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燕子姐姐，沐家之仇
「那……」青年聽完后還是有些疑惑，「就是小師弟去了劉家村，他們又怎麼會知道小師弟是沐家人？」
「呵，所以說這才叫報應！」老者冷笑一聲，「你知道你師父為何比我看起來年輕嗎？你知道你師祖和師父多少歲了嗎？他們學了鬼家的秘術，能夠延年益壽，就連子辰也在學，鬼家已亡，這秘術除了沐家還有誰？而且沐家的抓鬼術從不外傳，都是獨有的，劉家村的鬼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子辰的身份。」
「那師叔，你學過嗎？」看著垂垂老矣的老頭，青年突然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來自於對自己多年尊敬崇拜的師父。
「我？」老者面露厭惡，「那種從死人手裡搶來的東西，我才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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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那裡！兔子！快點啦！抓住它，要跑了！」
茂盛的草叢幾乎可以完全遮蓋住成年人的身影，而這股草木的茂盛卻給人不是生機勃勃感，反而是荒涼，是蕭索。
精緻可愛的小孩還不到成年人大腿高，站在青石上緊張的睜大眼睛揮舞著雙手，恨不得那個衝鋒陷陣的人是自己：「右邊！右邊！你快點啊！要跑了！跑了你賠！」
左野白屏住呼吸朝著灰色兔子靠近，兔子卻在小孩的吵鬧聲中豎起耳朵，滿是警惕的盯著他：「……」尊主大人，你到底是和我一邊的還是和兔子一邊的？
眼看兔子就要跑了，小傢伙還在旁邊急吼吼的叫著，男人抿了抿唇直接撲過去，一把握住灰兔的後腿，狼狽的趴在地上。
「抓住了！好厲害！」看著男人手裡掙扎用力踢著後腿的灰兔，小糰子興奮的眼睛都亮了幾分，利落的跳下青石顛顛朝著男人跑出，伸出小肥手，「梟梟，你好厲害，抓住它了！」
看著眼前的小手男人心中感動，正打算把自己的手放上去時對方卻一下躲了開，兩隻手都伸了出來，小糰子抬了抬下巴傲嬌的吹催：「你快點把它給我啦！」
「……」深覺受到暴擊的男人努力讓自己裝作鎮定，把兔子遞給糰子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依舊保持溫柔的問，「喜歡嗎？」原來他不止比不上食物，還比不上一隻兔子！
「≧▽≦喜歡！」摸著灰兔毛茸茸的腦袋，小糰子眼珠滴溜溜的轉著，「梟梟你說紅燒兔子好吃還是清蒸？梟梟，水煮兔子好吃嗎？」
「嗯，好吃。」餘光注意到在小傢伙懷裡瑟瑟發抖的兔子，男人忽然笑了一下，「水煮兔子也不錯，肉嫩。」真好，他還是比兔子重要，只是輸給了水煮兔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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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楠山常年無人涉足，上面的野物要比想象中的多，但也比想象中的更靈活。
九夜邁著小短腿緊緊的跟在男人身後，男人大步走著，他卻小步跑著。
完全追不上某個大長腿的小糰子慌了，跺跺腳站在原地喊道：「梟梟，抱我，好累！」
而男人卻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撥著草叢繼續往前走。
小糰子心裡一沉，餘光掃過四周，將懷裡的兔子一丟，嘴巴一癟，撒丫子沖向男人：「我讓你抱我你聽不到嗎？」
結果沒跑幾步，被石頭絆了一下，他直接圓滾滾的滾了過去，撞到男人的小腿上。
「QAQ嗚哇哇……」小糰子躺在男人腳下仰天大哭，嚇得四周飛禽亂竄。
左野白猛然回神，連忙手忙腳亂的把地上的小糰子抱起來：「怎麼了怎麼了？不哭不哭，乖。」
「你怎麼不乖啊？叫你你都不理我嗚～小兔兔跑了，嗚嗚～」小糰子摟著男人的脖子，哭的稀里嘩啦，抽抽噎噎，一臉委屈。
「對不起，我錯了，下次不會了。」他自責的拍著小傢伙的後背，眼中閃爍著暗光，「乖了，兔子跑了我再去抓好不好？」
「不好，我討厭你！」糰子一把擦掉臉上的眼淚，側開頭。
「對不起……」嘛……
左野白儘力不去招惹小祖宗，到嘴邊的話卻在小祖宗消失的瞬間靜止。
「哐當——」
看著落在地上的鐵碗，男人有一種想笑的衝動，沒想到對方還將破碗留著的。
他撿起地上的鐵碗，看著安靜的四周，嘆了口氣，認命的哄自家小祖宗：「九兒？九兒出來，聽話我給你賣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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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座孤墳矗立在荒草之中。
陰風陣陣，孤墳之上若隱若現的影子讓人頭皮發麻。
草叢被撥開，小男孩從裡面鑽出來，他一臉平靜，抬頭看向這些影子最前面的紅衣女人。
「鬼安，」李燕子看著小男孩幽幽開口，「我自問對你還是不錯的，你卻向著一群人類背叛我們，這已經是第二次你從我手裡救人了？鬼安你想過後果嗎？」
「燕子姐姐，很抱歉，但是我不能讓你傷害左野白。」九夜抬頭與女鬼對視，氣勢絲毫不讓給對方，「燕子姐姐，你放他們走吧，他們死在這裡對你沒好處。」
「呵，放他們走？」她譏諷的笑出聲，「只要與沐家有關，誰都不可能活著離開，我可不像你，竟然還護著仇人！」
「怎麼，你忘了當年被生吞活剝的痛了？
當年被沐家丟棄在荊楠山，被一群山野村夫撿回去當儲備糧，那一刀一刀割在身上的感覺你忘了？
如今，想來你身上那種千刀萬剮的痛並沒有消失吧？
永遠的飢餓，揮之不去的凌遲之痛，都是沐家人做的。
鬼安，我們應該是盟友，你忘了你所遭受的一切嗎？竟然跑去幫助沐家人！
那個左野白雖然不姓沐，卻和沐子辰是同門師兄，他們是把你困在荊楠山的人，更是你們鬼家滅門的仇人！」
「左野白是無辜的。」面對女鬼的蠱惑，九夜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燕子姐姐我來找你，不是和你商量的，只是想通知你，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傷害左野白。」
「鬼安！」紅衣女鬼突然尖聲喊道，「你喜歡他是不是！我一直把你當親弟弟看待，你竟然為了這麼一個男人背叛我！」
「我喜不喜歡他不重要，但我不會讓人傷害他，燕子姐姐，我和你不一樣，我在這個世界不是一無所有。
如果你真的把我當親弟弟看，就請你不要傷害他。
我也把你當姐姐看待，所以我不希望我們是敵人。」
說罷，小孩朝著女鬼深深的鞠了一個躬轉身離去。
「燕子，不動手嗎？」眼看小孩就要消失，劉偉達連忙上前，「他要跑了！」
「誰敢動他！」紅衣女鬼眼中紅光一閃，回頭一巴掌將劉偉達扇出去，「誰要是敢動鬼安，我就讓他魂飛魄散！」
「是是，我錯了燕子。」男鬼從地上爬起來連連點頭，「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暫時先不動左野白，其他人先弄死！」李燕子深吸一口氣收回手，抬頭看向天空，「給我把鬼安的墳找到，把他屍骨帶來。」
「是是，好的。」
孤墳上的影子慢慢消失，最後只剩下紅衣女人還在原地，她抬手摸了摸被頭髮遮蓋住的半張臉，突然發出尖銳陰森的笑聲。
「桀桀桀桀桀……」鬼安，我是真的把你當弟弟看的，你可知啊？
如果那個男人真心喜歡你，我可以不殺他，你帶著你的愛情走吧，帶著我這輩子都不曾得到過的愛情走吧，然後找一個人沒有沐家人的地方好好生活。
她伸手撥開臉上的黑髮，露出那半駭人的臉輕輕撫摸：沐家，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作惡的人總要有一個人來收！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