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劍拔弩張

顧將軍苦笑了下，拍了拍顧亦然的頭，「沒什麼，然兒不用管這些事。」

顧亦然見顧將軍不願說，便乖巧的點點頭，不再去問。這麼一瞬間，她眼前的顧將軍竟和自己真正的父親重合了，一時之間，顧亦然有些恍惚的看著顧將軍，喃喃輕聲道，「阿爹……」

只是她的聲音太輕，顧將軍並未聽的真切，「然兒，你方才說什麼？」

顧亦然猛地晃過神，她方才怎麼叫了阿爹？「我，我說對呀。」

顧將軍笑了笑，扭過頭跟一旁的穆秀一說話，而此時穆秀一眼神正費解的看著顧亦然。

三人正在屋中有說有笑的閑聊著，門外突然響起劉嬤嬤的聲音，「將軍，老夫人差我來喊你過去。」

屋中的說笑，戛然而止，顧將軍回道，「知道了，你去回話，說我這就過去。」

「哎，老婆子這就去回了老夫人，老夫人等的挺著急，將軍可別讓老夫人久等。」說完話，窗外響起劉嬤嬤離去的腳步聲。

顧亦然偏頭看著窗外，用餘光打量了一下顧將軍，雖然此時顧將軍面無表情，但是顧亦然卻能感覺到他心中的不安。

不由得心中嘆了口氣，若是讓顧老太太首肯穆秀一進門，恐怕是一件並不容易的事情。

顧亦然知道，這個府中現在只有自己是完全支持顧將軍和穆秀一的事情。

雖然顧將軍說不用理會旁人的看法，但是生活在京城，顧家又是武將世家，若是府中傳出有違孝道的事，恐怕會傳到當今聖上的耳中。顧亦然希望姑姑新的生活，一帆風水。若是讓眾人知道顧將軍因為姑姑與顧老太太鬧翻，那姑姑在京城很難有立足之地。

想到這裡，顧亦然抬頭看著顧將軍和穆秀一，眼神中充滿堅定，「父親，繼母，我與你們一同去見祖母。」

顧將軍沒想到顧亦然主動要求前去，正要開口阻止，顧亦然接著說道，「只是，一會見到祖母后，我恐怕暫時不能稱呼你為繼母了。」

穆秀一豈不明白顧亦然言語中的意思，她只是沒想到，顧家嫡女竟然能顧及到她的情緒。

穆秀一連連擺手，「你稱呼我什麼，我都不會在意的。何況我知道，你是為，你父親好。」

「我們走吧。」說完，顧亦然便率先走出房門。

顧將軍看著女兒的背影，半響說不出話來，他一直當做孩子的女兒，如今開始照顧起他來了。他見女兒有這般成熟的想法，便打消了不讓顧亦然前去的想法。說不定一會，女兒還會能幫他一分。要知道這內宅之事，他實在是沒有頭緒。

三人一行來到顧老太太的門前，此時劉嬤嬤已經守候在門口，見他們來了，迎上前道，「老夫人剛遣我出來，將軍這就到了，看看真是母子心有靈犀。怎麼大小姐也跟著來了？」

劉嬤嬤就跟沒看到穆秀一一樣，只跟顧將軍和顧亦然打了招呼。

「劉嬤嬤說母子心有靈犀，我這跟父親，正是父女心有靈犀。」

劉嬤嬤乾笑道，「母子，父女一個樣，一個樣。若是你母親還在，該有多好……」

劉嬤嬤這話分明指向的是穆秀一。

顧亦然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穆秀一，見她神色如常，便鬆了一口氣。

顧將軍皺了皺眉，「不是說老夫人等著急了，你還在這裡這麼多話作甚。」

說完便掀開門帘，率先走入顧老太太房內。

顧亦然緊隨其後，伸手悄悄拉住穆秀一的手。

穆秀一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顧亦然，只見顧亦然對她點點頭。

只是這麼一個眼神，穆秀一惴惴不安的心，突然踏實了不少。雖然她跟眼前的少女也是初識，可不知為什麼，她對顧亦然竟然充滿了信任。

此時房內眾人皆已經來到，就連久不露面的顧修也出現在房中，

「兒子見過母親。」

「哼，你還有記得有我這個母親。」顧老太太一點客套話都沒有，上來便摔了一個茶盞，剛好砸在穆秀一的裙邊。

「兒子從未忘記過母親，只是小女離府多日，兒子才……」顧將軍不卑不亢的回話，還未說完，又一個茶盞摔了過來。

「住口，你分明知道我問的是什麼！」顧老太太怒不可及道。

「兒子不知道。」顧將軍再不精通內宅，也知道，自己定不能認錯，若是開口就承認錯誤，那日後的局勢才是更難迴轉。

一旁的吳氏站起身來到顧老太太身邊，輕輕拍著顧老太太的後背，給她順氣。

「大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若是旁事，做弟弟的我定會支持你，這件事你快給母親認個錯吧。」

顧將軍見二房一唱一和的態度，冷笑一聲，「二弟管好自己房中事便好，旁事就不要操心了。」

「你……」顧義被噎的說不出話。

顧老太太怒火中燒，站起身，顫巍巍的指著站在顧亦然身旁的穆秀一，厲聲道，「那你告訴我，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