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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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媽媽聞言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扶著江氏坐定車內,挑開車窗帘說亮話,「您不願和其他人多說,是不想壞了家裡人的好興緻。這樣和我打馬虎眼,倒顯得我白跟了您這麼多年,半點不能頂事似的。」
她從小服侍江氏到老,說是主僕勝似姐妹,私下裡說話親昵而不失本分,張開薄毯蓋到江氏腿上,一手指著車窗外道,「您八成沒看錯。我彷彿也瞧見了蘇媽媽。」
能讓杜家人「惦記」的「蘇」姓,唯有陸念稚座師一家,當年險些和杜府做成姻親的蘇家。
蘇媽媽作為蘇夫人的心腹媽媽,當年沒少來杜府走動,以蘇媽媽的身份地位,不可能私下回廣羊府,獨自出現在燈會。
唯有一種合理解釋,蘇媽媽或是來打前站的,或是蘇家已經回了廣羊府。
「算起來,蘇家入京定居也快有十年了。蘇先生京官做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回來?」江媽媽半是篤定半是疑惑,「難道蘇先生的官職有變,被朝廷外派地方了?我瞧著方才蘇媽媽的模樣,似乎是在找什麼人。」
就是發覺蘇媽媽似在有目的的「逛」燈會,江氏才有意打發走杜振晟,又讓其餘眾人各自玩樂,不必聚在一處。
但凡有點身家的人家,年節遊玩常走常呆的無非幾處好地段,蘇家曾和杜府來往密切,自然曉得這樣的日子,該往哪裡去「偶遇」。
「您是覺得,蘇媽媽是沖著我們來的?」江媽媽很快明白過來,皺眉道,「莫不是蘇先生又被調派回了廣羊府?這次隨謹郡王南調的官員中,倒沒聽說有蘇先生的名諱。只他蘇家自去博他們的前程,和我們杜府可再沒有關係,這樣遮遮掩掩的撞上來,也不知打的什麼盤算?」
蘇媽媽的行事確實挺鬼祟的。
江氏眉頭反而舒展開來,嗤笑道,「你說得對,我只是不想壞了家裡人的興緻。至於蘇家突然回來是為什麼,又是不是沖著我們來的,只管等著就是。犯不著為他們費這個心。」
若是真和杜府有關,蘇家遲早會找上門來。
江媽媽深得江氏光棍作派的真傳,打住話題道,「您說得很是。燈會您逛了幾十年早膩了,倒不如回去挖了藏酒出來,我陪您清清靜靜喝上幾杯?」
江氏眯著眼笑起來。
杜振熙也眯起眼,視線掃向不遠處的花燈鋪,暗含審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位婦人身上,微偏頭問竹開,「小十一他們都回去了?」
竹開答是,江氏走後不久,杜仁、大吳氏由杜振益先送回了府,杜曲和小吳氏送走杜晨舞小夫妻和未來六姑爺后,也帶著杜晨柳和杜晨芭回了府,杜振晟搜羅許多小玩意,急著送給沈又其,由桂開護送著往定南王府去了。
杜振熙頷首,定睛去看那婦人。
管事媽媽打扮,氣度穿著都不似尋常小戶,她從剛才起發現,那婦人時不時出現在她的左近視野中,似在找什麼人,又似略有猶豫,始終沒有上前來搭話。
或者是她多心,或者是長輩不在,那婦人是哪家主子身邊的得臉下人,想和家中長輩問安?
既然她不認識,多半是和杜府不熟的人家。
如今因著海禁重開,見天往杜府湊的人家不知凡幾。
杜振熙不再細究,壓陣走在最後,帶著竹開等剩餘人等登車回府,只是沒想到,那婦人第二天就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那是哪家的下人?」杜振熙幾步走下花廳台階,問帶路的門房小廝,「這是去二門?」
她悶頭處理了半上午碼頭船隊的瑣事,用過茶點后出花廳透氣,正見昨晚那婦人由門房小廝引著,轉交給二門的婆子,正往後院裡帶。
這樣巧的事,她少不得多問一句。
「回七少的話,正是往二門去清和院,求見老太太的。」門房小廝年紀尚輕,即便做老了差事,年月也不長,倒是不知那婦人的底細,只如實道,「報的是官學蘇先生的名號。是蘇先生髮妻蘇太太身邊的蘇媽媽。」
蘇媽媽?
蘇家?
聯想到昨晚蘇媽媽古怪的行為,以及徑自登門求見江氏的作派,可見此蘇家只能是彼蘇家。
杜振熙睜大眼睛。
下人不會自降主家身份,報的是官學的名號,蘇先生的髮妻也從夫人變成了太太,也就是說陸念稚的座師一家不僅回了廣羊府,蘇先生還重新入了官學做先生?
做了近十年的京官呢?
當年蘇家和杜府走得近的時候,她才五六歲,正苦哈哈地在陸念稚膝下啟蒙讀書,就算見過蘇家人,也無心去記個管事媽媽的臉。
至於蘇小姐,她只有個模糊到不成型的印象。
杜振熙一時錯愕,不由自主的回頭,卻再看不見蘇媽媽消失在二門后的身影。
江氏亦是錯愕,沒想到蘇家這麼快就找上門來,她和江媽媽對視一眼,咂舌道,「我都這把年紀了,眼神怎麼還這麼好?」
她寧願自己老眼昏花,真箇看錯了,省得大好天光還要費事應付蘇家人。
「來者是客。總不能直接打出去。」江媽媽意味深長道,「左右好好招待就是了。」
江氏同樣笑得意味深長,擺手道,「請進來吧。」
蘇媽媽跟著江媽媽跨進清和院堂屋,本還因順利求見而放鬆的心,不一時就漸漸沉了下去。
她是代蘇太太來送拜帖的。
江氏倒是接了拜帖,卻只禮貌性的打開瞧一眼就丟在了一旁,而江媽媽待她處處周到,又是奉茶又是看座,沒有半句和舊事有關的冷嘲熱諷,說完天氣說風土人情、年節熱鬧,偏不問蘇家半個字。
她倒寧願江氏給她冷臉,寧願江媽媽代主開口,翻出當年蘇家悔婚的事,指桑罵槐的慢待她。
這樣客客氣氣的招待她,彷彿她就是個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或是來串門攀關係的不相干人等。
當年的事鬧得不太好看,杜府大夫人的離世,有一多半是被蘇家氣的,兩家關係曾一度劍拔弩張。
而現在,杜府越有禮,就代表越沒脾氣。
只有不在乎了,才會這樣無所謂,權當她是尋常客人相待。
無怨無恨,只剩漫不經心的無視。
蘇家在杜家人眼中,已經什麼都不是。
這比直接將她打出門去,更叫人覺得顏面難存。
蘇媽媽頓覺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打了臉。
她幾乎不敢想,如果昨晚在燈會真「偶遇」杜家人上前搭話,眾目睽睽之下她要如何下台。
後知後覺的觀感越加叫她如坐針氈,她慌忙站起身來,險些帶倒的杌子發出輕磕聲,嗚咽聲隨之漏出嘴角,「老太太不計前嫌,還肯這樣善待老奴,實在叫老奴臉紅。老爺和太太、大小姐知曉了,必定也是即羞愧,又感激。
老太太,當年是我們太太愛女心切,一時受人蒙蔽哄騙,才會稀里糊塗的為大小姐另定親事。這些年來太太每每想起,都覺得對不起貴府,對不起陸四爺。
不說大小姐背地裡流過多少淚,只說老爺,騎虎難下之餘又氣又悔,不知怨怪過太太多少次。如今老爺辭官回鄉,得同僚友人看重,重回官學教書,只想能彌補當年錯誤,求得貴府原諒……」
江媽媽沒想到蘇媽媽說哭就哭,細看蘇媽媽通紅的臉乾嚎不掉淚,多半是羞的不是悲的。
當年蘇太太鬧婚變,派來杜府說項的也是這位蘇媽媽,這副唱念做打的本事倒是寶刀未老。
通篇賣慘,唯有一句話說對了。
江氏確實不計前嫌。
陸念稚好好的,杜府好好的,誰還有空去計較陳穀子爛芝麻的屁事兒,閑得不想好好過日子了么?
沒得浪費感情。
江氏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臉上倒是十足好奇神色,「大小姐?蘇家什麼時候又多了位小姐?我怎麼記得,蘇先生和蘇太太膝下只有一位獨女,這都嫁出去快十年了,如今該稱一聲老姑奶奶了吧?」
蘇小姐比陸念稚小兩歲,如今也不過二十有六的年紀,再怎麼樣也稱不上一聲「老」姑奶奶。
蘇媽媽聞言一噎,只覺臉頰越發火辣辣的燙,但該說的話還是得說,低下頭掩去面上尷尬和羞惱,硬著頭皮道,「老太太好記性,老爺太太確實只得一位小姐,可不就是我們大小姐?不怪老太太疑惑,我們大小姐,本該稱一聲姑奶奶的……
可恨我們大小姐所嫁非人,親家……前親家婚前一副嘴臉,婚後又是另一番作派。做婆婆的為長不慈,拿我們大小姐當下人似的立規矩磋磨也就罷了,做姑爺的不曉得護著妻子,任姨娘通房欺到我們大小姐頭上也不管……
好在老天有眼,前親家老爺立身不正,官場上犯了事下了獄,這都是報應!偏帶累我們老爺也一併辭了官,那位才大志疏的前姑爺倒好,自家沒用跟著前親家老爺蹬腿去了,倒留下我們大小姐無依無靠,成了個寡婦……」
寡婦也不該用大小姐的舊稱。
江媽媽表示懂了,「蘇……小姐,這是大歸娘家了?」
蘇媽媽擠出個笑來,抬起頭抹淚道,「可不是。大小姐也跟著回來了,今後總算能一心在老爺、夫人膝下盡孝,過過安生日子了。」
說的可真好聽。
話里話外把前夫家批得一無是處,不過是在表達一個意思:蘇家很後悔,蘇小姐之前的婚姻生活很不幸。
所以呢?
來杜府哭個球?
當年悔婚的是蘇家,是蘇太太躲在後頭一手推動的,可和杜府沒有半毛錢關係。
真論起來,杜府才是受害者。
難不成時過境遷,還要杜府反過來安慰蘇家,替蘇小姐感嘆人生歷程不成?
笑話。
江氏覺得這笑話不好笑,臉上的好奇無縫轉換成疑惑,「倒沒聽說朝廷出了什麼抄家大案。想來貴府前親家,不至於走投無路。怎麼就肯放蘇小姐大歸?」
這話看似關切,實則老扎心了。
江媽媽憋笑,介面道,「蘇先生品性高潔,萬沒有親家出事就把女兒討回來的道理。再說了,蘇小姐嫁過去十年,怎麼捨得丟下親生骨肉在夫家不管!」
除非蘇小姐表裡不一,是個只顧自己的狠心「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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