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我驅車回家后,再度悄悄的跑進她的屋子裡,再一次進來,還是會不小心的被牆上的字給嚇一跳。而手機的電力也已經充的差不多,我拔下來放進包包里后又慢慢的搜索。

房間的隔局總共有四個連到天花板的大衣櫃,左邊的兩個塞滿了秋冬的衣服,但都是很普通的服裝。下方的雙層櫃中拉開也只有被子跟一些雜物。另外右邊的兩個衣櫃也全都是放雜物,沒有半點衣服。

我開始一個個柜子的翻找,在床頭櫃里找到了存摺跟印章,裡頭大約有將近十萬,而且九天前還有再存一萬進去的紀錄。

「像是趕在離開之前要把錢湊滿一樣,而且這數目……」用來辦一個人的後事也剛剛好。

我深吸口氣,試圖回想出三月十九那一天有沒有看見她。

通常她禮拜天因為休假,大部分都是窩在家裡,而那一天……腦海,閃過一個印象深刻的畫面,我這才想起一件事,果然人老腦袋也跟著健忘了。

那一天,她中午買了飯回來,一看見我就情緒異常的激動!

「房東!天啊,我剛剛才發現我做了一件蠢事!」平時看起來情緒沒有太大起伏的她,這種反應確實讓我驚嚇不小。

「怎麼了?」

「昨天啊,我其實有偷偷測試我一個朋友,測試完的結果當然是不好的,我心情很差,於是把對話截了圖要跟另一個朋友分享討論,想不到她卻遲遲沒有回我。剛剛我才發現……我居然傳錯人了!對方還是個不怎麼熟的男人!」

「沒想到真的有人要講壞話傳錯人的,你還真是迷糊。」我覺得有趣的笑了笑,她看起來激動又崩潰,哇哇叫著的走進屋裡。

我記得這天還跟老婆分享了這件事,她同樣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五年來都安靜的像個幽靈的人,突然為了一點小事有這麼大的起伏,的確很奇怪。

老婆還說她會不會是嗑藥了,我覺得完全不可能。當時她的眼神並沒有渙散,不如說比平常幽靈的眼神還要更有精神些,語氣跟講話方式都不同,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換一個人。

我在筆記本上寫上這幾個字,這點很可疑,可是若真要探究,腦海就出現一片白霧,什麼也想不出來。

我繼續地毯式的搜索整間屋子,不放過任何細節,連床墊都搬起來看過,只找出了存摺跟提款卡,還有其他的身份證件,一個人出門必須要帶的所有東西,全都在。

不對,沒有皮夾。

代表她是故意將這些東西舍下,只帶著錢包出門。

我打開她的電腦,電腦沒有上鎖,之前閑來無事有去上過電腦課總算派上用場,我仔細的一個個的開啟資料夾檢察,連網頁的歷史紀錄都看過了,什麼也沒有,乾凈的像被刻意清理過一樣。

不,更該說這間屋子,就像被刻意的抹掉一些東西。如果不是這樣,一個人每天一放假,就待在這間屋子一整天,那她都在做什麼呢?

我邊思考邊慢慢走下樓,想不到跟我老婆撞個正著,她像是刻意在一樓等我似的,斜眼看著我。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偷跑去三樓的妹妹家裡看,看出什麼心得了嗎?」

「咳……我……」我支支吾吾的把一部分的情形告訴她,她一聽,臉色也有些凝重。

我提到上禮拜天的事,她這才想起了一件事,說除了早上以外,晚上她也目睹了一件事。

她說,晚上她發現廁所清潔濟用完了,就到隔壁街的超市,恰巧看見盛采宜臉色不是很好看的站在衛浴清潔區,猛盯著架上的硫酸瞧。

她主動向她打招呼,盛采宜卻明顯有點慌張,最後什麼也沒買的匆匆離開超市。回去后,她還特地去看了一下,發現盛采宜的機車並不在,也不知道離開超市后又去了哪裡。

她說,那段時間大概是晚上十點十分至十點三十分的事。

種種跡象,都顯示出這孩子可能真的做了不好的事。老婆她沒再阻止我,只說了,人如果真的下落不明也不是辦法。

距離跟服裝店員見面還有點時間,既然得到老婆的半允許,我也就光明正大的調查起來。

首先我先打開手機的通訊軟體,查看裡頭的對話紀錄,無論是跟誰的對話,日期都是停在三月十九那一天,再往前就沒有了,就好像她每天都會刪對話紀錄似的。

我一個朋友,在外頭有幾個女人,為此他每天回家前也都會把所有紀錄刪個乾凈,以免老婆檢查。盛采宜一個人住又沒有交往對象,她為什麼要每天刪除這些東西?

刪除對話紀錄卻不刪通話紀錄,那一堆沒有儲存的電話號碼都是誰呢?

我試著打了幾通,對方不是關機就是沒接,有一通很明顯的還是突然被人掛斷。

我忽然想到可以從五年前的合約書找她家裡的電話,因為一開始我都一定會要求必須填寫。

電話響了很多聲,才被接通,「請問是盛采宜的家嗎?」

「……你是警察嗎?」一個女人冷漠的說。

「不是,我是她的房東。」

「我可沒錢幫她繳什麼房租。」

「不是的,請聽我說,她沒有積欠房租也沒有做任何不好的事。請問你是她的母親嗎?」

「我可不記得有生過女兒,我們家只有一個兒子。」

「盛媽媽,盛小姐她目前忽然失蹤、還留下了可能是遺書的東西,如果可以,請你處理一下好嗎?可以報個失蹤之類,或是來我這一趟,處理她現在的房子跟物品。」

「我說過我家只有兒子,沒有什麼女兒。那個人死了也沒什麼錢可以拿吧?感謝你告訴我她失蹤,我可以趕快去告她棄養,這樣才不用多花錢處理她的喪葬費。」

這是一通非常不舒服的通話,我很後悔在知道她家庭狀況的前提下,還抱著一絲希望的打去。

既然無法申報失蹤,那也只能硬著頭皮的找下去了。就像推理小說中說的一樣,無論再怎樣完美的計畫,總會有留下痕迹的地方,而可以看出那點的,才配稱得上是偵探。

剛剛用她的手機打的其中一通電話,忽然回電,我趕緊接起。

「露西?難得,你今天居然這麼早。」一個男人語調很開心的說。

「請問……你認識手機的主人嗎?」這次我用詞很小心,試圖引導對方,讓他以為盛采宜的手機掉了,然後被我撿到。

「搞啥啊!」男人忽然很生氣的直接掛掉電話,我再回撥,他不但不接,還把手機關了。

有必要那麼生氣嗎?他誤會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往其他的地方誤會?

我把所有我覺得疑惑的地方通通寫在筆記本上,就在這時,老伯回家了。

「房東,這麼晚了還坐在外頭吹風啊。」

晚上九點多的確有點晚了。

「想想事情,對了,好幾天沒看見三樓的妹妹了,你最近有看到她嗎?」

「那沒禮貌的孩子啊!看到了啊,上禮拜天我經過樓梯口,她正好在開門,我不過是好奇的往裡頭看一下,她生氣的罵我,還很緊張的把門關上,好像裡頭藏了什麼一樣怕我看,哼。」

「上禮拜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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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後去了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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