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本姑娘生氣了
謝家主院墨苑，謝明顧帶著蜜兒一臉冰冷地沖了進去。
「大小姐，您怎麼過來了，夫人正在看賬本呢……」見謝明顧一言不發直接往裡面衝去，蘇媽媽就覺得頭皮一麻，趕緊迎了上去。
「大小姐有什麼事情可以先和老奴說……哎，小姐，夫人現在正在看賬本……」
然而謝明顧根本就不理蘇媽媽，冷著臉美眸一掃，「滾開。」
蜜兒便眼疾手快地拉住蘇媽媽，掃開了謝明顧前進的障礙，而其他丫頭們只能拚命地低著頭，裝作看不到蘇媽媽都快要抽搐的眼睛。
「母親。」謝明顧風風火火地走進屋中，看到謝夫人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安安靜靜地坐在桌子前，反而心情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
她抿了抿嘴，一步步走了上去，「母親在看賬本，那明兒就先等等吧。」說完，也不等謝夫人說話，她自顧自地坐了下來，儀態萬千。
屋中靜的可以聽到繡花針落到地上的聲音，屋外被蜜兒緊緊抱住的蘇媽媽和蜜兒糾纏在一起，半晌都沒有聽到屋中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兩人都有幾分奇怪。
「小蹄子，放開我。」凝神聽了半晌，屋中的確沒有動靜，蘇媽媽心中不安，一把掰開蜜兒的手。
蜜兒一時不察，被蘇媽媽猛地一推，一屁股坐到地上，旁邊看笑話的小丫頭們皆捂著嘴笑開了。
「你個老貨，下手還挺狠！」蜜兒臉上有些掛不住，可是又擔心自家小姐受委屈，趕緊拍拍屁股爬起來，就準備往裡面沖，然而蘇媽媽哪裡能讓蜜兒如願，雙手一剪，這下換成是她抱住蜜兒，兩人又在屋外無聲地糾纏起來。
屋中，謝夫人終於是放下了手中的賬本，抬眼看向坐得端端正正的謝明顧。
「很好，終於學會了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謝夫人眉眼間透著滿意，「明兒長進很大呢。」
謝明顧微微頷首，「多謝母親栽培，明兒此次來只有一件事情想問問母親。」謝明顧藏在袖子中的手死死地抓著衣袖，雙眸平靜。
很奇怪，在方才得到真相之時，她明明是憤怒的，但是走進來之後，見到謝夫人眉目沉靜的模樣，她的心突然就像是從滾燙的油鍋中突然跌入寒冷刺骨的寒潭中，一時之間凍得麻木。
「你說吧。」謝夫人眉目間帶著寵溺，抬手親自倒了一杯茶，「蘇媽媽不知道跑哪裡偷懶去了。」
「為什麼要給謝晚顧常年喝大補之葯？」謝明顧說完便一眨不眨地盯著謝夫人，「你答應過我的！」
「我不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嗎，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聞言謝夫人卻是眉頭一挑，「那麼多貴重的藥材如流水一般送進去，那可都是為母一番愛子之心啊。」
「母親，體虛之人不得大補。」謝明顧突然悲哀起來，言語上便帶了幾分凄楚，「你究竟想讓我怎麼樣？」
「明兒，你可是謝家嫡出的大小姐，今後飛黃騰達，哪裡是一個庶出可以比擬的，更何況這麼多年，那丫頭不也活得好好的嗎，你著急個什麼勁兒啊，我不是也遵循你父親的意思給她找廚娘了嗎？」
「母親，我說過，我會聽你的話的，廚娘我已經找好了，你且不要管。」謝明顧目光堅定，突然道。
謝夫人定定地看了她幾眼，總覺得今日的謝明顧有幾分不同，「你是我的女兒，我當然是會依著你的，乖。」
「如此，最好。」言閉，謝明顧似不願多帶一刻，徑直站起身來，微微屈膝行禮，便揚長而去。
半晌，蘇媽媽頂著一頭雞窩走了進來，「夫人，大小姐她……」
「沒事兒，孫悟空還想翻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哼！」謝夫人眼中顯出幾分陰鬱來，「那小賤人選到廚娘了嗎？」
「沒有，但是……」蘇媽媽遲疑了下，「顧公子給她推薦了一個精通藥理的丫頭。」
她小心翼翼地覷了眼謝夫人的神情，「不過一個半吊子的小丫頭，不足為患。」
「小心一些，查到那丫頭的來歷了嗎？」謝夫人愣了愣，看向自己染得血紅的指甲，漫不經心地說道。
「正在查，可能還需要一些時日，不過……據說是那彼岸花開的老闆。」
「哦？」謝夫人垂眸，「你且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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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葉朝漓與謝晚顧已經迅速打成一片了，葉朝漓發現原來這個病懨懨的謝家二小姐原來這樣好玩的。
比如她會偷偷的藏一些小動物在床頭，然後等到蝶兒進來替她鋪床的時候，會突然發現有一隻可愛的青蛙正端端正正地蹲在被子上，與蝶兒大眼瞪小眼……
又比如，她會躺在美人椅上和站在窗口上胖乎乎的小麻雀聊天，小麻雀一蹦一跳的，眼中滿滿全是她手中的糕點屑，但是她也可以和這個小東西說一下午的話……
而每次蝶兒都會嚇個半死，總覺得她家小姐有幾分神神叨叨的，起初每次都會好幾天睡不著覺，而後來，已經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拎著青蛙腿將它一把扔到外面的青草從中，也可以面不改色地拿著雞毛撣子將那窗沿上的糕點屑紛紛掃落在地上，再淡定地將那些小麻雀趕到一邊去……
「哎呀，小姐，你說這些幹什麼呀？」正在謝晚顧說得興起的時候，蝶兒噘著嘴走了進來，然而神情間卻是有幾分欣慰和歡愉。畢竟，好久沒有看到她家小姐這樣開心的笑顏了。
「瞧瞧，這丫頭還不好意思了呢。」謝晚顧說得有些累了，接過蝶兒拿過來的茶水，細細地呷了一口。
「不過，小姐，你們怎麼還在這外邊待著呢？」蝶兒抬眼看了看天色，「現下有幾分涼意了呢，小姐和葉姑娘要不先進去，我去大廚房那邊拿今日的餐食。」
「好，不過阿漓說屋裡的味道有些濃厚了，她總是忍不住要打噴嚏呢。」說著，謝晚顧又想到了葉朝漓接連著打噴嚏的模樣，輕輕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