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疑似喜脈,任家危
之後,許明珠又有幸見了朱啟明幾面,雖然是隔著人群,隔著一段距離的,但目力極強的她還是清晰的見到了朱啟明的容貌,優雅不失霸氣的舉止,還真有一國太子的風範呢。暫時的,許明珠還不能對朱啟明下手,但在朱祺文展開行動,利用朱祁哲攪渾皇族局勢,興風作浪后,就可以從朱啟明身上下手了,他這個儲君一倒,眾皇子之間的爭鬥肯定更為激烈,到時候,便是朱翎贇也無力回天了。
「可惜了那麼一個妙人,偏偏生錯了人家。」許明珠抿下一口泉水后,惋惜道。崖溪風坐在許明珠的對面,什麼都沒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做的事都太大膽了,但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又覺得放肆一把也無妨,重要的是結果。
朱啟明可不知有人為他的身世感到遺憾,這會的他正在為任婉婉畫眉,四周伺候的丫鬟全都低著頭,不敢直視這一幕。任婉婉有些無奈,在朱啟明畫好眉后,輕推了他一把,道:「快進宮吧,堂堂一國太子終日沉迷畫眉之樂,傳出去,怕是要招人話柄。」朱啟明放下畫筆,微微一笑,掃了一眼四周,道:「誰敢亂傳?」
話音未落,四周候著的人全都跪了下來,任婉婉不贊同的看了朱啟明一眼,朱啟明摸摸鼻子,老實了。朱啟明離開后,任婉婉坐在銅鏡前,看著他精心描過的眉毛,心裡有些甜蜜,卻又有些難言的不安,嫁入皇家之前,她便已經做好了準備,便是年少情深,時間久了,也終究敵不過含苞待放的新人,卻沒想到成親后,朱啟明一點都沒變,還是像以前那般愛惜她,疼寵她,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若是可以,她自然願意和朱啟明一生一世一雙人,奈何他是太子,是一國儲君,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只有她一人,正處新婚三年之期,他獨寵她一人,滿朝上下都不會說什麼,但三年一過,她有子還是無子,都得主動給朱啟明納新人。
朱啟明便是拒絕,也頂多能堅持個一兩年,就算他能抗爭到底,也只限於他身為太子的時候,一旦他登上高位,坐上那把龍椅,一切就不同了。所以,任婉婉感激朱啟明的情深,也願意回以真心,盡好做妻子的本分,不管將來發生什麼,她都會記著他這段時間的疼惜愛護。但納新人什麼的不著急,現在最重要的便是趕快為他生養孩子,有了孩子,他的地位才能更加穩固,她也更有幾分底氣。
想著,任婉婉的手忍不住搭在了小腹上,從小就在她身邊伺候還自願放棄嫁人發誓一輩子伺候她的大丫鬟見狀,忍不住說了一句,「太子妃請放心,您福澤深厚,獨承太子雨露,想來再過不久就能聞得喜訊,叫天下萬民都能沾染喜氣。」
任婉婉一笑,若真是如此,自然最好,能為心愛之人孕子是她的福氣。
氣氛正好的時候,任婉婉忽然心口一疼,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大丫鬟趕緊去叫太醫,但太醫給任婉婉診脈后卻沒發現她有什麼不妥,更有了意外發現。任婉婉不敢相信的看著太醫,「這,這疑有喜脈是什麼說法,到底有還是沒有?」大丫鬟是個急性子,若不是礙著太醫的身份,都要揪著他的衣領問話了。
太醫也很無奈啊,又仔細把了一下脈,問了一些情況,這才道:「許是月份還小,加之太子妃身體底子較弱,時有以葯膳進補,影響了脈象,事關皇嗣,下官不敢妄言,半月後再診一次,大概便能診出確切結果了。為保脈象不失,這半月里還請太子妃放寬心思,莫要憂思過慮,更不要沾染藥物香粉一類不妥之物。」
聞言,任婉婉有點失望,但到底太醫沒有把話說死,不過半月,她還等得起。
大丫鬟則是一臉「我家小姐有喜了」的歡喜樣,竟是篤定了任婉婉這是喜脈。
皇嗣一事不容輕忽,為免空歡喜一場,任婉婉下了嚴令,在太醫沒有確切的結果出來前,任何人不得透漏半點消息,違者全家灌啞葯發賣。能夠在任婉婉身邊伺候的人別的不說,忠心都是一等一的,自然不會亂說。大丫鬟便是篤信任婉婉有了,也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免得有個萬一,害得她的主子陷入不堪的境地。
任婉婉躺在床上,雙手輕搭腹部,若是真的,她可就得償所願,心想事成了。
此刻,朝堂上,朱翎贇坐在龍椅上,耷拉著眼皮,一副懶得理會百官的樣子,不是他輕慢朝政,實在是這些人太過難看,為博州案爭得面紅耳赤不說,還動上了手,都是正經科舉入仕的官員,自幼受先子百家文化熏陶,怎麼一把年紀了竟學起了市井無賴?朱翎贇倒是能氣定神閑的無視廝打在一起的文武百官,朱啟明這個太子卻是目瞪口呆,他參政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
「啪——」不知誰氣急了扔出了一隻鞋子,卻沒有扔中想扔的人,而是直直的拍中了朱啟明的臉。這一下,撕扯在一塊的百官瞬間停了手,你看看我我望望他,全都默契的分開,整理衣擺,戴好官帽,嘴裡還說著什麼「真是有辱斯文」。
朱啟明頂著臉上的鞋印,面無表情的看著自知犯了大錯跪在地上的穿著青色官袍的官員。朱翎贇這會已經坐直身體,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那個膽敢拿鞋砸他兒子的混蛋,正要說什麼,就聽得七皇子朱其雲高聲說道:「父皇,兒臣有本奏。」
朱翎贇有些不悅,但朱其雲很少在朝堂上發聲,難得站出來一次,姑且聽聽看他要說什麼好了。朱啟明也有點好奇,朱其雲不是鮮少在朝堂上發聲的嗎,這會卻是要參奏什麼?朱其雲站出來后,向前走了兩步,看了一眼朱啟明,深吸了一口氣,高聲道:「兒臣要參任家二房嫡公子包攬訴訟,強搶民女,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