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零章 攜夫帶子好柒柒!
數日後抵達海港,春生的「第一次」再次擴容。
那一望無際的大海,港區那進進出出的海船,那盤旋飛舞的海鷗,還有被丁柒柒以控術撈出來的魚蝦鱉蚌……
這個世界,當真是太精彩。
在海邊玩鬧半天,吃了頓海鮮大餐,花獨秀一家三口乘船出海。
出海當天陽光明媚天空萬里無雲,花獨秀老老實實躺在船艙修神養性,丁柒柒依偎在身邊幫他溫潤心神,春生則一手拿著一隻螃蟹玩打架遊戲,小嘴念念叨叨入戲頗深。
但,當夜風雲變色!
海上陡生風暴,渡船在風雨中劇烈搖晃,船老大和幾個水手拚命操控,可這船載重太小,在波濤起伏的大海上隨時都能傾覆。
最慘的就是躲在船艙里的乘客們,一個個哭爹喊娘嚇破了膽,在黑漆漆的艙室里祈求老天爺保佑。
花獨秀到底還是吐了,他臉色慘白、目露驚恐,拚命抱著床頭。
丁柒柒一手摟著春生一手抱著花獨秀的老腰,皺眉道:
「哎呀,這船要翻啊?」
花獨秀無語道:「別瞎說!」
丁柒柒撇撇嘴道:「我哪有瞎說?風浪這麼大,這艘船又太小……
也是奇怪,昨天出海時天色那麼好,怎的一到晚上就變天了?」
花獨秀仰天長嘆,只覺得天暈地轉實在是痛苦難當。
「小花你莫要擔心,姐姐我會水遁,船翻了有我護著你倆淹不死的。」
花獨秀怒道:「你還說!」
丁柒柒吐吐小舌頭不敢繼續刺激小花。春生蜷縮在丁柒柒懷裡,小聲道:
「媽媽,船真的會翻嘛?」
丁柒柒瞥了花獨秀一眼:「你瞧你爸那慫樣,我可不敢說呢。」
春生又看向花獨秀,小手給他揉了揉肚子:「爸爸不舒服了。」
「娃,你可快點長大吧,等你長大了肯定能治好爸爸的暈船症,指望你媽是沒戲了。」
丁柒柒重重哼道:「那你可千萬別指望我!」
說著她摟著花獨秀的手掌閃光一弱,撤回了幫他溫養心神的無極真氣。
「唔!」
花獨秀眼睛一瞪,哇的又吐了起來……
船外,風浪越來越大,船帆已經完全卸下,可操作餘地已是不多了。
船老大和幾個水手聚在船尾,一邊努力抓著桅杆一邊拚命磕頭,大喊著求海神保佑云云。
漆黑的夜空不時有閃雷劈下,密集的雨水如瓢潑一樣砸在海面上,海風呼嘯浪頭滾動,海船孤零零的隨海浪起起伏伏,脆弱的像是紙糊一般。
忽然,一個巨大的浪頭捲起,自斜上方狠狠拍來!
空中閃雷咋起照亮四野,船老大看到頭頂砸來的巨浪,頓時面如死灰。
完了……
轟隆隆……咔嚓……!
已硬撐許久的海船終於被海浪砸成了粉碎,瞬間變成萬千塊碎木板,被巨浪裹挾著捲入海底。
海浪砸下的瞬間丁柒柒就已經探查到,二話不說凝出一道真氣圓球裹住花獨秀和春生,硬扛巨浪襲擊。
巨浪砸下力道何止萬斤,小船直接被拍碎,丁柒柒三人藏身的真氣圓球被巨力壓成扁圓,但在丁柒柒咬牙硬撐下好歹沒有破碎,只是被深深砸進海底。
海底完全是漆黑一片,真氣圓球下墜過程中盤旋滾動,花獨秀簡直要嚇瘋了,死死摟著丁柒柒二人,把腦袋埋在她懷裡哇啦哇啦不知在喊著什麼。
春生也是大為驚恐,但有丁柒柒和花獨秀同時緊摟著,她倒也沒什麼掙扎空間。
海面雖然風急浪高,越是在海底卻越是安穩。
往下沉了一陣,察覺並沒有被淹死,心神大亂的花獨秀終於緩過一口氣來,雙手在丁柒柒身上摸了摸,心有餘悸道:
「柒柒,咱們還活著呢吧?」
丁柒柒微微皺眉:「你別亂摸啊,好癢的。」
「……我想試試你身上溫度還在不在,若是涼了,估計我就是在下面摸的了。」
「什麼上面下面的,胡說八道。」
「下面就是陰曹地府啊,就是人死了之後要去的地方。」
感覺周圍水流稍穩定了些,丁柒柒手指一勾引燃一絲無極真氣照亮周圍。
「呼……果然沒淹死,十四歲那年我就不該去魔流府學武,我該去北方高原修習五行道法的。」
丁柒柒笑嘻嘻道:「呦,現在知道我們術師的好啦?」
花獨秀在她懷裡拱了拱:「一直都知道,哼。
春生,你看我幹嘛,沒見過爸爸媽媽親熱么?」
花春生睜著大眼睛,一臉好奇道:「爸爸,外面有魚!咱們是在大海的肚子里嗎?」
花獨秀抬頭一看,或許是那團詭異真火吸引,他們氣泡附近圍了好多形態各異的海魚。
「嗯……你這麼說倒也沒錯,咱們是在大海的肚子里。」
春生立刻就有些驚恐:「那咱們是被大海吃掉了?」
「吃掉了。」
春生揉了揉自己小肚子,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自己居然被別的東西給吃掉了?
花獨秀揉揉春生小腦袋,抬頭道:「我再也不想坐船了,想個法子柒柒,把咱們弄回岸上去,我寧可走斷腿也要從地面走去赤冥界。」
丁柒柒嘆氣道:「這裡距離海岸很遠呢,罷了你抱住春生,我帶你倆往海岸游吧。」
海中游泳和水池中完全不同,花獨秀本就手軟腿麻,乾脆就摟著柒柒的蠻腰、抱著春生,任柒柒帶她在海中前行。
丁柒柒那略顯稚嫩的肩膀,真的是提前擔負起了攜夫帶子的重擔……
幾個時辰以後……
丁柒柒拖著疲憊的身子,終於把「不中用」的相公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帶上了岸。
一家三口整整齊齊趴在海灘上,感受著天空那濛濛細雨,不禁扶額無語。
就看岸上這微風這小雨,誰能想到數個時辰前大海深處曾捲起能瞬間擊碎一座海船的滔天巨浪呢?
花獨秀從沙灘上爬起,嘆口氣道:「罷了,就當是來洗個海澡,帶春生見見世面了。」
春生眨眨眼,趴在花獨秀腿上翻來翻去道:「爸爸,我餓了~」
「你還知道餓,你知道多少人已經葬身魚腹再也回不來了么?
春生,你得敬畏大自然,敬畏大海啊!」
春生撓撓頭:「什麼叫敬畏?」
「呃,就是沒事少坐船出海的意思。」
丁柒柒無力的從沙灘坐起身子:「別嚇唬孩子了,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身上的銀票都濕透了,咱們找些壞人打打秋風弄點銀子,吃飽喝足換身衣服,坐車走蛇谷那條路吧。」
「嗯呢!」
白折騰這一圈,花式三口最終還是乘馬車一路南下,朝奇界方向行去。
在蛇谷與奇界之間的關隘小城——百草城裡,巴圖、舒十二、影牙三方勢力先後抵達,不約而同的選擇在百草城中休整、打聽情報。
百草城坐落於兩個界域之間,每天都有大批商旅來往,可謂魚龍混雜,江湖中人最喜歡這種市鎮。
巴圖這支隊伍人多勢眾,走在街上就給人一種異常危險的感覺。
他們打探消息的方式很簡單,直接包下一層酒樓,叫來當地主管商旅進出的官吏和本地粘桿司探子問一問就知道了。
舒十二沒什麼門路,毛茅羽出工不出力,他們帶來那人卻是個眼光毒辣的老江湖。
他敏銳的察覺到此時的百草城中有一夥實力超凡的「半官方」隊伍,便引著舒十二和毛茅羽潛伏到巴圖等人包下的酒樓附近盯梢。
至於影牙,這天卻有些無巧不成書。
她只是看到城中某棟酒樓人氣特別的好,單純的以為來這裡吃頓飯應該不會被騙——這一路,因為口音和容貌問題,她已經被好幾波心懷不軌的店老闆「坑」過。
當然,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被她打成半死,只是那種被人覬覦的感覺卻是如鯁在喉,難受的很。
就這樣,巴圖帶著大批手下在酒樓三層接見當地探子,舒十二三人在二層一邊假裝吃飯一邊靜心探聽頭頂聲音,二層某角落一身黑袍黑帽的影牙假裝看風景真實是想吃頓安生飯,三方人員就這麼稀里糊塗聚在了一起。
如今的巴圖那可是粘桿司大名鼎鼎的副提督大人,位高權重的很。
他往那一坐,身後一眾高手左右散開,凜凜然的氣勢讓站在面前的兩人雙腿都在打軟,當真是壓力山大。
這兩人分別是百草城城門守正和本地粘桿司校尉,算是掌握第一手資料的當事人。
巴圖輕咳一聲,敲敲桌子:「王主事,本督要找那人你可有什麼眉目?」
王主事趕緊道:「回大人,自收了粘桿司兄弟送來的畫像,小人每日從早到晚守在城門篩選,並沒有發現這人進城。」
「沒發現?」巴圖眉頭一皺,「你確定仔細辨查了每一個進城之人?」
王主事後背冒汗,身子躬的更低:「這一個月小人天天守在城門口,眼都不敢閉一下,生生瘦了三十多斤。若是畫上那人出現小人絕對不會錯過。」
巴圖看看王主事那臃腫肥胖的身軀,笑道:「怎麼,為本督辦點事還累著你了?」
王主事老臉一白,趕緊道:「不敢不敢,能有機會為大人辦事,那是小人的榮幸!」
巴圖擺擺手讓王主事站到一邊,王主事不由鬆了口氣趕緊擦擦額頭冷汗,心裡卻在暗罵不止。
你粘桿司好大的威風,都指揮到我們城防官員頭上,你眼裡可有我們城主大人?可有我們郡主大人?
哼!嘚瑟!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敢說的,粘桿司最擅暗殺,誰也不願得罪他們。
巴圖又看向站在面前的黑甲校尉,壓著嗓音問:「小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