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宴會前夕
秋月是見識過曲靈化妝的技術的，而代桃卻是第一次見，此刻站在曲靈身後看見鏡中的美人張大了嘴，眼中滿是驚艷，她知道女子一時間都不能將視線從曲靈身上移開。
「姑……姑娘，您平日里不施粉黛，這稍稍打扮一下，也太美了，少爺果然是沒有挑錯人啊！」
好不容易誇一次最後還繞到了秦逸身上，曲靈一點也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代桃，你要誇我就用心誇行不行？你家姑娘我好不容易美一次。」
美人就連翻白眼的時候也是極為動人的，代桃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臉真摯的道：「姑娘您這話可就說錯了，我們少爺在京城這麼多年，見過了那麼多美人，可他偏偏挑中了姑娘，不就是說明他眼光好嗎？」
曲靈的美是脫俗的靈動的，和京城中許多的大家貴女溫柔賢淑的氣質不同，反而更加引人注意。
曲靈不再和代桃爭執，隨意的吃了一點東西，自家娘親也過來了。
曲母也是第一次看見曲靈盛裝打扮的樣子，先是被驚艷到了，隨即就是眼眶一紅，竟然開始掉眼淚珠子了。
曲靈被嚇了一跳，連忙拿出了手帕給自家娘親擦眼淚，聲音輕柔無奈：「娘，您這是怎麼了，怎麼一看見女兒就哭了，不怕將你的寶貝女兒給嚇壞了啊？」
她俏皮話說的極為順暢，很快就哄的曲母破涕為笑，曲母拉著曲靈的手，又將曲靈仔細的打量了一遍，這才感嘆道：「我的靈兒轉眼間就成了大姑娘了，這日子過的可真是快啊！」
往事似乎就是昨日，那個瘦弱的小丫頭如今已經亭亭玉立了，一轉眼的時間，曲靈已經是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人了。
曲母欣慰的同時，也心酸。
如果不是因為家裡是這種情況，曲靈不用小小年紀就這麼懂事這麼能幹，如果可以，曲母也一樣曲靈就是一個被父母護在羽翼下的嬌嬌女，可惜造化弄人。
「可不是快嗎，我還記得小時候央著娘給我講故事的時候呢！」
母女兩人都笑開了，曲母過來也是有些擔心，比較曲靈是第一次參加宮廷宴會，她這個當娘的不能跟在身邊，一點也不能放心。
「靈兒，這宴會上肯定有很多貴人，你行事可要小心一些，不要衝撞了貴人，免得惹來麻煩。」
曲靈眸光一閃，卻是順著曲母的意思答應了下來：「放心吧娘，您的女兒又不是那種喜歡惹是生非的人，只要別人不來招惹我，我自然也是不會去招惹別人的。」
曲靈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了若是別人惹上來了，她也是不會忍氣吞聲任人欺負的。
做母親的總是時時擔心著女兒的，曲母零零碎碎的囑咐了許多，曲靈不想讓自家娘親擔心，也都一一應了下來。
母女兩人沒有說多久的話，便有人來了，是曲夫人身邊的另外一個大丫鬟霜雲，秋月去開門，霜雲便道：「大小姐馬上就準備好了，馬車也在門口等著了，二小姐還沒有收拾好嗎？」
秋月下意識的回頭去看，曲靈聽見聲音已經走向了門口：「我已經收拾好了，現在就可以過去。」
門內的女子膚如凝脂，領如蝤蠐，一雙秋水眸子顧盼生輝，容顏清麗，氣質脫俗。
霜雲呼吸一滯，差點沒能認出來這就是前些日子進府的那個外室小姐。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問出了聲：「二小姐？」
曲靈挑了挑眉：「是我，我已經收拾好了，可以過去了。」
霜雲壓下心中的驚訝，眼中還殘餘著驚艷之色，下意識的側過身：「二小姐請。」
曲靈微微頷首，便抬步出了門。
今日天氣不錯，這個時候已經出了太陽，秋日的陽光不算熱，倒是讓人覺得舒適。
她下了台階，轉頭看著屋裡幾個眼巴巴的人，輕聲道：「娘，還有你們幾個別擔心了，不就是參加一次宴會嗎？我很快就回來了。」
曲母點了點頭，再次囑咐道：「把你的性子收一收，可不能惹禍了。」
曲靈答應了下來，而一旁的霜雲聽見這話，眼中飛快地閃過了些什麼，看向曲靈的目光中，也多了一絲嘲諷和輕視。
這些不過是轉瞬即逝，曲靈自然是沒有注意到的，不過就算是注意到了，曲靈也並不會放在心上，畢竟她今日也是想要看一看曲家大小姐的臉色，是不是像她想象的那般精彩。
到了曲府門口的時候，身後便傳來了腳步聲，曲靈回頭一看，是盛裝打扮的曲音過來了。
曲音身上也是一身華麗的衣裙，原本曲靈覺得自己身上的已經夠華麗了，這一看曲音的裝扮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京城貴女的衣著打扮。
曲靈的打扮比起曲音來，倒是要簡單許多了，她本來也不喜歡佩戴太多的首飾。
曲音自然是第一眼就看見了曲靈，兩個人的容貌原本就有幾分相似，曲音是美艷動人，曲靈是清麗脫俗，兩個人是不同的風格，站在一起只會讓人覺得各有千秋。
至少在此刻，曲靈心中是真心讚歎，曲音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這一身打扮是足夠的令人驚艷。
可是曲音就不這麼想了，曲靈有一種她從來都沒有的氣定神閑的姿態，而且此刻明顯打扮過了的曲靈比起從前還美了幾分，曲音心中嫉妒不已。
她是一直想要劃破曲靈的臉蛋，讓曲靈毀容的，當初若不是秦逸阻攔，她早就已經得手了。
曲音的目光逐漸兇狠了起來，曲靈垂下了眸子，掩下了自己眼中一閃而過的嘲諷，輕聲道：「大小姐也出來了。」
曲音眉頭一皺，聽見曲靈的聲音就覺得刺耳，正想要說話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婦人的聲音：「音兒靈兒你們兩人已經出來了啊，快些上馬車吧，這個時候可不早了，不能再耽擱了。」
是曲夫人的聲音，曲靈有的時候也對這個婦人非常的佩服，明明對她恨之入骨，偏偏還能夠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同她說話。
她轉過了身，看見了並肩而來的曲前山和曲夫人。
曲前山作為丞相大人，曲夫人作為丞相夫人，兩個人自然是也要去宮中參加宮廷宴會的，曲靈一點也不意外兩個人的出現。
她微微福身行禮。
曲靈平日里幾乎都是一身素衣，不施粉黛，給人留下的一直是那樣的印象，也正因為如此，她稍稍打扮一下，便會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曲夫人和曲前山都是這種感受，不過曲夫人心中是憤恨，曲前山心中是複雜。
因為曲前山夫婦兩人的到來，曲音沒有再說什麼了，做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樣。
她好不容易別解了禁足，又求得了曲前山的原諒，自然要在自家父親面前裝乖巧，免得惹來曲前山的不滿。
曲夫人笑著誇讚道：「靈兒丫頭今日倒是嬌美動人。」
曲靈也微微勾唇：「自然是不及大小姐的風姿的，大小姐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容色姿態都讓人望塵莫及。」
好話誰不會說？眼看著一旁的曲音眼中流露出了得意，曲靈笑容不變，一臉的真誠。
曲夫人也笑開了：「你這丫頭慣會說話。」
宦官家中就是這樣，不會有完全撕破臉皮的時候，見人三分笑，任何時候都能夠維持表面的和氣。
這母女兩人想要等著看戲，曲靈又何嘗不是呢？因著如此，曲靈也有這個心情和她們寒暄。
曲前山臉色也緩和了，看向曲靈的目光還算是溫和：「你第一次進宮參加宴席，可要收起你的性子，不要惹禍了。」
曲靈自然是乖巧的答應下來，沒在這個時候惹得人不快。
面子功夫也做完了，曲夫人便笑道：「你們姐妹兩人坐一輛馬車吧，音兒經常入宮的，待會兒可要記得帶著靈兒。」
曲音得意的看了曲靈一眼，聲音清脆：「娘，我知道的。」
曲靈沒有多說什麼，和曲音一前一後上了馬車，曲音一進去就一屁股坐在了一邊的正中間，曲靈見狀便坐在了另外一邊，也沒有要說什麼的意思。
曲夫人和曲前山兩個人應該是同一輛馬車，兩個人剛坐穩沒多久，馬車便離開了曲府，向著皇宮而去。
曲音一進馬車就冷下了臉，不像是剛剛在曲前山面前的乖巧模樣。
見曲靈垂著頭不說話，她冷哼一聲：「也不知道你這麼一個賤丫頭怎麼有資格進宮參加宴席的，慶芸郡主可是最不喜歡庶子庶女的。」
曲音並不是不知道曲靈為什麼有資格，相反她和曲夫人兩個人心知肚明。若不是當初故意在皇後娘娘面前說曲靈醫術高明，曲靈也不會有今日這般的好事，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為曲音自己。
正是因為如此，曲音心中就是堵著一口氣，見著曲靈心中便不痛快。
曲靈卻是緩緩抬起了頭：「我為什麼有資格，我想大小姐應該知道才是。」
曲靈的眼神太銳利，讓曲音一瞬間有些心虛，她揚了揚頭：「不管如何都是一個賤丫頭，本小姐才不和你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