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兇手的筆跡
冷彤開車迅速返回經緯街案發現場,此時門前已經停了幾輛警車,一般的案子可能也就是兩輛警車,這次是五輛,應該是這個案子的案發地點還在經緯街,非常敏感,已經是持續第三起兇殺案了。
我們倆剛剛進來,就聽到黃老的聲音問道:「當時你在幹什麼?」
那女孩兒的母親嚎啕痛哭著說道:「我在敷面膜,因為這麼晚了,我也怕出來嚇到顧客,就沒有出來,讓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寫作業,孩子雖然還小,但是有人來也能說話,順便等著孩子他爸回來。」
董老問道:「那你聽到什麼聲音嗎?」
「我隱約聽到孩子在和一個男人說話,我以為是孩子他爸回來了,也就沒在意。」女人哭著說道:「後來孩子就不出聲了,我以為是顧客,可能是要買什麼沒有,也就走了,要不然孩子會喊我的,哪知道過了一會兒出來,就發生了這種······」
我和冷彤此時也進來了,兩老、楊局、邢隊、章隊等人都在,大雷子也退到一旁去看著,大家也都面面相覷,現場根本就沒有留下來什麼證據,我們剛才走的時候也大致上看過。
黃老又問起了女孩兒的父親幹什麼去了,我也是一邊聽著一邊來到那張桌子附近,看了看上面的本子和鉛筆,都好好的放著,作業本也放在那裡。
孩子的致死原因基本上也不用看了,大家心裡都清楚,就是被扼死的。
通過這幾起案子的案發過程,我感覺有一個共通的地方,那就是兇手和後面的兩起案子被害者都對過話,第一起案子由於案發現場沒有人,無法確定有沒有過對話,我想第一起案子兇手應該也和被害者對過話。
那麼對話的內容就非常可疑了,到底他們說了些什麼呢?這個話題會不會是激起兇手殺人的原因呢?
我正要過去和冷彤交流一下,忽然看到孩子的作業本上似乎有些問題,連忙俯下身子仔細看了起來。
作業本上孩子正在做一道數學題,那孩子應該是學齡前,這道題是十七減八等於幾,等號後面寫著九,但是這個九字比前面的字跡都輕一些,也稍稍的工整一些,這讓我有些奇怪。
再仔細看的時候,發現這個九字是後來改的,原來寫著九字的地方,用橡皮擦過,可能是孩子很用力,而被擦掉的字跡是十一。
我連忙往前面看了一下,作業本的前面也有幾個九字,但是和這個九字有些不同,筆跡都比較重一些,而且九字的上面圓圈是不封口的,只有這個九字是封口的,畫了一個完整的圓!
這是孩子的筆跡?還是兇手寫下的九字?
外面是沒有人的,孩子媽媽在裡面敷面膜,應該是有一段時間沒出來,那麼孩子應該是算錯了,會不會是兇手寫下來的字跡呢?
小孩子一般都比較用力的,筆跡也稍稍重一些,但這個九字明顯的要輕一些,很有可能是兇手給孩子擦掉的,再改正過來。
可是這又有些說不通,兇手殺了這個孩子,不可能再來幫孩子寫作業,除非是一個精神病!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看到了一點兒異常,和別人不能說,和冷彤是可以說的,連忙過去把冷彤拉了過來,大家都在那邊詢問情況,我也就把我的發現和冷彤說了一下。
冷彤也非常重視,連忙俯下身子仔細看了起來,很快就和前面的九字進行比較,果然是不一樣的,也抬頭看著我,一臉的茫然。
我看著冷彤小聲說道:「彤彤,你看這是不是有些不同?有沒有可能是兇手改過的?」
「這個九字是封口的,和前面的不同,而且字跡比較輕。」冷彤大美女也點頭說道:「雖然這有些解釋不通,但畢竟是有些不同,還是和大家說一下的好,萬一在鉛筆上提取到兇手的指紋呢?」
我點了點頭,原本我也有這個意思,眼看著和孩子寫的不太一樣,也就扭頭說道:「邢隊,這裡疑似有兇手留下來的痕迹。」
大家正詢問之中,一聽我這麼說,連忙都圍了過來,以往案發現場還沒留下過什麼痕迹。
我指著孩子的作業本給大家說了起來:「這個九字顯然是擦過的,而且筆跡較輕,圓圈上面是封口的,和孩子前面寫的九字不同。」
我這一說大家都仔細看了起來,剛才應該也有人看過,但是孩子的作業本,應該是誰也沒想到和案子有什麼關係,此時也都很認真地看著,不時地紛紛點頭。
我看著女孩兒的母親問道:「你女兒的數學怎麼樣?」
「孩子還小,五周歲,平時也沒上過學前班,識數是沒問題的,但是算數就不行了。」女人立即說道:「每逢減到九的時候,就有些不會算。」
我看了看冷彤,接著問道:「那麼在孩子寫作業的過程中,你出來過嗎?給孩子指導過沒有?」
「我沒出來!」女人也是哭哭啼啼地說道:「我要是出來,能出這種事情嗎?一會兒孩子他爸回來,我可怎麼交代啊?讓我怎麼活啊?」
我回過頭來,大家也都面面相覷,很快就說這個發現非常有價值,兩老也確實是高人,讓痕檢科的人把橡皮、鉛筆都帶回去,看看能不能提取到兇手的指紋。
現場很簡單,大家很快就勘查完現場,紛紛上了車子,這下也不用休息了,又是一起案子,還是在這個時間段,直接回去開會,研究案情。
在邵市警局的小會議室里,大家紛紛圍坐在圓桌旁,兩老發話,讓大家說一下對這個案子看法。
章隊自然是要第一個說了,主要是說兇手膽大至極,也狂妄至極,在短期內連殺兩人,可以說是近乎瘋狂。
今天晚上在經緯街已經開始巡邏了,但是也沒想到兇手在經緯街口就殺人,還檢討了一下他的過失。
其他人也沒說出什麼來,也確實沒什麼好說的,現場除了我發現的疑似線索之外,根本就沒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可能是因為我發現了一些線索,黃老的目光很快就看向我。
我也就立即說道:「兇手確實是膽大至極,相隔一天的時間,連續作案兩起,而且還在後面兩起案子當中,都有和被害者交流的跡象,這很值得懷疑,我想這可能和兇手的殺人動機有關。」
大家立即議論起來,確實是後面的兩起案子都有這種情況,最初的一起案子沒有人在場,所以也無從調查起來。
至於兇手和被害者交流了什麼,這很有可能就是問題的關鍵,但也無從猜測,沒有人能解釋在幾句話之間就讓兇手有了殺人的衝動。
這時候門口痕檢科的人就進來彙報,在鉛筆上和橡皮上,都沒有提取到有效的指紋,這下連唯一可能的線索的都斷了!
董老掃視了大家一圈,這才提出三點建議讓大家討論,一個是兇手可能和被害者說什麼,一個是什麼話能讓兇手在瞬間產生殺人的念頭,還有一個就是那作業本上的字跡,是不是兇手留下來的。
這下說什麼的都有了,還有的說是變態殺人狂魔,至於那字跡,誰也說不出來什麼,不敢肯定。
忽然,一個粗獷的聲音在後面一排瓮聲瓮氣地說道:「會不會是類似裂口女那類人啊?」
大家都循聲看去,正是大雷子,好像在後面睡了一覺,睡眼惺忪地冒出這麼一句來,邢隊正要罵他呢,章隊卻問道:「小雷子,你倒是說一說,什麼是裂口女啊?」
「這個······我也是聽說的!」大雷子就是冒了一炮,也沒想到章隊問了起來,無奈地說道:「就是一個魔鬼,出來問人家,她長的好看不好看,如果說好看,就把人的嘴撕開,也變成她那樣子,如果說不好看,直接把人吃了,或者是殺死。」
黃老倒是笑了笑說道:「這是個東瀛的傳說,我也聽說過,據說發生在七九年,都是傳說,當不得真,但是這個兇手還真的有些類似,要不然也不會瞬間產生殺人的念頭。」
「對,對!」大雷子連忙說道:「黃老說的對,專家就是厲害,比他們知道的多!」
這話可是得罪了一大片,邢隊連忙回頭瞪了大雷子語一眼,讓大雷子閉嘴,別跟著亂說,這確實都是沒影的事情。
大雷子不敢說了,會議室也靜了下來,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兩老也只能說再研究一下,時間也不早了,很快就散了會。
在回招待所的路上,我小聲對冷彤說道:「彤彤,咱們的理想化推斷,在時間上能成立,但是在客觀實際上,是不成立的,路上有巡邏的警察,要是兇手過去的話,還能跑得了?」
「這個也未必!」冷彤立即說道:「我看過了,那些商家之間,並不都是並排連著的房子,有的後面就有衚衕,這麼長的一條街,兇手完全可以躲開巡邏的警察。退一步說,警察沒有發現案發,即便是遇見兇手,有一個合適的身份,也不能怎麼樣啊?」
我微微一愣,也想起了經緯街的地形,確實和冷彤說的一樣,在衚衕中能避開巡邏的警察,後面的解釋也合理,只要沒有在現場抓到,兇手還沒有什麼線索留下來,那麼警察也不能見一個抓一個。
我想了想才小聲問道:「那你說字跡是兇手留下來的嗎?」
「我猜應該是!」冷彤點頭說道:「雖然沒有指紋,兇手是戴著手套的,但我沒想明白,兇手為什麼要修改女孩兒的作業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