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邊境來犯

當今聖上治國有方，幾十年來國力強盛，國泰民安，京城百姓過的是逍遙自在的日子，貴族公子流連青樓，大家閨秀賞花吟詩，端的是一派奢靡景象。

但隨著一封邊關急報送上朝堂，這世道開始變了。

這些年來邊關赤魯國和本國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赤魯國國君講究和平，和本國簽訂了協議，但如今赤魯國國君暴斃，皇三子竟然一呼百應，將準備繼任的太子拉了下來，自個兒坐上了皇位。

而這一位赤魯國新任國君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舉兵攻打本國邊關城池，戰爭，一觸即發。

秦逸下朝回來以後臉色一直不太好看，曲靈原本正啃著賬本，見狀不由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了？你臉色不太好看。」

秦逸把她拉過來，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沒有多少太平日子可過了，這天……要變了。」

曲靈愕然：「嗯？」

「今日邊關急報，赤魯國舉兵攻城，來勢洶洶，邊關抵抗不及，連失兩城，如今詹圖將軍帶兵對抗，但對方有備而來，恐怕不是這麼容易打發的。」

「如今邊關戰亂，朝廷人心惶惶，這消息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會傳遍京城，到時候整個京城都會人心惶惶。」

「詹圖將軍若能打退對方還好，若是兵敗，情況就不容樂觀了。」

曲靈心也沉了沉，戰爭，是誰都不願意看見的。

「怎麼突然就發動戰爭了？我記得和赤魯國是簽訂了和平協議的。」

「老國君突然暴斃，三皇子以雷霆手段拉下了太子坐上了皇位，而這位三皇子說起來和我國有些淵源，總之……是把我國視為敵的。」

曲靈吸了一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秦逸蹭了蹭曲靈的側臉：「三皇子性子暴虐，陰狠毒辣，不是善茬，我擔心詹圖將軍抵抗不了多久……」

「相公，如果詹圖將軍那邊出問題，你是不是……是不是……」

秦逸輕嘆了一口氣：「我父親去世了以後，邊關就沒有強將了，我是華乾衛首領，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作為首領，是首當其衝的。」

兩個人成親還沒有多久，曲靈原本以為，就會這樣安安定定的過完這一輩子，可戰事來的措不及防，秦逸不是普通人，在這種時候皇上一紙聖旨，他就得帶兵去邊關，就得陷入戰爭中。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兩個人心情都沉重不已。

戰事不是一夕之間可以結束的，接下來的幾天邊關戰亂的消息終於傳到了京城百姓的耳中，雖然京城離邊關甚遠，可京城中人還是惶恐不安，生怕哪天戰火就燒到這邊來了。

曲靈在醫館里，很明顯的就能夠看見，那些路過的百姓，臉上都掛著憂愁。

戰爭，從來都是一個讓人聞之色變的詞語，它所代表的是萬千百姓的流離失所，是邊關戰士的殷紅鮮血，是家破人亡。

就連蓮花和平安兩個小孩子這幾天也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們對戰爭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但人對戰爭，總是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

「師父，張嬸天天都哭，說她兒子還在邊關從軍，擔心兒子回不來了。」

張嬸是附近的鄰居，平日里對蓮花和平安都挺好的，時不時還要給他們拿一些零嘴兒，每次提到自己的兒子，也是一臉的驕傲。

「我兒子如今是百夫長，可厲害了呢。」

「我兒子能吃苦，邊關哪裡是那麼容易待的啊，也就是我兒子……」

「我兒子……兒子什麼時候回來啊，他……他還能回來嗎？」

曲靈就眼睜睜看著平日里熱心的大嬸如今形容憔悴，惶恐不安，整日擔驚受怕以淚洗面。

「我……我夢見我兒子滿臉血的跟我哭，說他疼啊……曲大夫，你給我開點葯吧，我整日整日的睡不著，睡著了也噩夢不斷。」

面對再一次上門哭訴的婦人，曲靈抿了抿唇，輕聲安慰道：「嬸子，您別太擔心，昨日邊關傳來了捷報，說詹圖將軍奪回了一個城池，正是士氣大漲的時候呢。」

「真……真的嗎？」

「真的。」雖然這是邊關戰爭爆發以後的第一次捷報，雖然如今奪回了一個還有三個城池被敵方侵佔，但總歸……是好消息吧。

黃昏的時候回到家裡，秦逸還未回來，他這些日子似乎很忙，每一日回來都很累，據說是在操練隊伍。

夜裡曲靈睡的迷迷糊糊的，身旁多了一個溫暖的身體，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曲靈蹭了蹭：「你回來了。」

秦逸抱著她親了親她的額頭：「靈兒。」

「嗯？」

男人的聲音低啞：「我可能……要去邊關了。」

曲靈一下子睡意全無，猛然睜開了眼睛，秦逸專註的看著她。

她聲音有些顫抖：「昨日不是來了捷報嗎？為什麼……」

「詹圖將軍撐不了多久了，我在邊關的人傳回了消息，如今邊關情況很糟糕，詹圖將軍有勇無謀，而敵方有一個神秘的軍師，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邊關城池如果失了武陽，敵方就可以直達內陸了，而如今他們打到了玉川，距離武陽，僅僅只有三個城池了。」

曲靈攥緊了他的衣襟，半晌，才低聲道：「時候不早了，你累了一天，先歇息吧。」

她不可能阻止他，她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如今邊關每一天都會死傷許多人，如果沒有人去組織的話，不僅僅不能夠留住那些戰士百姓的生命，就連整個國家都會陷入危險之中。

若是真的被赤魯國破開了邊關的邊防，對本國是極為不利的。

秦逸沒怎麼跟她說過他父親的事情，但她知道，在秦逸心裡對自己父親是極為仰慕敬重的，當初戰死沙場的秦將軍，是整個國家的英雄。

刀劍無眼，曲靈其實也怕，她也做噩夢，會擔心秦逸這一去就不回來了，可她不能說，她知道秦逸的壓力比她更大，她不能在這個時候無理取鬧。

秦逸摟緊了她，一下一下輕輕的親吻著她，軟軟的，有些發癢。

她閉上了眼睛，聲音嬌軟：「相公，睡覺了，別鬧。」

秦逸消停了，只是一隻手還是摟著她的腰，讓她對頭枕在他的臂間：「睡吧。」

身旁的男人呼吸很快就平穩了，但或許是已經足夠了解了，她就知道，他沒有睡著。

她也睡不著，但她也讓自己的呼吸變得綿長起來。

第二日曲靈醒來的時候秦逸已經去上朝了，每日上朝的時間很早，基本上都是曲靈梳洗打扮好了準備用早膳的時候他才會回來同她一起用早膳。

可今日曲靈坐在床上，竟然有些不太敢想今日上朝皇上會說什麼，朝臣會說什麼，秦逸又會說什麼。

秦逸昨夜既然那樣說了，基本上這件事情就已經定下了，只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而已。

小五最近也很忙，原本還常常要來找秋月的，現在想想，他已經好多天沒見人影了，似乎從邊關戰事爆發以後，府上的許多人就都忙了起來，就連代桃有的時候也不在府上，去來匆匆的。

秦逸早上按時回來陪曲靈用早膳了，兩個人成親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廚娘已經極為了解曲靈的口味，不過這些日子兩個人似乎都沒有什麼胃口，比不得剛成親那會兒，曲靈早上能吃兩碗小米粥的。

「秦大哥，今日邊關那邊有什麼消息傳過來嗎？」

秦逸給她夾了一筷子菜：「沒有，不過朝堂上那些官員們惶惶不安，今日上朝也是念叨的那些事。」

「那……你昨天晚上說要去邊關的事情，是什麼時候？」

「還不知道呢，再看一看詹圖將軍的情況吧，其實詹圖將軍未必就願意我去邊關，那邊都是他的人，我過去就像是在跟他奪權一樣。」

在沒有戰爭的時候，邊關的將軍其實日子過得挺不錯的，天高皇帝遠，那邊的兵又都歸將軍管，也是自成一派勢力。

秦逸如果去接手詹圖將軍的軍隊，沒準會被詹圖將軍給記恨上，而這個詹圖將軍，十幾年前跟秦將軍便不太對路，兩方人雖然談不上水火不容，但其實也是互不干涉的。

曲靈對戰爭的事情也不懂，心裡就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沉甸甸的。

用了早飯以後秦逸又急匆匆的離開了，曲靈坐在桌邊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還是秋月看不過去，走過來道：「夫人您還要繼續吃嗎？飯菜都涼了，要不奴婢叫人去給您熱一熱吧？」

「不了，我吃好了，你叫人收了吧。」

秋月讓人把桌上收拾了，又端了點心放在曲靈面前：「夫人，您也別太擔心，我們少爺武術高強，就算是去了邊關，那也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見秋月一臉關切的樣子，曲靈笑了笑：「我知道你們少爺所向披靡，只是如今邊關戰事緊急，我心裡有些擔心罷了。」

秦逸要去戰場，曲靈其實從戰爭開始的時候就有這樣的預感，她似乎也不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