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屍體上的撲克牌
馬局的辦公室里,邢隊繪聲繪色、口沫橫飛的給馬局吹噓一番,緊接著讓我們倆把整個偵破過程詳細說一下。
我剛才聽馬局叫冷彤的名字時,就感覺兩個人非常熟悉,也叫得非常親切,本想讓冷彤來說,但冷彤又垂下長長睫毛,一言不發了,我也只能給馬局彙報起來。
整個偵破的過程也確實非常精彩,幾乎是完全離不開一個個推理,最終以最快的速度偵破此案。
說起來馬局在州市可是一個老字號的局長了,年輕時也曾屢破大案,經驗非常豐富,在聽取彙報時也是幾次動容,拍手叫好。
邢隊此時才哈哈笑著說道:「馬局,我從警年頭也不少了,類似這種高智商的大案,也見過幾起,不過,從案發到告破,僅僅用了兩天時間,而且五名犯罪分子全部落網的案子,還是第一次碰到!」
「了不起,這小趙真行啊!」馬局更是哈哈大笑起來:「這次要不是迅速破案的話,我都無法交代了,齊校長和市裡都打了招呼,從上到下都非常重視,不僅僅是破獲此案,還連帶破獲一起倒賣人體器官的案子,功勞不小啊!」
我連忙說道:「馬局,其實我起到的作用並不大,都是······」
我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胳膊上被狠狠地掐了一把,不由得頓了一下。
「年輕人還很謙虛,更是難得了!」馬局笑得眯起了眼睛,瞥了一眼邢隊,這才說道:「我知道小彤彤也幫了忙,這丫頭也行,但是老邢就這個樣了,這麼多年了,我了解他,你們就別客氣了,今天時間晚了些,改天我給你們慶功!」
剛才那一把就是冷彤大美女掐的,我看了冷彤一眼,就像不是她掐的一樣,馬局都接過去了,我也不好再搶著說什麼,只能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來。
我們三個出了馬局辦公室,邢隊就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小小,彤彤,真行,這次我也要好好謝謝你們,馬局給你們慶功之後,我單獨請你們倆,接下來就交給我,你們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下午來看看就行!」
我這才意識到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我們是中午抓了這些人體販子的,把案子徹底弄清之後,也就這個時間了,笑著答應一聲。
我和冷彤並肩下了樓,這時候我才問道:「彤彤,你怎麼不說呢?把功勞都推給我,這多不好意思啊?」
「我不愛出風頭。」冷彤淡淡地說了一句,緊接著說道:「況且最初也是你提出來的大是大非推理,你的作用也不小。」
其實我也不愛出風頭,要說功勞,我就不敢說了,我們心裡都有數,我看了看冷彤大美女,忍不住又說道:「彤彤,我知道你在幫我,就連突破萬洪波心裡防線,都是在你的幫助下完成的,你真厲害,還有一個細節,也是你提出來的。」
冷彤微微一愣,立即瞪著大眼睛問道:「你說什麼細節?」
「就是李莞歷教授被屍體掐死,毫無掙扎的跡象。」我由衷地說道:「當時我們還都無法解釋,你就說可能是心裡有鬼,這個細節我也一直記著,果然在萬洪波這裡得到驗證,李莞歷教授不是個無神論者,早就擔心弄得屍體死無全屍,會遭報應,當時就是這個情況。」
「你還記著這個細節,很善於總結嗎,孺子可教!」冷彤大美女這次倒是有些動容,小嘴兒咧了一下,很快收了回去。
這時候已經來到一樓,大雷子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伸手攔住我們,哈哈笑著說道:「小小,冷丫頭,行啊?你們沒白吹吹噓噓的,說什麼推理,還真破了案子啊!走,我請你們倆吃飯去!」
大雷子是興奮極了,說著話拉起我就走。
冷彤此時才插口說道:「用你請?不去!」
「你怎麼不給面子啊?」大雷子和誰都不外,看冷彤不去就說道:「你不去我請小小,小小還跟我去呢!」
冷彤邊走邊說道:「他累了,要回家休息,也不去了,咱們走!」
這大美女的話像是有魔力一樣,我也不由自主地掙脫了大雷子的手,邁步跟了出去,留下大雷子一個人在大廳,瞪著環眼盯著我們倆,一臉茫然的樣子。
我出來之後才說道:「彤彤,那我請你好吧?」
「傻大個請我不去,你請我就去了?」冷彤白了我一眼,這才說道:「回家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
這大美女很快就攔了一輛計程車,一溜煙開走了。
我和大雷子幾乎是一樣的表情,有些茫然,但是這種事情發生在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美女的身上,也並不太奇怪。
這個離奇的大案這麼快就破獲,而且冷彤還不要什麼功勞,我可以說出盡了風頭,回到家還一陣陣的高興不已,睡了一宿舒服覺。
邢隊昨天說過,明天上午可以不用上班,早上我還睡了個懶覺,起來之後把這個案子的偵破經過詳細記錄在筆記本上,這也是我參與偵破的第一起離奇大案——屍體殺人案。
直到感覺肚子有些餓了,我才站了起來,還沒穿好鞋,外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大雷子瓮聲瓮氣的喊聲:「小小,起來沒有?快走,有人命案子了!」
我心裡一震,這麼快又有人命案子了?急忙答應了一聲,快速穿好鞋跑了出來:「雷哥,是哪裡發生的命案?不會是醫大吧?」
「不是,那個案子你們不是推理出來了嗎?」大雷子撇著嘴上了車,一邊說道:「這次是發生在居民區的命案,邢隊說了,你和冷丫頭會推理,在接到報案之後,立即派我來接你,你小子行了,現在很牛,我都成了你的專職司機!」
我差點兒沒笑出聲來,知道大雷子是胡說的,邢隊不會那麼說,但是經過前面一個案子之後,邢隊對我和冷彤非常看重,這一點倒是可以肯定的。
大雷子開車三繞兩繞的,來到北山區一片居民房附近停了下來,前面已經看到警車了,似乎也是剛剛趕到的樣子,正在一戶房門前拉起警戒線。
旁邊還站著一些居民,邢隊好像在詢問其中一個學生樣子的人。
我跟著大雷子走過來的時候,冷彤大美女也正從另一側進來,邊掃視著圍觀的人群,邊和我們倆匯合,來到邢隊身邊。
「死者是你們的同學?」邢隊問那個年紀在二十上下的男孩子:「哪個學校的?」
那學生的臉上明顯還有一絲驚慌之色,怯怯地說道:「嗯,我們都是礦大二年級學生。」
邢隊看我們過來,沖著我們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有些難看,繼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怎麼進來的,為什麼來這裡?」
我們幾個對視了一眼,能理解邢隊臉色很難看的原因,死者又是一個學生,這種案子最讓人頭疼,學生們比較敏感,而且校園裡傳播的速度也非常快,很快就能弄得滿城風雨,尤其是大學校園,裡面都是天之驕子!
「我叫李霖,和梁棟是好朋友。」叫李霖的學生說道:「他家庭條件好,不住在學校,我們也經常在這裡聚一下,我有這裡的鑰匙,昨天我們約好中午一起吃飯,他一上午沒去,中午我才過來找他,沒想到就······」
邢隊略一沉吟,接著問道:「昨天你最後見到梁棟是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九點多吧?」李霖摸了摸腦袋,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反正我們五個人是一起喝了些酒,之後順路把梁棟送了回來,我們才回學校的。」
邢隊點了點頭,示意我們幾個跟著進來。
民房還算寬敞,距離礦大也不遠,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子,裡屋門前地面上就有一灘噴濺型血跡,門鑰匙還插在門上。
進了裡面的房間更是嗅到一陣血腥味兒,水泥地面上就有一道血痕,似乎是拖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左面的卧室中。
左側卧室看到王法醫和助手小劉的身影,正在一張床前忙乎著,副隊長高鵬和老魏也在一旁,看起來我們來的並不晚。
進來我們才看到,床上呈大字型躺著一具男屍,床單是白色的,整張床幾乎都被鮮血染紅,屍體就躺在血泊之中,看起來觸目驚心!
被害者年紀不大,從剛才詢問的情況來看,也是一個學生,屍體是睜著眼睛的,臉上的神情似乎是痛苦,也似乎是驚恐。
屍體上身穿著藍色夾克衫,裡面是黑色T恤,下面已經被褪了下來,褲子和鞋子一起被散亂地扔在一旁地面上。
走進一些才看到,屍體的下面血肉模糊一片,呈大字型的中間部位,有一張被血跡浸濕的撲克牌——紅桃K。
王法醫看邢隊長也進來了,助手也都拍照完畢,這才回頭說道:「被害者為男性,年紀大約在二十左右,死亡時間大致在昨天晚上九點至十點之間。」
邢隊點了點頭,王法醫這才把那張撲克牌拿了下來,兇手似乎是怕被鮮血沖走,還用透明膠布粘在上面。
撲克牌下面的情況讓大家都吃了一驚,剛才就看到這張撲克牌有些不對勁兒,此時才看清是哪裡不對勁兒,這張撲克牌是擋著屍體下身的,一片血肉模糊,被害者的下體已經不見了!
我還看到被害者左側大腿內側,有一道扭曲的刀疤,約兩寸長短,明顯不是新傷,部位緊貼著腿內側,要不是此時這個大字形的姿勢,還真看不到。
王法醫皺著眉頭仔細看了看,這才讓小劉和一個警員幫忙,把屍體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