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疾風之狼
日上三桿，天過晌午。
大雪不僅沒停，反而越下越大！
漫天大雪紛飛，遮天蔽日飄落大地，積雪的厚度已經從腳踝，蔓延到膝蓋，完全淹沒了小腿。
楚南化身燒烤師傅，旋轉著燒烤架，親手燒烤金綿羊，抹了三層蜂蜜，烤得外焦里嫩，金黃酥脆，又撒上辣椒粉和咖喱粉，散發著泯人心肺的香氣。
花花小臉通紅，不爭氣的咽著口水，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香氣四溢的烤全羊，弱弱的道：「小南哥哥太厲害了，燒烤手藝比我哥強多了，我能先嘗一小塊嗎？」
路黑滿頭黑線，一捏花花的小胖臉，不爽的道：「小饞貓真沒出息，老大沒烤好，你急什麼？」
楚南聚精會神，找回了燒烤師傅的感覺，曾經的燒烤店失敗，並不是他手藝不精，他是太老實，租了高價門市，讓貪婪無恥的房東，活活給店坑黃了。
提起烤好的金綿羊，他拔出鋒利的狗腿刀，一刀橫掃而過，烤金羊凌空分為均勻的兩半，掉落事先準備好的兩個方盤。
端起一個方盤走出門外，楚南交給羅琳大嬸，微笑道：「秘制烤全羊，食材是金綿羊，拿給大酋長下酒！」
羅琳大嬸目瞪口呆，少酋長太敗家了，連金綿羊都給烤了，怪不得這麼香，原來是獸人最好的冬糧。
「馬上送去。」羅琳大嬸端著方盤，頂著大雪趕往狼王大帳。
寬敞的狼王大帳里，八個火盆燃燒烈焰，溫暖如春。
楚蒼四平八穩坐在王座，左邊是四名鬚髮花白的老狼人，分別是蒼狼部落四大長老。右邊是疾風部落大酋長疾風，大薩滿怒風。
楚蒼淡淡的道：「疾風大酋長的意思是，疾風部落要成為蒼狼部落的附屬部落，蒼狼部落提供冬糧。」
疾風附和道：「正是此意！疾風部落的祖先是狼神王室後裔，五千年前建立疾風部落，祖先號稱疾風之狼，修為達到傳奇斗聖，曾經稱霸大草原，擔任過大草原部落聯盟的狼王大督軍，率領獸人聯軍數次討伐人族王國。
再輝煌的部落，也逃不過歲月的洗禮，到了我這一代，疾風部落沒落了，希望大酋長看在同為狼人王室後裔的份上，拉兄弟部落一把。」
楚蒼沉默不語，掃過左邊四大長老，部落決定大事，都要徵求長老會的意見，這是獸人部落的傳統。
三長老道：「疾風之狼的威名，老夫早有耳聞，蒼狼部落早就有附屬部落，狗頭部落依附了上百年，再多一個附屬部落，問題不大。」
二長老打斷他的話，大聲道：「凜冬來臨，第一場大雪就有了雪災跡象，今年冬天難熬了。疾風部落有多少人口？多少冬糧？多少精銳戰士？」
疾風如實說道：「人口四萬八千，冬糧只夠吃三個月，一萬精銳戰士。」
二長老眉頭緊鎖，嚴肅的道：「疾風部落不愧是大部落，落魄到沒有冬糧，還有五萬狼人追隨。」
三長老開口道：「五萬狼人半年口糧，蒼狼部落雖然強大，也沒有這麼多餘糧。」
四長老道：「少酋長年少有為，部落餘糧都是捕魚弄來的，如今天降大雪，滴水成冰，不能捕魚了。疾風部落人口太多，蒼狼部落也養不起。」
沉默許久的大長老，突然重重一拍桌面，斬釘截鐵的道：「老夫不說廢話，對於疾風部落的附屬提議，長老會進行表決，老夫反對！」
「反對！」
「反對！」
「贊同！」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楚蒼臉上，最後決定權要看大酋長的意見，不過長老會的集體表決，楚蒼從來沒有反對過。
楚蒼沉默不語，疾風部落突然跑來投靠，讓他很是意外，疾風部落是五萬人口的大部落，疾風還是斗宗強者，要成為附屬部落，蒼狼部落必然實力倍增。
疾風和怒風對視一眼，臉色陰晴不定，部落長老會表決反對，疾風部落要成為附屬部落，長老會竟然會拒絕，結果出人意料。
只等楚蒼最後決定，長老會集體反對，成為附屬部落應該沒戲了。
楚蒼苦笑道：「多謝疾風大酋長，看得起蒼狼部落，老夫也想幫幫兄弟部落，實在是有心無力，部落冬糧不足。」
疾風默默無語，眼眶有點發紅，蒼狼部落是方圓千里之內，狼人最大部落，蒼狼部落都沒有這麼多餘糧，別的小部落更沒有餘糧了。
疾風部落吃完三個月冬糧，就算跑去當強盜，冰天雪地也沒地方搶去，部落要迎來一場大災難，不知要餓死多少人。
大長老重重一拍桌面，大聲道：「老夫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疾風部落可以歸順蒼狼部落，成為蒼狼部落一員，不就是沒有冬糧嗎？老夫不要老臉了，去找少酋長討要金腰帶，只要把金腰帶賣了，別說五萬人的冬糧，就是十萬人的冬糧，也不是問題。」
望著大放厥詞的大長老，楚蒼表情古怪，這老貨太不要臉了，小南的金腰帶都被惦記上了。
疾風臉色難看，苦澀的道：「疾風部落成為附屬部落可以，要是歸順了蒼狼部落，疾風部落就除名了，我對不起祖先疾風之狼。」
怒風乾笑道：「大酋長性子直爽，可以考慮一下。」
帳篷帘子掀起，濃郁的烤肉香氣撲面而來，羅琳大嬸托著烤全羊方盤，放到楚蒼的面前，環視了一下四周，全是部落的大人物，不僅有點忐忑不安。
望著金黃髮光的烤全羊，楚蒼連連點頭，滿意的道：「羅琳的廚藝越來越好了，堪稱部落第一大廚，只是......為何是半隻羊？」
羅琳尷尬的笑道：「羊是少酋長親手烤的金綿羊，送給大酋長下酒。」
楚蒼目光獃滯，露出一臉懵逼的表情，喃喃自語道：「金綿羊！下酒！」
四大長老表情古怪，金綿羊是少酋長私產，長老無權過問，互相交換了眼神，用眼神彼此交流。
「少酋長把金綿羊烤了！」
「敗家仔，老夫要彈劾少酋長。」
「只是烤了一隻羊，你還能打他不成。」
「可惡的小傢伙，長老會竟然對付不了他！」
疾風和怒風面面相覷，同時心底大罵，鄙視瞪眼哭窮的四大長老，老奸巨猾的楚蒼。
「狗屁沒有餘糧，金綿羊都烤了下酒！」
「牧民天天大魚大肉，楚蒼拿金綿羊當下酒菜！」
「蒼狼部落富得流油，還裝窮不收留疾風部落，太可惡了！」
「最無恥的是楚蒼，這老貨壞滴狠，金綿羊擺上桌，還敢說沒餘糧！」
貪婪的盯著熱氣騰騰的烤金綿羊，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胃腸不由自主蠕動起來，強行壓下進食的衝動，早上只吃了一碗面，早就消化乾淨了，疾風部落已經開始節約糧食了。
意外出現的烤金綿羊，彷彿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兩人滿臉沮喪，心底很不是滋味，前所未有的難受，蒼狼部落奢侈到用金綿羊下酒，疾風部落窮到吃不上飯，同樣是狼人部落，差距為何如此巨大。
怒風狠狠一咬牙，突然開口：「疾風部落願意歸順，不過有三個條件？」
大長老眼前一亮，追問道：「什麼條件？」
疾風連忙阻止道：「大薩滿別衝動，歸順就沒有疾風部落了。」
怒風苦澀的道：「大酋長，疾風部落人口眾多，冬糧不足，沒有部落會收留咱們，不歸順就要餓死一半人。部落大薩滿也有決定權的，我從沒有作過決定，今天讓我決定一次吧。」
「你你你.....唉！」疾風長嘆一聲，無奈的低下頭，哀怨的道：「好吧！給你一次決定的權利，說來聽聽！」
怒風環視四周，嚴謹的道：「第一個條件，保留疾風之狼的部落圖騰。第二個條件，一萬風狼軍依然由疾風大酋長統領，歸順到少酋長麾下。第三個條件，疾風部落的牧民，享有跟蒼狼部落牧民同等待遇。」
楚蒼果斷道：「第一三個條件沒問題，第二個條件，老夫沒聽明白，能解釋一下嗎？」
怒風似笑非笑，舉起破舊的法杖，嚴肅的道：「祖先給了我啟示，少酋長必成大器，所以我決定，疾風部落的風狼軍，全部歸順到少酋長麾下，牧民歸順蒼狼部落。」
四大長老和楚蒼竊竊私語，商量第二個古怪的條件。
「這薩滿太不靠譜了！」
「哪有分開歸順的，真是見鬼了！」
「風狼軍都歸順少酋長，冬糧還不是部落出！」
「依老夫看，全是金綿羊惹的禍，少酋長富得流油！」
聽著長老們酸溜溜的話，楚蒼滿臉笑容，扯下兩條烤羊腿，隨手扔給疾風一條，舉起酒碗一飲而盡，酒碗重重砸在地面。
「老夫同意了，歡迎疾風部落的加入，蒼狼部落一視同仁，不會虧待任何同族兄弟，疾風大酋長可以放心。」
疾風哀怨的瞪了怒風一眼，狠狠咬了一口烤羊腿，端起酒碗仰頭喝光，酒碗摔在地面分成八瓣。
「疾風部落正式加入蒼狼部落，我卸任大酋長職務，雪越下越大，我馬上回部落搬家。」
楚蒼擺手道：「四長老點齊三千狼騎，多帶一些馬車過去幫忙。」
四長老轉身走出大帳，疾風和怒風告辭離去，並騎走出蒼狼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