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必須道歉
許沐晴滿臉正色,「我那天從假山上被人推進湖水裡,雖然我沒看清楚臉,
但我看到了那個人右手腕上戴了一個碧綠色的,晶瑩剔透的翡翠鐲子。
等我病好了以後,我會讓我爹查清楚的。
只要揪出了那個想害我淹死的人,我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謀殺啊,那個害我的混蛋就算不被打死,也要打殘吧?
我記得沐蕊姐姐也有個那樣的鐲子?」
她的眼神銳利,像是已經洞察了一切,帶著點挑釁地看著許沐蕊。
那語氣,是明目張胆的威脅了。
許沐蕊心跳得很快,掌心裡都滲透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那張嫵媚精緻的小臉在這一刻也變得慘白。
許沐晴竟然發現了是她動的手,這是要來找她算賬了嗎?
「我跟著師父學醫,身上沾染了特殊的藥材氣味。
那個推我的人,手上和鐲子上都有那種藥材的氣味,我有的是辦法讓她現原形。」
許沐蕊背後的衣服都濕透了,瞪著她,卻不敢再發聲。
老太君看到最寵愛的孫女也被欺負了,更是怒火中燒,「許沐晴,你這是被鬼魂附身了嗎?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可怕了。」
許沐晴露出了雪白的牙齒,笑得很是滲人。
「我沒有被鬼魂附身,不過是看了太多祖母辱罵我娘的事情,不想再忍下去了。
祖母,道歉吧,我娘是身份高貴的郡主,不是你能辱罵的。」
她威脅了許沐蕊一通以後,再次把話題給轉了回來。
這件事情竟然還沒有翻篇,老太君氣得要死。
「許沐晴,你不要太過分了,哪有長輩跟晚輩賠禮道歉的?
你娘是我的兒媳婦,我罵她兩句還不行了?」
許沐晴氣死人不償命地說道,「當然不行,以下犯上就是大錯,有時候是要殺頭的。
不然祖母你去辱罵皇後娘娘,去辱罵那些公主試試看?
不能倚老賣老啊,祖母也是個明是非,講道理的老封君吧?」
她眼神堅定,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不好惹,不道歉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可是騎在楊瑤光頭頂上作威作福的老太君哪裡拉得下她的面子,要道歉她根本也開不了那個口。
「老大媳婦,你說說看,需要我道歉嗎?
我剛才罵你的難道不對嗎?
怎麼,現在女兒大了,翅膀也硬了,就跟我對著幹了嗎?」
楊瑤光想要打圓場,許沐晴按住了她的手,「娘,你不要說話,讓我來說。」
她充滿威脅,似笑非笑地看向老太君,「祖母,我娘性子溫柔軟弱,但這也不是你欺負她的理由。
立刻斟茶給我娘道歉,不然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你也不想外面傳沐恩候府的老太君虐待辱罵當朝郡主,以下犯上苛待兒媳婦吧?」
老太君哪裡開得了那個口,「讓我道歉,絕對不可能,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倒是你,一個晚輩指著我的鼻子,你才是反了天了。
等你爹回來,我非要讓你爹好好地收拾你一通才行。
臭丫頭,你以為翅膀硬了是不是?」
許沐晴臉色依然寒冷又陰沉,「娘,我們進宮去,正好有段時間我沒見過皇後娘娘了。」
她不由分說地拉著楊瑤光的手,在幾個丫鬟的簇擁下,朝著門口走去。
「許沐晴你少在那裡威脅我,我不是被你嚇大的。」
老太君氣得七竅生煙,在後面大聲地說道。
許沐晴像是沒聽到一樣,拉著楊瑤光的手越走越快,「紫鳶,讓人準備好馬車,快點。」
「老大媳婦,你給我站住!除了沐恩候府,哪裡都不許去!」
老太君有點慌了,擔心許沐晴真的把這件事情鬧到皇后的面前,那這件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楊瑤光的腳步遲疑了一下,許沐晴握著她的手稍微用力,不讓她轉身,更不讓她一再地退讓做個老好人。
「娘,她都讓你去死了,你還要順著她嗎?
那萬一她哪天端一碗毒藥到你的面前讓你喝下去,難道你也要喝嗎?
你是郡主,除了宮裡那些主子,誰也不能欺負你。
不然你以後怎麼保護我,怎麼保護妹妹?」
許沐晴的聲音很小,臉上卻充滿威嚴和不好惹。
「還是你覺得被祖母欺負,心裡會很好受?你就一點都不覺得生氣?」
楊瑤光想到從她嫁給許奕融以來受到的刁難和指責,說心裡不難受絕對是不可能的。
她有所觸動,忽然不想再繼續忍下去,於是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真是反了天了,一個兩個都要爬到我的頭上來了!來人啊,攔住她們,不要讓她們走了!」
許沐晴轉過身,從隨身攜帶的香囊里掏出了幾根銀針,大喝一聲。
「誰敢上來,我用毒針扎死他,嫌命長的大可以試試!」
這話果然奏效,那些丫鬟婆子們圍著她們,卻不敢再硬衝上來,眼睛里充滿了恐懼。
老太君怒氣從心口處不停地往上涌,想要將許沐晴給活生生掐死的心都有了。
「許沐晴,你到底要胡鬧到什麼時候?你怎麼變得如此尖酸刻薄了?」
厚顏無恥,倒打一耙,說的就是沐恩候府的這位老太君了吧?
「你都讓我娘去死了,我讓你道歉怎麼了?
我不胡鬧,要麼你向我娘斟茶道歉,要麼我進宮去找皇后做主,沒有別的選擇。
哪怕我爹在這裡,我也絕對不會退讓,因為這是你犯的錯誤!」
許沐晴薇威風凜凜地站著,那架勢,活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修羅。
「你今天攔得住我,我不信你一輩子能攔得住我。
祖母,你今天不道歉,這件事情就算沒完。
我外祖父就我娘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嫁到沐恩候府來,難道就是被你欺負的嗎?」
一陣風吹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香味,像是胭脂水粉的,很是好聞。
老太君忽然覺得頭部劇烈的疼痛感襲來,她腦袋都快要炸開了,難受得她忍不住痛苦地哀嚎了起來。
「老二媳婦,我偏頭疼又犯了,你幫我揉揉,疼死我了。」
李芙蕖立刻過去,動作輕柔又熟練地按摩了起來,一邊關切地問道,「娘,你好受點了嗎?還疼嗎?」
這次的疼比之前的病情更加嚴重,整個頭顱就像是被幾十根鋒利的針用力地扎進去,又拔掉,再扎進去,老太君恨不得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