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 女人跟女人的區別
剛從會議室里出來,四大金剛圍在一車間共用的維修場地邊上,一個個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老黃,什麼時候跟咱們廠長關係這麼好了?」吳金貴哼哼笑道:「我就說今上午還沒開會的時候,你就站在廠長那頭說話,看樣子是一早就得到消息,知道自己要多分錢了啊!」
「我知道尼瑪逼啊!」黃偉臉一黑,叫道:「金龜子你狗曰的不要在這裡亂咬,別特么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幹了什麼,拆我台是吧?」
「我拆你什麼台了?啊?你給我說清楚了!」吳金貴一把擰住黃偉的工衣領子,火冒三丈地喊道。
眼看著兩人就要打起來了,李四平狠狠地抽了口煙,說道:「打吧打吧,最好打死一個就好了,丟塊肉出來,你們就跟條瘋狗似的,忘了副廠長走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了?你們看不出這娘們兒是存了心的嗎?」
李四平一般是話最少的,但也是公認眼光最毒的,並且他跟副廠長的關係也最鐵,廠里誰都知道。
所以當其餘三人聽到這話的時候一下子沉默了。
周大乾平復了一下心情,問道:「老李,你說接下來咱們這工單是接呢,還是不接啊?」
「接?」李四平哼哼冷笑了一聲,再不多說一個字,直接回班組去了。
他這態度也讓所有人看在眼裡,基本上是心裡有數了。於是各自都回了自己的班組裡去了。
技術辦外站了兩個妹子,往汽修班這邊看了一眼,然後瞅著那大門口正跟趙雅站在一起的方長。
其中一個妹子問道:「小穎姐,這個方長是什麼來頭啊,為什麼咱們來的時候,廠里都沒接風,他一個技校生居然還能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來。」
小穎全名付穎,名牌大學機電一體化專業畢業的高材生,如果不是因為沒有關係沒有背景,加上又是一個女生的話,她應該進那種高端的所里當一名高精尖的研究人員。她本來想過考研,再想辦法留校,可是學校留校的最低標準是博士,而且具體的要求非常的多,或者是海歸博士,也是可以在她的母校任教的。
心灰意冷的付穎再沒功夫做白日夢,與其跟那些滿臉坑窪的導師滾床單來換來一些遙不可及的承諾,不如早早進入這個現實的社會,摸爬滾打。然而……唯一她可以選擇的單位,居然這麼坑。
招人的宣傳單上印著大氣宏偉的機關大門,她去了,然後被一輛奧迪拉到了酒店,和幾十名大學生一起參加入職培訓,三天後分到各個下屬公司,滿心期待的付穎隨著車輛的行程而變得沒有笑容,最終腦海里只有三個字,「草尼瑪!」
沒有哈根達拉斯,沒有星巴倒格,更沒有一家電影院可以讓她能買票看看最近上映的影片。
她住在一棟破舊的樓房裡的五樓上,每天爬樓梯,她可以忍,可是她忍不了的是陽台的正對面,居然還是一座墳山,密密麻麻的墳頭,讓她連洗乾淨的內褲都不敢往外晾,如果不是兩人一起住的話,付穎可能早不瘋了。
相對付穎來說,她眼前這個名叫唐雪的妹子要簡單得多,她是洪隆市人,父母都是這個公司的員工,只不過不在機械廠,聽說早晚是要把她調到別的單位去的,而且還會給她介紹一個公司里當領導的年輕人當男朋友,然後結婚生子。她的人生是被編排好的。
為了自由,唐雪不願意住家裡,於是跟付穎住在一起,三觀雖然不怎麼相同,但有著年輕人差不多的愛好,小資,小清新……
此時的付穎看了看大鐵門旁的方長,頓時想起昨天經過三樓門口時那光景,支得老高的帳篷讓她臊得慌,深吸了口氣,說道:「我哪知道他什麼來頭啊,不過看廠長好像很器重他的樣子,應該有點本事吧。」
「哼!」唐雪鼻孔出氣臉朝天地說道:「我爸說啊,這機械廠的男人最沒出息,看他那樣兒,長得不行,工作還不好,一個技校生而已,沒什麼格局。」
聽到唐雪這話時,付穎微微一皺眉,馬上展顏道:「那是不是你爸給你介紹的那些機關單位的最有出息啊?」
「那可不?」唐雪驕傲地說道:「明天我就要去跟那個帥哥見面去,聽下半年就要升正科了呢……不是我說你啊小穎,找個這系統內的沒什麼不好,你要是願意,我讓我爸幫你再物色一個好的給你介紹介紹,你要是覺得合適啊,這一輩子也就衣食無憂了,當個官太太沒什麼不好的。」
聽了這話,付穎客氣地笑了笑,搖搖頭道:「還是算了吧,我大學才畢業,單身生活還沒過夠呢,我就祝你遇上個如意郎君!」
唐雪捂著嘴竊喜道:「我也希望是個如意郎君呢。」
就在唐雪說話的時候,付穎的注意力完全都在方長的身上。要知道從她分到這個單位第一天上班起,技術辦里都是各種對廠長的嘲笑。一提到廠長都是不屑的態度,相反,大家一提到副廠長,都非常的服氣。
可是呢,這種局面從今天開始變得不一樣了,付穎開始還不知道為什麼,可當她聽到廠長要把方長借調到事務辦打打雜的時候,她就猜到這個新分來的男人應該有一些不俗的實力。
這人倒是有點意思!付穎不禁琢磨得有些出神了。
唐雪左右一張望,纓唇一撇,哼道:「趙寡婦還是真是老少通吃的**人啊,連新來的臨時工都不放過呢。」
唐雪先天的優越感源自於能源子弟的自信,付穎有些反感,真不知道這種破地方有什麼好自信。臨時工?誰要是把方長當臨時工的話,估計臉都被抽腫的。
不過這種話,她也懶得告訴唐雪,像唐雪這樣的家庭教育出來的孩子,很難跟她把道理講得明白。
方長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台上台下的議論著,此時正被趙雅逗得有些躁動呢。
「撿了套子怎麼不來敲姐的門啊?」趙雅不動聲色地哼道。
方長的臉黑里透著紅,緊張道:「姐,大半夜的我敲你門幹啥,什麼……什麼套子啊……」
「不知道嗎?」趙雅抿唇一笑道:「今晚聚了餐來姐家,姐教你怎麼用……要是你不想用,也成啊,姐樂意!」
方長忍著想吐血的衝動,趕緊說道:「姐,我還要去城裡買些東西呢,以後還有很多事情向你請教呢!」
說罷,腳底抹油,趕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