫到遇難者的家人,具體處理賠償和撫恤的事情。
白岩實對皇上和皇后雷厲風行的處理方式嚇壞了,不敢再有任何的小心思,親自讓人下了懸賞下去,想方設法聯繫到遇難者的家人。
鄭老夫人在第二天清晨的時候,被獄卒拉上了囚車,雙手和雙腳帶上沉重的鐐銬,沿著道州最熱鬧的集市遊街示眾。
憤怒的百姓和鄭家旁支的人站在道路兩旁,拿著爛菜葉和爛泥巴朝著老夫人的身上砸過去,一邊砸一邊罵,罵她是老妖婆,罵她傷風敗俗,罵她心肝是黑的,害得整個道州跟著蒙羞。
老夫人痛苦又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有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她又想到了第一次見到鄭老太爺,被他俊逸的容貌吸引,一見傾心的場景。
當時她就發誓一定要嫁給那個風流倜儻,一表人才的男人,也按照她想象的去做了,不惜用下作的手段讓她未婚先孕,逼得那個並不愛她的男人娶她。
或許那時候她的選擇就已經做錯了,要是時間能夠重來,她寧願不要嫁到鄭家來,也要嫁給深愛著她的人,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樣的下場。
甚至到後來,她都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猙獰扭曲得連她自己都感到害怕。
那些爛菜葉砸在她的臉上,生疼,她甚至還聽見各種惡毒的謾罵。
「賤婦——」
「蛇蠍心腸的婦人,你憑什麼活了那麼長時間,你怎麼還不去死?殺人償命,你把命還給鄭老太爺,把命還給那些在礦難里死去的無辜的百姓。」
「毒婦,你壞事做絕,老天爺怎麼不來道驚雷把你給劈死,老天爺怎麼還讓你過著榮華富貴的日子,你連畜生都不如,你不配!」
鄭老夫人想要一死了之,然而皇上和皇后不肯,鄭家的族人也不肯,他們要替年輕早逝的鄭老爺子討回公道。
於是在遊街示眾以後,盛怒的族內長老們直接把老夫人的手腳捆綁起來,跟著管家一起浸豬籠,讓她直接被沉塘,徹底地葬身在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