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祥之兆

第8章 不祥之兆

老魚將煙屁股扔在地上,然後看了看手上的軍表,轉過頭來,目光炯炯盯著準星,把後者看得有些發毛。

「沒錯,那次的『天使行動』,幽靈也在場。我們情報被泄漏,結果被部族民兵圍了起來,一起去的兄弟們都死了,我能逃出來,是幸虧了幽靈,沒有他,我恐怕現在連屍首都找不到。」

準星難以置信地看著老魚,想從他臉上找出說謊的痕迹,結果他很失望,老魚說得一本正經,看樣子比任何時候都認真。

「一個中國船員……他怎麼在索馬利亞?怎麼可能嘛。」準星依舊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老魚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沒什麼可能不可能的,世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那麼巧,就像準星你一樣,誰會想到當年風光無限的南非黑幫頂尖殺手,今天會跑到獅子山當期雇傭軍來?」

看到準星仍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老魚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準星,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是天生的戰士,也可以說是宿命里的戰士,最強的那種。兩年前,幽靈的確是個船員,不過從索馬利亞離開之後,他就已經是一個最強的戰士了。我正是看中了他這一點,才拉他入伙,沒他,我也不敢向公司提出做獨立承包商。」

準星愣了好一陣,終於回過神來,喃喃道:「可是……」

沒等他再說下去,老魚拍了拍他的肩頭,說:「有些事不要問得太清楚,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小秘密,干雇傭兵這一行的,管好自己手裡和褲襠里的兩桿大槍,拿足自己的那份報酬就足夠了,別的事情就不要多問……」

正說著,房子里又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然後是嗚嗚的哭泣聲,顯然桑喬的恐懼已經達到了極點。

很快又平靜下去,似乎有人在斷斷續續說話,說什麼,誰也聽不清。

過了兩分鐘,龍雲推開房門,拖著死豬一樣的桑喬走到眾人面前,將他往地上一摜。

準星注意到,桑喬雙眼眼珠子上翻,只看到眼白,身上除了自己射出的三個創口,沒有任何被拷打過的痕迹,和以前自己見過所有由龍雲經手的俘虜一模一樣。

龍雲伸手在戰術背心上擦了擦粘在手上的血跡,表情顯得有些嚴峻,看了一眼老魚道:「老傢伙,事情有些不對勁。」

「嗯?」老魚臉色微變,趕緊問:「怎麼回事?」

龍雲扭頭看了一眼癱倒在地的桑喬,說:「這傢伙招了。他後面還有三千人的大部隊,就是沖著凱比的礦來的。」

一直不吭聲的公爵也忍不住了,十分肯定道:「不可能!現在正在簽署停火協議,聯盟陣線的叛軍會冒撕毀協議的風險調動那麼多的部隊?而且還是針對一塊貧礦區?幽靈,你的情報是不是弄錯了?」

老魚表情有些沉重,搖頭道:「他問出的情報絕對不會錯。」轉頭問龍云:「這傢伙還說了什麼?」

「他只是個負責探路的連長,高級軍官的作戰意圖他根本不知道,他的任務是摸清凱比的礦在哪裡,而且查清楚我們有多少人,部署在什麼位置。」龍雲攤攤手,說道::「其實我也覺得奇怪,不過我相信他說的是實話。」

這時候,小隊其他人都回來了,茱莉亞的表情很難看。顯然,她救不了幾個村民。其實這也在大家的預料之中,非洲這片土地上,只要有部族衝突或者叛軍作亂,基本上手段都是相當殘忍的,砍手砍腳算是小兒科,挖心割肺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況且這裡的醫療條件落後,受了重傷基本就是等死。

老魚說:「事情有些變化,我看要弄清楚原因,還得回去問問凱比那胖子。」

北極熊奇道:「出什麼大事了?」

準星嘴快,搶著說道:「咱們攤上大事了,這次幹掉的只是前鋒探路的小分隊,後面還有三千個叛軍往這裡來,而且是沖著凱比這頭豬玀來的。」

北極熊大聲抱怨道:「我就說凱比那頭肥豬不安好心嘛!給了我們那麼高報酬,卻跑來這裡挖爛礦,還裝神弄鬼,把森林裡頭一塊地圍起來,拉了那麼多重型機械乒乒乓乓不知道在挖什麼,我看裡頭肯定有鬼。」

他的話說到了所有人心坎里,不祥的預感就像有毒的空氣,瀰漫在空中。

「走!回去問問清楚就知道!凱比那肥豬不說,老子崩了他!」北極熊一拍胸脯,大聲道:「那小子敢說半句假話,我給他來一次俄式點天燈!」

大傢伙異口同聲說好,拿定了注意,開始收拾裝備準備離開。

「這頭豬玀呢?」男人婆踢了一腳地上的桑喬,狠狠道:「要不要給他一槍,我很樂意這麼干,頭兒。」

老魚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翻白眼的桑喬,搖搖頭道:「算了,殺他是浪費子彈……」

他環視一周,大部分村民已經走出房子,他們站在遠處觀望,很多人身上帶著傷,衣服上血跡未乾,不少人手裡拿著砍刀,眼中怒火熊熊。

只是短短的幾個小時,一個寧靜的小村子幾乎從地圖上被抹掉,留下的只有一堆堆屍體和橫流的血水。

「他活不過一個小時……」

離開村莊走到山上,遠處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大家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桑喬被村民吊在柱子上,幾個憤怒的年輕人用刀子在他身上不斷切割,涔涔的血水從桑喬的身上流下,滴向潮濕的地面。

從山上看托瓦馬村,整個村落已經破敗不堪,一場屠殺外加一場激戰,這個平靜的小村莊已然走向沒落。龍雲很清楚這些劫後餘生的村民不會再選擇留下來重建村莊,一支叛軍隊伍在這裡消失,會引來更多的叛軍,留下來就等於送死。

幾個圍著桑喬施以酷刑的年輕人中,有兩個看起來只是十來歲的娃娃。仇恨讓他們蒙蔽了雙眼,目睹親人被殺,他們或許會加入別的部族武裝,又或許加入政府軍的陣營,即便停火協議生效,那種刻骨銘心的恨仍舊埋藏在心間,等待有朝一日的爆發。

殺戮和仇恨本身就是一種傳染病,非洲大陸從來不缺乏豐富的資源,它只是病了,病根在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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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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