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事與願違

「你飽讀詩書紅顏禍水迷惑君王舉國遭滅的事情還少嗎！就拿安史之亂來說，原本盛唐轉衰國力銳減最後是什麼結局你應該很清楚，這場戰爭的源頭就是唐玄宗過於寵妃引起叛亂的一個借口，現在又跟那時候不一樣江國陳國虎視眈眈，誰都想彼此吞併好成就一番霸業名垂青史，除非你願意依附哪一方自甘稱王造後人世輩的恥笑」。

穆辰遠連忙起身行禮還打翻了茶杯：「母后，兒臣知錯了」。

聽到太后略緩和了一下語氣：「這也不怪你先帝對你教導甚少，不過你要知道穆國與其他兩國不同他們之間聯姻密切，而我們呢！還好在聽說江國對陳國公主不是那麼寵愛陳國惱怒才願意跟我們聯姻，這也是在試探我們的態度，若是你對陳國公主的態度和江國一樣，那會認為我們與江國聯手到時候後果就不言而喻了」。

聽到太后的話穆辰遠心理一震：「多謝母后提醒！兒臣日後還請母后多加提點」。

太後起身扶起：「先起來，這也不怪你朝堂的事本就風雲變幻打個措不及手也是常事，本宮終究是後宮夫人若是你還有什麼不懂不妨去向柳尚書請教」。穆辰遠聽完后匆匆回去暗想姜還是老的辣，難怪當初太后家世漸落父皇對其一直敬重有加：「兒臣知道」。

「卿月是你國后，雖然給她高位沒有家世的依仗在後宮還是站不穩腳跟的。而且柳尚書是你的國丈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好好重用才是」。

穆辰遠退下后扶桑伺候太后就寢：「太后您今天跟國主說的很交心啊！」。

「現在我們在一個船舟之上若是顛覆都將一無所有，我一個人都是無所謂我身後還有我的氏族，不我自己想也得為那些叔伯哥弟們想啊」

晚上蓮衣看到太后的宮燈熄滅就寢問荷蕊：「芝嬤嬤說的天花亂墜，這幾天也沒見太后對公主有多寵愛」。

「蓮衣姐姐你就別想那麼多啦！這感情嘛多相處相處就會有的」

「畢竟沒什麼血緣，只怕...」

「姐姐怕什麼，嬤嬤那麼聰明一定會有辦法的」。

此時在正好在門外聽到一切的嬤嬤不禁感到有一絲愧疚，看到太后的態度冷淡也是意料之外難道是當初自己失算了？

在祥和安穩了幾日太后便以禮佛孩子年幼吵鬧打發回了盧妃那裡，得知這消息眾人的頭髮絲到腳底好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芝嬤嬤覺得自己失算內心愧疚極了荷蕊和小阮子表示沒什麼，芝嬤嬤就像在一個家庭的大家長一樣，原本宛如飄零落葉無處可去，在將近1年的相知相伴彼此了歸屬感。只有蓮衣對嬤嬤愛答不理原本想要狠狠地踩靈水一腳，一轉眼又要回去被人踩隻言片語里多多少少露出些埋怨。

盧妃得知穆凝心要被太後送回來：「什麼！當時我看太后還高興的重給起的名，現在怎麼又要送回來？」

靈水在一旁按摩著盧妃的小腿：「娘娘別生氣，約莫當時太后是一時興起吧！」

「我能不生氣嗎！真是個禍害，上次就害我淪為笑柄這次還是！把她們趕到我看不見的地方」

「是，娘娘別生氣，肚子里還懷著小皇子呢！」

「現在就盼著我的小皇子趕緊出事，這陳國公主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這後宮更沒本宮什麼事了！我母親那頭有什麼消息嗎？」

「老爺每日被病痛折磨越來越憔悴，少爺好像在軍中不如以前那樣得人望，夫人為老爺少爺也是操碎了心」。

「本宮的哥哥想來也成不了什麼氣候，父母親的心血怕是要白費了」

「娘娘說的是，現在盧家的指望都在娘娘肚子里呢！」

盧妃摸著肚子得意的笑著，心裡想著一定要是皇子：「靈水，就把她們安排到群芳殿，本宮也是眼不見心為凈。」

群芳殿是歷代公主8歲以後學規矩的地方，到了年齡便要住在殿里由女師教授規矩學識。

第二日，嬤嬤抱著後面跟著蓮衣幾個大包小裹的跟著，好像是逃債的難民一樣這一路還要受人指指點點蓮衣越想越氣，看著嬤嬤的背影滿肚子的牢騷現在又不好發泄只能在心裡壓著。

靈水領著幾個到了滿是灰塵的屋子：「公主的卧寢殿就在旁邊，這裡人少僻靜你們就好好照顧公主，娘娘現在身懷有孕沒事別去打擾娘娘」。說完此話便走了還特意看了看蓮衣下巴昂了昂。

蓮衣生氣扔下東西地方的灰還飄起來了一些嗆的她咳嗽兩聲：「咳咳！這哪裡是寢宮分明就是倉庫都是嬤嬤出的好主意」

荷蕊在旁邊勸到：「蓮衣姐姐，你少說幾句嬤嬤也不想這樣。」

時光荏苒，歲月流轉...

就這樣穆凝心在這個地方一直長了8歲，小小的年紀卻總是噩夢不斷，這幾年但凡盧妃有個心氣不順必定來發一次火，若不不是你這個死丫頭，本宮現在早就是一國之後了，能讓其她賤人登鼻子上臉，這樣的噩夢重複在穆凝心的腦海里。

按照宮裡的規矩道了公主到了年紀禮部會找女師為公主教授規矩學識，雖然穆凝心一直早宮裡如空氣一般，不過老祖宗的規矩也不是能變。

到了習授的日子，穆凝心盤著腿在殿里等著女師，只見一個手持扇子的白衫女子進來，一隻玉簪隨意的扎在發間，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好像一束陽光照進了心裡。

看著穆凝心圓圓的小臉大眼睛里寫滿了驚訝：「在下司馬雲溪，你叫什麼名字啊？」

「穆凝心」

「密坐瞻堯日，凝心聽舜弦。」聽到穆凝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看著這位眼角帶笑的女師感覺好親切，一個簡單的青玉發簪插在。

「公主以前可識得一些字？」穆凝心害羞的搖了搖小腦袋。

「那我們就從《千字文》開始一遍教你認字一遍教你背書，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意思是天是青黑色的，地是黃色的，宇宙形成於混沌蒙昧的狀態中。太陽正了又斜，月亮圓了又缺，星辰布滿在無邊的太空中。」

女師好厲害不用看書就能背下，凝心通過女師認識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司馬雲溪很喜歡這個孩子看著穆凝賣力的樣子很是可愛，想想以前教的那些只是官家的女兒一個一個調皮的不行。

「公主，天地萬物相生相剋，因果輪迴且有定律。你所要學的不僅僅是會寫這個字，更重要的是這裡面所有表達的意思」聽到后凝心用力的點點了頭。

在幾日相處下來后在學到「女慕貞潔，男效才良意思是女子要仰慕那些持身嚴謹的貞婦潔女，男子要仿效那些有才能有道德的人。只有這一句我不敢苟同，作為一名女子為何只能仰慕貞潔烈女卻不能同男子一樣效仿賢者能臣」。

凝心聽著這有些不明白裡面的意思司馬雲溪繼續解釋道：「這世上建功立業都是男子理所應該的事，同樣在家織布勞作傳宗接代都是女子應盡分內之事，所以男人能三妻四妾，而女人只能心甘情願的接受實在是不公。」

「師傅，難道這天下的女子不都是一樣的嗎？」

「女子自是一樣的，可是身為女子卻不能選擇活成什麼樣，真是悲哀」說完司馬雲溪的雙眸好黯然了。

「師傅想要活成什麼樣呢？」

「我想游盡這世間的大好山河，看遍這世上的花落花開。凝心你看窗外的天空是四四方方，你可知那宮外的景色青山綠水，江流奔波那不該只能是男兒才有的情懷，身為女子被規矩家世這些條條框框所束縛，才是最大的悲哀」。

「宮外的景色，我只在畫中看過」。

看著穆凝心憧憬的樣子：「那為師以後宮外給你多帶些水墨書畫，可好？」

「嗯」。這麼多年了除了嬤嬤司馬雲溪是讓凝心又一個感覺到溫暖的人，所傳授不僅僅的詩詞歌賦，史書典籍更重要的是凝心覺得人生可以有無數種可能，即使是女子也不該只居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心中有日月自然會發光。

經過多日的相處女師總是會給穆凝心帶來很多本書，其實宮內藏書不少但是對於公主來說看的大多是《女則》《女訓》一類的。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這是司馬雲溪嘗嘗掛在嘴邊的話，公主不能出宮只能儘力把宮外的世界帶給這可愛的小丫頭，突然覺得自己有時候比公主幸運一點，最起碼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心兒，早點睡吧！別累壞了眼睛」芝嬤嬤一遍做著針線活一遍勸著。

「嬤嬤，我再看一會，一小會」。

看到凝心如此好學嬤嬤心裡很是高興，也在為公主未來的生活的擔心這位女師的教的東西極其新怪，女子三從四德都幾千年她這個教法若是日後傳了出去定會引起不小的風波。心兒不受寵身殿內外沒什麼人，這日後其她公主來前來受教可如何事好！。