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籌碼
翌日一早，邱璃等晚輩都有眼力見兒的沒去福壽堂請安。
葉國公沒去上衙，來這裡同老兩口一起吃的早飯。一看他昨天就是徹夜未眠，眼裡布著血絲。幾人都陰著臉，胃口不佳，吃了幾口就回側屋等消息。
昨天葉國公和葉風去端郡王府，和安並不在那裡。
劉長昭說，白天和安的確回去過，她讓人把劉長昭從衙門裡找回來，只跟他說了一刻鐘的話。她說因為葉國公一而再再而三地背棄他們曾經的誓言，自己已經不可能再跟他過下去。
劉長昭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和曾清清一起極力挽留，讓和安先在郡王府里住下，有什麼事等端郡王爺回來，一起找葉家評理，王府娶出去的姑娘不能受別人的氣。
和安搖搖頭，說她回府就是跟娘家報備一下，並不是想住在這裡。與其仰人鼻息討飯吃，還不如一個人在外面過的自在。
劉長昭一再保證，姑姑回來全家都歡迎，絕對不會給她氣受。
和安道，「我知道你歡迎，但總有人不高興。」
她說的是劉齊氏。劉齊氏不管家了，依然是端郡王妃，劉長昭和曾清清表面還是不敢忤逆她。劉齊氏自有她的魅力，端郡王爺雖然不像之前那麼寵信她，但還是給了她正妻應有的尊重。
劉長昭無法，只得跟著和安去了她在京城的嫁妝宅子。
這個宅子離郡王府不算太遠，之前想把它給葉嵐當嫁妝，還重新翻新了。雖然小巧，但華麗精緻。
劉長昭把和安安置好，就回府跟端郡王爺商量對策。他們正準備去葉家討要說法的時候，葉國公父子就來了。
端郡王爺瞪著眼睛大罵葉國公欺負他妹妹，說氣憤了還想動手打人。但聽說和安是因為葉國公找了一個女人負氣離開婆家，氣焰立即弱了下來。他一直知道妹妹好強，好妒，可萬萬沒想到她敢因為丈夫找了個貓狗就離家出走。
他翻著眼皮問，「不會吧，我妹子賢惠知禮，一定是因為別的什麼事……」
葉風道，「具體什麼事，見到我娘就知道了。爹回府等消息，我和舅舅去看看我娘，跟她好好談談。」
這時候，和安的倚仗是端郡王爺而不是葉風，葉風還要顧及葉家和父親。
葉國公想跟著一起去，但看到兒子跟他搖搖頭，又覺得先讓兒子和舅兄勸勸也好。冷哼道，「讓你娘讀讀《女戒》，都是有孫子的人了還如此任性，也不怕人笑話。」
端郡王爺不高興了，當著自己的面還欺負妹子，不知背著自己有多囂張。他沉臉說道，「我妹子那麼好性兒的人都被氣得走人，可看是你不地道。哼，若是你欺人太甚，別怪我不客氣，直達天庭。」
葉國公很想說「面聖就面聖，我怕甚」，但還是理智地沒說出口。而是給端郡王爺躬了躬身，說道，「還請舅兄勸勸和安，家族為重，不要耍小兒脾氣。」
端郡王爺沒吱聲，但也不希望和安真的因為女人的事跟葉國公鬧不和，會被別人詬病宗室女驕縱不賢，皇上說不定也會不高興。
……
老太太還是不相信，自言自語道，「和安不會因為這點事就真的鬧和離吧？」
老國公道，「為了兒孫，和安也不會和離。她說和離，應該是為下一步談判加籌碼。她若真不想當咱們家的媳婦，最可能選擇的是析產別居。」
老爺子氣得腦門痛。他不希望這件醜事傳揚出去，更不願意失去那個兒媳婦。和安出身宗室，長袖善舞，頗得皇上和許多宗親的喜愛，於這個家和兒孫們大有幫助。可就這麼圓滑的一個人，偏偏鑽進了牛角尖。
若她實在要走，也應該以她不賢和好妒休棄，而不是和離什麼的，這樣才不致於讓家族和兒子蒙羞。自本朝建朝以來，包括前朝，還沒有哪個從一品大員被媳婦甩了的……
只是，這個兒媳婦是宗室女，自家根本不可能休棄。既然不可能休棄，就必須讓他們合好，讓和安回家，哪怕是面子情。
他揉揉太陽穴，又狠狠瞪了葉國公一眼。
葉國公氣得直咬牙。出了這件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出去見人。
老太太還是不太相信，「多大點子事，我倒覺得她只是說說氣話，目的是想讓大兒給她下矮樁。」
幾人正說著話，葉風便來了。
老太太拉著他的手問道，「怎麼樣，把你娘說通了嗎？」
葉風搖搖頭，看了葉國公一眼，說道，「我和舅舅勸了半宿，我娘是鐵了心要跟我爹和離。」
葉國公氣得臉通紅，一拳著砸在茶几上。
老太太氣得直揉胸口，說道，「什麼大不了的事，為了一個小婦，還值得她這麼鬧。原來覺得她識大體，現在看來，心眼比那針鼻兒還小。哎喲，氣死我了。」
老國公擺了擺手，問道，「端郡王爺能同意？和安這麼做，宗室女驕橫的名聲可就越盛了。」
葉風說道，「我舅舅倒是不同意和離，他讓祖母和爹去勸勸我娘，把外面那個女人處置了。若我娘同意了最好，若還不同意，他再去找宗室的長輩說合說合，實在不行請皇後娘娘出面……」
丟人都丟到姥姥家去了。不過，端郡王的表態還令他們滿意。
葉國公嘴硬道，「我不會處置白荷。」
他對白荷的感情倒是沒有對和安那麼深，但若這樣被逼著處置了白荷，他做為男人的尊嚴何在。
葉風看了眼葉國公，暗道，你不處置我會替你處置。不管和安最終回不回府，他都不會讓那個令母親傷透心的女人繼續跟葉國公在一起。
老國公也說道，「那個女人不能留。事情弄成這樣，肯定不許她進府。放在外面，就是你不處置，端郡王府也會出手。」
葉國公早料到了這一步，在來福壽堂之前，已經派人把白荷秘密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他們幾人商量了半天，老太太和葉國公在葉風的陪同下，又去了和安那裡。先葉國公還端著架子不去，見老國公的巴掌掄了起來，只得起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