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吃醋
陸凌風則趁勢大手一撈,把她給抱在懷裡,一雙手就不老實了,嘴更是沒閑著,「是不是好了?嘻嘻,軟玉溫香抱在懷,任憑千軍萬馬都不換!」
「盡瞎說!」顧蕊氣惱地要命,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人這般不正經呢。如今倒好,成了親,他就原形畢露了。
「要是之前知道你這麼不正經,我才不會嫁給你!」她嘟噥著小嘴兒,恨恨地躲避著他濕熱的唇。
「呵呵,如今後悔也晚了。」陸凌風嘴上說著,卻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動作。
這讓顧蕊又鬆了口氣,恰好補了一覺,她也餓了,就問陸凌風,「廚房上飯菜該好了吧?」
陸凌風一拍腦門,道,「瞧我,還說給你做飯來著?這個點兒可不好了,他們也不知道來催催?」
顧蕊暗笑,新婚燕爾,府里哪個不長眼的敢來觸霉頭?
不過還真有個人不知死活來觸霉頭了。
暮煙戰戰兢兢地靠在門邊,看著陸凌風臉色黑得快滴出墨汁來,嚇得腦袋直往肩膀上縮。
「是不是該叫管家重新教教你規矩了?」陸凌風負手而立,面色冷然。
暮煙嚇得聲音都哆嗦起來,他也不曉得天大亮了,主子們還在屋裡膩歪呀。這府里除了將軍夫人帶了個陪嫁的丫頭,就沒有別的姑娘。
不是他來傳信還能是誰?再說那個叫小桃的這會子也不知跑哪裡去了,他只得自己進來了。
「大,大將軍,門外有個人說要見夫人,小的怕是夫人的親戚,這才來通報的。」暮煙磕磕巴巴說著,希望那人真的是夫人的親戚才好!
果然,陸凌風面色就緩和了下,「你們問他叫什麼?」
暮煙鬆了一口大氣,忙道,「問過了,說是姓陳,是位年輕的公子!」
年輕的公子?顧蕊還有姓陳的親戚?
陸凌風回屋跟顧蕊說了,顧蕊也納悶,她哪裡有什麼姓陳的親戚?
不過既然人家找上門來,還是見見吧。
於是夫妻兩個穿戴齊整,在花廳里見著了來人。
卻不料來者正是陳老六!
陸凌風十分不悅,但已經見了,當著顧蕊的面,他只得坐在那裡,卻一言不發。
顧蕊卻驚喜地叫起來,「老六,你已經醒了啊?」
陳老六點點頭,目光有些獃滯,半天才垂下頭,道,「是啊,我醒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指的是當初他到顧蕊家提親的事情!
顧蕊忙安慰他,「造化弄人,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兒!」
不過是一句尋常的安慰話,但陸凌風面色卻青了。
陳老六苦笑著,「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她過得很好,不勞你操心!」陸凌風忽地出聲,惡聲惡氣。
不等顧蕊反應過來,他又把手中的茶盅哐啷往茶几上一砸,喊著外頭,「來人,送客!」
陳老六硬生生被人請了出去,陸凌風尚且還窩著一肚子火,叫來暮煙訓斥,「看清楚那人了吧?敢再來一次跟我打一次!」
顧蕊好半天才從他這莫名的怒火中驚醒過來,很是不滿,「你好歹也是堂堂輔國大將軍,怎麼一點兒風度都沒有?」
「要我有什麼風度?敢到我將軍府搶女人,我還跟他講風度?」陸凌風酸溜溜地嗆顧蕊,站起身來就往外頭走。
顧蕊望著那個挺拔如松大步流星氣哼哼而去的背影,忽然笑了:這傢伙,這是吃醋了嗎?
老夫人望一眼才幾日不見的顧蕊,眸中似要噴出火來。這小蹄子才這麼長日子不見,似乎更美了,那面上的肌膚更水靈了,小臉兒張開了,越發顯得顯眼明媚,比上了胭脂還美上幾分。
那以前跟塊板子似的小身板兒也是有凸有翹的,看上去玲瓏有致。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起來就像是兩灣新月,不知道有多迷人。
老夫人滿眼含妒地下死勁地盯了顧蕊一眼,想著要是把這小賤蹄子的麵皮兒扒下來按在她臉上該多好啊。
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她的唇角忽然湧上一抹邪惡,眼看著陸凌風帶著顧蕊就要跨出門檻,她忙出聲喝止,「老大,你看我這當婆婆地回來了,媳婦兒怎麼著也得留下來陪陪我吧?」
老夫人看著陸凌風那寶貝顧蕊的樣子,心裡就極其地不平衡。壞點子立馬就出來了,想著若是把孝道這頂大帽子給顧蕊扣上,看這小蹄子在她面前還敢不敢撒野?
其實老夫人的心眼子當真不少,可是都沒用在正道兒上。自打顧蕊進了顧家的家門,老夫人就從未給過她好臉子。反正一個人討厭起另一個人來,再怎麼著也是看不順眼的。
況且,老夫人對顧蕊還不是一般的討厭,不僅是因為顧蕊先前識破了她的陰謀,救醒了陸凌風的爹。
對於老夫人來說,顧蕊的存在就是一個極大的威脅,搶了她兒子的心不說,還讓她變越發老態,哪兒哪兒都被她給比下去了。
其實媳婦伺候婆婆是天經地義的,在大戶人家裡,媳婦每日里都要給婆婆立規矩的。老夫人抓著這點兒,足以證明這傢伙不是個蠢笨的人。
只可惜,陸凌風維護顧蕊那是相當地緊,顧蕊也不是那軟柿子,由得別人搓扁捏圓。老夫人
聞聽,顧蕊和陸凌風紛紛止住了腳步,回過頭來。但是顧蕊一聲沒吭,就等著陸凌風給她出頭呢。
在老夫人面前,她不想和她跟個潑婦似的吵架撒潑,那樣,太有失身份了。她只要朝陸凌風示弱,讓男人幫她出面就得了。
讓老夫人體會到什麼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了,讓她心裡始終疙疙瘩瘩的,她就痛快了。
果然,陸凌風回過身來,開口了,「娘,離兒可不是一般只知道伺候婆婆的媳婦兒,她如今是大周御封的醫女,更是我大軍營帳中的軍醫,她整日里光正事兒都做不完,哪裡有空兒來您這兒?」
言下之意,就是老夫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都不是正事兒。
這話把老夫人給氣得那叫一個心焦啊。想想她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如今日子發達了,卻處處向著媳婦,轄制著她這個親娘,她怎麼受得了啊?
這會子當真是心酸上涌,老夫人一方帕子很快就被臉上的淚水給打濕了,那程度若是擰上一擰,怕是會滴出水來的。
她嗷嗷地哭起來,哭的那叫一個傷心欲絕啊,「嗚嗚,老大,你這話什麼意思?不把你娘放在眼裡嗎?我又沒怎麼著你媳婦兒,你就護得這個樣兒了?你娘我在你眼裡還算個人嗎?」
陸凌風最受不得她的魔音入耳,皺著眉頭緩了口氣兒,「娘您想多了,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兒子是說你媳婦兒很忙,沒有空兒來這兒陪您。您身邊有弟弟妹妹也不差離兒這一個,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其實當著幾個親隨的面兒,陸凌風沒好意思揭穿老夫人的小九九。她無非就是想藉機把離兒留下來,拿出婆婆的款兒來整治離兒罷了。只是離兒是他心尖子上的人兒,怎麼捨得讓他娘來整治呢。
說罷,陸凌風也不想再留下來聽他娘雞毛蒜皮地瞎叨叨了。人家母子見面兒是有說不完的話,敘不完的情。
可他們倒好,見了面兒,老夫人就又耍不盡的小性子,使不完的小心眼子。從來都不體諒做兒女的難處,反而處處還要擺款兒,還要整治媳婦兒。
這樣的娘,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冷冷地嘆息一聲,陸凌風拉著顧蕊的手就邁出了屋子,徒留下老夫人在那兒撒潑使混。
反正人都接來了,陸凌風也放心了。為了怕弟妹被老夫人給教壞了,他讓顧梅娘和顧雪娘都出來跟著顧蕊忙醫館里的事兒,親自把三弟顧軒給帶在身邊,又讓自己帳下的幾個師爺教他讀書認字。
老夫人折騰了幾日,也沒人理會她,她也累了,一家子倒是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天。
這一日傍黑時分,顧蕊剛從醫館里回來,和陸凌風在帳中坐下,喝了一杯水,正等著吃晚飯,就見老夫人坐了馬車過來了。
這個時分也不知道她過來有什麼事兒,兩個人都有些拿不準。
誰知道老夫人進了帳內,面兒上並沒有什麼異常,笑嘻嘻的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錯。
正趕上飯時,陸凌風只能讓老夫人跟他們一起用。老夫人也不客套,當真留下來和他們一塊兒吃晚飯了。
這還真的是頭一次啊,顧蕊直覺得老夫人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陸凌風和她都沒有問老夫人有什麼事兒,只靜觀其變。
老夫人也是個憋不住話的,見兒子和媳婦都埋頭吃飯,不問她為何來這兒。自己只好拿著勁兒地乾咳了一聲,假笑著,「老大,你看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和你媳婦成親日子也不短了,什麼時候給娘抱個大胖孫子啊?娘在村裡看到比你小的那些人都有孩兒了,娘真是眼饞啊!」
正喝著米粥的顧蕊慢慢地咽下嘴裡的一口粥兒,狐疑地拿眼風瞥向了老夫人。這傢伙這是吃錯藥了么,巴巴地跑過來就為了說這個?
陸凌風慢慢地放下筷子,神色不明地望向老夫人,一字一句道,「娘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
「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嗎?你看你長年征戰在外,萬一哪天在戰場上有個意外,沒個孩兒怎麼成?」老夫人訕笑著牛頭不對馬嘴地嘟囔著。
顧蕊瞪了她一眼,暗罵烏鴉嘴,有這麼說自家兒子的嗎?
陸凌風神色晦暗地看著他娘,說不出話來了。不是他不會說而是不想說了,他算是徹底看透了,對於他娘這樣的人,說什麼似乎都是白搭,她的心是石頭做的,總是捂不熱。
見兒子和媳婦都沒有吭聲,老夫人只好自顧自地說下去,「老大,你媳婦的肚子到現在也沒有什麼信兒,是不是不能生養啊?」
還未等陸凌風和顧蕊有什麼反應,她又連忙說下去,「既這樣,你該納妾了。娘這幾日在宜城見了幾家姑娘,個個都是端莊大方,身強體健的,都是宜男相,依我看,不如……」
還未等她咧咧完,陸凌風就不耐地站起身來,冷聲道,「依我看,娘不如趕緊吃了回去歇著去!」
正喝著粥兒的顧蕊終是噗嗤一聲忍不住笑出來!
前面那幾個人越走越近,其中一個身量纖細的人兒正朝她飛奔過來,一邊跑著一邊大喊,「離兒,想死我了,總算是見著你了。」
這聲音如魔音入耳,想聽不見也不行,不是銀歡是誰?
顧蕊也是驚喜有加,沒想到過了一年多還能在邊關見到她,也不知道她和陳老六到底成了沒有?
她疾步走出去迎上前,銀歡則張開了雙臂把她給擁在了懷裡,手勁兒大地幾乎讓她承受不住了。
「喂,你幹嘛這麼大勁兒,離兒也禁不住你的揉搓!」陸凌風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銀歡
顧蕊一怔,墊腳從銀歡肩頭上看過去,就見陳老六笑吟吟地從陸凌風身後走了出來,一臉微笑地望著她們。
看這樣子,銀歡和陳老六,算是成了啊?
銀歡和顧蕊擁抱了一陣子才鬆開了手,轉身就朝陳老六走去,不滿地嘟著嘴,「人家和離兒才剛見面,哪裡忍得住?離兒才不像你們想得那般弱不禁風呢,若不是你是個男人,怕是也走就走竄上去了吧?」
她神秘兮兮地眨巴著眼,看得陳老六眉頭一皺,語氣了卻滿是寵溺,「說得什麼話?多大的人了,還沒個正形?」
說得銀歡公主對著他吐了吐舌頭,那可愛滑稽的樣子逗得陸凌風哈哈大笑起來,打趣著銀歡和陳老六,「看來公主當年偷偷來邊關一趟沒有白來啊!」
銀歡公主大大方方地轉過身來,沖顧蕊揮了揮拳頭,哈哈笑道,「本公主出馬,還有辦不成的事兒?」
陳老六一臉的無可奈何,「吹吧你就吹吧,當著他們的面兒也不怕把牛皮給吹破了?」
顧蕊望望銀歡,再看看陳老六,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兩個人很是登對,就把銀歡來到一邊兒悄悄地說著體己話,「你一來,陳老六就喜歡上你了?還是耐不住你的軟磨硬泡終於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