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離落出走

第100章離落出走

抬起頭張望道。

抱著她的蘇珞羽頓了頓,眼裡劃過一抹疑惑,剛準備說什麼時,懷裡的人突然打了個噴嚏。

這時,蘇輕羽才感受到空氣中的溫度根本不像是秋天,口中嚷嚷地抱怨道:「不是剛入秋嗎?怎麼這麼冷。」

耳邊傳來柔柔的笑聲:「你呀,怕不是一覺睡傻了?都入冬好久了,外面全是雪,自然冷了些。」蘇珞羽幫她蓋了蓋被子。

這時,她才注意到她身上穿著的夾棉襖子。

因為蘇珞羽極瘦,即使穿的厚實,依舊窈窕。

她臉上紅了紅,嘀咕道:「原來我一下子居然昏迷了這麼幾個月,連自己的及笄禮都錯過了。」她生辰是九月,如今只怕是都十一、二月了。

想到夢裡的發簪,她心裡劃過一抹淡淡的遺憾。

她沒看到蘇珞羽眼中一劃而過的疑惑。

這時,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了,一股陰寒的冷風從外面灌了進來,隱隱帶著幾分寒氣。

一道器宇軒昂的身影夾著雪花踏了進來。

是瀧澤徹。

蘇輕羽身上只穿了褻衣,連忙躲在被子里縮了縮。

眼裡劃過一抹不悅,沒想到他居然膽子這麼大,直接闖入了她房間。

卻不想,他開口一句話直接把她雷的外酥里嫩:

「阿蘇,我們的親事定下來了,內宮裡的公公們一會兒便來宣讀聖旨,你個小懶貓還不趕緊起來。」

她睫毛輕顫,瞬間驚呼道:「親事?」

瀧澤徹自然的揉了揉她的頭,看著她震驚的樣子有些好笑:「是啊,你開心嗎?」

蘇珞羽站在一邊笑意盈盈的看著兩人,一副司空見慣了樣子。

蘇輕羽看著眼前的一切,大腦似乎有些轉不過彎來。

為什麼這一切,看著這麼詭異?

倏地,她絲毫不留情面的揮開了瀧澤徹摸在她腦袋上的手:「你是魔怔了嗎?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你?還有,凜王殿下難道不覺得這樣私闖女子閨閣有些唐突嗎?」

在她的冷言冷語下,他嘴角的笑意逐漸僵硬,渾身的氣壓有些低:「你難道忘記了我們這幾個月發生的事了嗎?你給本王說過,你要嫁給本王的。」

那不是夢裡發生的事嗎?

「臣女又不是不知道殿下喜歡的是誰,那個人不是我,況且臣女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望殿下的垂青,怎麼會說嫁給殿下這樣的荒誕之事?」一字一句說出口,莫名的,她心口的難受比以往的哪一次都來的深刻,如撕裂般的疼。

這是怎麼回事?

恍惚間,她覺得整個身體都不像是自己的一般。

眼中的不自覺的滑落。

啪嗒!

熱淚落在她手背上,似乎被燙了一下。

她不想要他看到她眼底的狼狽,別過頭不去看床邊的人,指著門口強裝冷冷道:「你快點走,我不想看到你。」絲毫沒有留任何情面。

歡歡喜喜而來的瀧澤徹沒想到床上的人是這個態度,眼裡微沉,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渾身氣壓低得嚇人。

良久,他開口了:「阿蘇,你忘記了我們一起經歷過的事情,一起說的那些話了嗎?」

低沉的聲音微微輕顫,不像一向泰山崩於眼前而不改色的人。

「經歷的事?說過的話?」蘇輕羽下意識輕笑質問道,腦袋有些混亂,「我何時與殿下說過什麼?或者允諾過什麼?殿下能否清醒點?」

瀧澤徹聽著這話,眼底深得可怕:「阿蘇,就前兩天,你還在本王懷裡對本王說著來日可期呢,難道那時人不是你?」

「是的,不是我。」話說的斬釘截鐵。

她面無表情,眼底的顏色冷的可怕。

他眼底微沉,黑眸深得可怕,垂眼自嘲了一聲:「原來這就叫翻臉不認賬。」

站在一旁的蘇珞羽見兩人鬧得如仇人見面一樣,心裡暗叫不好,拉著他便往外走去:「殿下,輕羽應該是沒睡好,有點鬧床氣,你不如隨我離開,下次再來看她。」

瀧澤徹被拖著向門口走去,眼睛卻直直望著她,深邃低沉。

蘇輕羽感受到背後的目光,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很疼很疼。

等他們離開片刻后,夢裡的畫面如快放電影般劃過,似真似幻。

裡面的溫度和觸感,彷彿都是真實存在的一般。

一時間,她分不清真實與虛幻,只是頭疼得厲害。

「啊!」

她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叫,將枕頭掃到了地上。

哐當。

堅硬物件墜底的聲音讓她微微清醒。

收攏了思緒,一望去,是個紫檀木的小盒子。

看著,有幾分熟悉。

壓下心裡不祥的預感,她倉皇的跑了過去,赤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有些冷。

但她顧不上了,連忙彎腰撿了起來。

手上的觸感有些熟悉,似乎她經常把玩著一樣。

小盒子大概兩指寬,一個巴掌長,剛好……可以裝下一支簪子。

指尖輕顫了顫。

她稍稍打開,裡面躺著一支羊脂白玉的發簪,上面的做工微微笨拙,但也看得出是認真做的。

那些不是夢!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她心裡慌亂了起來。

那到底、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她明明覺得自己只是大夢了一場而已。

抬眼看向門口,一道白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裡。

他灰色的瞳孔中格外澄澈,所以裡面的憂傷她一眼可見。

腦海中瞬間劃過昏迷前見到的灰色瞳孔。

霎時,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離洛,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抬眼看向門口的身影,她嘴唇顫了顫,心裡帶著幾分不敢置信,「是你對不對,我所見的夢不過只是你把我催眠了而已,而事實上,那些夢也不都是夢,也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對、不對?」

離洛沒有說話,可是眼中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蘇輕羽如同渾身力氣被抽干一樣。

哐當一下跌坐在地上,腦中一片空白。

她不是不知道離洛來歷不明,也不是不知道他可能別有目的。

但在兩人一次次默契的盡在不言中,她在潛意識中已經把他放在了親人的地位。

他似兄似父。

雖然平日里話不多,也端著一副不與人親近的謫仙之氣,但他待她還是不同的。

她感受的出來。

只是沒想到,他還是算計了她。

猝不及防。

鼻尖一酸,她視線逐漸模糊。

離洛眼底沉沉,沒有說話,看著衣衫的單薄的她坐在地上有些不忍,抬腳走了過來,想要扶起她。

蘇輕羽別開眼,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住出口的哽咽盡量平靜道:「你走吧。」

「我……」

「別說什麼護著我的話了,我們都知道,那不過只是謊言而已。」她忽略眼中滴落的淚水,開口截斷了他的話。

他卻彷彿倔強了起來:「護著你不是謊言。」

輕笑一聲,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偏頭用赤紅的眼睛看向他:「不是謊言?事到如今你還要騙我嗎?」

頓了頓,低頭自嘲一笑:「只是我實在是不明白,你為何要對我催眠?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喜歡上瀧澤徹?可是你這樣是圖的什麼?」

消瘦的身影格外可憐。

離洛伸出手想要碰碰她的頭,可是才剛起來就收了回去。

灰色的眼裡滿是細細碎碎的痛楚,沉默了良久,他突兀的開口了:「你相信輪迴嗎?如果我說我活了千年,你會相信嗎?」

蘇輕羽微愣,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長長睫毛投下一片暗影,遮住了眼底的思緒,沒有看她,而是陷入了回憶中:「千年以前,有一個女孩在吃人的家族裡孤苦伶仃,步步為營,格外聰慧和堅強。一次,一個與他們家族是世交的男孩前來拜訪,那個男孩覺得無趣,就偷偷跑了出去,結果迷了路,無意間剛好看到她暗暗教訓惡毒妹妹時的狡黠,頓時上了心。自此之後,男孩時不時跑到他們家拜訪,與那個女孩相熟了起來。男孩把女孩當心上人,但女孩卻……」

頓了頓,聲音里有著苦澀:「早就有了心上人。」

微微轉身,衣決旋起了細小的弧度。

他眉頭微蹙,帶著幾分似有若無的憂鬱。

低頭認真的看著她,繼續道:「只可惜,她歡歡喜喜等候出嫁的那天,她的心上人卻為了家族利益親手害死了她,以那樣慘烈的姿態。所以那個男孩立下誓言,一定要護著她。」聲音裡帶著穿越沉厚歷史的縹緲。

蘇輕羽睫毛輕顫,壓下心裡的金濤駭浪,盡量平靜的質問道:「所以呢?你護著我,只是因為我與她不管在性格上、還是在際遇上都很相似?!」

離洛低頭沒有說話。

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我真是……怎麼都逃不掉做一個替身的」輕笑一聲,帶著無盡的諷刺。

「那你為什麼又一定要讓我對瀧澤徹動心?甚至不惜對我耗費大力氣催眠,這於你有什麼好處?」

他依舊沒有開口。

見此,她眼底劃過一抹失望。

吸了一口氣,決絕的別開頭:「你走吧,算是我們主僕一場最後的情分了。」

離洛囁嚅著唇。

見她態度僵硬,沒有一絲餘地后,他眼底劃過一抹黯淡。

他知道,這是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只是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收斂了思緒,如同第一天被她留下那樣,他單膝跪地抱拳道:「小姐以後多多保重,離洛不在你身邊了,你一定要一切小心。離洛不悔與你相處的這些日子,很好。」

她僵直的背過身,渾身滿是抵觸。

見此,離洛壓下心裡的酸澀,如同往日告辭一樣,走到門邊停了停,回頭對坐在地上的人淡淡道:「我先走了。」

蘇輕羽沒有說話。

此時的她並不知道,她以為的小別離,是此生最後一次見離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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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寵:君恩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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