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壞心辦好事
葉朝漓成功混入貴賓席，在王嫣兒和顧九卿一左一右的陪襯下，雄赳赳氣昂昂地在眾目睽睽下走進了謝家的伊蓮閣中。
謝晚顧倚在美人椅中，見葉朝漓三人走過來美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右手輕輕抬起，搭在蝶兒的手上微微起身，沖著王嫣兒笑了起來，「嫣兒妹妹怎麼來了呀，也不和我說一聲。」
她笑著，小新自覺地搬了幾張椅子出來。
「那不得來看看，晚兒姐姐這陣仗，看得妹妹可是眼熱了呢。」
「妹妹說什麼呢，還不是我這身子骨弱了些，爹爹這才搞了這麼興師動眾的一出，你以為我想啊。」
說著，兩個人都笑了起來，可見已經熟絡到一定的程度了。
葉朝漓看著這謝晚顧，心中想著這應該才是謝家二小姐原本的性子吧，她看著謝晚顧淡淡看過來的眼神，不卑不亢，柔中帶剛，其實並沒有造夢獸說的那樣毫無城府，柔弱不堪，於是也就笑了起來。
「晚兒姐姐，這位姐姐喚作葉朝漓，是蜀山高徒，前段時間受到各家小姐青睞的彼岸花開店就是她開的呢，我記得那個最好看的，嗯，孔雀東南飛，便是被明兒姐姐買回來了呢，晚兒姐姐你見到過嗎？」
王嫣兒一向嘴快，噼里啪啦說完卻沒有注意到謝晚顧瞬間黯淡的眼神，反而是離她最遠的葉朝漓發現了這一點。
「大姐姐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謝晚顧勉強笑著。
她們口中的「明兒姐姐」、「大姐姐」便是謝家大小姐，謝明顧。
謝家有兩株，明顧生輝，晚顧若雲，一個是明麗如春花的謝家大小姐，端莊高雅；一個是柔美如山巔輕雲的謝家二小姐，嫻靜恬雅。
「阿漓小姐，幸會。」謝晚顧沖著葉朝漓微微頷首，最後看向顧九卿。
「多謝顧公子前些日子贈送的奇葯，小女子才得以苟延殘喘至今。」
「二小姐客氣，顧某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罷了。」原來顧九卿曾經救過謝晚顧一命，而又由於他略同岐黃之道，謝晚顧一個閨中女兒，又是病弱之身，所以顧九卿有時候會與王嫣兒一道前來探望，不過也是寥寥數語的交際，顧九卿便會被謝之逸請去。
「晚兒，你怎麼到這廊下來了？」正當顧九卿想要起身告辭時，一個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穿著淡紫色衣裙的女子走了進來。
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著一襲紫衣委地，上銹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掃，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頸間一水晶項鏈，愈發稱得鎖骨清冽，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膚，腳上一雙鎏金鞋用寶石裝飾著，美目流轉，恍若黑暗中丟失了呼吸的蒼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
她就這樣慢慢的走近，卻是在場所有人黯然失色。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驀然間，葉朝漓腦中便想起了這樣的幾句詞來，原以為謝家大小姐應該是有幾分小心機的女子，但是這樣的姿容，葉朝漓實在是不覺得她會是那樣的人。
面由心生，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葉朝漓再看向謝晚顧，便見她眼中是有幾分真心實意的笑意的，不由得便為自己之前的臆斷而感到羞愧。
難道是在黃泉之境中話本子看多了，所以不相信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了？
葉朝漓搖了搖頭。
「大姐姐，你怎麼來了？」謝晚顧撐起身子來，「母親說讓我親自挑選才可選到稱心如意的廚娘，況且這天兒，我也想出來透透氣。」
「你這皮猴，前晚不是才在荷塘邊偷偷納涼嗎？」謝明顧沖著顧九卿行了一禮，再對著王嫣兒和葉朝漓分別行了一禮，這才笑著點了點謝晚顧的額頭。
「前晚……」謝晚顧微微擰眉……
「是呀小姐，就是那天晚上您心情不好，小新陪著你的。」蝶兒見謝晚顧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趕緊低聲說道。
「噢，對，那天是小新陪著我的。」
她懊惱地笑了起來，「正好姐姐你來了，你且幫我挑一挑吧。」
「你這……可真是會撂挑子。」謝明顧眼中閃過一絲寵溺，「我就知道你不行的。」
她走到院子中，整個人突然就莊重起來，仿若是天生的貴族，身上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
「你們都把頭抬起來讓大小姐好好看看。」她身邊的丫頭顯然也是受過嚴格的培訓的，此時也是一副得力助手的模樣。
葉朝漓還從未見過這樣的陣仗，於是也興緻勃勃地坐了下來，可不知為何，原本應該避嫌的顧九卿也沒有走，反而坐著一動也不動。
嗯……葉朝漓分了個眼神，莫不是這謝家大小姐是這隻狐狸精放在心尖尖兒上的人，嗯，他費盡心力地替謝家病懨懨的二小姐找葯，時不時跑到謝家來借著探病打秋風……
若說沒有貓膩，鬼都不信……
感覺到葉朝漓看向自己的目光越來越曖昧，顧九卿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莫不是這個傻丫頭看出了點什麼……不行，我一定要繃住了，可不能被她看出什麼端倪來……
站在顧九卿身後的阿旭，眼見著兩個人眉來眼去，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就像是自己在談戀愛一般。
啊，談戀愛真是甜甜的，我酸了……
而在這種詭異的平衡之下，謝明顧卻是一個人也沒有看上，她轉過身來，沖著謝晚顧無奈地搖了搖頭，擺擺手讓院中之人都出去。
「晚兒，你這樣選肯定選不出的，父親的意思，肯定是讓你找一個精通藥理的廚娘，這金陵城中有倒是有，只是都是別家的……要不我替你去找一個吧？」
謝明顧擰著眉頭，思索著這一提議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