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 第五章 糧食危機

楚塵父子倆回到屋子裡，看看時間，才3點。

母親楊瀾還好些，一直在炒米，而楚塵父子倆，搭不進手去，也不知道能做什麼，感到十分無聊，只能把兩把步槍和十二把手槍拿出來擦拭，也好慢慢摸索一下，槍支的用法和注意事項。

楚義雖說是警察，但是屬於內勤人員，並不出外勤，所以對槍支的熟悉程度比楚塵多不了多少。

父子倆害怕裝不回去，不敢隨意拆開槍支，更不敢練習開槍，只是普通擦拭了一番。

不過一小時，楚義就厭倦了，率先不幹了，披上大衣走出門口，站到圍欄邊緣呆立著。

楚塵把槍支收回異度空間后，也披上大衣走出門。

一出門，楚塵就發現，並沒有聽到那一戶人家的拍門聲了，應該是回去了，他們自己家裡雖然也冷，但是起碼比樓梯間里要好很多。

站到了父親身邊，楚塵看到，大部分樹木又長高了一些，而過了這麼久，已經很少看見有人走出門了。

只不過，楚塵還發現，在滿天大雪的掩蓋下，不少棟樓的窗戶內，有火光竄動，顯然是裡面的人，耐不住嚴寒，生起了火堆。

「塵子，你說，這個世界，還有可能，回到幾天前的樣子嗎？」末世爆發只短短几天，變化確實相當巨大，楚義此時非常迷茫。

「這個。」楚塵自己感覺，回到末世前是基本不可能了，但是又怕說出來父親傷心：「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如果有能力了，我會儘力讓活著的人活的更好的，當然，如果喪失了人性的人，根本沒有必要浪費資源。」

「唉，你不用怕我受不了，我好歹也做了幾十年的警察了，這點承受能力還是有的。」楚義自嘲了下，勉強笑了笑：「放心，我也不是老古董，以後我也會尊重你做的決定，畢竟如果不是你帶著我和你媽到這來，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更別提救其他人了。」

「爸，你說什麼呢，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讓你跟我媽出事的。」楚塵知道父親正義感極強，便順著父親的意勸到：「我會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會在能力之內，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的。」

楚義由於工作需要，在工作期間，見識了太多人性的醜惡，也知道沒有了秩序，過於善良是無法生存的：「好了，不多說了，我會盡量剋制自己不過多的干涉你，但是，你要記住，一定要堅持自己的初衷，不要被這亂世擾亂了自己的內心。」

楚塵不太明白，但還是回答道：「我會的，父親！」

相對平靜的吃過晚飯，一家人早早的上床休息，期間二樓的那戶人家又來過一次，還有另外三戶人家也來過幾個人，比起二樓的那戶人，明顯聲音虛弱一些。

楚義幾次想對楚塵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搖搖頭算了。

人的適應性真的很強，不過末世爆發了四天，楚塵已經能在整夜風雪呼嘯聲，和偶爾的驚叫哭泣聲里睡覺，而不被驚醒。

只不過，過早的入睡，導致楚塵又在六點左右醒來，一會想想過去的日子，一會又想想未來會怎樣，還有的時候會糾結，自己的技能太弱，害怕以後不能保護自己的家人。

到了九點，窗戶外開始有微弱的光亮，透過玻璃和玻璃上的薄冰，照射進來，楚塵便迫不及待地穿好層層衣物，洗漱完，出門看看新一天的變化。

走出門口，楚塵以為自己是最早的了，可沒想到，居然還有更早的人！

樓梯間的鐵門，每過一會就有一聲不大的「砰」聲傳來，明顯讓人感到拍打鐵門的人，有氣無力。

楚塵走到門口，小聲問到：「誰？」

「啊！」門后的人被嚇了一跳，一聲柔弱的驚叫響起。

是她！

楚塵一下就想起了這個，讓自己驚艷的白領麗人，這個在五樓居住，楚塵只見過一面的女人。

「怎麼了？」楚塵沒有察覺，自己的語氣，比起對待樓內，其他住戶的語氣，好了太多太多了。

「額，我是五樓住的蔣馨，能不能給我一點吃的？家裡的食物都吃完了，我還好，我女兒她餓的受不了了，只要給她一些吃就可以！我能忍著的。」

「你就一個人來的嗎？」楚塵內心掙扎不已，既有著青春期，想在心動之人面前表現自己的蠢動，和得知佳人已經有了小孩的失望，也有著為家人安全的擔憂，但，更多的，還是對自身實力的質疑。

「不是，不過就只有我和我女兒，求，求求你了，欣欣，來，叫叔叔，快，快叫叔叔。」

「叔叔。」小女孩明顯是真的餓了：「叔叔我餓！我想吃米飯，我在也不敢不吃飯了！嗚嗚嗚。。」

說著說著，小女孩自己哭了起來。

楚塵正準備開門，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鐵門後傳來：「哼，他們不會開門的，他們巴不得我們餓死，昨天大家都還沒試夠嗎？怎麼求他們，他們一家都不會分給我們一粒米的！」

是那個二樓的大媽！這兩天，就她們一家來的最勤快，自然楚塵記住了她們的聲音。

這時楚義也來到了楚塵身邊，小聲問到：「怎麼了？」

「五樓那個姐姐來了，」

想了想，楚塵感覺『借糧』這個字眼不合適，但又不知道該用什麼字來替換：「來借點糧食，她女兒餓得不行了。」

「那就給點唄？可不能餓壞小孩了，咱不是還有那麼多嗎？」

楚義擔心小孩，聲音一下沒克制，頓時門后鬧的雞飛狗跳。

「啊，還有那麼多！大家聽聽！有那麼多糧食，都不肯分一點給我們，就想看著大家餓死掉！」

苗春花激動得臉都開始慢慢變紅：「沒想到啊，聽說還是公安局上班的，就這麼為人民服務的！我們都餓了五、六天了，馬上就快餓死了。」

旁邊跟著十多個人，或多或少地感覺，這位大媽演戲演的有點過了，但是現在大家都是為了要糧食來的，可不是互相抬杠的時候！

「就是，就是，我們也要糧食，快點開門！把糧食平均分配，人人都有份！每個人家都平均分配！」

這是一名四十歲出頭的男性，身上穿著一套西裝，可惜西裝裡面，為了保暖，穿了不少各式衣物，使得西裝外面鼓鼓的，看起來不倫不類。

「對對對，大家平分，誰都不會餓死！」

「開門啊，開門！不開我們就撞了啊！」

「撞他，讓他不開，等會把糧食搶了咱們分，不要給他們留，誰讓他們不開門的！」

眼看情形亂了起來，楚義扇自己一嘴巴子的心都有。

楚塵果決地從異度空間里，拿出一把手槍問父親：「一個人開門，一個人拿著這個，站遠一點，不到緊要關頭不要拿出來，但必要時，千萬不能猶豫，一定要先保證我們自己的安全！」

楚塵不願率先透露出擁有槍支，想給沒有準備的眾人一個驚嚇，停頓了一會，把槍遞到兩人中間：「你來還是我來？一定要確保狠的下心來，不然我們一家都沒活路的！」

楚義本來思想就稍顯老套，而且沒有使用過槍支，更不要說開槍打人，甚至殺人了，頓時思維有些混亂，既沒有開口回答，也沒有什麼行動。

楚塵第一次感覺到缺少人手的苦惱，一狠心，把槍塞到父親手裡：「爸，你站遠一點，必要時一定不要猶豫！」

說完，楚塵把父親往後推了幾步。

而楚義也回過神來，握了握手槍，小心的走到稍遠的地方，緊張地把槍藏到身後。

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留下的幾滴汗水，楚義連說帶揮手，示意早就站在屋門外的楊瀾，趕緊回到屋子裡去！

楚塵見父母都已經站到，自己預想中的位置，便趁著門后的眾人沒有準備，快速地把門拉開，然後閃到了一邊戒備著。

原本站在門后的蔣馨，已經讓開位置，站到了門角落處。

二樓的方偉，站了出來，讓大家稍稍讓開了一點位置，衝刺兩步，準備往門上撞，哪知，門突然打開，他一時無法收住力道，一個踉蹌，撲倒在堆積了幾厘米厚的積雪上，滑出3米多，離樓頂圍欄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

門打開了，門后的人都激動的向大門衝去，而站在門角落的蔣馨，和她的女兒，都被推倒在門外，無法起身的蔣馨，只好把女兒護在身下，自己卻被踩了幾腳。

等到十多個人都走出門，被楚義擋在新定做的鐵棚外的眾人，也沒有一個去把趴在雪地上的蔣馨母女扶起來。

楚塵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對著十幾個人，一邊大聲質問，一邊走向蔣馨母女：「你們還是不是人了？把人家推到，還踩人家那麼多腳，居然都沒有一個人扶起人家來！」

趁著眾人被鎮住的一分多鐘，楚塵扶起人後，馬上走到眾人面前，與眾人對峙。

而才把老公扶起的苗春花，大聲叫喊道：「誰不是人？你才不是人吧，自己那麼多吃也不分給我們？」

「那你的意思，你的東西，我也可以隨便拿咯？」

楚塵感到好笑，但卻絲毫不敢流露出笑意，鎮定得，就連不遠處的楚義，都不敢相信。

「不可以！我的是我的，憑什麼給你？」

苗春花絲毫沒有感覺，自己的邏輯有什麼不對，繼續叫囂道：「哼，我勸你趕緊把糧食全部拿出來，我們還可以給你們一家人留下一點，不然等我們動手的話，一點都不會給你們留的。」

苗春花身旁的兒子，身材還算高大，這時插嘴道：「還有被子！我晚上蓋兩床棉被都還有些冷，把被子也拿給我們！」

頓時，有好幾人，都不敢相信地看著苗春花，要知道，苗春花挨家挨戶地借糧借衣被，把自己一家說的比山區貧困戶還慘，家裡被子沒有，糧食也見底了。

苗春花愣住了，不知該怎麼面對大家，方偉熟練地，開始替老婆辯解道：「方森，不要緊，我和你媽不蓋被子沒事的，把被子讓給你蓋，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而被父親瞪了一眼的方森，頓時不敢再多說了。

眾人雖然不相信，但也不願意，在這節骨眼上多生事端，繼續叫囂著，讓楚塵一家把糧食和衣物，拿出來給大家分享。

「那，以大家的想法，糧食應該怎麼分呢？」楚塵左右走了兩步，思考了一會，開口問到。

『嗡』的一下，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起來，大部分人已經餓了一天多了，雖然不至於餓得走不動路，但是也都有些餓得發昏，以為馬上就有大把糧食到手，都興奮得不行。

方偉明顯不像餓了多久的人，中氣十足，一開口，就把其他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大家靜一靜，這麼胡亂地討論，也沒個結果，我方偉，是點信集團駐隆縣的經理，我提個意見，大家考慮考慮，行不行得通。」

眾人都沒有主心骨，便由得方偉開口，述說自己的想法：「咱們按人頭算，每一個人，把自己住幾樓幾號，都到我老婆這登記下，然後把糧食，等量分成與人數相同的份數，一人領一份，這樣，最公平不過了，當然，這個，楚主任是吧？楚主任一家雖然在樓頂，但也算咱們樓的一份子，也有資格，分到屬於他們的一份糧食的。」

眾人沒有找出對自己不利的地方，少數家裡只有一個兩個人的住戶，也因為人少而不被其他人重視，於是，樓頂暫時呈現出，一副皆大歡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