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豆丁小精靈

第二天中午，本市最豪華的紫雲酒店一個貴賓包廂，鄭琳與陳斌在一桌子美味佳肴前相對而坐。

「原來鄭奇是你這位美女總裁的弟弟啊。」陳斌笑道：「公子哥脾氣挺沖啊。」

「陳園長請見諒，我這弟弟從小全家都寵著他，慣得不成樣子，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請陳園長多包涵。」鄭琳給他倒上一杯紅酒，「來，我敬園長一杯。」

陳斌一飲而盡，「鄭總，今天想必是為了令弟的寵物一事來的吧？」

「我就開門見山了。」鄭琳放下酒杯道：「我一向支持環保事業，也喜歡動物，我願意以私人名義捐助本市動物園一筆維護費用，幫助動物們更好地生活。園長意下如何？」

陳斌冷笑：「條件呢？」

「園長您心中有數，我就不多說了。」

陳斌大笑，「哎呀，我怎麼就沒這麼個好姐姐啊。鄭總，換平時我一百個樂意，可現在不一樣，令弟的寵物鐵定是保不住的。」

「此話怎講？」

「如果令弟養的真是只海豹倒也罷了。問題是我們的動物專家鑒定，它不是海豹，是一種從來沒發現過的新物種。」

鄭琳面色一變，「從沒發現過嗎？」

「沒錯，所以要這隻寵物的不是我們動物園，我只是受人所託。真正想要它的，是中科院動物研究中心。所以別說現在有環保政策作為背景，就算沒有，他們想要的動物沒人敢不給。」

鄭琳的秀眉深深皺起。

十分鐘后，鄭奇接到鄭琳的電話，聽完她敘說，他沉重地垂下了電話，絕望的眼神望向黑仔。

「怎麼辦？」他沮喪又焦急，「黑仔，他們要把你搶走了。」連刀仔也感覺到氣氛的緊張，不安地走來走去。

黑仔歪著腦袋似乎在思索，它上來咬住他褲腿往桌邊拖，然後跳到桌上把黃金絹書咬到他手中。

「你想做什麼？」他看著上面「九霄真經」四個字，不明所已。

黑仔嗷嗷叫了幾聲，用鰭手指向絹書的下半部份不停地滑來滑去。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這東西連我老師都只是一知半解，我看不懂啊。」

黑仔又把他桌上的翻譯資料咬過來，把兩張資料疊在一起，用鰭手推了推。

鄭奇明白了什麼，拿起兩張列印紙對著陽光一照，此時絹書上面的文字是整齊地按原樣列印在上面，對陽光一看，發現絹書上、下兩部份字數是一樣多，不多一個也不少一個，排列都是一模一樣。

可鄭奇還是不明白，他頂多就能照著劉老師的指點念出字而已，還念不全。

「嗷嗷……」黑仔一口咬住絹書向浴室走去，鄭奇好奇地跟上。刀仔也跟了過來。

到了浴缸邊，黑仔把絹書放在地上，靈活地打個滾，整部絹書都纏在它身上，有它黑色的皮毛作底色，半透明的絹書上的金色字顯得格外耀眼。

黑仔縱身一躍跳進水中，又向他叫了幾聲，鰭手向他揚了揚。

鄭奇明白了，「你叫我進水裡？」

黑仔點點頭。

「幹嘛呢？哎呀！」鄭奇還沒明白，黑仔突然一下咬住他的衣領，撲通一聲他一頭栽了進去，黑仔一下跳到他身上，把他使勁向水裡壓。刀仔在一邊汪汪大叫起來。

怪事出現了，小小的黑仔身體突然變得有千鈞之力，同時它身上的絹書文字高亮起來。

「咕噥……」鄭奇在水中連喝了幾口水，好在他會游泳，急忙憋氣，眼睛睜得大大的，他很快感覺頭頂出現一片金光。

金光包圍了他，他只覺得身體一緊，嗖的一聲，刀仔驚奇地看到，他的身體在急速縮小，鄭奇只覺眼前一花，周圍的景像全變了。

嘩啦一聲，他從水裡冒出頭來，驚恐地發現自己在一個汪洋大海上。

並不是汪洋大漲，他仍在浴缸中，可他身體變得如豆丁般大小，這一浴缸的水對他而言就像大海。

「我在哪？」他四面張望，費了好大的力才認出自己仍在浴室中，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巨大無比，他徹底傻了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感覺身後有一個龐然大物，一回頭，只見一個巨大的東西從浴缸邊沿升了起來。

是刀仔的狗頭，它吃驚地看著變成豆丁大小的主人，汪汪大叫著。

「刀仔？」他終於認了出來，當刀仔大叫時，它噴出的氣體對他如同一陣颶風，雖然只是水面小小的波紋，對小小的他卻如驚濤駭浪。

接著他感覺撞到什麼東西，一扭頭是一座黑色的山。

並不是。是黑仔的身體，原本兩尺長的它現在是儼然是如山一般的巨獸，簡直把鄭奇嚇得魂飛魄散。

「黑仔，你對我幹了什麼？」

黑仔咬住絹書向他蓋來，金光再度亮起，他大叫一聲，如同金色的天幕向他蓋來，與此同時，他豆丁般的身體還在縮小，同時黑仔嘴一張，居然向他咬過來。

「啊啊啊……」鄭奇本能地抬起手，面對黑仔無比巨大的嘴，用「塞牙縫」是遠遠不夠形容的，他就像進入一個宇宙黑洞，嗖一下就進了它嘴裡。

說時遲那時快，在正常大小的刀仔看來，黑仔只是嘴在水裡一吸，鄭奇就不見了。

「汪汪汪……」刀仔向黑仔大叫起來。

「嗷嗷！」黑仔也叫喚著，似乎在向它解釋，兩隻動物長時間相處，所謂禽有禽言，獸有獸語，已經可以溝通了。刀仔聽出黑仔沒有惡意，便在浴缸邊靜靜地等待著。

鄭奇進入黑仔的嘴裡，但身體還在縮小，好像永無止境一般，這過程中他什麼也看不見，眼前只是黑乎乎的一片，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咚的一聲，身體掉進一片蔚藍的水中。

那仿如夢境般的感受，時間靜止了，他在水中緩慢地下沉，可驚訝地發現他居然可以在這水中自由地呼吸，目光所及之處，儘是水下的世界。

「嗚——」遠處傳來一聲長嘯，他一看驚道：「這是……鯨魚？」

遠處的水中一隻巨大的鯨魚在游戈，緩緩向他游過來。他本能感覺驚恐，揮動四肢想遠離，但鯨魚速度很快，一下就游到咫尺之處。

如果不是在水中他早就大叫起來，可是鯨魚對他秋毫無犯，從他身邊緩慢地游過去，巨大的身體足足半分鐘才游過，在經過頭部時，鄭奇發現自己身體和它眼睛差不多大小。

鯨魚的眼球轉動，好奇地打量下身邊的小生物，但很快繼續前游。

他獃獃看著這一切，以為自己在夢境之中。

突然，一個白色的影子靠近他，是一個人，一下抓住他身體向上游，速度像魚雷一樣快，嘩啦一聲，鄭奇身體被拎出水面來到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