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開天記

時間，推移到陳章發出驚呼的片刻之後。

「臉丟大了……」

已停止了逃命的陳章，很想找條地縫鑽進去，真的。

那條殺千刀的大蛇，根本就傷不到陳章一根毫毛，因為它根本就過不來！

村長庄之流所說的那堵看不見摸不著的」神之牆「、將大蛇阻隔在了黃金沙漠那一側。

大蛇似乎也明白這一點，它剛才不過就是恰好打了個哈欠而已，根本就沒打算捕獵陳章。

「牧仙哥哥，其實我和姐姐第一次看到赤火蟒的時候，也被嚇得不輕呢。「

聞訊而來的紅菱，倒是體貼的拉了拉陳章的衣袖，試圖安慰陳章又驚又羞的心靈。

「嗯，這條赤火蟒確實個頭挺大，有些嚇人。」

同樣聞訊而來的庄之流，也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

行了，啥都別說了，麻煩誰扶我去烤火，我腿軟……

依靠紅菱與紅蝶的攙扶，陳章終於坐回到了火堆邊，心有餘悸的瑟瑟發抖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緩過勁來。

「村長大叔、紅蝶紅菱，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及時出現，剛才我嚇都嚇死了。」

光著膀子的陳章，向庄之流父女三人表示了誠摯的感謝。

「你要是真心謝我，就多講點你們華夏祖先的故事。」

庄之流竟然毫無高手風範，趁機提條件。

正在義務幫陳章烘烤外套的紅蝶魚紅菱，倒是高風亮節的什麼都沒有說。

村長大叔，你為何對我們華夏祖先的故事如此感興趣？

陳章其實很想問。

「好吧，那就講講我們華夏祖先的故事。」陳章終究沒有多問，只是在心中默默回想了片刻后，他頗感為難的看著庄之流說道：「村長大叔，這是個既繁雜又漫長的故事，我都有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庄之流卻露出了自嘲般的微笑：「不著急，你儘管從最源頭的故事說起，反正我現在最不缺的東西……就是時間。」

從最源頭的故事說起？

唔，讓我想想，盤古開天地的神話，算不算華夏的最源頭？

應該、算吧……

「咳——」陳章清了清嗓子，將大家的視線吸引到了他身上：「在我們華夏，最初的祖先故事被稱為神話，而最初的神話名字叫做盤古開天闢地。盤古為什麼開天闢地呢，因為天地最開始的時候是雜糅在一起的，處於一團混沌的狀態……村長大叔，混沌是什麼意思，你肯定明白的對吧？」

被突然點名的庄之流，很明顯的猶豫了那麼兩三秒鐘，而後才緊抿嘴唇、極僵硬的搖了搖頭。

嘿，辛虧我考慮到了文化差異，多問了這麼一句！

於作死邊緣成功試探的陳章，在心裡給自個兒點了大大一個贊。

環顧左右，陳章撿起了相對而言最圓潤的一塊石頭，然後托著石頭循循善誘的傳到授業解惑：「村長大叔，還有紅蝶和紅菱你們看啊，你們可以把這塊石頭就當成我剛才所說的混沌，我們都看不到石頭裡面對不對？所以呢，混沌的裡面也是看不見聽不到的死寂狀態，盤古就孕育並沉睡於混沌天地的正中央，足足睡了一萬八千年……「

庄之流忽然出聲，把剛進入狀態的陳章打斷：「你說盤古睡了多少年？」

陳章還以為自己講錯了，趕緊又回憶了一遍小時候看的注音版《中國神話故事》后，才給出了肯定的答覆：「一萬八千年。」

「一萬八千年，是多少個三千年？」

庄之流又問。

「當然是6個三千年啊？」

陳章蠻詫異的，他完全沒搞懂村長大叔為何會有此一問。

這麼簡單的出發提，小學生都會的嘛。

「你……繼續。」

庄之流似乎受到了打擊，變的有些沒精打采。

陳章回想了一下，才接住被打斷的上文繼續講述：「睡足了一萬八千的盤古，忽然就醒了。可是盤古睜大了雙眼也什麼都看不到，豎起了耳朵也什麼都聽不到，盤古生氣了，他順手就抄起了一把斧頭，奮力劈向了眼前的混沌！」

陳章主動停頓了一下，他覺得此處應該有疑問。

「牧仙哥哥牧仙哥哥，我有問題！斧子從哪兒來的？」

紅蝶不負陳章所期，提出這個當初也讓陳章疑惑不解多年的問題。

至於現在嘛，飽受網路作家們腦洞洗禮的陳章，輕而易舉就將紅蝶的問題化解：「這把斧子，是和盤古一起孕育於混沌之內的先天靈寶，它的名字其實就叫做盤古斧，所以才會出現盤古心念才動，它就出現於盤古手中為盤古所用的狀況。先別問我什麼是先天靈寶，因為我會在以後的故事裡，抽出時間專門解釋這個概念，因為先天靈寶其實並不止盤古斧一件。」

「哦……」

紅蝶一臉的恍然大悟，她看向陳章的眼神里已經有小星星在閃耀。

旁邊的紅菱，亦是滿臉不明覺厲的崇拜。

「下面呢？盤古一斧頭開天闢地之後，下面就沒了不成？」

庄之流似乎越發不開心。

「有的，下面當然還有！一斧開天闢地其實只是開始，因為剛被劈開的天地其實還十分不穩定，它們晃晃悠悠的隨時都有可能重新歸於混沌。為了阻止天地重合，盤古用手撐住了天，用腳踩住了大地，而盤古的身體每天都會增長一尺……一尺，是我們華夏古時候的度量單位，大概就是這麼長。」陳章專門用手比劃了下，將一尺的概念科普給了庄之流父女三人：「因為盤古每天增長一尺，被盤古撐住的天每天也會被迫增高一尺，盤古就這樣頂天立地的站了整整一萬八千年！在這漫長的時間裡，所有的輕新之氣都飄上了天空，成為天的一部分；所有渾濁之物都下沉墜落，組成了堅實的大地，天地終於達到了不會再重合的穩定狀態。」

「哇——」

「盤古好厲害！」

紅蝶與紅菱邊驚嘆，邊不約而同的揚起腦袋瓜兒，試圖透過巨型桃樹的枝葉去看星光燦爛的蒼天。

「這麼又是6個三千年啊……」

村長大叔在忙著犯嘀咕。

「頂天立地一萬八千年、完成了開天闢地之壯舉的盤古，累了——」陳章壓低了聲音：「帶著欣慰的笑容，疲憊不堪的盤古轟然倒地，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呀！？」

紅蝶與紅菱齊聲驚呼。

「這怎麼可能？！」

庄之流也滿眼震驚，完全無法相信能夠開天闢地的盤古、活了12個三千年的盤古，居然也和凡人一樣會死。

陳章卻微微一笑：「盤古死了，但盤古也沒有死。因為盤古口鼻中呼出了氣流化作了風與雲霧、聲音化作了天上的雷霆、肌肉化作了供萬物生生不息的原野、血液化作了奔流往複的江河湖泊、骨骼化為了花草樹木與礦石、祂的靈魂則裂成了不計其數的碎片，變成了……我們。「

「我們？！」

庄之流悚然站起，驚愕交加。

家族的歷史只有三千年，庄之流原本以為那已是天地間最漫長悠久的歷史，可這位開天闢地的盤古卻活了12個三千年！

如果爹爹告訴我的家族三千年歷史是真的，那麼眼前這小子所講的12個三千年盤古的故事也就是真的，所以他說盤古死後靈魂碎裂變成了我們，恐怕也是真的！

「沒錯，我們。」

陳章面無表情，老神在在的點點頭，其實他心裡正樂開了花。

耶！

扳回一局！

村長大叔，你屢次三番恐嚇我，也該輪到我報復一次了！

咦？

又熱了！

貼身藏著的神筆，又發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