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凱旋而歸

秦逸回京了，班師回朝的時候整個京城的百姓都夾道相迎，比起詹圖將軍回京的時候陣勢可大得多了。

曲靈早先就在信里知道了秦逸的歸期，但他真正回京這一日，還是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了。

她和秋月代桃也擠在人群里，等著秦逸的隊伍從面前經過，曲靈剛在人群中站定的時候就聽見了遠處的歡呼聲，和對秦逸的讚歎聲。

百姓臉上都掛著笑容，從戰亂開始，京城的氣氛還是第一次如此刻這般輕鬆，就像是陽光終於破出雲層，光芒普照大地，將那些陰霾通通都照亮了。

「秦將軍！秦將軍！」

「秦將軍威武！」

曲靈就站在人群里，看著隊伍越來越近，看著為首的男人騎著高頭大馬，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但整個人精氣神更加好了，而且穿著一身盔甲的樣子也讓她一下子就挺直了背。

這個被百姓們尊崇著的穿著盔甲的將軍是她的相公，剛剛在邊關打了勝仗回來，這是她的驕傲。

視線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模糊了，秦逸的身影已經近了，一旁的代桃連忙拿著帕子替她擦了眼淚，而在曲靈再次看清的時候，秦逸已經到了近前。

他自然是看見了她，看見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此刻正站在人群里滿目柔情的看著他。

若不是此刻他帶領著軍隊，若不是正在大庭廣眾之下，他真想直接翻身下馬，走到她面前，緊緊地將她擁進自己的懷裡，讓她知道這兩個月的想念。

就如同心有靈犀一樣，她勾著唇看著他，也沖他微微搖頭，讓他專心把這條路走完，接受百姓的尊崇和仰慕。

秦逸也沖她微微笑了笑，鐵血將軍勾唇一笑的樣子實在是不可多見，曲靈能聽見身旁不少的姑娘的驚呼聲和欣喜的議論聲。

在這種時候她就有了一種隱秘的欣喜，看吧，這樣一個優秀的將軍，這樣一個讓萬千少女著迷的鐵血將軍，是她一個人的。

曲靈一直看著政治隊伍離開了視線以後，這才和秋月代桃一起往回走。

秦逸還要去皇宮裡彙報情況，興許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曲靈此刻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就等著秦逸從宮裡回來，兩個人相見。

秦逸離開秦府兩個月的時間，曲靈將秦府治理的井井有條，如今府上的人都知道秦逸回京了，一個個的臉上都掛著笑容，全府上上下下都洋溢著喜氣。

果然不出曲靈所料，秦逸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了，平日里這個時候她都會小憩一會兒，今兒因為想著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也沒睡著，就聽見大門被開了又關上的聲音。

曲靈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激烈了，等她想重新躺下去的時候，秦逸已經繞過了屏風，幾步就到了床邊。

他深深的凝視著床上髮絲微亂的女子，心中涌動的滿是柔情：「靈兒。」

「秦大哥……」

曲靈剛喊了一聲，人就被秦逸抱了個滿懷，他緊緊地抱著她，似乎要把她揉到身體里去。

男人的聲音很快變得喑啞起來：「我好想你。」

曲靈伸手環住了他的腰，也在他身上蹭了蹭：「我也是。」

曲靈屋裡的幾個丫鬟這個時候都識趣的不來打擾，在這種時候，似乎只有佔有身邊的人才能夠緩解那種刻骨的相思。

女子的低吟，男子粗重的喘息聲，匯合成優美曖昧的樂章，久久未停歇。

懷中的女子軟軟的靠在他身邊，綿長的呼吸讓秦逸的心也跟著慢慢地靜下來了，但是他卻睡不著，只是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女子的長發，眉頭也皺著，似乎正在因為什麼事而苦惱。

曲靈醒來的時候側了側頭，就看見秦逸還睜著眼睛看著床頂。

從丈夫歸來的欣喜中回過神來，曲靈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相公，怎麼了？」

秦逸偏頭吻了吻她的唇：「這次回京有些倉促，邊關戰事剛歇，皇上就召我回京，原來是詹圖將軍在裡面做了些什麼。」

「嗯？詹圖將軍？」曲靈想到了那個絡腮鬍子，高大威猛的將軍。

「嗯，他興許是怕我將邊關的勢力籠絡在自己手下，迫不及待的找了皇上，說完將功補過，早日返回邊關。」

「但他又顧忌我的存在，說要跟我比試一番，如果我輸了，就永世不得再去邊關。」

曲靈皺了皺眉：「這要求提的有些無禮了吧？皇上竟然也會答應？」

「他手握重兵，皇上也忌憚他，這樣子的要求自然是會答應的。」

曲靈心中有些擔憂，秦逸固然武功高強，但那位詹圖將軍看起來也不是一個花架子，兩個人比試難免會有人受傷，若是詹圖將軍再恨秦逸一些，說不定還會使詐。

「必須跟他比試嗎？」

「嗯，皇上今日說了，三日以後，練武場我和詹圖將軍比試一番，但皇上的意思是讓我贏了詹圖將軍，如今他在邊關獨大，而且他這個人也確實是有勇無謀，平日裡邊關有些小事還好，若真是遇上了大戰，弊端就有些多了。」

曲靈沒有說話，平心而論，她是不願意秦逸再去邊關的，這些日子的思念和煎熬，她再也不想體會第二次，但她拿不準秦逸的意思，男兒志在千里，興許他也是有那樣的雄心，那她就不能做一個阻擋他前進的人。

「靈兒，我離開這兩個月，在邊關過的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邊關戰士爽朗洒脫，每每小捷之後都燃著篝火，氣氛極其熱鬧。」

她試探性的道：「那你……還想去嗎？保家衛國？」

「那樣的日子是我從前嚮往的，幼時我時常在想，父親當初到底是怎樣生活的，如今我知道了，但在篝火旁喝酒吃肉的時候，我更加思念的是我遠在京城的妻子，夜裡甚至想的睡不著。」

「若不是邊關戰事未歇，若不是邊關距離京城甚遠，我真想一夜之間到你身邊，就這樣將你擁入懷中，整個人都安定下來了。」

曲靈何嘗不是這樣？她也日日思念著他，有時午夜夢回，身邊一片冰涼，就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輾轉反側卻再也睡不著了。

「如今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生一對兒女，守著他們長大，說起來我從小仰慕我的父親，但他常年在邊關，能陪我的日子甚少，我不願意做這樣的一個父親，我想陪著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長大。」

曲靈心裡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她似乎明白了他這話里的意思，可是又有些不敢確定，試探性的問道：「秦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逸低聲道：「我不願意再去邊關了，我要長長久久的陪著你，三日以後的比試，我會輸給詹圖將軍，此生都不再去邊關。」

「相公……」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只是想叫一叫他。

「嗯？」

「相公。」

「嗯？」

「我好歡喜。」

秦逸回來的這三天時間，日日都跟曲靈膩在一處，說完把這兩個月的都補回來，恨不得把自己貼在曲靈身上。

曲靈的心情也是一片大好，從秦逸說要留在她身邊不再去邊關以後，她甚至對他一次次的索求，都一點沒有拒絕的意思。

兩個人過了三天黏黏膩膩的甜蜜日子，三天之後，秦逸和曲靈一起用了早膳，就準備去練武場和詹圖將軍比試。

「秦大哥，你還是要小心一些，不要把自己傷著了，詹圖將軍回來的那一日我見過，看起來不太好對付。」

秦逸挑了挑眉：「我的娘子在別人回京的時候跑去看他？」

秦逸還是這麼愛吃醋，曲靈翻了個白眼：「我只是想看看一直吃敗仗的詹圖將軍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結果發現他一點都不能和我相公比，那時候我就知道邊關戰事肯定會因為相公去了而形勢逆轉的。」

秦逸被她誇的通體舒暢，沒忍住把她拉過來親了親：「你放心吧，都說了是要輸給他的，又不是生死大戰，我怎麼會讓自己傷著？」

曲靈替他將衣裳的褶皺撫平，笑眯眯的送他離開了秦府。

她還記得秦逸回來那一日對她說的話，那些話都是她心裡隱隱期盼過卻從來沒有宣之於口的，秦逸就那麼說出來了，是她始料未及的，讓她一整顆心都浸在了蜜糖里，這幾日過的都像是神仙的日子。

如今只等著秦逸跟詹圖將軍比試一番，再敗給詹圖將軍，秦逸就永世不得再去邊關，兩個人終於可以長相廝守。

曲靈承認，在這家國大事面前，她確實是自私了，但她並不後悔，她不願意讓秦逸補了秦大將軍的後塵，她只希望夫妻兩人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秦逸離開以後，曲靈就回了屋子隨便找了一本書來看，秋月和代桃兩個人也都靜靜地侍立在一邊，屋子裡就只剩下了翻書的聲音。

但隨著秦逸離開的時間越來越久，曲靈的心裡忽然強烈的不安起來了，她一顆心砰砰跳的極為慌張，就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