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生死狀

「好一個小子。」

那老者清冷一笑，單手負在身後，打量著慕楓，滿意地點了點頭，從客觀的角度來說確實覺得慕楓是一塊好的練武材料。

只可惜，得罪了他們秦山龍脈，註定沒有好下場。

白清華還沒有出現。

「哈哈哈，看來老夫還沒遲到，都還沒開始。」

而就在眾人等待之際，忽然天邊傳來一陣不羈的狂笑聲，眾人看過去，漸就見一個蓬頭垢面的老人踩著雪地飄了過來，有點像是輕功「雪」上漂。

這老人腳尖點地，踏雪而過居然沒劉留下痕迹，彷彿那一點就只是點在了一片雪花上，壓根沒有踩下去。

「老乞丐，你怎麼來了。」

負手而立的白髮老人哈哈一笑，看著那骯髒的老人躺在了擂台上，笑道。

他捋了捋鬍鬚。

老乞丐取下腰間的酒葫蘆，面朝天灌了一口，道：「那是當然，你的入室弟子今天打敗賽，我怎麼能不來看看。」

「請入座吧。」

「不了不了。」

老乞丐揮揮手，毫不在意形象地擦了擦嘴角的酒，哈哈道：「我這老傢伙散漫慣了，坐在你那規矩的椅子上不舒服，躺在這兒最好。」

白髮老人慈眉一笑，也沒怎麼說話了，那老傢伙就這個德行。

「掌門，師兄來了。」

忽然有人稟告，白髮老人點了點頭，他正是秦山龍脈的當代掌門人。

小雪輕飄飄落下來，遠處走過來一個人影，正是白清華。

此時的白清華穿著一身素衣，與往日的公子哥形象不大相同，只是那囂張跋扈的一面依舊擺在眾人眼前，不曾改變。

「師傅，各位師叔。」

他來打擂台邊緣，恭敬地朝老掌門和其餘長老行了一禮。

老掌門應了一聲，隨後才介紹道：「清華，快去見過你的張老前輩，他在武林中的地位也不小，當初也曾與我一起走天下，我倆關係甚好。」

聞言，白清華立刻走到老乞丐面前，彎下身子喊了聲「張老前輩」。

老乞丐簡單說了幾句話。

見過了這些長輩之後，白清華才去會了會那些慕名而來的社會高層人士，大多數都是來給他打氣的。其餘的都是出於好奇。

「張老闆，李老闆……」

這時候也需要維護人際關係，白清華不會大意。

隨後，他才將目光落在了慕楓身上，眼中寒意四起。

「白兄，可別輸了。」

這種時候葉文松當然不能和慕楓站在一起，走過來話中帶話地說了一句。

兩人錯身走開，白清華只是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呼。

吹來一陣寒風。

「沒想到你真敢來。」

白清華走上擂台去，有些隨意，並沒有太將慕楓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這場戰鬥已經是他贏了。先不說實力在對方之上，就說這裡是他的地盤，光是這一點就足以決定勝負的走向。

「廢話少說，我等著回去吃吃飯，別墨跡。」

慕楓甩給對方一個冷眼，雙手插在兜里，不屑道。

看見這一幕，老掌門與老乞丐齊齊冷哼一聲，心中閃過「狂煩」兩個字。

「你說什麼？」

被這突如其來的羞辱給打了個措手不及，本以為在自己的地盤上慕楓會稍微收斂一點，結果居然還是囂張如初，當真是不知好歹。

重重地深吸了兩口氣，白清華冷笑：「敢不敢賭大一點？」

「比如說。」

「生死狀！」

此話一出，場間人物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不是玩得太大了。

但秦山龍脈的人不著急，反而是樂見其成，他們對於白清華的實力有十足的信心，在同齡人中幾乎找不到對手。

這白清華可是掌門親自調教的弟子，各種好處各種補品從來不缺，因此修為也提升得最快。誰叫他是富二代吶，每年對門派的資助可不少。

「這不是要慕楓的命嗎？」

那些富甲人士紛紛議論起來，他們從來沒想過慕楓的實力在白清華之上。

「得罪了白家，當然沒好下場。說起來能戰死也算不錯了，至少沒有被砍成花瓶。」

「白少俠真是好魄力。」

除了這些人之外，也來了一些其餘門派的人，一來看熱鬧，二來是來料及秦山龍脈如今的實力與底蘊。

「你調教的這小子夠狠啊。」

老乞丐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了老掌門腳跟前的地兒上，似笑非笑地說道。

「好像是。」

老老掌門對此並不反感，反而很是欣慰，就喜歡這種心狠手辣的徒弟，笑道：「不這樣的話，怎麼能戰勝你的弟子。」

兩人相視一笑，曾經定下過一個約定。當初的他們難分勝負，於是約定分別調教一個弟子出來，三十年之後再行決戰，讓弟子打一場分勝負。

眼看三十年就要到了，這老乞丐此次前來也有打探虛實的意思。

「慕楓，別答應他。」

卓青青此時忍不住站了起來，可不希望事情發展到那一步，又一臉漠然地看向白清華，道：「當初可沒說這個，我們有理由拒絕。」

卓青青此時受了點寒，模樣惹人憐愛，雪白的肌膚似乎與這白色的天地融為了一一體，白清華有些入神。

「當然，他有理由拒絕。」

白清華對卓青青淡淡一笑，既不冷漠也不溫柔，反而又一臉冷笑著看向了慕楓，深沉道：「懦不懦弱，看他自己的選擇。」

此話算是將慕楓給逼上了絕路，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接受與拒絕，對慕楓來說都是輸。

換句話說，這局棋他已經輸了。

「不愧是名門之後啊。」

不少人感慨。

卓青青咬牙切齒，不知如何是好。

「好啊，求之不得。」

然而慕楓卻欣然接受了這個挑戰，讓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從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幕。

「這傢伙找死嗎？」

「我看差不多吧。」

「硬撐也得有個度，他算是完了。」

「……」

取笑的聲音不斷響起。

老乞丐與老掌門一臉錯愕，也沒料到那小子居然真的接下了這賭約，對慕楓也多了一點欣賞，至少還有點硬骨頭。

「慕楓你瘋了！」

卓青青在擂台便焦急喊道，這與送死有什麼區別？

若沒有生死狀，到時候慕楓有了危險她還能上去解救一下，現在想上去也不行了。

「放心，我自由分寸。」

至始至終慕楓都是這句話，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他給人的笑總能安撫一些擔憂者的情緒，感覺很靠得住。

卓青青不說話了，柳眉緊促，心中擔憂。

「哈哈哈。」

白清華笑出了聲，這可是慕楓自找死路，那也就怪不得他了。他是真沒想打這傢伙有這膽量。正好，直接送去見閻王！

「好，我敬你是條漢子！」

白清華臉色一冷，將外衣給解開，然後瀟洒地扔了出去，裡面就穿著一件薄薄的單衣。

按照兩人的要求，生死狀也拿了上來，分別簽字之後給眾人看了一眼，旋即戰鬥打響。

「喝！」

隨著白清華冷喝一聲，場間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一道無由來的細風吹了起來，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覺。

「想不到啊想不到。」

老乞丐誇讚道，嘆了一口氣自愧不如，若是他的弟子前來的話也絕對不是白清華的對手，這一場三十年之約他算是輸了。

「老匹夫，這就放棄了？」

老掌門笑罵，心裡還是很得意的。

「放屁！」

老乞丐頓時一臉倔強，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腳，「待我回去好好調教我你徒兒，到時候肯定嘗過白清華。」

兩人哈哈一笑，不再說話。

轟。

說話間，擂台上已經展開了戰鬥，白清華率先發起進攻，一躍而起來到慕楓上方，而後右腳先是向上抬起又猛地往地上一砸。

頓時擂台被砸出一道淺坑出來，不少人感慨辛虧慕楓躲得快，否則這一招下去直接就沒了。

「嗯？」

注意到其中一點的慕楓淡淡一笑，眼神瞥向旁邊一直都默不作聲的陸嫣嫣，嘴角一勾。

這白清華一上來就選擇這種方式展開進攻，顯然是有針對性的。

看來他也沒有少做功課。

至於那額透露消息的人，無疑就是陸嫣嫣了。

「休想跑！」

見效果還不錯，白清華趁勝追擊，對於陸嫣嫣的信任也加深一分，穩住身子又又俯身沖了上去。

旁邊，陸嫣嫣一直冷著個臉，彷彿比這雪山還冷。

她冷笑地看著眼前的戰鬥，知道自己給白清華的資料起了作用，心中也有些小期待，期待著慕楓被打死的一幕，從此世界上再也沒有這個人，這個羞辱過她的人。

「好快！」

忽然場上的白清華又極快了速度，引來了一陣驚訝聲，只見他彷彿化身了一道清風，不著痕迹之間就來到了慕楓的身後，微微彎曲膝蓋，對著慕楓的下盤就要掃下去。

「結束了！」

慕楓身後，白清華語氣冰冷漠然，對於這場即將結束的戰鬥感到一點沒勁兒，不料想這麼快就要結束戰鬥。

哎，也沒辦法，怪自己實力太強大，尋常人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迹了。

他一腳準備掃下去，結果出現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