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詭辯
「你怎麼知道我的理想有多高，胃口有多大？哼哼，分明是把我們當小孩子騙，以為用這樣的話就能糊弄過去，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小敏拿手指刮著腮幫，沖大老闆做著鬼臉。
小金心中有些無語，這位瘋起來不分場合，要是把對方激怒了，不管不顧先打一頓，那多吃虧呀。
卻見大老闆表情毫無異常，富態的臉上顯出一丟丟的笑意，拿雪茄輕輕一指他們，笑道：「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心比天高，以為自己未來的成就可以超越所有前輩，對我的許諾嗤之以鼻，我可以理解。不過……」
「又是那一套老掉牙的說辭。」小敏不屑一顧的撇撇嘴，「不就是說等我們踏入社會，連連碰壁碰出一頭包，才知道成人的世界里到處都是陷阱，自己的那點兒本事根本不頂用，只好承認自己的能力有限，乖乖服從分派的角色庸庸碌碌一輩子……是這樣吧？」
「你知道的挺清楚嘛。」大老闆讚賞的微微抬高眼皮，隨即露出一絲惋惜，「可惜了，越是聰明的孩子，被現實教育的時候就會越痛苦。小姑娘，你別不信，看見他了嗎？」
雪茄一指在後邊低著頭貌似忙碌的白衣眼鏡男，在其抬頭、驚愕的看過來時，呵呵輕笑道，「這位可是頂級大學機械系出來的高材生，放棄留校的機會和去大型科技公司供職的機會，跑到我們這種偏僻地方，冒著隨時被違約的風險，跟我們喜福會合作，做這種隨時會出意外的項目。你問問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還有這種人？傻了吧？
小金感到疑惑，他對這種天才可是一直心存景仰的。
小敏瞟了一眼白衣眼鏡男，看到對方難以掩飾的不自然神態，心中微微一沉。
果然自己的水平太淺，忽悠不住真正的老江湖嗎？
他們都沒開口，大老闆直接說出答案：「因為他沒有趕上好時候啊。」
白衣眼鏡男垂下腦袋，手中平板電腦都快捏爆了屏幕。
「在他剛剛考上頂級大學的時候，幻獸時代降臨了，整個世界的知識、力量、財富、能源等根本體系，幾乎被全部推倒重來。要重新建立起一個全新的體系，保證新舊更替時不至於出現毀滅性的災難，全世界最聰明的一群人，煞費苦心的研究思考，最後確定建立諸多幻獸學院，從少年抓起人與幻獸和諧並存的新秩序。」
「所以，就有了你們和前幾代的幻獸師，以及遍布各地的冒險者。而像他這種錯過了時代，硬著頭皮完成學業的人，要麼直接默默無聞的充當社會基石，要麼奮起直追尋找新的突破口，改變自己的命運。」
「問題是，正式機構的資源可容納人數有限，競爭失敗的人，怎麼會甘心就此沉淪在那種日復一日的機械工作中？」
問題也是總結，剩下的話不用說了。
小金忽然就理解了白衣眼鏡男的心態，是想盡辦法搏一把，失敗了才能認命，為此不惜給喜福會這種組織干臟活兒，哪怕未來名聲臭掉呢？
他也是為了理想在努力。
每一個為了理想而拼搏的人，都應該值得尊重。
不過若是為了他的理想去為虎作倀，禍害別的善良人，做違反道德良知的勾當，就算理解，也要懲罰！
「歪理。」小雅低聲吐出兩個字。
「噗哈哈哈！」小敏捂著肚子大笑起來，「你看看，連我家小雅都聽不下去了，另外我很想知道，之前那些來這裡的見習幻獸師，不管是自願還是被坑蒙拐騙來的，你兌現給他們的承諾了嗎？」
大老闆挑了挑眉頭，有些不悅。
以他的身份，能陪著幾個小傢伙說這麼多話，可算是破天荒的例外，他們居然油鹽不進，果然是恃才傲物么？
沉吟了下，大老闆點下頭：「承諾兌現與否，你們可以通過自己的觀察來判斷。」
「我怎麼知道……噢，我明白了！」小敏小金齊齊想到了，「那些攔截我們的人？！」
徹底都清楚了，過去那些在此地失蹤的、或者被騙來的少年們，一定是開啟密藏失敗，被留下來當成了底層的嘍啰！
小金的臉徹底冷下來，對大老闆怒目而視，喝道：「他們失敗了，所以就被你們變成了沒有上進心的人？」
從那些人的年齡判斷，他們成為幻獸師時間不短了，晉陞銅牌是起碼的，天分好、夠努力，銀牌也是有可能的。
但他們一路來的交手中可以看出，一個個兒的還是處在初期階段，彼此配合稀鬆技能發揮有限，竟然不比自己三個新高明多少！
是出工不出力，還是很長時間裡都沒有積極進取，甚至還有了倒退？
小敏啪啪鼓掌喝彩：「說得太對了！你們生生把一群好模好樣的人給折騰成那樣了，還有臉談理想抱負？」
她兩胳膊抱在胸前，鼻孔眼沖著大老闆哼哼道，「別廢話啦，想要我們合作門兒都沒有。現在只有一個辦法，放我們進去想辦法開啟寶藏，有本事你就直接搶好啦！」
小金小雅齊齊上前一步，三人背靠背結成陣勢，雖然沒召喚出幻獸，絕不妥協的意思表露的足夠明確。
大老闆叼起雪茄，啪啪鼓掌：「小姑娘，你的勇氣和才思令我很是激賞。好吧，就按你說的辦。」
手一指通道那邊，再不說一個字。
小敏皺起鼻子哼了一聲，小心防範著往那邊走去。
白衣眼鏡男深深望了他們一眼，低頭看著平板電腦的屏幕，眼角微微顫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三人快進去了，才拔腿追上去。
就在這時，外面又跌跌撞撞衝進來一個人。
小蔡渾身大汗淋漓、灰頭土臉，充血的眼珠子死死盯著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內，驀地撲到大老闆腳下，腦袋深深埋下，大聲叫道：「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想放棄！」
「你？」
大老闆彈了彈煙灰，表情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