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狹路相逢

夏余歡臉上還帶著一點嬰兒肥，笑起來很是可愛，而且她本來容貌也不俗，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曲母笑道：「我們靈兒這些年也沒個玩得好的手帕交呢，余歡丫頭快些坐下。」

夏余歡依言坐了下來，她會說話逗人開心，幾句話就逗得曲母笑容不斷，直誇她是一個好姑娘。

夏余歡其實一進門的時候，就被這個形狀顏色奇怪的撲克牌給吸引了注意力，如今在長輩面前撒嬌賣乖了一陣以後，就好奇的指著桌上的撲克牌問：「靈兒，這是什麼啊？瞧著怪奇怪的。」

「我娘正無聊呢，你若是不急著回去的話，我教你玩這個，我們一起陪娘玩會兒如何？」

夏余歡本就是一個愛玩的性子，此刻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她是一個聰明的，很快就學會了撲克牌，而且對撲克牌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三個人玩了一會兒，外邊天色便不早了，夏余歡還記著要回去，戀戀不捨的將手裡的撲克牌放在了桌上：「曲姨，靈兒，我得回去了，晚了我娘得擔心了。」

「我送你出去。」

「靈兒，你能不能也幫我做一副這個撲克牌啊，我娘如今懷孕了身子不利索，整日呆在屋子裡也無趣，要是也有這個，就能夠打發時間了。」

曲母聽見夏余歡母親懷孕了，連忙將桌上的牌整理了一下，直接就遞給了夏余歡：「這牌你就拿回去吧，陪著你娘玩，這女子懷孕的時候啊，又累人又容易心情不好，拿這個回去，倒也能讓你娘解解悶。」

同樣是做母親的人，曲母自然是知道懷孕的辛苦。

曲靈也道：「對，你把這個帶回去吧，好好陪你娘，她這個時候最需要陪伴了，你有時間就多陪陪她。」

夏余歡也沒有推脫，收下了撲克牌，又謝了曲母，兩個人便一起出了門。

擔心夏余歡自個兒出去會遇到什麼人，曲靈便親自送她，還叫了馬車送她回去。

她如今是府上的二小姐，下人也不敢違抗她的命令，聽到是送到夏將軍府上時，更是不敢怠慢了。

送走了夏余歡，回來的路上，卻是遇見了曲音，還有幾個不認識的姑娘。

不過看那幾個姑娘的衣著長相，應該也不是身份普通的人，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往這邊走，剛好跟曲靈撞到一處。

曲音自然也看見了迎面而來的曲靈，便站在了原地，等著曲靈上前來。

這裡只有一條路，曲靈也繞不過去，只能走過去，給曲音行禮：「大小姐。」

她容貌和曲音相似，又氣質不俗，實在是讓人難以忽視，另外三個姑娘都將目光集中在了曲靈身上。

「音兒，這姑娘怎麼和你這麼像，瞧著也不像是你府上的庶妹啊。」

「聽聞曲大人接了一對外邊的母女回來，她應該就是從外邊接回來的吧？」

「聽說還是一個女扮男裝在外邊拋頭露面的女大夫呢。」

三個人就當著曲靈的面討論了起來，曲音只是看著曲靈，沒有做聲。

沒有聽到曲音叫她免禮，曲靈挑了挑眉，便自個兒站直了。

「喲，這丫頭膽子還挺大的嘛，音兒你不是說不過是一個庶女嗎？一個庶女也敢這般？」

嫡庶有別不僅僅是一句話，嫡子和庶子之間的地位，是差了很大一截的，而且京中真正稱得上尊貴的，也都是嫡系的人，而嫡系也向來瞧不起庶系。

因此這些姑娘才會面露鄙夷，看著曲靈的目光裡面是毫不掩飾的輕視。

曲靈不卑不亢的看了她們一眼，隨即道：「大小姐和幾位姑娘若是無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她沖幾個人點了點頭，就準備從她們身邊經過，大概是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庶女，另外幾個貴女都驚住了，也沒有說出阻攔的話來。

倒是曲音看著曲靈，突然出聲道：「站住！」

曲靈果然停下了腳步，背對著幾個人，臉色也冷了下來。

「大小姐還有何事嗎？」

「如今幾個其他家裡的小姐都看著呢，你是一個庶女，在我這個嫡長女面前這般不敬，若是讓外人知道了，不是說我們曲府管教不嚴嗎？」

用嫡庶這個來壓她，曲靈還真是不怕，畢竟這件事心裡有鬼的是曲前山和曲夫人，可不是她這個「庶女」。

她轉過了頭，這一次將除了曲音以外的另外幾個姑娘也打量了一遍。

她們眼神中都帶著不善，都是對她有敵意的人。興許是討厭庶女，也或許是因為和曲音一樣，是喜歡仗勢欺人的人。

她勾了勾嘴角：「大小姐想怎樣？」

曲音還沒有說話，一旁的一個姑娘就道：「她說話這般大膽，音兒，你可得好好的教訓一下她，讓她知道知道厲害，這外邊進來的人，就是不懂規矩，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曲靈臉色一冷，看向了出聲的鵝黃色衣裙的嬌俏少女。

她不是一個喜歡受氣的人，也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人，這女子這般折辱她，她若是忍下來了，也實在是太憋屈了一些。

興許是被她的眼神嚇到了，少女厲聲道：「你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真是和曲音志同道合的人，都是一樣的惡毒，動不動就將這些話掛在嘴邊。

曲靈抿了抿嘴，聲音清冷：「不知這位姑娘是哪家的？我剛來府上，對京城裡的貴女都不認識呢。」

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那姑娘只以為曲靈是害怕了，想要討好她，高傲的看了曲靈一眼：「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外室女當然不知道本小姐的身份，本小姐也不怕告訴你，我是永寧侯府二房的嫡次女，是你這種庶女怎麼都高攀不起的。」

永寧侯府是哪家曲靈不知道，不過從前秦逸給她看過京城的勢力，知道永寧侯府如今大房的兒子是世子，二房好像是在朝廷上四品的官，在京城還是頗為威風的。

見曲靈沒有說話，這姑娘以為曲靈是被嚇住了，神情更加的高傲了。

「音兒，你一向最是溫柔，我就來替你教訓這個對你不敬的庶女，讓她知道知道厲害，我們府上那些賤丫頭，可不敢對我這般無禮。」

曲音看著不卑不亢的曲靈，心中就涌動著恨意，便點了點頭：「也好，沁兒你就幫我教訓一下，我平日里不與她們計較，如今一個個膽子倒是大了呢。」

這下曲靈倒是有些意外了，原來之前她的猜測沒有錯，曲音確實是長進了不少，都知道借刀殺人了。

曲靈的目光實在是沒有幾分懼怕的意味，反而讓人心中不舒服，下意識的有些畏懼。

她之前在皇上和皇後面前都能夠保持冷靜，在生死關頭讓自己化險為夷，這氣勢自然不是這些小姑娘可以比的了的。

「你這是什麼眼神，給我跪下！」

這少女音色本來還不錯的，這般厲聲說話，就顯得有些刺耳了。

曲靈皺了皺眉頭，卻是勾唇一笑：「跪下？請問這位小姐，你憑什麼讓我跪下？」

吳沁雅哪裡想到曲靈還敢頂嘴，之前只是看不慣曲靈淡然從容的樣子，又有些嫉妒她清麗動人的容貌，想要教訓一下，如今是真的惱羞成怒了。

她平日里在府里極為受寵，還沒有人敢這般和她頂嘴，更別說只是一個區區庶女了。

「你還敢頂嘴！好啊，我今日還真是第一次見著這麼囂張的人！」

吳沁雅上前一步，怒瞪著曲靈。

「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就得給姑娘跪下了，姑娘說自己是永寧侯府的女兒，我不知道，只覺得應該是很厲害的。」

她這話像是在誇獎，吳沁雅臉色緩了緩。

結果曲靈話鋒一轉：「而且之前也聽說永寧侯府世子為人是受京中人稱讚的，說他最是知禮明事。」

就在吳沁雅有些拿不準曲靈的意思時，曲靈接著道：「可今日見著了永寧侯府的女兒才知道，原來侯府也並不是外人傳言的那般好啊。」

吳沁雅在府上是很受嬌慣的，不過她卻是對永寧侯世子大伯很怕，因為大伯總是說她性子驕縱，刁蠻任性，從來都對她沒有什麼笑模樣。

如今曲靈說到了永寧侯世子，她便有些發怵了，只是惡狠狠的瞪著曲靈：「你到底想說什麼？」

「不知道永寧侯世子知不知道，他府上的侄女兒是一個仗勢欺人，刁蠻無理的女子？」

本來提到永寧侯世子，吳沁雅就有些害怕了，此刻聽見曲靈這般說，一瞬間又氣又怕：「你胡說！」

她說著就要伸手來打曲靈，小姑娘的手纖細白嫩，卻是狠狠地向著曲靈扇了過來。

曲靈伸手，將吳沁雅的手腕抓住，她的手被迫停在了空中。

曲靈的力氣，比起這些嬌小姐可是大了不少，繞是吳沁雅用儘力氣，也沒能把這一巴掌打下來。

曲靈將她的手往一旁一丟，吳沁雅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下去。

「我剛剛好好的給大小姐行禮，你們當著我說三道四，這一點已經不符合貴女的規矩了，接著這位永寧侯府的小姐對我言語侮辱，又是威脅又是辱罵的，最後還要動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