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聚餐
「就這裡吧，我聽說這裡的菜不錯，以前一直沒敢進來。」
離開了學校后，李燃和杜子建找了一個消費水平不低的餐廳準備飽餐一頓，也算是為自己大難不死的慶祝。
自然是杜子建買的單。
很快菜肴就被端上來，兩人動筷子，默默吃著眼前的菜。
李燃和杜子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大壯幾人的事，他們費勁力氣才勉強把鬼域弄出缺口逃出來，但大壯幾人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們被永遠的被困在域鬼的鬼域里，被那些血泥人形不斷追逐，最後被殺死，淪為域鬼的傀儡。
一想到這裡杜子建就會覺得很愧疚自責，雖然為了鬼具的事李燃和他與大壯等人鬧翻了，但他們之間畢竟有著較為深厚的友情，以前經常一起玩樂，一想到他們絕望的困死在鬼域裡面，他的心裡就有點不舒服。
而且他覺得這次的事他要付很大的責任，如果不是他死要面子，非要踹開524寢室的門第一個闖進去的話，可能這事就不會發生，也不會死這麼多的人了，大家都還會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不過杜子建表面上沒有顯露出來這種情緒，故作鎮定，一邊撕開手中的蟹肉，一邊囫圇說道：「老李，放開了吃，以前捨不得吃的咱們今天都得吃一遍，今天哥們也算開了眼界，打碎了我二十多年的人生觀啊。」
「嗯。」
李燃嘴裡嚼著三文魚刺身，如同嚼蠟，覺得這種生魚片並沒有啥滋味，以前還以為有多好吃。
他一開始接觸到灰界的時候也是和杜子建一樣的想法，心中原本的觀念都被粗暴的打翻重建，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根本接受不了。
「老李，你說大壯他們變成鬼之後會不會來找我？」杜子建的聲音有點發顫，他的心思無法放在美食上，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昨夜在宿舍樓里經歷的恐怖，最後還是忍不住詢問出聲。
「不要胡思亂想，灰界的鬼東西和你所認知的傳統意義上的鬼不一樣，它們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也沒辦法給你解釋，不過絕對不是人死後變成的，你大可以放心。」李燃道：「大壯他們留在域鬼的鬼域里，只要你不再作死回去找域鬼，就見不到他們。」
「我以後再也不作死了，男生宿舍樓更不會再去，不，我連學校也不來了，大不了畢業證不要了！」杜子建連忙道。
「那倒不至於，畢業證肯定得拿，不然以後你找工作都會受影響。」
「找工作？我現在哪有心思找工作啊。」
杜子建苦笑道，「對了老李，你和陳導員之前說過，被它們發現的人會被拉入灰界，我都被域鬼發現了，你說我會不會也會進到灰界。」
李燃想了想，道：「應該不會，域鬼是特殊的鬼東西，與存在灰界的其它鬼東西不一樣，你並沒有進入灰界，只是被帶到它的鬼域裡面，所以不用擔心會被拉入灰界，只要記住不見規則，以後還是照常生活就行了。」
就算看到了它們，只要不去回應這些鬼東西，假裝看不見就不會被拉入灰界，這個不見規則李燃已經告知杜子建，現在他們也脫離了域鬼的鬼域，只要杜子建不去作死，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在李燃的耐心解釋下，杜子建才稍微安心，兩人碰杯。
杜子建道：「老李，能和我說說你在灰界經歷的事嗎？」
既然杜子建已經知道了灰界的存在，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李燃其實也需要一個宣洩口，於是便將自己被拉入灰界后經歷的事簡單講了一遍，不過隱去了血珠和殺人的事，這兩樣事是他的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血珠，一旦有人知道他殺死鬼東西后能靠血珠吸收鬼氣變強，肯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原來你經歷了這麼多恐怖的事，怪不得我覺得你的性情變化很大。」聽完后杜子建終於明白李燃的變化為什麼這麼大了，他有些憂心道，「那你還能脫離灰界嗎？那種鬼地方我聽著都瘮得慌。」
李燃沉默了，半晌后才搖搖頭道：「我和你不一樣，我已經回不去了，不知道哪天我就會被再次拉入灰界，為了生存要與那裡的鬼東西鬥爭，這是我無法逃避的。
賤人，你以後要盡量減少和我聯繫，你也看到陳升的樣子了，我以後或許也會變得像他一樣，不人不鬼，性情大變，甚至更加可怕也不是不可能。」
「我相信你，你不會的。」
「你不懂，鬼氣在影響著我的思維。」李燃道，在發現自己殺死陳輝后沒有任何噁心或是后怕的感覺后，他就明白自己的性情已經在鬼氣的影響下潛移默化的發生著改變。
不僅僅是皮膚和體溫的問題。
如果是正常思維的李燃，即便當初明白必須殺死陳輝，在動手的時候也會滋生緊張，后怕的情緒，但他並沒有，殺死陳輝時冷靜的可怕，就像一個冷血的殺手，一點心理波動都沒有，他也不知道以後自己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
隨後李燃又補充道：「而且還有一點，在灰界的時候我很有可能會和一些像我一樣的人結仇，如果波及到現實世界，所有與我親近的人都會有危險，讓你離我遠點也是為了大家好，我已經決定了，就算是家人也必須和他們減少聯繫。」
杜子建聽到這話，知道李燃說的確實有道理，他不由想起早上見到的奧迪車，忍不住道：「那你覺得加入有關部門呢？國家總會保護你們家人的安全吧。」
李燃搖了搖頭，沒說話，作為一個社會閑散人，想進有關部門哪那麼容易。
杜子建一想覺得也是，嘆了一口氣。
「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咱們這麼長時間沒見面，好好喝一場吧。」
「對，這些事已經過去了，不要放在心上，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最後兩人舉杯。
「老李，答應哥們一定要活下來，不管怎麼樣咱們始終是兄弟。」
「嗯，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