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三(4)
接連幾天下來,她的睡眠時間幾乎只有兩、三個小時,但每次的讀本會議她的表現總讓人眼睛一亮,光這樣就值得了。
「唔……」她揉揉眼睛的坐起,果然,又不小心睡著了。
她重新站起來去買咖啡,忍不住望了眼空無一人的馬路,為什麼她剛剛覺得有人站在玻璃外看她?
她忍不住拿著咖啡走出超商,卻不小心,看見了一個很眼熟的背影……
胸口,悄悄的抽痛了一下。
那痛,不是真的痛,像是一種,不小心為誰而心疼的痛。
空氣中彷佛還殘留著那人留下的酒氣,好像這人身上除了酒味之外,都沒其他好聞一點的古龍水味了。
「又,喝這麼多。」她走回超商坐下,一下子,所有的集中力都被那個人偷走似的,只能腦袋空白的發了好久的呆。
「我……是不是真的怪怪的啊。」她看得男人那麼多,偏偏注意起那個最不OK的男人要幹嘛呢。
心不在焉的,她已無心讀本。
整晚還輾轉難眠,卻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原因而失眠。
只知道那個踉蹌的背影老是印在腦海散不去,就像被大腦拍了照一樣,洗也洗不掉。
「維那斯,你還好嗎?是不是腳還沒好?」讀本會議結束后,安陸傑馬上查覺到她的異樣。
「嗯?沒事啊導演,腳已經完全沒事了。」
「真的嗎?不舒服要說喔,演員的健康管理也很重要,千萬不能逞強。」安陸傑嚴肅的說,只要一跟電影相關,他就會收起那愚蠢的一面,變得相當正經且專業。
「了解,導演。」她甜甜一笑,然後安陸傑馬上又露出本性眼冒愛心了。
緊接著,張亞妃就馬上趕去舞蹈練習,由於開拍的第二鏡就要跳國標舞,必須要練習到毫無破綻才行。
她其實會跳華爾滋,但這跟國標舞似乎又不太一樣,她小心的跟著老師帶動的腳步,一步一步往前後退、又轉圈。
「亞妃,你有點僵硬。」
「好。」她一再的聽從老師的建議校正,但隨著轉圈的次數一多起來,在那如萬花筒般的旋轉畫面中,她彷佛不小心看見了門口站著裴念謙……
砰。
「啊!」
她就這因為恍神而摔倒在地,門口當然什麼人也沒有。
很快的工作人員跟經紀人全都緊張的跑過來,有人立刻找了冰袋來冰敷,而安陸傑也誇張的緊張著。
「沒事嗎?沒事吧!會痛嗎?你怎麼又摔傷了!」下禮拜就要正式開鏡了,女主角可不能在這時受傷啊。
「沒事……啊。」張亞妃知道,腳又扭了。
安陸傑直接把她環腰抱起,就直衝附近最近的中醫診所,當然抱著她的這一路,她已經受到了不少怨恨與揣測的目光……
「安陸傑!你這樣會害我……吼!」
「哇,自從上次之後,好久沒聽見你喊我名字了。」
「這不廢話嗎?你是導演啊。」
「好了,別亂動了。」他小心的把她放上車,一看完醫生后又送她回家。
「我自己可以進去。」
「不行,你跳一跳又摔倒怎麼辦?你如果這麼不擅長國標舞,我看我把那場戲撤掉算了,不然你練習一次摔一次!不是上禮拜才摔過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老是扭到腳,不過還好啦,剛剛醫生不也說了,這次的兩天就好了。」
「你過兩天後可以練習了,我要在旁邊監看。」他一臉嚴肅,讓她害怕的吞了吞口水,感覺他似乎真的生氣了,氣她連續兩次的不小心。
安陸傑堅持的把她抱回家,然後又開始在她家忙東忙西,想把她家所有會害她摔倒的傢具全都移開,她除了翻白眼之外,已經無力阻止。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如果有就說出來,不要讓私人的事情影響了角色的內心活動。」
「角色的內心活動……」
「沒錯。」
「也許,我現在的心情,正好跟角色的波動相似也說不定。」
她說著,忽然閉上眼一分鐘,再次張開時,安陸傑知道,她已經進入角色。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我只知道,我會老是想著你,老是擔心你,等到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滿腦子都是你,我想要你滾出我的腦袋,但根本太困難了,完全做不到。」她說著,眼睛已經泛起了霧氣,情緒剛好。
「卡。」安陸傑感動的喊了出來,她也跟著回神脫離角色。
「這樣,有影響到電影嗎?」
「沒有,我恨死剛剛沒拍下來了!亞妃!你真的是個很棒的演員,你要相信你自己。」
「也要相信你。」她輕輕笑著,安陸傑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瞥了眼她家廚房后,想起上次差點燒了這裡,這次就沒說要煮飯給她,乖乖的回家了。
張亞妃則繼續躺在沙發上,想著剛剛進入角色說的那些台詞,其實,那對她來說,不只是台詞。
「真是,討厭死了。」
由於腳扭傷了,她得到了兩天的休假,不過她才休養了一天就覺得腳不痛了,來回試走、跑跳好像都可以,但安陸傑卻堅持要她休息好兩天才可以回來練舞。
腦海,一直有個念頭驅使著她,要她故意繞去哪裡看看。
「可是,今天是假日,那裡會有人嗎?」緊接著她搖搖頭,那群工作狂一工作起來根本不分日夜還是假日,上回有聽說他們正在準備競爭一個廣告好像爭取到了,那麼現在應該忙得如火如荼吧。
這樣的話,某個人也會在嗎?
她起身坐到化妝鏡前打扮,特地畫了妝感不明顯的心機妝容,換上一套好看卻不刻意的衣服,並在出門前毫不猶豫的踩上了高跟鞋。
小時候她的母親常說,高跟鞋就像女生的西裝,只要踩上她不只多了自信,也像多了一個盔甲,它讓人產生勇氣能勇往直前,也像一層防護罩,讓人不輕易的表現出軟弱。
高跟鞋,就是有這樣的魅力。
當然,她今天穿高跟鞋的目的只是很想在某個人面前,展現她的女人味而已。
雖然,她那扭傷的腳在穿上后還是有一點點的不舒服,但都還在可以忍耐的範圍。
如果,能遇見就好。
雖然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為什麼那麼想遇見他。
思念,真的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魔力。
當一個人真的很想見到一個人時,思念像有種引力,會把對方吸引到面前來,毫不費力的。
「你在這幹嘛?」明明見到了他,但她卻還是忍不住裝起了厭惡的姿態,好像不這麼做,就會被銳利的他窺探道內心似的。
「有人規定假日不能來公司嗎?」裴念謙痞痞的說。
「那,學姐也在這嗎?」
「不知道,要上去看看嗎?」
「嗯。」她跟在他後面,嘴角泛起一抹淺笑。
「怎麼會跑來這找她?」
「她這幾天老是連絡不上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去她家又說她一早就出門了,而且啊……」她猛然停住,她發現她真的很容易他一問個問題,自己就劈哩啪啦的說一堆,她從沒對誰這樣過,而且搞不好人家根本不想知道,只是社教辭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