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真假假
對峙的場面進入白熱化階段,袁敏雖然是主角,但她因為對內情一知半解,就一派看戲的姿態,突然畫風一變,話語權落到她這裡了。
「周敏蘿,你倒是說說看,我祖父見你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
這正是關鍵,從那師爺和小獄卒的嘴裡她知道姜老公爺最後和她見過一面,所以眾人不約而同把兇手指向她。
她沒有原主的記憶,說了什麼,袁敏還真不知道,可是她可以亂說嘛,反正大家都不知道。
「還能說什麼?就是讓我在你家不要客氣,不要把自己當外人,讓我跟你們相親相愛,好好相處,反正大家以後都是一家人嘛……」
「胡說八道!」姜大郎咬牙切齒,惱羞成怒!
袁敏攤手,無奈道,「我說真的,你們又不信。」
「你先前明明說我祖父跟你說的話至關重要,不能相告。你執意隱瞞,現在說的倒是痛快,讓誰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你們真難伺候!我一個未成婚的大姑娘好意思跟你們說這些嗎?我那之前不是害羞嗎?我不好意思說,又以為你們相信我是無辜的,老公爺的死與我無關,還以為官府能幫我找回清白,哪知道進了牢房他們殺人,我現在再不說豈不是又要被冤枉死。我聽了老公爺的話一心把你們當親人,你們卻把我當仇人,我這心都被你們傷碎了!」
「我祖父生前除了你未見一人,你說與你無關?證據何在?」開口的是另一個年輕男子,他神情冷淡,倒是沒姜大郎那樣脾氣大,但面對她很厭惡的眼神那是如出一轍的。
「你們說我是兇手,是有人看到我殺人了?還是放火了?證據又在哪裡?」
「你自己的行蹤都無法自圓其說,如今倒是撇的一乾二淨。我祖父書房大火燒起來的時候你為何不在場?我祖父在書房難逃一劫,為何你卻不見蹤影?如若真有歹人,我祖父為何不曾出聲呼救?理由只有一個,這殺人犯與我祖父相識……」那年輕男子說到這裡情緒有些波動,他眼裡滿滿的恨意,「你一個孤女,是我們姜家看你可憐,收留你,只是沒想到引狼入室,現在竟然還妄想做我們姜家人,我們姜家可沒有你這樣的一家人。」
「能不能成為一家人,那就要問問我的未婚夫了……」袁敏目光掃過去,看著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好看男子,這男子雖一身麻衣,可卻穿出了最清雅俊俏的樣子。從走過來他就一直盯著她,目光似是含情,又似是排斥,眼神很是複雜。她就猜測原主與他有些關係。不是說姜老公爺的嫡孫跟她有親,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是他沒跑了。
「周敏蘿你還要不要臉?這裡哪來的你的未婚夫?我姜家何時與你下聘了?你別異想天開!」姜大郎說話很沖。
「大哥,六郎的事說到底就是因為當初商議過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如今既然周氏說出來,此事必須有個了斷,不可再糊裡糊塗,不明不白下去。」那神情冷淡的年輕人果然很冷靜,說的字字在理。
姜大郎脾氣暴躁,很多事還是要聽弟弟的意見。
「六郎,你就當面說清楚,以後還娶不娶她?」
姜六郎對上她的目光,只看了一眼就垂目避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祖父和父親都不在,我聽祖母和哥哥的。」
袁敏耳朵一酥,聽出來這聲音是誰了,竟是去牢里給她送過丹藥的人!
她那時候還說是親未婚夫才會雪中送炭,嘖嘖,果然就是!
「好,既如此,我和大哥就在這裡說清楚,祖父當初提出這門親事的時候,祖母是不曾答應的,這事才不了了之。既然無媒無聘,此事便做不得數,你和周氏的婚事絕無可能,以後切莫亂想。」
「我知道了。」
姜三郎接著道,「從今以後我們家和周氏再無半點關係。」
這是要斷絕一切往來了!
也不知這秦六郎頂著家庭壓力到牢里看她是生出了多少勇氣來!挺不錯的小哥哥,可惜的是有緣無分吶!
從所有聽來的這些話里,她也知道了一些事,原主跟姜家的關係很複雜。
姜老公爺肯定對她不差,不然怎麼會願意把最好看的孫子配給她呢?那麼原主若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就一定不會殺害姜老公爺。
而姜家這些人現在對她的態度更奇怪,好像把姜老公爺的死全怪到她頭上。恨她多些,總之對她沒有好感的樣子!
袁敏不會覺得可惜,她對姜家很陌生。這所謂的斷絕也是姜家和周敏蘿的斷絕,而她是頂著周敏蘿外殼的袁敏。
「這麼說她所出之言你們一句都不信?」秦二郎再次開口。
「一個惡婦連殺人都做得出,說出的話又何以讓人信服!」
袁敏剛要跳出來爭辯,卻聽那朗朗的聲音繼續道,「她即是惡婦姜老公爺為何願意把她許配給自己的孫子?這麼說的話,你們豈不是在質疑老公爺的眼力不行?」
袁敏無聲附和,說的簡直太對了!手動點贊!因為這句話對他的好感又在蹭蹭蹭上升。
「秦二郎你……」姜大郎氣的臉紅脖子粗。
姜三郎抬手搭上他的肩,以示安撫。
「公案由官府去斷,我們是苦主,面對嫌犯自然不能隱瞞,更不能姑息。」姜三郎神情冷漠,「周氏是逃出來的,我們就算不是苦主,可看到逃犯也做不到不送回去。秦家權傾朝野,就算徇私也無人敢言,我姜家人承襲祖父教導,卻做不到罔顧朝堂,徇私枉法。」
這話說的又狠又直!
如果這主角不是她,她都要為他點贊了。
「說了半天,原來姜家子孫都是不孝之輩!」袁敏當然要撕掉他們那層大義凜然的面具。
「你說什麼?」姜大郎又發怒了。
袁敏緊跟著道,「百善孝為先,老公爺生前留下的話,就是讓我好好獃在姜家,即是老公爺生前所言,那就是遺願,老公爺的遺願你們沒一個人遵從可不就是不孝?」
「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我祖父如今不在,誰又知道你說的真假!」
袁敏不置可否。真真假假,誰又可知?她此時多說無益,就算姜家人知道老公爺曾說過這些話也不會承認。
「既然我和姜家無媒無聘的,哪裡有關係需要斷絕?真是可笑!」袁敏一甩手,「算了算了,姜家欺負我一個孤女柔弱可欺,我又有何話說?」
那姜三郎不由多看了她幾眼,這女子總覺得哪裡不太一樣了。他雖然沒見過周氏幾次,可印象中不是這般能言善辯之人。
那姜家護院說到就到,姜大郎大聲吩咐,「把她給我圍起來!」
袁敏不想在姜家鬧,人家家裡有白事兒,她鬧起來那是對逝者不敬,死者為大,她還是有分寸的。
但有個人此時跟她一樣,不受姜家人歡迎,也算是同病相憐,必須抱團離開。
「你把我送來不會就這麼丟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