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羨慕哭了
說實話,江男沒想到她來是這麼個效果,又摟又抱的。
更沒有想到任子滔能這麼得瑟。
她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因為一:
任子滔以前在外面,就算和她在一起,只要有外人在場,他都很收著。
見到誰都是一副挺正直挺含蓄挺謙遜的樣子,反正就三好生那種形象吧,人打小就戴三道杠嘛,那好孩子的氣質都從內而外散發了,不像她,瘋起來自己都怕。
當然了,私下裡是:不正經,臭貧,話癆,她扒拉手指頭不夠得再算上腳,能數出任子滔二十條罪名。
可今天這是什麼情況?滿操場都是人,還有好多個老師在,今天是他瘋起來,她怕了。
二感覺莫名其妙是因為:哎呦,她都不好意思說。
你說他腳好像是抽筋了還是怎麼著,先是跑倒數第一,後來忽然跟打了雞血似的,關鍵是那也沒跑第一啊,跑個第四名,是什麼多牛氣的事嗎?有什麼可值得驕傲的?
他倒像得了金牌似的,四處和人揮手致意,跟這個打招呼,跟那個打招呼,給她介紹這個,給她介紹那個,她還得裝溫婉可愛型。
你說他能不能找到重點,不趕緊去問問體育老師,費這麼大勁成績到底合沒合格,再一個,他倆得趕緊去校醫室看看腳啊,在這瞎興奮什麼。
在江男頻頻心裡吐槽的時候,任子滔那面終於和朋友們一一打完招呼了。
他接過安玉凱遞過來的外套、包和江男的帽子,將外套穿上,背好包,又趁機沖類似常菁這種沒眼力見的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們都不許跟著,趕緊給老子滾蛋。
這才摟著江男,先給江男戴好帽子,細心地給整理了一下長發,讓戴上小帽還是那麼漂亮,邊微瘸著腿往前走邊問道:
「你怎麼來了,不是開班會嘛,你開了嗎?還是取消了。」
「開啦,點名我喊了聲到。」
「喊個到就來啦?」任子滔很驚訝:「不會是我哪個朋友給你打電話讓你特意來的吧,說我發揮不行?」
江男沒什麼表情,歪頭瞅他:「你想多了,你人緣沒那麼好。」
任子滔趕緊更緊的摟住江男,哄她:「那媳婦你快跟我說說,不,你就這麼告訴我,咱倆是心有靈犀,來,你重複一遍,跟我念:兩情相悅,心有靈犀。」
「誰是你媳婦,誰跟你相悅,是你死皮賴臉悅我,」江男想要甩開他又甩不開,然後衝天翻了個白眼才說:
「別鬧了,就點名那陣吧,我心忽然就慌的亂七八糟,現在想想,我可能是早上沒吃飽。
反正我就覺得不吉利,然後就讓寢室人給我打掩護從後門溜出去了。
先給我媽打了個電話,我媽說她沒事,家裡也什麼事兒都沒有。
說我爺左腳邊趴二哈,右腳邊是搖籃,時不時踢踢搖籃晃悠我姑家小兒子,在和幾個老頭打麻將。
我又給我爸打電話,問他是不是在開車啊之類的,我爸小聲兮兮說,開什麼車他在市政開會呢。
然後,然後我就。」
任子滔站下了,他轉過江男的肩膀,眼神極其認真問:「然後什麼?說。」
「然後我想著你在補考,打電話你也接不著,乾脆過來看看吧,反正都偷溜出來了,沒想到你,哎呦!」
江男還沒等埋汰任子滔幾句,就被摟進滿是汗味的懷抱里,隨後嘴就被叼住了。
「唔」,江男用拳頭不停捶任子滔後背,心裡罵:這人又瘋上了,使勁掙扎:「唔唔。」
掙扎也不好使,任子滔給江男箍進懷裡,箍的死緊死緊的,一邊親一邊恨不得給塞進身體里。
聽聽剛那話的意思,給媽打完電話給爸打,然後就是他了。他們仨是她放在心底的人,是只要感到不安,就一定要確認一遍是否平安的人。
真好,這丫頭。
和她相處越久越被動,人家從不說情話,一臉無辜就能給他心捂化了。
江男實在是忍不了,青天白日啊大哥,大學校園,能不能注意點影響,用腳踹了下任子滔的小腿。
「哎呀」任子滔鬆開江男,半真半假跳腳道:「媳婦,別打我,可疼了,真疼。」
「不許叫媳婦。」
「小媳婦。」
「你再胡說?」
任子滔慫了:「我疼。」表情十分到位,立刻彎腰揉腿,並解釋緣由:
「我早上崴了下腳,有個二傻子用盆裝溫水端著去水房洗臉。
你說這才什麼天啊,他還用溫水,腎虧是怎麼著。
我倆撞一起,我怕他頭撞門框上扶了一把,他水全灑了,我腳底打滑就崴了,崴了之後,我就覺得這腿和腳踝像少根筋。
我不是笨,我屬於做好人好事你知道嗎?」
廢話真多。
不過江男真的面露擔心了,她一直以為是腿腳抽筋那種,根本不清楚有早上崴腳這出。
蹲下身,摸了摸任子滔的小腿:
「那你知道崴了還那麼跑?我看你不是腿腳少根筋,是腦子少了。早知道我才不陪跑,就該上去一把給你薅下來,考不過又能怎樣。」
「氣氛到那了,不能那樣,我這人做事一向有競技精神。」
江男無奈地瞪了幾眼任子滔,又拍了拍他的手:「來,把著我肩膀,咱先去醫務室,不行再去醫院拍個片,別傷到骨頭。不過你到底是哪疼,一會兒腳踝一會兒腿的,你自己知不知道?」
任子滔真就把身體的一半力量都壓在江男身上,單腿瘸著走:「哪都疼,摸哪哪疼,就算沒傷到骨頭,傷筋動骨一百天也得好好養,我現在是真犯愁怎麼往鋪上爬。」
江男累的吭哧吭哧,把著任子滔的胳膊半背著他說:「那就別住寢了。」
「不住寢,我這幹什麼都得需要別人搭把手。住家裡,你了解我的,打掃我都不用外人。我一人也,是不是?你想想,上廁所都容易單腳摔倒。」說完趕緊觀察江男臉色:「那不得傷上加傷?」
發現小丫頭先是嘆了口氣,然後看他,他趕緊正了正臉色,一臉真犯愁的樣子。
「那就回家吧,你去公司好說,助理就能接你。上課呢,我上下學的時候,用自行車馱你,先給你送到班級,我再去上課。等咱倆放學的時候再順路買點菜,有空給你做飯吃,沒空我們吃食堂或者點外賣。」
江男說完,問任子滔:「這麼安排行嗎?」
任子滔和她對視:「……」
「哎呦!」江男忽然捂住臉蛋,瞪圓眼睛驚叫:「你什麼毛病,咬我幹嘛!」
你說這一天,他是不是要瘋啦。
「來,揉揉,沒牙印,真的,別生氣,撅嘴不好看。」
「滾蛋,我不背你了。」
任子滔摟緊江男脖子,笑彎了眼睛:「我不滾。」
道邊樹蔭下,朱靚一直目送著任子滔和江男打情罵俏往醫務室走,不,是任子滔在單方面打情罵俏,人女孩不理他,他硬撲。
朱靚的同班同學,一名男生路過問道:「朱靚,怎麼啦,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